第310章 以身殉国

“但是这般耗下去，我们不但粮草不济，恐怕军心也会不稳。”

“最难以理解的，是这贺凌天明明知道云城那边防守不够，这时候应该速战速决，支援云城才是，为何迟迟不发兵，这此种必定有缘故。”花雁对贺凌天的布军之事很是不解，更加不敢轻举妄动。

“报！”

“说！”

“启禀将军！云城密函！”小兵说完呈上一封鸡毛信，三片鸡毛，乃是机密之中的机密。花雁忙拆开封印，看着那信上的一排大字，脸色更是由白转红，再由红转黑，粗大的手将一封信揉成了一团，狠狠的扔在地上。

“将军？难道，云城战事不顺？”军师一面问道，一面弯腰捡起那揉皱的纸团。那纸上赫然写着，云城战败，二十万人马全数歼灭，龙魄率军退回帝朝边界，漠国将军以身殉国！

“好一个天帝！给老夫来了个瞒天过海！难怪边城的天军迟迟没有动向，凤魅的大军全数在云城，这边城！根本没有二十万军队！最多不过五万！”花雁怒道。

“将军，事不宜迟，咱们即刻点兵，出征边城！为咱们东征是将士们报仇雪恨！”

同时，薄刺心这边也接到了云城的战报，云城大捷，薄刺心悬着的心放了下来，但是同样不敢松口气，这意味着，漠军也知道了自己这边的情况，这边城的五万守将能不能撑到凤魅大军来援之时，还未可知。

“来人，吩咐下去，全军戒备！”薄刺心吩咐道。

“军师，大军开拔到边城恐怕还要四日左右，漠军有近十五万人马，我们可能拖到四日之后么？”贺凌天知道事情的重要性，也不再和薄刺心抬杠，严肃的问道。

“不知道，如今只能尽人事，听天命，贺将军，还请派大将前去叫阵！”

贺凌天闻言，一双眼睛瞪得老大，惊道：“军师，你可是糊涂了！我们区区五万人马去和漠军十五万人马叫阵，这不是自寻死路，咱们不是应该高挂免战牌等皇上的援军么？”

薄刺心冷眼一扫，说道：“贺将军以为高挂免战牌漠军就不会攻城么？最好的防守就是进攻，现在敌军必定知道我们不过区区五万之军，所以肯定会在援军前来之前拿下边城，但是，我们主动叫阵，则丝毫不显得胆怯，那敌军反而会对我们的军队数量抱有疑问。”

一边沉默的护国大将军赏识的听着薄刺心的一番见解，朗声笑道：“兵法有云，实而虚之，虚而实之，军师的点子，确实不错！”

薄刺心和这护国大将军的想法倒是很是一致，是以莞尔笑道：“这是和监军学的，若不是监军用了减灶之法，便是这般，也是唬不住敌军的。”

贺凌天见两人一问一答很是和谐，自己这个将军到是和空置了一般，有些兴趣索然，也懒得再和二人讨论，高声道：“哪位将军愿意打这头阵，给漠军一个下马威！”

“末将愿往！”一名红袍小将领命而出。

“好，成将军，你领兵三万，城下叫阵！”没想到贺凌天会派出三万军队随往，看来，果真孺子可教，薄刺心和护国大将军相视而笑，那名小将也领命而去了。

大约两个时辰，那小将就率兵回来了，一身红袍上染着些血迹。

“末将幸不辱命！首战告捷！”

贺凌天闻言，满意的笑道，让薄刺心给成将军记了一功，回头道“那漠军竟然只派了一万人马和我们应战，真是太小看我们天军了，军师，接下来我们是不是继续叫阵？”

薄刺心理了理身上的衣袍，低声道：“那就请将军自己带兵攻城，本军师可没有这个本事让五万兵马对抗漠国这十五万大军。”

那贺凌天乃是草包一个，那里能领军作战，忙摆手道：“那军师说说，有和退敌妙计？”

“今日一战之后，漠军对于我们必然是十万分不确定，如果我没估计错，恐怕今夜，漠军就会夜袭边城！”

贺凌天闻言，面色一黑，接话道：“若是十五万大军来了，我们区区五万军队，怎么抵挡得住？这边城不过是犹入无人之境？而且花雁手下的都是漠国的精兵，我们这五万人马远不是他们的对手。”

薄刺心那里看的惯贺凌天那种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的样子，正要开口，一旁的护国大将军早忍不住了：“元帅这心可比尊父贺老将军小了太多！元帅这般看不起自己，可不要动摇了军心！”

贺凌天被说得脸上白一块红一块，却也不好回嘴，这将军处处被一个监军和贵妃军师压着，实在窝囊！

“若是夜袭，则不会惊扰我们的人马，所以，先遣部队必然不多，而且，应该是用云梯攻城。”薄刺心笃定道。

“没错，所以只要做好了城头上的防范，就可以保证万无一失。”护国大将军接话道。

“不知老将军有何高见？”薄刺心侧首笑道，隐隐觉得，护国大将军和自己，应该是想到一起去了。

果然，那老将军笑着用手点了点面前餐盘中的水，在桌子上写了个“火”字，薄刺心忍不住笑出声来，学着护国大将军的样子，在火旁边写了个娟秀的“油”。老将军笑道“：皇上在云城烧了帝军，咱们就在边城再来个火烧漠军！”

暮霭沉沉，初二的日子，天上没有月的光辉，夜色显得浓郁，一队黑衣人扛着长长的云梯，无声无息的朝着天朝边城的城墙靠近。城头站岗的士兵，站的笔直一个，精神很足的样子，一看就是精兵良将。

黑衣人靠近了城墙，搭起了云梯，便开始向上攀援，悄无声息的，整个城墙之上都布满了密密麻麻的黑衣人，好似糕点上满布的黑蚂蚁，只有夜风荡起城头红底黄边“贺”字的军旗，呼啦啦的作响。

忽的，城头之上的士兵拿出一只只大桶，朝城墙之下倒来，一时之间，那群黑衣人就像是被洪水冲散受惊的蚂蚁，四散而开，不过，不是逃开，而是狼狈的落了下去。

“糟糕！是油！被发现了！”不知是谁大喊了一声。

原本在云梯之上的人都因为落下的滑腻腻的油而抓不住绳子，陆陆续续的落了下去，落在干枯的土地上，砸出一声声沉闷的声响。

还不待那群黑衣人再度爬起，城头的守军又拿起火把，将固定好的云梯悉数点燃，原本就放了油的云梯瞬时之间就成了一片火海，将云梯全部烧成了火梯，再想登梯进城，已经不可能了。

城头的贺凌天高声笑道：“你等小儿，本将军放你一条生路，回去告诉花雁和夜无双，有本事就公开和老子叫阵，休要搞这些偷鸡摸狗的夜袭！”这贺凌天便是当了将军，口中粗鄙纨绔的话语，也丝毫没有得到改变，不过，这一番粗话，到是显得天军底气十足了。

那城下摔得或死或伤的黑衣人知道今日不能成事，也早早的退了回去……

薄刺心舒了一口气，今夜总算是安全过去了，还有三天，只要再和敌军盘旋三日，凤魅的救兵就来了！

收到边城战败的消息，夜无双早已经坐不住了，自己的大军在云城被凤魅烧得干干净净，现在十五万大军居然被薄刺心的五万人马弄得人仰马翻，这让她如何沉得住气，自然是连夜就从漠城出发，朝边城赶来。

夜袭不成，花雁对于贺凌天也不得不刮目相看，原本以为不过是一个世袭的草包，没想到，还有两分胆色，对付起来也不是那么容易，夜袭不是最主要的，最主要的是现在都没能弄明白，这边城之中，倒地有多少兵马，都没能探明白。这边皇上已经就要到达边城了，自己白日战败不说，现在也没打探清楚敌情，还不知道皇上会怎么处置自己，想到这里，花雁觉得，自己的头上，似乎压着一座巨大的山峦一般。

第二日尚无，夜无双已经到达了边城驻地，一见花雁，便问起军情，花雁只得实话实说。

“尚不清楚？花将军未免也太能搪塞朕了！如果朕没记错，你和天军已经对阵十来日了！现在连对方兵马多少都不知道！朕不是命令你，大军全数攻城，你为何迟迟按兵不动！你自己说，要朕如何处置你！”夜无双柳眉倒竖，怒道。

花雁被夜无双吓一得一身冷汗，自己因为担心中了圈套，自然不敢按照夜无双的说法盲目的攻城，夜无双不懂行军，可是他懂，照夜无双那样打仗的方式，是最容易中圈套的，但这个理由却怎么也说不出口。这个女皇，虽然和夜琉璃一样是一介女流，但是手段却狠厉不少，之前反对她的朝臣都落了个身首异处的下场，自己原来就是夜琉璃的人，生怕这回被夜无双会抓了自己的错处，斩草除根。

夜无双见他不答话，冷声道：“花雁，你如此敷衍朕，就是杀了你也不为过，要不是念在大敌当前，朕现在就取了你的项上人头！你自己下去领了五十军棍！”

夜无双说完，背过身子不再看花雁，花雁忙磕头下去。

夜无双换了盔甲，这样子，倒是要亲自领兵上阵，不过大半年前，她曾在边城之内，也是这一身戎装，手下带领的，是天朝的军队，而这一次，依旧是她亲自带兵打仗，十五万漠国的铁血男儿，随她出征天朝，这份感觉，真是大大的不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