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1章 问世间情为何物？

“我倒是劝你尽早回到帝国去，若然回去的晚了，恐怕坐在帝国朝堂是的就是风无忧了。”薄刺心毫不留情地说到，龙魄果然还是忌惮风无忧，薄刺心所言非虚，单凭龙阳实力决计不是风无忧对手。

龙魄负手而立，对月长叹，“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说完身形骤起，直扑云杉宫宫墙外去了。

薄刺心竟然被龙魄那句话撩起了无限心事，冷清的月光下形影孑立，桂树枝影横斜，一阵风过便摇曳不定，桂花飘落，在薄刺心看来那飘落的无异于自己伤心的往事。

“娘娘……”是摇风的叫声，薄刺心应了一声从万桂园中走了出来摇风迎上薄刺心轻声说：“奴婢查探到一件事情，关于贺姬翎和张清清的，上次你交代要看紧太医孟景升，终于被奴婢探知了事情的真相。”

摇风附耳给薄刺心轻轻说了半天，薄刺心倒抽一口冷气，这贺姬翎竟然阴毒若此，简直可以和那陆伊宁相提并论了，一个为了权势不惜牺牲自己的孩子，另一个却要害被人无法怀胎。

“你的意思是张清清早已知道事情真相，却并未声张？”薄刺心问到，摇风点了点头，薄刺心冷笑道：“我本就说过这张清清绝非等闲之辈，如此好的定力绝不多见……日后我们要小心了。”

夜凉如水，薄刺心回到寝殿中凤凉已经回来了，正在应榻上出神，薄刺心笑到：“你倒是难得安静一次，看的我着实有些不太习惯”

“母亲，凉儿有些想念宫外的岁月了呢，你说凉儿想不想廊下笼子中的鸟儿？”她当真是年少无知，说起话来也直白的很，不过正因为直白才说的薄刺心心中一动。

自己何尝不想笼中的鸟儿呢？凤凉的话刚一出口她便觉得是在说自己了，龙魄适才的话又萦绕心头，原来边关战事日次复杂，加上凤凉的言语……

“摇风，我们久困宫中好像也无事可做呢，且琐事缠身，不如我们出宫走走如何？”薄刺心问边的摇风，摇风马上兴奋的两眼放光，可是还没有说话呢凤凉已经抢了先，“母亲，凉儿就盼着你说这句话呢。”

薄刺心话一出口已经后悔了，要是把凤凉带在身边自然少不了要分些心神照顾她，可是心中主意已定，多说无益，凤凉已经被撩逗起来，想要压制她的想打恐怕比登天还要难了。

“我们出宫说是走走，毕竟还有正经事情要做，可是你一个女孩儿家出去做什么，太后怕是也不会同意的吧。”薄刺心看着凤凉说，希望还有一线挽回的余地，让凤凉打消了这个念头。

凤凉撅着小嘴说：“太后那里就不用去说了，我们来个先斩后奏，父皇那里也不必说，我倒觉得如果父皇心中有母亲的话自然不会放任母亲离宫不管不问的。”

“你总是有这些无稽的言语，你父皇就算是在乎我，可也不能抛开军国要务出宫去寻我吧？”话虽如此说可是薄刺心却觉得此计甚妙，凤魅要是心中当真有自己的话又怎么会任由自己漂泊江湖呢。

摇风也跟着薄刺心劝诫凤凉，“公主，我们出宫几乎不会引人注目，你也看到了，这段时日以来云杉宫冷落的很，就算我们消失个一年半载也不会有人注意，可是你就不同了，太后若是问起来就不好回话呢。”

凤凉听了摇风言语霍然起身，薄刺心和摇风不明白她要做什么，却见她翻出了文房四宝竟然写了起来。

薄刺心凑过去观瞧，原来她写的是给太后的信笺，“皇祖母钧鉴：孙儿念及皇祖母是佛虔诚，夙兴夜寐不得安眠，乃决意出宫，到灵台之上祈求佛祖佑皇祖母晚年安泰，此笺，凉儿顿首。”

薄刺心看着信笺愣住了，就凭这小小的一封信笺就能骗得了太后老佛爷了？真是笑话，可是凤凉却说：“母亲只管拿着这封信笺去见太后，就说凉儿是先行一步的，母亲是为找寻凉儿才出宫去，这样是不是顺理成章了？”

原来她打的是如此的主意，不过听来倒是合情合理，若是自己贸然出宫，即便日后回来也绕不过太后苛责，按照凤凉的主意到显得自然了许多。

“可是母亲还是担心你的在宫外……”薄刺心犹豫不决，凤凉笑说：“凉儿可是流落宫外不少时日了，如今才回宫多少时日？母亲就不用担心了吧。”

薄刺心摇头说：“此事还需从长计议，此议暂且存下，待日后再说吧。”

凤凉嘟着小嘴去了自己寝殿，一夜无话……

翌日起来摇风去叫凤凉用早膳，平日这个时辰她早已起来到处聒噪了，今日却出奇的安静，摇风进了风浪寝殿，但见帐幔中人影沉寂，好像还在熟睡。

“公主，该用早膳了，太后那里还要请安呢？”无人作答，摇风心下惶然，凤凉不会是受了风寒吧，昨晚回来的晚，又吃了些凉东西。

赶紧掀开帐幔去摸凤凉额头，可是摸到的确实鼓鼓囊囊的枕头，床上哪里还有凤凉身影？

“娘娘不好了……”摇风疾步奔回正殿，嘴里大叫着，薄刺心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业已从正殿奔出迎上了摇风。

“公主，公主可能已于夜半出宫去了……”摇风急切地说，薄刺心喟然长叹，早就应该想到凤凉是那种性格，她本就像极了自己，决定了的事是谁也改变不了的。

薄刺心摇头说：“着丫头愈发没有规矩了，既然事已至此，我们也只有按照她昨晚之计行事，我这就去慈宁宫中禀明太后，天帝那里让青鸾去吧，说明情由即可，不必过多言辞，就说本宫要出去寻找凤凉。”

摇风应声而去，薄刺心直奔慈宁宫而来，入得宫闱，太后正在净手，怕是要去佛堂上香，薄刺心悠悠拜倒说：“臣妾给太后请安，恭祝太后圣体安康。”

“起来吧，难得你有心，这么些日子终于来看哀家了，之前哀家扶持无忧之事希望你不要往心里去，我也是为天朝基业着想……”太后说着看了一眼低着头的薄刺心，这可是她们之间的一个疙瘩，一时半会算是解不开了。

薄刺心抬头站起身来说：“臣妾此番前来不是为了前事，却是为了凤凉。”

太后听闻薄刺心要说凤凉的事情马上来了兴致，“怎么了，我那皇孙可好？今天怎么没有过来请安，莫不是病了？”

薄刺心眼见太后如此关怀凤凉，心中宽慰不少，于是从袖中掏出凤凉所留信笺交给了太后，太后读罢凤目微颦说：“胡闹，哀家礼佛是情理中事，可怎能让她小小年纪到外面去求什么灵台赐福，只是我那凉儿……”

“想必是夜班走的，臣妾早上起来她人已经不见了。”薄刺心羞愧地说，太后推开梦竹递过来的参茶道：“你也是做母亲的，怎可如此粗心大意，凤凉虽说是你女人不假，可她更是我天朝长公主，事已至此，却是如何是好？”

薄刺心马上跪拜到：“臣妾此次前来就是求得太后恩准，臣妾要出宫寻找凤凉下落。”

“那是自然……”太后悠悠说到，“我凉儿毕竟还是个小孩儿，凡事懵懂，怎可让她漂泊江湖，你在外面也是有个历练的人，这事也就是你去最为合适，哀家没有什么好嘱咐的，一定要把我那皇孙安全无虞地带回来。”

薄刺心点头称是，赶紧跪拜了出去，摇风已经在殿外听的真切，随手递上了行礼包裹，薄刺心没想到她已经把行礼准备妥当了。

出了慈宁宫直奔午门，却见青鸾等在了路边，“娘娘，天帝传下话来，此次由奴婢和摇风陪同你出宫，疾风疾月，摇月三人留守云杉宫。”

薄刺心没想到凤魅却是如此态度，并没有挽留的意思，也不曾有只言片语的关心，失落之余苦笑一声，率先走向了皇宫大门。

“出得宫去要如何才能找到凤凉公主呢？”摇风喃喃低语，薄刺心笑道：“不必惊慌，凉儿跟随无幽子老前辈休息自然学会了他的江湖暗记，你我出了宫门自然也就能找到她的下落了。”

摇风和青鸾对视一眼，没想到薄刺心竟有如此信心，出了宫门但见汉白玉的石桥直通皇城，薄刺心并不急于融入皇城人流，而是在石桥左近兜了个圈子，然后笑说：“你们看到了？”

摇风、青鸾顺着薄刺心手指方向果然发现汉白玉的石栏下有一只眉黛画的乌龟，惟妙惟肖之外却见尾巴翘的稀奇古怪。

“看来尾巴所指方向就是她前去之处了……”摇风笑嘻嘻地说，想着凤凉也是，天下动物多了去了，她偏偏选了这乌龟来画。

三人顺着乌龟一路找去，直到一家客栈方才止住，进的店门，却听里面人声鼎沸，原来是点钟兼有说书人在说些江湖轶事，远远地看着凤凉端坐在最靠前的桌边，一人点了酒肉正在听的入神。

薄刺心暗笑，凤凉原来换了一身装束，打扮成了以为富家公子哥的模样，看来这丫头在外面还有颇有历练，知道易容而行了。

三人默不作声地坐到凤凉身边，凤凉愕然转身，看到薄刺心后歉然一笑说：“母亲，凉儿此计可算是玄妙吧，皇祖母可有为难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