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出现的推车声音让四个人的说话声都停顿了下来,故作欢笑而轻松起来的气氛,因为这声音再次沉寂了下来。
紧张的情绪又一次开始蔓延。
艾诺尔和朴成贤站起身左右观看,想要知道声音是从哪里发出来的。
罗丝扶着崴脚的琳达站了起来,一只脚脖子受伤的琳达将裸色高跟鞋脱了下来,就算接下来光脚踩在石头地面上会磨破脚皮,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为了小命,再疼也要坚持下去。
一切都是为了活着离开这里。
骨碌碌轮子滚动的声音靠近了四个人,但无论他们怎么左右看,都瞧不见诡异的影子,终于朴成贤想起了什么,缓缓的抬起头看向天花板。
石头的天花板上,有两个长长的轱辘印,后面还有一串漆黑色的脚印。"在上面。"朴成贤哑着声音说道。
其他三人立即抬头,看到天花板的印子,脸色都开始难看起来。
他们看不到诡异,但可以确定,一定有什么东西就在天花板上,他们看不到的某些存在正盯着他们。
就在这样的思绪一闪而过时,天花板小车轱辘印又往前蔓延了一点,漆黑的脚印也多了一个,彻底停在了四人的头顶正上方。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朴成贤,他转身就开始跑,罗丝也紧随其后,艾诺尔则是跑到琳达面前蹲了下来:"上来!"
琳达原本想要自己跑,结果不争气的脚踝才动一下就疼的她吡牙咧嘴,那里已经肿起了一块,琳达只好趴在了艾诺尔的后背上轻声说道:"谢谢。"
"我没问题。"艾诺尔背着琳达狂奔。
四个人眨眼就冲出了房间。
直播屏幕仍旧在盯着拍摄房间的天花板,渐渐地,一个人形怪物出现在天花板上,那人的脖子被切掉了一半,颈骨断裂,只有一点皮肉相连,每活动一次身体就会使得垂下的脑袋晃悠一下,露出脖子的横切面。苍白没有血色的手在推着小推车,推车上是一口巨大的锅。锅子没有盖,里面咕咚咚的煮着好几颗头颅和手臂。那些头颅还活着,张开的口在无声的嘶吼。
人形怪物动了一下身体,眼珠子左右乱转,它似乎是在疑惑为何吃饭的人不见了,原地停顿了几秒后,倒
立站在天花板上向着四个人逃离的方向追去。
大
眼镜女和其他十多个学生们一起往前跑,他们一直都在一楼。
这个监狱从上面看接近于‘工’字形,最下面的是大门前厅,‘工’最下面横线的左边是塔楼,逃跑时杜克三人就往那边跑过去了。往右边是一条过道,艾诺尔四个人就从那边上了楼。而眼镜女和
其他大学生们就笔直的往前冲,去了‘工’最上面横线的建筑内。
然后他们在这里再次分开,一部分人往左,一部分人往右。眼镜女就是往右的其中一人,和她同行的还有六名大学生。
当时已经要被吓破了胆子,脑子里根本就想不到什么东西,就记得一味地往前跑,直到右拐跑到了建筑的尽头,看见一扇栅栏铁窗,不知道这里曾经发生了什么,带着刺的铁丝将铁栅栏层层缠绕,铁刺上面还挂着一点血肉。
“呕……”眼镜女捂住嘴巴干呕了一下,她环顾周围,这里没有其他的路,也没有看到楼梯。
看来往右走是错误的选择。
他们进入了一条死路。
眼镜女一声不吭的打算转身回去,就瞧见对面漆黑的过道中,一个细长的身影向这边走了过来。
那身影非常的高和纤细,头恨不得顶住了天花板,手臂又特别的细长,几乎都要垂在了地面上。还有对方那细长的腿,竟是左右分开屈膝着前进,因为黑影的身高真的太高了,这个过道的高度根本就装不下他。
这个过道的高度目测至少有两米五吧,细长的身影要是完全站直了身体,会是有多高呢。不对,现在的问题是如何逃跑。
两边没有路,身后的窗户被栅栏缠绕铁丝绑死,别说从这里离开了,就算一靠近都可能被铁刺划破皮肤。眼镜女看出来那些铁丝都生锈了,但凡被划破一点皮就不是开玩笑的,破伤风能要人命。
有人已经开始慌张了,嘴里不断念叨着该怎么办。眼镜女鄙夷的看了他们一眼,丝毫没有理会这群陌生人的意思,打开身边的牢门就进去了,进去的同时还把门抵上,一点都不想让其他人跟着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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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镜女伸手推了推鼻梁上的眼睛,丝毫不为所动。
随着细长身影的逐渐靠近,被关在外面的大学生们都慌张了,他们拼命地撞牢房门。
牢房门的内部是没有门栓的,只有外面有,因此躲在牢房内的眼镜女想要依靠自己一人挡住六个大学生的撞门是绝对不可能的事,门很快就被撞开,没挡住门的眼镜女因此还跌了一跤摔倒在监牢里。
“玛德,你这个表子。"一个脾气暴躁的女人冲上前抓住了眼镜女上来就是几个巴掌,"你把我们堵在门外是想害死我们吗?"
眼镜女被打的眼镜都歪掉了,她也愤怒了,揪住对方的头发开始撕扯起来。两个女人在地上扭打成了一团,一个男生想要过来拉架,又不知道该怎么下手。
“喂,门掉了,装不上去了,怎么办啊。”有人扶着掉在地上的门哭丧着脸说道。
这下眼镜女两人也顾不得打了,慌忙上来想要将门扶起来安上,但根本就安不上。没办法,几个男生就只能将门原样放回去,然后用身体抵住门,原本牢房门内部就没有门栓,想堵门只有这个办
法。
更糟的是,因为牢房门的一侧已经从石头门框掉落,堵住它的难度更高了。
细长身影很快就来到了牢房门前,透过牢房门上的小窗,屋内的人看到了细长身影诡异的脸。
那张脸也是细长条形状,椭圆形带着一点扭曲的三个黑窟窿就是它的眼睛和嘴巴,整个模样像是更加惊悚一点的呐喊画像里的脸。当然,脑袋光秃秃的纯白色,没有头发。
总之不是人能长出来的模样。
那细长身体的诡异像是嗅到了活人的味道,开始推门,见推不开就撞。
牢房门内的大学生们纷纷被吓到了,有一个堵门的甚至转身就跑,堵门的人少了一个,顿时门就被诡异撞的一歪,门与门框之间露出了好大一条缝隙。
有人尖叫着,有人在骂脏话。
诡异的四肢细长,手指自然也是细长的,它的漆黑色细长的手指从门框的缝隙中伸了进去,尖锐的指甲弯曲刺向了堵门的大学生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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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跑!”有人喊叫着。
细长的诡异已经伸展它的手脚往牢房里钻,俯身爬行往里钻的样子就像是一只长腿的蜘蛛。
眼镜女最先反应过来,她躲在牢房的角落里紧紧盯着诡异,就在诡异的两条手臂扶着墙壁,迈开一条腿进来的同时,她快速冲刺从诡异高高折起弯曲的腿下面跑了。
抓住了诡异进入里面时的一个破绽,赌对方无法第一时间抓住自己。眼镜女赌嬴了,她成功的冲出了牢房。
有人想要效仿她,但来不及了,诡异不会让第二次这样的失误发生,一个短发男生也想要跟着跑掉时,诡异伸出巨大的手掌抓住了他。
“啊——”男人发出惊慌的叫声。
诡异就好像抓住了有趣的玩具一样,伸出手指戳点着男人的脸颊,尖锐的指甲在男人的脸上划出了一条浅浅的伤口,血流了下来。
“玛德,滚开,离我远点!”被抓住的男人拼命的挣扎,不断的攻击着诡异巨大的手掌,那手掌展开得有二十多厘米,虽然不够握住男生的腰,却足够抓住他大半身体让人无法逃离。
攻击无效,怎么捶打,诡异的皮肤上都没有出现一丝伤痕。“救我。”男生绝望了,他开始向其他人求救。
牢房内的几个人惊慌的看着他,有两个说了一声抱歉转身就跑,第三个更是连话都没说,毫不犹豫的跑掉了。现在诡异的关注点都在被抓的男人身上,现在逃走是最好的时机。
男生的眼神有些绝望,他开始看向另外两人,其中一个是他同系的同学,另外一个是他的室友。“我……”男生室友犹豫了一下,说道,“我没办法!”然后跑了。
男生更绝望了,连自己经常一起玩的朋友都放弃了自己,只见过几次面的同学会救他吗?
事实上,会。
唯一留下的男生费力的拖着掉落的木门,他没有办法举起来,就只能在地面拖拽着去撞诡异的脚:“你放开他!”
被抓住的男生眼里有了光,他看向留下的同学,回忆着他的名字:"利德尔!!"利德尔咬牙又撞了一下诡异的脚,终于诡异有了反应,回过头盯着利德尔。然后,怪物伸出了它那只空着的手掌,高高举起,向着男生的脑袋呼了过来。"小心,利德尔!"被抓住的男生大声喊道。
>那手掌落下的速度太快,利德尔看到了,但身体来不及反应,眼看着巴掌就要落下将利德尔的脑浆打出来时,呼扇翅膀的扑棱声响起,撞在了诡异的手掌上,那手掌偏了一分落在地上,将石头地面砸出一个浅浅的坑。
细长诡异举起自己被阻止的那条手臂,手臂上被鸟爪子划伤了,绿色像是粘液一样的东西从伤口中流出,带着一股浓烈的腐臭味。
"利德尔!你没事吧!"被抓的男生喊道。
利德尔刚想说自己没事,肩膀上就落下了一只黑色的乌鸦。
乌鸦抬起一只爪子,嫌恶的看着上面沾染的粘液,拿利德尔肩膀的布料当做擦爪布,不断的在上面蹭着。
看着自己的上衣肩膀处很快变成了一团带着恶臭味的抹布,利德尔扭头干呕了一下。
“我没事。”利德尔捂着嘴巴说道。
他的人没事,但他的衣服就不好说了。
只能扔了吧,现在就想要扔掉它,只是没有更换的衣服,难道之后的逃亡他要光着上半身吗,这会不会有点危险?
利德尔陷入了纠结中,但很快他想起另外一件更重要的事,肩膀上还在不断蹭爪子的乌鸦,刚刚救了他一命。
果然乌鸦是他们银国的守护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