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语若走出卧室之后,脚边就亮起了一盏小小的感应灯。
她不紧不慢地前行,所到之处,近前总会有新的感应灯亮起。
而她身后的那些感应灯则会在持续亮个几秒钟后依次熄灭。
这些感应灯不是球球在控制。
毕竟某个多嘴多舌的AI已经被老板发配至屋外了。
一连串的感应灯在傅语若脚下明明灭灭,好似星辰闪耀,又像是步步生莲。
有了这些小小的灯盏,她都不需要去开启客厅的大灯,顺利无比的就走到了饮水机旁。
当清甜的水液浇灌于干涩的喉咙,傅语若不禁发出一声满足的轻叹。
渴意被消除,鼻间阿尔巴利诺白葡萄酒的气息就变得明晰起来。
这是时菁留在她身上以及腺体里的信息素。
如此浓烈的Alpha气息,将在她体/内留存好几天才会逐渐消散。
光靠洗澡是洗不掉的,唯有特制的香水才能将其彻底掩盖。
还好明天是周六,不用去上班。
否则的话,傅语若就只能下午再去公司了。
因为时菁的信息素等级太高,一般的香水根本压不住,而特制的香水又没那么好买。
想到这里,傅语若抬手摸向自己的后颈。
腺体周围有着很轻微的刺痛,指尖还能摸到一些时菁留在上面的牙印。
一想到自己先前被对方叼住脖子的画面,傅语若就觉得腺体又有了些隐隐发烫的征兆。
她触电般地收回了手,再度接了一杯温水仰着头喝掉,以此来压下心底不合时宜泛起的热意。
“都怪你,我以前不是这样的。”
傅语若一手握着玻璃杯,另一只手则是往眼前的饮水机上戳了两下。
以前的时候,傅语若挺清心寡欲的,就连发情期也没觉得特别难捱。
现在却不一样了。
特别是最近这几个月。
时菁只要一贴上来,她就没法拒绝对方。
发情期期间更是如此,再高浓度的抑制剂也仿佛失去了效用,只有时菁的信息素能够缓解她的症状。
更准确的说,是让她舒舒服服的度过发情期。
她能感觉到自己的某些需求正在时菁的引导下变得越来越明显。
对于自己身体的这些变化,傅语若并不排斥,她只是觉得有些难以启齿。
正想着入神,一道轻柔低哑的嗓音便在她耳畔响起:“那大小姐以前是什么样的?”
突如其来的声音将傅语若吓了一大跳。
她手掌一松,还装着水的玻璃杯便朝着脚下跌落而去。
同一时刻,一条手臂缠上了她的细腰,将她抱着往后退了好几步。
“砰。”水杯砸落地面。
傅语若的后背也跌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不要怕,是我。”时菁贴着
怀中人的耳朵出声。
闻言,傅语若紧绷的神经倒是松缓下来了,但心脏却犹自狂跳个不停。
她紧紧抓住横在自己腰间的那条手臂,略带埋怨的出声:“你什么时候出来的呀?怎么走路也没个声响?吓死我了。”
她本来就没有真的生气,说出的话语也娇娇软软的没什么力度。
听在时菁的耳朵里跟撒娇没有太大的区别。
时菁如实相告:“我睡觉有时候比较警觉,在你起身下床那会儿我就醒了。”
说到这时,她顿了顿,将脑袋埋进对方的颈侧,放软了声线说:“我也渴。”
最后那个‘渴’字被拖长了尾音,像是一种暗示,惹得人耳根发烫。
凌晨三点半的夜里,某些本该沉睡的东西又在悄然破土。
傅语若觉得自己脸颊有些发热,她抬手揉了揉那颗埋在自己颈间的脑袋:“那我去给你倒水喝。”
时菁唇角勾起,轻轻的说了声‘好’。
说完,她双臂微微发力,直接抱着对方重新返回了饮水机前。
傅语若刚才喝水的那个杯子已经掉在地上不能用了,她就拿了只最方便取拿的纸杯,接了大半杯递给时菁。
时菁接过纸杯,抬起下巴慢条斯理地喝了起来。
客厅里的感应灯全都灭了,唯有饮水机上的液晶屏还散发着微光。
时菁离开卧室的时候身上只披了一件薄外套,此时随着她抬手的动作,外套下滑了些许,歪歪斜斜地挂在她的肩背上,露出一大片身前风光。
傅语若站在一旁偷偷打量,脸上的热意也在不知不觉间升高了起来。
时菁的身材非常好,这一点她一直都知道,几个小时之前她还跟人贴贴了很久。
可此刻,在这么一个情形下再去看对方,感觉又与之前完全不同。
那种朦胧之下的美,就像是披了一层暗纱的羊脂玉,让人忍不住地想要去触碰,想要去感受她的质感与温度。
正走着神,时菁已是将喝空了的纸杯递至她近前:“我还想要。”
傅语若赶紧回神,接过纸杯又给对方倒了大半杯水。
两三秒后,却听时菁再度出声:“我还想要。”
傅语若没有多想,她习惯性的伸出手去拿对方的纸杯。
可时菁却没给她,而是握住她伸过来的纤掌,挪到唇边,在那柔嫩的手背上落下一吻:“想要你。”
傅语若还没从手背的酥麻感中反应过来,便被对方打横抱起。
黑漆漆的环境本就容易让人缺乏安全感,身体的忽然失重更是加剧了她的心慌。
她赶忙伸手去搂时菁的脖子,慌乱间,不小心把对方披在肩头的外套都给碰掉了下去。
时菁也不在意,她垂眸低笑:“看来大小姐很急啊,都等不到回房间了。”
“我没有,明明是你!”傅语若立即反驳。
可紧接着,她就再一次见识到了对方的
无赖。
“沙发上容易感冒,还是去卧室吧,为了弥补大小姐的遗憾,待会儿就让我加倍的服侍你,怎么样?”时菁低声道。
说话间,两人已是返回了卧室。
傅语若心脏跳动得极快。
先前发热的部位还只有面颊,可现在,她感觉自己浑身的温度都在时菁的撩拨下攀升了一大截。
她不得不承认,自己现在对这个Alpha简直没什么抵抗力。
对方轻而易举地就能点燃自己的热情,而这还是在没有释放信息素的情况下。
黑色衬衫再度被她的主人抛到了床下,扣子还被扯坏了一颗。
它皱皱巴巴地躺在地毯上,似乎是在控诉着主人的无情。
天真的傅语若还以为这第一轮运动只会有一次,毕竟前半夜做的时间已经够长了。
可她显然低估了自己Alpha的体力。
一次又一次,她感觉自己好像跌进了阿尔巴利诺白葡萄酒的海洋里。
茫茫四望,却始终看不见岸。
她只能紧紧抱住身前唯一的‘浮木’,随着对方沉沉浮浮,最后沉溺于其中。
直到天光蒙蒙放亮,这场汹涌的潮汐才悄然退去。
傅语若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只想好好的睡上一觉。
意识迷糊间,她能感觉到时菁拧了热毛巾来替自己擦拭身体。
这很难为情,但她确实困倦得连一根手指头也动不了了。
只能乖乖地躺着,享受对方的贴心服务。
做了大半夜时菁也困了,替傅语若做完简单的清洁之后,她便也搂着对方进入了梦乡。
……
上午十点,蒋芸提着一口袋水果,拎着一个保温盒,刷脸进入了智能小区。
今天周末,她特意坐了一个小时的地铁来看女儿时菁。
保温盒里是她小火慢炖出来的鸡汤。
她知道自己女儿这些年过得很不容易。
从读书那会儿就一直在勤工俭学,接各种各样的兼职给自己凑钱治病。
这两年生活条件确实是变好了,但她心里的内疚却在与日俱增。
这世上没有谁的钱是大风刮来的,自己现在的优渥生活,可全都是女儿辛苦付出所换来的。
蒋芸倒也想帮忙多分担一些,但她的身体状况却不允许她太过操劳。
工作的事急不来,她便将大部分的精力放在了康养以及对女儿的关怀上面。
自己的小菁也毕业好些年了,都还没有谈过Omega。
唉,都是被自己拖累的。
怀着一腔心事,蒋芸乘坐电梯来到了一户住宅门前。
她取出手机,在备忘录里找到开锁密码输入,推门进了屋。
屋子里安安静静的,就连那个人形机器人也没有如往常那般出现迎接。
意识到时菁可能还没起床,蒋芸便也没有出声呼唤。
她将手里的袋子与保温盒放在鞋柜上面的置物台,然后自行找拖鞋换上。
就在她坐在矮凳上换鞋的时候,视线里却忽然出现了一双精致的高跟鞋。
那鞋一看就不是自己女儿的。
蒋芸眼神颤了颤,站起身后,又看见了一个不属于女儿的包包。
‘小菁这是带人回来了?是同事还是女朋友?’
她心里有些忐忑,又有些期待。
在偷偷离开与留下来看看之间,她选择了后者。
蒋芸实在是太好奇了。
她心想:小菁之前都没有谈过恋爱,要是真有了喜欢的Omega,却又不懂得如何讨人家欢心可怎么办?
自己稍微留一下,万一有用得着自己的地方呢?
蒋芸越想越觉得自己留下来很有必要。
她轻手轻脚地往前走,不知不觉间连神色都浮现出了一丝使命感。
然后,她就在饮水机旁边看到一个躺倒的玻璃杯,以及一件被扔在地上的外套。
蒋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