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时菁话音落下之后,公寓里好半晌都没有人再说话。
在此之前,傅语若其实有过很多种猜测。
比如,对方在现实生活中本身有着一个隐秘而强大的身份。
但基于某种原因,不得不扮猪吃老虎。
就像是前几年在网络上爆火的:三年之期已到,恭迎龙王归位。
比如,对方是某个流落在外的富家千金,不久之前才被其富豪父母找到,给她提供了大量资源以及财富上的支持。
又或者是在这两年之间,有贵人在暗中助她快速成长与发展,等等等等。
但在无数的猜测中,傅语若唯独没有想到时菁是从一个名叫蓝星的末世灵魂穿越而来。
震惊肯定是震惊的,但害怕却谈不上。
抛开她以前所看过的那些调查资料不谈,她所认识的,所一点一点喜欢上的,自始至终都是眼前这个人。
她没理由去害怕一个全心全意爱护自己、尊重自己的伴侣。
在傅语若沉默的这一小会儿时间里,时菁表面看似平静,心里却紧张得要命。
她感觉自己就像是一名等待最终审判结果的囚徒,每一秒都倍感煎熬。
那尚未被傅语若宣之于口的结果,她既害怕,又充满了期待。
为了今天,她已经努力了将近两年的时间。
在决定自曝未然公司创始人的那一刻,她就做好了坦白的准备。
现在她已将自己其中一个最大的秘密坦诚告知,然后就只剩下了等待。
大概是过了半分钟,又像是过了许久,傅语若那边总算是有了反应。
她主动依偎在了时菁的怀里,伸手紧紧环住了对方的腰。
只这一个动作,便让时菁心跳如鼓,欣喜若狂。
她知道,自己老婆这是完全接纳了自己。
接纳了自己曾经手染鲜血的过往,也接纳了自己穿越时空的离奇经历。
傅语若接下来的一番话,更是让她悬起多时的一颗心彻底尘埃落定。
“几个月前,我们从陈氏庄园回来之后,我曾陷入过一个奇怪而又可怕的梦境。”
“你跟陈先生所在的那辆观光车仍旧遭到了狮子的攻击,但在那个梦里的你,却不具备与狮子搏斗的身手,也不具备千钧一发之际力挽狂澜的能力。”
说到这时,傅语若停顿了下来。
她实在没法开口描述自己心爱之人在眼前被撕碎的画面,尽管那只是一个梦。
稍微缓了缓,她才继续说:“那个梦循环了很多次,每一次我都试图用自己的力量去改变事态的走向,但到最后,却发现自己什么也改变不了,每一次的结局都是一样的。”
“当时醒来之后,我既后怕又非常庆幸,庆幸现实中的你跟梦境里的那一个截然不同。”
傅语若抬起眸来,凝视着近前那双清澈干净的琥珀眼:“现在我才总算是明白过来,
出现在我梦境里的那个人,或者说原本的那个人,除了跟你有着一样的形貌,你们本来就是不同的两个人。()”
见自己老婆能把问题看得那么通透,时菁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
她勾起唇角,眼珠子微微转了转,开口问道:“那你是喜欢契约资料里的那个时菁??()_[()]?『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还是更喜欢眼前这个文能替你解决公司难题,武能替你赶走不要脸的小人,上得厅堂,还会暖床的贴心A?”
一听这话,傅语若白眼都快要翻到头顶上。
她拒绝回答这么愚蠢的问题。
略作思索,她淡淡地问了一句:“蓝星末世的那些臣民们知道他们的领主大人是这么一个幼稚鬼吗?”
这一回,轮到时菁瞪圆了眼睛:“你是怎么知道我在穿越之前的身份的?”
傅语若斜睨了对方一眼:“这很难猜吗?你给我讲了好几次的末世故事,都是以领主的角度去进行描述的。”
时菁挠了挠头:“嘿嘿嘿。”
傅语若一脸嫌弃地拿手去戳对方的脑门:“傻样。”
小情侣打闹了一番,傅语若又问起了另外一个问题:“那这件事你有考虑过要告诉蒋阿姨吗?”
她会有此一问,并不是因为那种“亲人之间理应坦诚一切”迂腐的原因。
她是觉得,身为母亲的蒋阿姨,未必就看不出自己含辛茹苦养大的女儿其实已经换了一个芯子。
与其让对方成天猜忌,惶惶不安,从而想尽办法去进行试探,还不如找个最恰当的机会把真相告诉对方。
因为纸终究是包不住火。
时菁在脑海中仔仔细细地将现有信息都梳理了一遍,才认真回答道:“目前看来,我不必将实情告知于蒋妈妈,因为多年缠绵病榻的原因,她对自己女儿的了解其实并没有那么透彻。”
“一个时时刻刻都在与病痛做斗争,另一个则是将自己除学习以外的所有时间都花在了努力赚钱的事情上。”
傅语若点点头,又问:“你创办未然公司的事,蒋阿姨迟早都会知道,到时候你准备怎么解释?”
时菁将下巴抵在对方香软的发顶处,没有丝毫心理负担地回答:“那我就告诉她,是你在背后出资、出力、出人。”
傅语若:“硬饭软吃?”
时菁理直气壮:“不可以吗?”
“还有件事我没想明白,按理说,一个躯体里不会同时存在两个灵魂,你过来了,那原来的她又去哪里了呢?”
“这个问题我也不知道,或许是灵魂互换,又或许是原身的消亡与我的穿越发生在同一刻。”
无论是哪一种情况,对于现在的两人而言,都没有刨根究底的必要了。
时间的车轮滚滚向前,一切过往皆为序章。
时菁思考再三,最终还是没将这里是书中世界的事告诉傅语若。
因为她觉得实在没那必要。
书中剧情既已打破,那么未来的命运自然
()应该由鲜活的人去书写。
至于球球的事,说是肯定要说的,但不是现在。
毕竟人的大脑又不是电子存储器,把信息一股脑塞进去就完事儿,总得给人留些消化的时间。
……
之前傅语若往云京壹号打电话那会儿,让家里的佣人把自己的办公用品也给送过来了。
下午她就在公寓一楼处理起了工作上的事务。
为了不影响老婆干活,时菁自觉地去了二楼。
她原本也想在手机上处理处理公司事务的,但可能是易感期还没过去的原因,她略微有些沉不下心来。
想着外界反正有球球盯着出不了乱子,她也就不再勉强自己工作了。
暂时无事可做,时菁索性趴在靠落地窗的床边,将视线投向了一楼的老婆。
楼下,傅语若坐在一个独立的小办公桌前,正在用笔记本电脑打字。
不知道是在回复下属的信息?还是在亲自修改文件?
她穿着一件银灰色的衬衫,没扣最上面的那颗纽扣。
头发微微盘起,露出的一截雪白脖子上,一个紫红色的吻痕尤为明显。
今天傅语若戴了一副防蓝光眼镜,琼鼻高挺,红唇饱满,那认真工作时的模样,浑身都散发着禁欲而高冷的味道。
像是藏在深山里的空谷幽兰,不容亵渎。
这样的Omega,对于正处在易感期的Alpha简直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时菁起初还抱着一种欣赏的态度在看下方的美人。
可没过多久,她的眸底就生出了欲色。
她深吸一口气,赶忙收回了视线,将自己的脸压进了洁白的枕头里,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欲/望。
做得太频繁的话,老婆身体会吃不消的。
一楼,在回复了几封重要邮件之后,傅语若又分别给两名新能源项目负责人打去了电话。
做得好的给予鼓励与嘉奖,而对于拖慢进度的,则是给予适当的敲打。
由于某个Alpha一日一夜的折腾,傅语若原本清婉的嗓音此时带上了几分低哑的磁性,听得人耳膜舒适无比。
趴在二楼卧室床上的时菁,耳朵瞬间就支棱了起来。
她主动避开了美色的视觉冲击,却没能躲过悦耳又撩人的声波洗礼。
傅语若所说的每一句话明明都是再正经严肃不过的工作安排。
可钻入时菁的耳中,却化作了一道又一道的细密电流,令她脖颈舒麻,百爪挠心。
她想拿过被子将自己的脑袋全部蒙住,却又忍不住将身体挪动到离玻璃门更近一点的位置。
以便能将那又酥又欲的声音听得更仔细一点。
二楼卧室里某A的煎熬,傅语若自然是不知道的。
两通电话打完后,她觉得有些口渴,便起身离开了工作桌,走到饮水机旁接水喝。
这时,她听见楼梯处似乎有些动静。
抬头看去,却见时菁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走了过来。
傅语若喝了两口水,将水杯放到一旁。
待时菁走到近前,她伸出手指勾下自己鼻梁上的防蓝光眼镜,柔声道:“是不是我打电话吵到你了?”
瞧着这一幕,时菁感觉对方摘的不是眼镜,而是自己的那颗心!
最后一根克制的神经于此刻彻底崩断,欲/火席卷而上,烧红了Alpha的眼睛。
时菁没有去回答傅语若的问题,她羞愧地低下了头。
“怎么了?”傅语若面露不解,怎么还扭捏上了?
略作挣扎,时菁放软了声线,以一种近乎乞求的嗓音询问:“大小姐,可以再做一次吗?”
傅语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