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兴奋过后,她的心里就开始不踏实起来,怀疑夏小姐的用意和目的,而今日她说的这么直白,到让自己难以启齿了。睍莼璩晓
“夏小姐,我只是一个村妇,心思狭隘,希望小姐莫要生气才好。”
夏清歌轻笑一声,给了她一个安慰的眼神“伯母不必将这件事放在心上,我想换做任何人都会怀疑的。”
而且夏清歌也觉得自己本来目的就不纯洁,虽然帮助了云峥,但是她却早已经知道了他的身份,这和利用又有什么区别?
“伯母,时间不早了,我出去和云公子说几句话,就要起身离开了。”
云母本想着留夏清歌一起吃饭,又觉得人家是世家大族的小姐,又怎么吃得惯自家的粗茶淡饭呢,于是也没好意思开口。
夏清歌走出去后,就见云峥站在一片葡萄架前,一只低垂着头,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云公子。”夏清歌走到他的身边,率先开了口。
这时云峥似乎才意识到身边有人,便转身看向夏清歌,入眼的女子身穿一身淡蓝色浅赏长裙,额头画着一朵精致的梅花,将她本就精致无比的脸衬托的更加的生动,而且在加上她今日梳的是坠马髻,更加显得她沉静中透露着一份活力,清新中带着一丝优雅,说不出的吸引。
云峥看的失了神,心里猛地一顿,随即低垂下头,眼神里闪过一丝没落。
“夏小姐刚才和我母亲谈了些什么?”
夏清歌一直注视着头上的葡萄架,那上面的葡萄都红彤彤的,看着就好吃的样子。
所以刚才云峥脸上闪过的异样并未落在夏清歌的眼里。
听到云峥的问话,夏清歌才抬眼看上他“没什么,只是让她宽心而已,对了,去过国子监了么?课程还跟的上吗?”
云峥点点头“基本上跟的上,有些不懂的夫子也很耐心的教导。”
“那就好,若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开口。”
云峥摇了摇头“现在我都感觉欠小姐太多了,今后的一切生计再也不能劳烦你了,我和万掌柜的说好了,今后无事我就去跃龙钱庄做账房先生,这样也能贴补家用。”
“有骨气是好事,但是我不得不提醒你,伯母的身体需要很多珍贵的药材才能养好,而我有这个办法让她比今日好一些。”
云峥脸上满是急切“真的吗?小姐有什么办法?”
夏清歌抬眼矫捷一笑“你不是不求我了么?”
云峥脸上闪过一丝尴尬“是我母亲的教会,说男子汉大丈夫,绝不可养成什么都靠别人的习惯,而且我也是这么想的。”
夏清歌双手环胸,一派的悠然自在,她抬眼盯着云峥有些微微窘迫的模样,轻笑一声“我从未说过我是无常帮助你,今后你也莫要去跃龙钱庄了,你就跟着我如何?你帮我挣钱,我给你酬劳,咱们也只是互帮互助的关系而已。”
“挣钱?”云峥好奇的看着她,一个修国公府的大小姐,为何要自己挣钱?
“小姐的话可否在说明白一些?”
夏清歌神秘一笑“这件事情我会让你知晓的,不过不是现在。若无事,我就先回去了。”
当她刚想转身时,突然又回过头来“哦,对了,这里的葡萄很不错,你不介意给我尝尝鲜吧。”
云峥苦笑,整个院落都是她的,自己又怎会有意见“当然可以,我这就给你摘一些。”
云峥的个子要比夏清歌高出一个头来,他站在葡萄架下,伸手就能够到上面的葡萄,无双找来了一个篮子,云峥给夏清歌摘了整整一篮子的葡萄。
夏清歌忍不住当场清洗了一串,吃了几个感觉味道很不错,酸酸甜甜的,就笑着看向云峥。
“今日我收获颇丰,谢谢了,对了,明日我会吩咐牙婆子带几个丫鬟过来,我身边的教养嬷嬷会跟着一起来,给你院子里选两个能干点的丫头,这样以来等你去国子监的时候,伯母也能有人照看着。”
云峥摇了摇头“丫鬟就算了,我怕我母亲也会不习惯,要不这样吧,我让贱民村的两个婶婶过来如何?这样也算有熟人照看,我也放心。”
夏清歌想了想“好吧,随你怎么处理了。若无事我就先走了。”
“我送你。”
云峥将夏清歌送到门口时,夏清歌在两个丫鬟的搀扶下上了马车,上车后夏清歌撩开帘子朝着云峥看去,他依然站在远处看着她。
夏清歌轻笑一声,礼貌的挥了挥手,车子就朝着街道上行驶而去,站在原地的云峥眼神里闪着不舍。
随即苦涩的笑了笑,他这样的身份又怎么能有什么非分的想法。
夏清歌一行人一路驶向了春月茶楼,等上了雅间后,无双和袭春就站在门口等着夏清歌,随后夏清歌推门而入。
这时万天麟早已经等候在那里,仍然是那个位置,万天麟看到夏清歌后主动起身“夏小姐。”
“万公子每次都来的这么早,倒是让小女觉得自己总是来迟了一步。”
已经和万天麟有了书信来往,如今两人到算是熟悉了,万天麟也领教了夏清歌的直爽和聪慧,他主动为她斟了一杯茶“小姐来的刚好,是我来早了,上一次是小姐为我煮茶,如今我煮了一壶清茶还请小姐品一品。”
夏清歌伸手端过面前的茶杯轻轻喝了一口,微微闭眼来感受茶的香味“原来万公子和我一样,都不喜欢煮茶时向里面添加佐料,这天山绿茶清煮出来的味道才能喝出它的那种淳朴清香之气来。”
万天麟脸上满是赞赏之色“小姐厉害,这天山绿茶和贵阳清茶其实味道极其相似,你为何能分辨出它们的区别?”
夏清歌心里暗笑,这要多亏了夏清歌那十二年在西郊庄子上的生活,那里的山上种植着大量的茶叶,在庄子上那些农户的熏陶下,她也渐渐对茶道十分了解,而且从此她还开始喜欢上了在院内煮茶的习惯。
“贵阳清茶苦中带香而天山绿茶却是涩中带甜,而且两种茶叶在茶香上也颇有些区别,万公子自然是这里的行家,可是这般?”
万天麟点了点头“的确如小姐所说,不过这两种茶若一般人喝了自是品不出区别的,能遇到小姐这般懂茶的友人真是幸会。”
他又亲自为夏清歌斟了一杯这才切入正题“对了,前几天和小姐商量的那笔生意,我家老爷子十分赞成,而且他已经说了,这次期货到款后,万家和小姐五五分成,小姐觉得意下如何?”
夏清歌心里满是惊讶,她抬眼对上万天麟含笑的眼神“这似乎太多了吧,我的那些嫁妆商铺加起来也不过十万辆白银,但是这笔生意若要做成最少也要一百万两白银,我只出了十分之一的本钱却占了一半的分红似乎于理不合吧?”
对于这份意外,夏清歌做了保守的态度,世界上没有白吃的午餐,在表面上她看似是占到了大便宜,可万家那样的神秘世家,若真的对她有什么目的,那真的是得不偿失了,而且她也没想沾这个便宜。
万天麟看出夏清歌的心思,他儒雅的微笑道:“小姐不必担心,我家老爷子只是觉得小姐聪慧过人,而且这笔生意万家也盯了很久,算是第一次和小姐做生意的诚意了,您放心,这笔钱只是我家老爷子的一点心意,还有,多半是看在那对麒麟玉佩的面子上,所以小姐大可以放心。”
又是麒麟玉佩?它究竟代表着什么“我想问一下,那对麒麟玉佩究竟是做什么用的?”
万天麟眼神闪过一丝睿光,随即掩饰了起来“小姐,有些事情还是不要明白的好,而且这玉佩的来历我也不甚清楚,可能这个世界上也只有我家老爷子才清楚吧。”
这么神秘?
夏清歌觉得万天麟一定是知晓些什么,他不告诉自己一定是中间有着什么利害关系,或者这麒麟玉佩的秘密太过重大,所以不能让外人知道。
万天麟,他的名字后面有一个麟字,难道万家和母亲有什么关系?
看来过阵子一定要好好查一查这个万家了!
夏清歌急忙装作无碍的模样“既然万公子也不知情,那小女就不便多问了,对了,今日我来见公子还有一事相求。”
万天麟听了夏清歌的话,心里总算是舒了一口气“小姐请说。”
夏清歌从衣袖中拿出一张手绘的草图递给了万天麟“公子可认识四季画舫的东家?这种植物是我在四季画舫上见到的,那日本来打算当场找老板买下的,可是发生一些意外就忘记了,想着万公子应该对京城内那些老板相识,所以就来问一问。”
万天麟看了一眼上面的植物,微微惊讶“小姐找这种东西有何用处?不瞒小姐,四季画舫正是万家的产业,而这株红果树也是在下府中的东西。”
这次该轮到夏清歌震惊了,她本想着来问一问看万天麟能不能帮忙,却不想竟然问到了画舫主人这里了。
尴尬一笑,夏清歌开口说道:“那一日我只见它开着白花,觉得好看,所以就想买下来的,也没什么用处。”
如今还不知道凭着自己的能力能不能收到种子,所以面对万天麟她还是没有说出实情。
万天麟也没有多问,只是好奇的说道:“那一日在甲板上摆放了那么多种娇艳夺目的花种,小姐却偏偏看上了这株最不起眼的东西,呵呵,也算是缘分,明日我自会派人将这盆红果树送到府上去。”
夏清歌急忙道谢“那就谢谢公子了,不过公子还是莫要送到修国公府了,还请公子将它送到城北街文曲胡同三十七号院子吧,那里会有人给我看管的,就说是我送来的就可以。”
万天麟点头保证“没问题,明日一定送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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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清歌出了秋月茶楼后,正准备上马车,却被旁边的无双叫住了。
“小姐,奴婢刚才好像看到齐妈妈了,也不知是不是她?”
齐妈妈?夏清歌想起来,前几天就是这个齐妈妈带头打了巧兰,而且她一直是梁姨娘的心腹,她如今似乎没有轮到休班,怎么跑出府了?
“她往哪里走了?”
无双指了指对面那条胡同“奴婢看到她似乎进来那个胡同,而且手中还抱着一个包裹的样子。”
夏清歌嘴角勾起一丝冷血的笑意,很好,这些时日她正打算闲下来了就抓她的小辫子,没想到今日她自动送山门来了。
“无双,你现在立刻跟上去,今日她做了什么,见了什么人晚上回来详细的告诉我。”
“是,奴婢这就去。”无双和袭春皆是有武功的人,而且她们的身手竟然都在巧兰之上,这也是三人大早上切磋时,她才知晓的。
这是好事,她如今最缺的就是懂武的人,而且,如今也是她试探这两个丫头的最好时机。
无双走了以后,夏清歌和袭春就上了马车,一路回到了修国公府。
等夏清歌一回到紫霞院后,姜嬷嬷和巧兰就急急忙忙的迎了出来,夏清歌蹙眉“是咱们这里又发生了什么事情么?”
一见到她二人的神色,夏清歌就已经猜到了大概的,不过她心里哀叹一声,为何这阵子她的身边麻烦不断呢?
“小姐,不是咱们这里出事了,而是碧园居里出事了,方姨娘她悬梁自尽了。”
“什么?”
夏清歌惊呼一声,这个方姨娘她是有些记忆的,她是福州县令之女,是老太太从佛山回来时带回来的,那是在杨氏去世的第五年头时,后来方姨娘很争气,在两年后真的为父亲生下了一个儿子,她的身份自然也母凭子贵在府中跟着水涨船高。
后来没过多久,有一个自称是方姨娘的老相好的找上了门,非要说孩子是他的,而且还指名说夏子清这么些老婆,要么生女儿,要么根本不生,可偏偏方姨娘却生下了一个大胖小子,这根本说不通么。
后来老太太气的不行,找来了方姨娘当面对峙,而方姨娘自然是当面否认了,最后无奈之下梁姨娘建议滴血认亲,可偏巧的是,夏子清和那个男婴的血对不上,所以也没等那个找上门的男人在滴血验证真伪,老夫人就在梁姨娘的煽风点火下,将方姨娘连同那个男婴一并关在了西边最角落的居所里。
从此无人问津,一晃这么些年过来了。
想起来那个小男孩,如今大概已经有五岁了吧,虽然夏清歌这些年一直没在府中,但是朱云、瑞珠两人可没少回府拿东西的时候八卦一番,所以她那些年也跟着了解了一些情况。
姜嬷嬷脸上也满是惋惜“唉,那娘俩也是个可怜的,如今方姨娘突然自杀了,要她那孩子怎么活啊,也真是个狠心的娘。”
“我们过去看看。”夏清歌开了口,一众人就急忙出了院子朝着碧园居而去。
从夏清歌的院子到碧园居还有些路程,走了大概一刻钟左右,终于见到了一片荒废的院落,而当夏清歌走到门口时,就已经听到了里面有两个婆娘的叫喊声。
“给我抬出去,真是晦气。”
“陈妈妈,那个小的要作何打算?”
夏清歌不自觉朝前走了两步正好能够看到里面的情景,两个嬷嬷站在正屋门口,一脸的不情愿,里面有几个壮丁在合力将方姨娘的尸体用破旧的草席裹着抬出来。
“你们究竟要干什么?放开我娘亲,我要我娘亲,你们是坏人。”一个稚嫩的声音带着哭腔从屋子里跑了出来。
他拔腿跟上那几个壮丁,却被身后那两个婆娘给紧紧的拉住。
“喊什么?我们是坏人?若不是我们的话你娘的尸体早就烂在屋子里了,这大夏天的,死了两三天了,我们还要过来处理,你这小杂种还在这里说我们是坏人?”
小男孩昂着头厌恨的盯着那个年约四十岁左右的妇人“坏人,就是你们逼死我娘亲的。”
“哎吆,你看这小兔崽子,我说陈妈妈,不行咱们就把他跟他那死娘一起送走算了,也省的咱们还要伺候这小杂种。”
陈妈妈双眼一亮,看了看死抓着自己猛打的小男孩,猛地一把将他推到在地“你说的对,咱们这就将他和他那死娘葬在一起,这样咱俩也能离开这破院子了。”
站在门口的夏清歌将眼前的一切尽收眼底,当看到陈妈妈将那个小男孩猛地推倒时,她心里的怒意彻底升起。
“两位妈妈好盘算啊,不过你们的良心是不是也跟着被狗吃了?”
夏清歌跨步进了院子,冷冷的盯着她二人。
本来正商讨的起劲的两个嬷嬷身子猛地颤栗,在看到夏清歌的一瞬间吓得跪在了地上“老奴见过大小姐。”
抬着方姨娘的几个壮丁也急忙给夏清歌行礼“大小姐。”
夏清歌自始至终没有去看他们,而是直接走到那个被摔倒的男孩身边蹲下,轻轻的将他扶起来“你叫什么名字?”
男孩脸上满是被打过的青紫色,一双黑亮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倔强。
他不吭声,而是一把推开夏清歌跑到了他娘前的身边“娘,你快醒一醒啊,你不要夙壑了么?夙壑不要离开你,你快醒醒吧娘。”
看着那单薄的小身影,夏清歌突然心里有了一丝怜惜,也想起了自己自从有意识起就没有爹娘没有亲人的经历,包括白雪也是一个孤儿。
这一刻她似乎能深深的体会到夙壑的害怕和悲痛之情。
跪在地上的陈妈妈偷偷抬眼看向夏清歌,这阵子府内传言这大小姐似乎脱胎换骨一般,手腕狠厉高明,得罪了大小姐怕是比得罪了梁姨娘后果还要严重,看到小六那血淋淋的例子,她们自然不敢在轻视这位大小姐。
“袭春,你去帐房知会张管事的,方姨娘怎么也是父亲的妾侍,而且又是老夫人从福州带回来的,切莫就这么草草的下葬了,给她准备一份葬礼厚葬吧!”
“是,奴婢必然将大小姐的话一字不差的带到。”袭春领命而去。
夏清歌这时才看向地上跪着的两个婆娘,眼神里含着清冷杀意“你二人心思如此歹毒,竟对一个孩童起了杀念,陈妈妈、冯妈妈,你二人伺候方姨娘应该也有些年头了,竟然丝毫不念主仆之情,这样的奴才修国公府如何敢要?”
她这番话说的极轻,而且言语中也没有丝毫的怒意,可听到陈妈妈二人的耳朵里,却带着惊天的恐慌。
她们想起了那一日小六被行刑的下场,到现在小六还躺在床上不能动弹,听大夫说怕是要废了。
“大小姐,您饶恕老奴吧,老奴一时糊涂才有这种想法的,老奴伺候了方姨娘六七载了,不看僧面看佛面,就看在方姨娘的份上饶恕老奴吧。”陈妈妈一路爬到夏清歌的面前,却被巧兰一脚踢开。
“你好意思在这里求我家小姐,你不看看你刚才那番作为究竟有多么很辣阴毒?连一个孩子都不放过,你还是人吗?哼!还看在方姨娘的面子上,如今方姨娘就在这边躺着呢,她可是亲耳听到了你刚才那番话,你去求她啊?若她能醒来第一个杀得就是你。”
巧兰还从未如此发火过,想起刚才这两个婆娘的一番言论,她现在就恨不得当场杀了她们了事。
被巧兰一番严词说的,陈妈妈哆嗦了一下,跌坐在地上,两眼发直的看着放在地上的方姨娘,她突然“啊”的一声大叫,脑海里似乎出现了方姨娘双眼流血狠狠掐住她脖子的场面,随即白眼一翻晕死了过去。
而旁边的冯妈妈更是害怕的连连后退,夏清歌鄙夷的看了她二人一眼。
“姜嬷嬷,去通知祠堂的刘嬷嬷,按着府里的规矩务必严惩这两个刁奴,还有,将府里的下人们全部传过去观看。”
“是,老奴这就去。”
旁边那几个家丁在姜嬷嬷的吩咐下,将晕倒的陈妈妈和冯妈妈一路带离了这个院子。
这时夏清歌才走到夙壑的身边,双眼里不再有丝毫的怜惜,而是满目的清冷淡然。
她刚才一番观察下来,发现夙壑自始至终没有哭过,甚至眼睛里除了浓浓的恨意就是蓦然一切的神情。
不得不说,看到这个场景夏清歌是满怀怜惜的,可是她知道,这样一个自打出生就经历磨难的孩子,一切的怜悯对他来说都是刺眼的,而真正能让他活下来的希望就是让他为报仇而坚强。
“夙壑,悲痛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的,看到了么?除了权利、地位以外,你的拳头根本毫无作用,我问你,你想不想为你娘亲报仇?”
夏清歌仔细盯着他的背影,果然那小身子明显的颤动了一下,双手也不自觉的紧紧握起。
叹息一声,夏清歌一步步的走到他的面前,蹲下身子将夙壑的小身子摆向自己。
“听我说,我想也许你应该是我的弟弟,我的娘亲在我未出世时就被人用慢性毒药害死了,所以我和你一样,都是没娘的孩子,我要报仇,你呢?”
这一刻夙壑平静的脸上终于闪现了一丝裂缝,他的嘴巴微微噘起,牙齿却紧咬着嘴唇不哭。
“我知道我娘是再也醒不了了,我也知道我娘是被她们逼死的,我更知道我是她们说的野种,而我的出生是害死我娘的真正凶手。”
他连贯的将这番话说出后,夏清歌震惊的一句话也没有说,这是一个什么样的孩子?五岁的年纪看上去不过三四岁的身体,而他的思想里却满是成年人该想的事情。
是他过于聪慧懂事?还是世事弄人?
突然夏清歌不知该说什么好,眼眶里有些湿润,但是看着夙壑一直强忍着的泪水,她知道此时她绝对不能落泪。
“好,既然知道,就要把这份仇恨化作动力,将来用你的双手亲自为你娘亲报仇。”
夏清歌知道夙壑还这么小,如果现在给他灌输这样的思想有可能对他的成长造成影响,可是她更知道,如果没有一个强大的信念,这个孩子可能连活着的勇气都没有了。
似乎在他的观念里,是他的出生害死了他的娘亲。
巧兰在一旁忍不住落了泪,这个孩子她是见过的,曾经他偶尔会去后山上摘些野菜,姜嬷嬷和她都十分可怜这个孩子,所以偶尔也会帮衬着一些。
如今方姨娘去了,她们知道,也只有大小姐才能保护好这个可怜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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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清歌将夙壑带回了紫霞院,吩咐院子里两个三等的丫头给夙壑找了一套干净的衣物,帮他沐浴更衣。
“小姐,你要如何安排这个孩子?”巧兰跟着夏清歌进了屋内后就急切的问。
想了想今后的打算,夏清歌摇了摇头“如今夙壑的身份太过敏感,我们自然不能将他当作府里的少爷看待,也只能先把我院子里腾出一间屋子先让他住着,再作打算吧。”
巧兰点了点头“多谢小姐救了这孩子,若不是小姐及时赶到,夙壑只怕凶多吉少了。”
夏清歌淡淡的脸上闪过一丝笑意“冥冥之中自有天意,这也许就是他命不该绝。”也许这也是她搬到梁心婷最大的砝码!
“小姐,奴婢回来了。”无双疾步跑了进来,来到夏清歌身边福了福身。
夏清歌见她喘着粗气,似乎是一路飞奔回来的样子“巧兰,给无双倒一杯水,你先别急,喝了水慢慢说。”
巧兰将茶水递给无双,她感激的接过手中大口喝下,这才将急喘的身体调息了回来。
“小姐,那个人果然是齐妈妈,她拿着包裹进了杨绣街的一栋宅院内。”
“宅院?她去见了谁你可看清楚了?”
无双点了点头“不止这些,奴婢已经打听清楚了,她进的那家宅院竟然是她自己的,那是一栋四进的大宅,刚开始奴婢怎么也没想到这么一栋大宅院竟然是齐妈妈的,后来见她进门后,门口的门童竟然喊她夫人,后来奴婢翻墙进去,见她熟门熟路的走到了主屋的厅房内,立刻有丫鬟上来奉茶,也喊她夫人,后来奴婢在附近打听了一下,这栋宅子是齐妈妈三年前就买下的。”
无双的话让夏清歌和巧兰皆是一惊,巧兰极其愤恨的说道:“这个齐妈妈掌管着膳房的事宜,她的男人又是府中的大掌柜,管着整个府里的开销,他们两口子也不知这些年贪了府中多少银两的。”
夏清歌手里握着一杯茶,深深陷入了思考当中,她的想法比巧兰要深入一些,三年前就能买下杨绣街那片的宅院?还是四进的大院子?这最少也要七八万两白银,除非是有人在背后撑腰,不然就凭他们夫妻二人,绝对不敢如此胆大妄为。
而这个人的目的自然比齐妈妈他们的胃口更大了,这个人会是谁?
“这件事情切莫声张,以免打草惊蛇,无双,你这几日主要跟着齐妈妈,包括她每日去菜市场进货,从帐房拿出了多少银子,菜价是多少,包括在哪个菜访买的你都要一五一十的汇报给我。”
“巧兰,你去帐房将近三年的账目整理出来给我,要快,最好在这三日内全部找出来。”
“是,奴婢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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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方姨娘在夏清歌的要求下被厚葬了,虽然不能出入正门,起码身上穿的还算体面,也陪葬了相对丰厚的东西。
这三日里夙壑每日都跪在碧园居内,除了夏清歌能简单和他说两句话以外,这个孩子几乎成了哑巴,不跟任何人交流。
方姨娘下葬后,夏清歌去求了老夫人,让夙壑占时住在紫霞院内,老太太虽然极其厌恶方姨娘和这个孩子,但是碍于夏清歌的一番话,她也只能答应下来。
“小姐,这是这三年里的所有进出账目,还有咱们庄子上每月的月供,和商铺内的进账都在这里。”
夏清歌坐在一张靠背椅上,看着面前堆砌如山的账目,一时有些头疼,不过她还是硬着头皮看了下去。
姜嬷嬷摇了摇头,端着一杯参茶走了进来“小姐,这几日你天天除了去老太太和书院以外,几乎天天闷在书房内,这账目何时能看完啊。”
夏清歌接过参茶喝了一口,苦笑道:“没办法,既然祖母让我持家,这些账目自然是要了解的。”
姜嬷嬷叹息“姑娘才多大啊,老夫人这真的是有些强人所难了。”
夏清歌冷笑“这也没什么不好的,嬷嬷不要担心,这样正好让我提早锻炼了,对了,无双可回来了?”
“还没有呢,一大早就出门了。”
夏清歌点了点头“无事你们就先下去吧,我在看一会儿,等无双回来了让她来书房找我。”
“姑娘别熬太晚了,待会早些休息。”姜嬷嬷心疼的看着她。
夏清歌乖巧的点头“知道了,嬷嬷赶紧休息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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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姜嬷嬷和巧兰走后不久,无双才急匆匆的赶了回来,这几日她几乎寸步不离的跟踪齐妈妈,也从中得到了不少的信息,她一五一十的给夏清歌叙述了一遍。
夏清歌看了一眼案几上的这些账目,在加上从无双口中得到这些信息,脑子里所有的疑问都渐渐有了答案!
这几日她几乎将这三年大大小小的账目都看了一遍,名面上的账目总数是没有问题的,可是仔细推敲就发现这里面注水很深,有些数字和到账的银两根本不符。
有了这些证据,她倒是要看看齐妈妈那个老婆娘要如何狡辩?
“这几日你也累了,下去休息吧。”
“是,小姐——?”无双停顿了一会儿,似乎有些事情很难以启齿,她瞪着夏清歌,想说又犹豫了下来。
夏清歌看了她一眼淡淡的道:“有什么事情你就直说吧。”
“也没什么,也许是奴婢多想了,今日我跟着齐妈妈时,见到了二爷去了她的家里,后来——后来梁姨娘身边的夕照也跟着走了进去,奴婢一直在房顶上,看到二爷进了院子和夕照一同进了一间房屋内,大约两个时辰后,两人才出来的。”
夏清歌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梁姨娘、夕照和二叔?在加上齐妈妈,这里面似乎有着什么联系,难道她猜想的,在齐妈妈背后撑腰的人是二叔和梁姨娘?他们两人怎么连合到一起的?
夕照和二叔的关系似乎不一般吧!
脑子里灵光一闪划过一个念头,夏清歌随即危险的眯了眯眼睛“好,我知道了,无双你过来,我交代你一件事情。”
无双急忙挨近夏清歌,夏清歌轻声说了几句,无双点点头“放心吧小姐,奴婢定然将这件事情办妥了。”
“嗯,你也劳累了几日了,先去姜嬷嬷那里领十两银子,就说是本小姐赏的,明日我准备好那些东西,你就去按着办吧!”
无双脸上满是喜色,心里更加确定跟着大小姐没有错,赏赐到是次要的,做为下人,可是真心难遇到一位真心对她们好的主子。
而她能感觉的到,这些日子大小姐对她和袭春的好绝不是虚假的,即便小姐对她二人还有怀疑,却能和姜嬷嬷巧兰一视同仁,就这一点上大小姐就值得她敬佩!
无双离开后,袭春带着夙壑走了进来“小姐,夙壑少爷说要见你。”
夏清歌将手里最后一本账目合上,站起身走到那个粉雕玉琢的小奶娃身边,那一日给夙壑清洗干净后,夏清歌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白玉一般的小孩时,心里满是喜欢。
他长得十分干净,一双溜黑的大眼睛,挺立的小鼻子,红红的小嘴,在穿上一身白色丝锦小袍子,头发全部盘起来更显得精致无双,如果脸上在有一些笑容应该是一个无敌小正太吧!
“夙壑,你吃过饭了么?”夏清歌忍不住捏了捏他的小脸蛋。
夙壑乖巧的摇了摇头,这几天他一直住在这个院子里,他能感觉得到,面前这个姐姐对他是真的好,而且他也只在她身边时,才会感觉到安全,那是只有在娘亲身边时才会有的感觉。
“袭春,把晚饭送到这里吧,我和夙壑待会一起吃。”
“好的小姐。”袭春笑着看向眼前的一大一小,心里暗自想着,都说夙壑不是老爷的儿子,但是如今见他和小姐站在一起,眉宇间真的很像呢。
等袭春走了以后,夏清歌抱起夙壑走到椅子前坐下“你找我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夙壑睁着明亮的眼睛,乖巧的坐在夏清歌的腿上“姐姐,我想要学武功,袭春姐姐、无双姐姐还有巧兰姐姐都会武功的对不对?”
夏清歌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呵呵,原来你是为了这个事情来找我啊。”
夙壑坚定的点了点头“我想要让袭春姐姐教我武功,姐姐,夙壑只有学了武功,变得强大了才能保护你,才能替我娘报仇。”
他知道自己的娘是被梁姨娘害死的,他更知道没有姐姐的话,他如今早已经死了,在这个府里没有他的容身之地,所以姐姐对他的好他要记得,要变得强大来保护她。
夙壑的心思很单纯,夏清歌忍不住将他搂在怀里“夙壑,学武是一件十分吃苦的差事,你可真的愿意?”
夙壑猛点头“愿意,我愿意学武。”
夏清歌捧着他的小脸轻声说道:“你现在年纪还小,有些苦头是你难以想象的,夙壑,姐姐希望你做任何事情都要有始有终,你既然决定要学武,那么这一生你都要坚持这个决定,你——可做的到?”
夙壑停顿了一会儿,他并不是被夏清歌的话说的有些害怕,而是在认真的一个字一个字的记在心里,姐姐说了做事要有始有终,他夙壑就一定听姐姐的。
“姐姐,我听你的,我这一生都不会放弃学武。”
看到他无比认真的模样,夏清歌即心疼又欣慰“好,你现在先跟着袭春学习基本功,等你熟练一些了,姐姐在给你找一个好师傅,姐姐定然要让我们的小夙壑成为武林高手。”
说完这句话,夏清歌脑海里想起了一个人,也不知他能否答应,低头看夙壑满是崇拜的看着自己,夏清歌暗暗发誓,一定要拿下白衣人,不然当着小孩子吹牛会很丢面子的!
“夙壑,姐姐给你讲一段故事怎么样?讲完了咱们就差不多该吃饭了。”
“好。”夙壑乖巧的点头,双眼满是崇拜的小火苗,心里想着,姐姐不但对他好,还要让他成为武林高手,现在还给他讲故事。
想到这些,小夙壑嘴角终于露出了一丝笑意,虽然很淡,但还是落在了夏清歌的眼里。
她暗呼了一口气,夙壑现在太过冷静了,这对于一个孩子来说很不正常,她真的有些担心,他娘的死会对他造成不好的影响,她希望这个孩子在童年里能有一段快乐的记忆,所以,现在她要尝试的让夙壑能够早日走出阴影。
“嗯,那姐姐就给你将一段武林大侠的故事吧。”
夏清歌抱着夙壑讲起了《倚天屠龙记》,讲述了张无忌少年时遭遇的重重苦难以及长大后如何的偶遇盖世武功《九阳神功》,不但救治了他的寒毒,还拥有了一套高深莫测的内功心法。
她希望借助这样的故事,能够感染激发到夙壑,让他能认为小时候受到一些磨难没什么,上天总是公平的,张无忌父母双亡,整个江湖都在追杀他,他从小遭到了孤独和背叛,却依然能长大成人并且成为一代另人敬佩的大侠,夙壑为什么不可以?
他会明白的!她相信——
她讲的口沫横飞,夙壑听的炯炯有神,满脸的崇拜模样。
夏清歌感觉喉咙有些发干,端起了旁边的茶水喝了一口“好了,今日就先讲到张无忌遇到仙女姐姐这一段吧。”
夙壑满脸的不舍“姐姐,我总觉得张无忌的娘亲没有说错,越漂亮的女人越是坏人。”他想到了梁姨娘,想到了府内那些漂亮的丫鬟都欺负他和娘亲。
“不过姐姐除外,姐姐是那位神仙姐姐。”
“噗”夏清歌一口清茶险些喷到夙壑的脸上,“我可不要当什么神仙姐姐,那神仙姐姐可是个坏人,她可是骗张无忌的。”
“怎么会呢?她对张无忌那么好啊?还救了他的命呢。”
夏清歌想了想,觉得这个问题很严重,摆正夙壑的小脸“你记住哦,看人三年看三分,有些人看似漂亮,可是却蛇蝎心肠,咱们表面上装的和气就好,心里可别相信这种人。”
“呵呵。”一道极轻的声音从窗户外传来,夏清歌心里一震,暗骂自己大意,竟然丝毫没有感觉到窗外有人。
“是谁?”夏清歌呵斥一声,随即一个身影从开着的窗口处飘然而进。
“又是你?你怎么阴魂不散的?”想起她屋子里重新布阵的暗器,以及那对玉佩的藏匿地点,夏清歌才算放下心来。
冷声开口道:“怎么?今日可有收获?”
听到夏清歌凉凉的讥讽,白衣人丝毫没有恼意,而当他低头看向夏清歌怀里抱着的夙壑,心里却有些不是滋味。
她倒着和这小子来的亲近,怎么他三番四次的救她,她就不能对自己温柔一点?白衣人心里控诉,脸上邪气一笑。
“我今日本打算直接去你的闺房,却听到了这里有说话声,就好奇的过来了,这故事么倒是很吸引,不过你后面这番话可是会教坏幼童的。”
夏清歌脸色阴色,极其不悦的开口“要你管,我怎么教育孩子是我的事情,你哪边凉快哪儿待着去。”
白衣人轻笑一声,随即优雅的坐在了桌子的对面,看着面前一大一小,两个人。
“这边最凉快了,你屋子里放的碎冰吧,我说这么凉快呢。”
夏清歌白他一眼,真没见过他这么脸皮厚的人。
这时巧兰和袭春端着饭菜走了进来“小姐,该吃饭了——”
当两人看到屋内的白衣人时,险些没将手里的托盘扔到地下“你是何人?为何在我们小姐的书房?”
袭春率先开口,巧兰是见过面具男的,她倒是惊讶于这白衣人又神出鬼没的来了,而袭春则是全身戒备。
白衣人微微挑眉没有回话她,而是暧昧不明的盯着夏清歌。
夏清歌瞪了他一眼,心里想着还有求于他,所以不能太给他难看了“他是我的朋友,你们将饭菜放到桌子上就好。”
听了夏清歌的解释,袭春警觉的心才算放下来,怀疑的看了白衣人一眼,心里暗自纳闷,小姐的朋友为何不声不响的就出现了,而且还带着面具,真是奇怪。
巧兰给了她一个放心的眼神,两人将六菜一汤放在了桌子上。
“呵呵,很丰盛啊,今日我正好也没吃,不如就和你一起用餐如何?”白衣人看着面前的饭菜,满是食欲的道。
夏清歌撇了撇嘴,不甘不愿的看向他“难道你都不知道串门时要记得吃过饭的么?万一人家家里的饭菜不够吃,你岂不是很尴尬?”
“那要看去哪儿了,来你这里自然是不用担心饭菜不够吃的,你看,这一桌子的饭菜,咱们三个绝对够吃了。”他一脸的赖皮模样,俨然和那种高贵优雅的气质不相符合。
夏清歌无语,暗自咬牙,越是和这人熟悉了越是发现他真心可恶。
不过看在他帮自己找白鹤仙翁以及夙壑求学这两个原因上,她也要硬着头皮巴结他。
“巧兰,去给这位公子添一份碗筷吧。”
“是小姐。”巧兰含着隐隐的笑意,转身离开了。
不一会儿她就拿着一双碗筷走了进来,放在了白衣人的面前。
“你们下去休息吧,若有什么事我在叫你们。”她抬眼看向巧兰、袭春二人。
袭春盯着白衣人看了一眼,心里还是不太放心,她是老爷派给小姐的暗卫,一切事情都要以小姐的安全为重。
不过看小姐和这位白衣公子说话的情形,应该是相熟之人,不然也不会同意和一名陌生男子同桌吃饭,想到此,她的担忧才算真正放下来。
巧兰和袭春出去以后将书房主动关上,夏清歌拿起旁边的碗筷放旁边“夙壑,来这边吃。”
她将夙壑抱在侧面的椅子上,而夙壑却一直好奇的盯着旁边的白衣人。
刚才他看到这个白衣人是从窗户外面飞进来的,他的轻功怎么这么厉害?比袭春姐姐的还要厉害呢。
“夙壑,吃饭了。”夏清歌本来已经拿起了碗筷,却见这小东西仍然好奇的盯着白衣人,她只能好心的提醒。
“哦。”夙壑答了一声,闷头吃起饭来。
白衣人含着丝丝笑意盯着对面的夏清歌“你应该多吃一些,不然太瘦了。”他说完夹起一块鸡肉放到了她的碗里。
夏清歌低头看着自己碗里多出来的一块肉,抬头迎上他,而他的眼神里却含着期待以及不知名的欣喜。
“谢谢。”她淡淡道了一声谢,低头将他夹给自己的肉吃了。
白衣人嘴角勾起一丝满足的笑容,他从不知道,看着一个人吃饭是这么开心的事情,在他的记忆里,除了自己坐在餐桌前以外,其余的人都围着帮他布菜,那种感觉让他厌烦。
而如今,在温馨的书房内,只有他和她,不对,白衣人不悦的盯着夙壑看了一眼,还有这碍眼的小布点。不过他年纪小不碍事!总之他很开心。
“夙壑,多吃鱼肉,增加营养的。”夏清歌夹了一块鱼肉放到了夙壑的碗里,含着温柔的笑意看着他吃下。
“谢谢姐姐。”
看到夙壑可爱的娃娃脸,夏清歌就忍不住的伸手捏了捏“跟姐姐还客气什么?赶紧吃吧!”
白衣人脸上的喜悦满足瞬间变成了嫉妒!
“我都帮你布菜了,你为什么不给我夹?”白衣人原本期盼着夏清歌能给他礼尚往来夹一道菜给他,没想到她只是道了一声谢谢,就低头吃自个儿的了。
这也没什么,可为什么她要给这臭小子夹菜?
夏清歌愣了一下,随即皱皱眉头“你一个大人,比我都大的大男人,你还用得着我夹菜么?”
白衣人暗自嘀咕“一点都不温柔。”
“什么?”夏清歌似乎听到了一些,但是没听清楚“不温柔?公子怕不是今日才知晓我不温柔的吧?外面温柔的姑娘多的是,公子何必跑到我这里自讨没趣呢?”
说完,夏清歌还极其挑衅的夹起一块牛肉放到夙壑的碗里,在夹起一串青菜放进去“夙壑,乖乖吃哦,荤素搭配是对身体最好的,这样咱们就能早日拜师学武了。”
“嗯,听姐姐的。”夙壑开心的笑了,露出了门前的两颗小白牙,样子水晶可爱。
白衣人原本还郁闷的心情,在听到夏清歌的话,眉宇间露出一抹得意。
“唉,小子,我刚才的身手可还厉害?”他决定不针对这丫头下手,这小子倒是一个好的突破口,而且,可以的话,他还能把这小子带走省的他在缠着夏清歌。
听到白衣人的话,夙壑的双眼越发的明亮起来,他猛地点点头“大哥哥的武功很厉害,是夙壑见过天下最厉害的呢。”
夏清歌脸上一排黑线,夙壑,你一共才见过几个会武功的?真给你姐姐我丢脸!
白衣人嘴角含笑,睨了夏清歌尴尬的脸色一眼,随即转头继续诱哄着夙壑“那你想不想跟着我学武呢?”
“嗯,想。”夙壑丝毫没犹豫,一口就答应下来。
“好,很好,那你姐姐给你夹得菜是不是要拿来孝敬师父?”
夙壑抬眼看了看夏清歌,又看了看白衣人,最后所幸心一横“姐姐,我吃饱了,这些菜能不能给师父吃?”
夏清歌心里暗骂,这死小子,她白疼他一场了,有了师傅忘了姐姐的。
朝着白衣人飞去一个白眼“你不是要吃菜吗?给,都给你。”她伸手在每一个盘子里夹一筷子放在白衣人的碗碟里。
“这总够了吧。”
白衣人暗自得意,拿起筷子无比开心的点了点头“歌儿还是对我最好了。”
随即优雅的吃了起来。
而此时夏清歌的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我是可爱的分割线——
用过晚饭后,巧兰和袭春前来收拾碗筷时,夏清歌趁机让袭春领着夙壑回去睡觉。
而书房内就剩下了她和白衣人,夏清歌亲自煮了一壶清茶,为两人满上准备开始谈判。
“你真的愿意收夙壑为徒?”
白衣人端起夏清歌递到自己面前的茶杯,轻轻抿了一口,入口的茶香让他微微闭眼。
听了夏清歌的话,他才慢慢睁开眼睛,黑亮的眼瞬里除了熟悉的邪气还有着一丝未知的情愫。
“自是不愿意的,我一个人独来独往习惯了,自然不愿意带上一个孩子,不过我答应教授夙壑武功,定不会失言。”
“你不感觉你这番话自相矛盾么?既不愿意,为何要答应?”
为你!白衣人心里回答,但是这种想法却丝毫没有显露在他的脸上。
“我的手下个个是武学高手,明日我派来两名暗卫过来,亲自教授夙壑武功,等他学有所成之时我会亲自传授。”他倒是愿意把夙壑带回去丢给他的暗卫们论者教他武功,这样一来,这个小子就不用这丫头亲自照顾着了。不过他知道夏清歌这么机敏,她自然不会完全相信他。
而且,想起这几次的相见,这丫头没有一次是安然无恙的,派过来两个暗卫,他也能时刻知晓她的情况,并且能保护她。
夏清歌自然不清楚白衣人打的什么主意,她盯着白衣人看了良久,最后觉得他的建议不错。
既不用夙壑离开,又能让他每天都学到武功。
她点了点头“好,那就谢谢你了。”
白衣人轻笑一声“每次都道谢,我倒是颇不稀罕,不如你拿出一些实际的谢礼来?”
夏清歌头上一排乌鸦嘎嘎飞过——
哪里有人好意思直接开口要谢礼的?这男人怎么总是有这么多出人意料的行为?
如果她没有记错,她似乎已经欠下了两个条件了,如果他在提要求?
“你要什么谢礼?”夏清歌试探的开口。
白衣人慵懒的靠在椅背上,星亮而狭长的凤目里满是捉弄“怎么?你似乎很害怕我在提什么条件?”
“我为何要怕?公子若提出的条件合理,我自然会答应,可公子若提出的条件十分为难,我只好重新给夙壑找师父了,不过我想这天下武功高强的人不止你一人吧。”夏清歌含着淡淡笑意的盯着他。
心里暗骂,敢和她讲条件?这一次不是非你不可,我大不了找别人。
白衣人轻笑一声“你放心,我的要求哪一次提的很高了?我只不过是想着今日的饭菜不错,你能偶尔让我过来蹭一顿饭而已。”
夏清歌不可置信的盯着他,脑子里怀疑这个男人的脑袋是不是被驴踢过了?上一次是要求她画一张自己的肖像给他,现在又来蹭饭?
“你是不是开玩笑的?”夏清歌确定的问他。
白衣人十分轻松的摇了摇头“当然不是开玩笑的,我当夙壑的师父,又免费给你两名顶尖的高手,才换你偶尔的一顿饭,你应该很划算吧。”
是划算,夏清歌心里暗自点头,就是太过划算了一些,她才怀疑,天上没有掉馅饼的事情,这男人一定目的不纯。
夏清歌瞥了白衣人一眼,又觉得自己的想法有些愚蠢,若自己真的有什么价值,就凭他高深莫测的武功,何不像拎小鸡一样的把自己掳走,而是在这里费尽心思的演戏?
“好,我答应你,但是必须是晚餐,白日里我的院子进出的仆人太多,晚饭一般都是刚才那个时辰。”
白衣人脸上满是光彩,挑起眉梢,眨眨晶亮的眼睛,随即怕了拍手,跟着他的动作,不一会儿,屋内飘然落下两个身影。
“景铭、景泓,刚才的谈话你二人也听到了,从今日起你二人就留在夏小姐的身边,教授夙壑武功保护他们的安全。”
他抬眼看向二人,两名黑衣人立刻点头“是,属下明白。”
他们皆是跟在主子跟前的暗卫,自然知晓这些时日主子的变化,主子对这个夏小姐怕是动了心思的,所以他们更清楚自己来这里名义上是教授夙壑武功,其实真正的目的不过是保护夏清歌而已。
“嗯,现在你们就可以拜见你们的新主子了,记住了,你们的主子今后不再是我,而是我身边的夏小姐。”
两人极其恭敬的点头,转身朝着夏清歌行了一个跪拜之礼“属下参见小姐。”
夏清歌静静的坐在原位,惊叹于这个白衣人的神速,她一直都以为他每次前来都是独来独往的,可万万没想到屋内竟然还有两人一直躲在暗处?
看着面前两个黑衣人,他们脸上各自带着一张铜制面具,和白衣人一样,看不清容貌,而他们的身材高大,体格健壮,一看便是经过严格训练之人。
夏清歌心里盘算着,有这么两个人在身边也不错,起码今后若梁姨娘再有像上两次的暗杀事件,这两人也能派上大用场。
“两位请起,今后两位就在我紫霞院当差了,我对你二人只有三点要求,第一、认真教授夙壑武功。第二、保护好紫霞院的每一个人。”
“这第三嘛——”她转过脸看了白衣人一眼“今后我若是和他争执起来了,你们要帮我不可以帮他!”
“你真是不客气。”白衣人眼帘淡淡,嘴角含笑。
夏清歌得意的笑了笑“那是自然,这也是我每晚分出一半晚餐换来的!”
白衣人轻笑一声,转脸看向二人“夏小姐说的,听明白了么?”
“听明白了,属下定当完成小姐嘱托。”
夏清歌心里腹黑的想着,两个免费的劳动力不用白不用,而且他们面上虽然皆是一派的服从,可夏清歌知晓,在他们的心里真正的主人必然还是白衣人。
他们的主人打算在这里长期的白吃白喝,他们自然要替他们的主人补偿回来了!
想到此夏清歌眼神里闪过理所当然的神色,而此时白衣人一直注视着她,自然没有放过她脸上一闪而过的神采。
嘴角勾起一丝邪魅之意,心里满是奸计得逞的得意,丫头,咱们这叫各取所需,我帮了你,而你也能让我光明正大的接近你,这样的互换应该是一笔不错的交易。
白衣人嘴角的笑容越咧越大,他的两名手下看到后,忍不住抽了抽,心里暗道,为何主人每次见到这位夏小姐都笑的格外傻帽?
注意到自己手下的嘲笑,白衣人双眼一冷,明亮的瞬子里射出威严的气息来,两个偷笑的暗卫急忙站直身子。
夏清歌自然没有发觉他们之间的暗流,看了一眼处在原地的二人:“若无事你们就先退下吧,记得明日卯时带着夙壑去后山练武,那里比较隐蔽。”
“是,属下告退。”两人巴不得立刻逃离主子的眼神追杀,太可怕了,看来主子还是原来的主子,也只有面对这位夏小姐时才会变的傻傻的。
二人逃命似得,身影又像来时一般,瞬间消失了踪影。
夏清歌咋舌,心里惊叹,果然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手下,真是一样一样的!她心里有了其它的想法,既然他们伸手这么好,何不让她的几个丫头一起跟着学一学?
别人的始终是别人的,如果能换成是自己的就好了,若能让巧兰她们的武功更加增进,那真的是一举两得了。
“怎么样?我的手下你可还满意?”
“是我的手下。”夏清歌没好气的转过脸纠正,这时才看到白衣人似乎心情极好的样子。
“嗯,你的手下。”
“你高兴什么?难道公子觉得用几顿晚饭来交换两个武林高手是一件很划算的买卖?”夏清歌眯起眼,盯着他的眼睛。
白衣人脸上闪过一丝可疑的光晕,随即干咳一声“时日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哦,对了,下次吩咐你的小厨房里,晚餐里最好不要放葱姜蒜,可以放辣椒,这个我喜欢,我知道歌儿你也喜欢。”白衣人顾左右而言他的道。
夏清歌浑身打了一个哆嗦,带着满满的怒意冷声警告“我和你还没那么熟,不要喊我歌儿。”
白衣人习惯性的挑眉,站起身挨近夏清歌,嘴角含着一丝逗弄,用极其魅惑沙哑的声音道:“不熟悉么?都一个桌子上吃饭了,还不熟悉?难道非要在一张床上睡觉才可以?”
说着还极其轻挑的伸手摸了摸夏清歌的头,夏清歌浑身的怒火瞬间燃烧而起。
看着面前这张紧挨着自己的脸,夏清歌突然有了一个邪恶的念头,她瞬间将怒意压下,换上一丝同白衣人一样妖娆魅惑的笑容,伸手勾住白衣人的脖颈,吐气如兰的道:“我倒是不介意,不过公子你似乎说过对我这小身板不感兴趣吧?”
白衣人看着面前妖娆多姿的夏清歌,身子猛地一震,他带着一丝惊艳的眼神看向勾着自己脖颈的女孩,闻着属于她身上的清香,竟然有了短暂的失神。
他见过她淡然如处子的模样,也见过她狠诀杀伐的气势,更见过她的一份坚强和对自己三番两次的懊恼,可他还从未见过这丫头有这么女人的一面,真是意外的惊喜!
“公子不回答就是默认了?”夏清歌满是爱恋的伸手抚摸着白衣人那张极其精致的银色面具,当她的双手勾到白衣人耳后固定面具的绳索时,心里一喜,眼神闪过一丝得逞的光亮。随后用力一扯。
一张面具瞬间脱落,而正当这时,夏清歌的眼前突然闪过一波白色烟雾,将她的视线阻隔了。而此时她听到白衣人的低沉笑声。
“呵呵,小丫头,想要勾{——分割线——}引爷,你现在还真是嫩了点,不如在长大一些,爷想着,到那时爷怕是真的就把持不住了。”
说完话白色身影瞬间一闪,消失在了房间内,当夏清歌能看清周围的东西时,那人早已经不见了。她暗自气恼,不甘心的咬紧嘴唇,心里暗恨,这个白衣人不但狡诈还十分可恨!
下一次若是让她见到,必要他好看!
“不吃葱姜蒜是吧?哼!我有的是办法好好伺候你。”
第二日一清早,夏清歌刚刚起床,夙壑就满身是汗的跑了进来“姐姐,什么时候你给夙壑讲故事呢?”
看着他满脸的汗水,衣服都被湿透了,皱了皱眉“怎么满身是汗,今日师父都交了些什么?”
夙壑满脸的神采“师父说了,学武首先要将底子打牢固了,所以今日师父就让我一直蹲马步。”
夏清歌拿着一条丝帕给他擦了擦小脸“现在太早了,你先回去洗澡吃饭,等下午时姐姐在给你讲故事好不好?”
夙壑乖巧的点了点头“好,姐姐,那位白衣师父呢?为何不见他?”
看向夙壑满是失望的小脸,夏清歌没想到这个白衣人竟然还真入了夙壑的眼?“你放心好了,白衣师父说了,等你将基本功都学会后,他在教你上乘的武功,所以你一定要好好练习知道么?”
夙壑听了夏清歌的话,粉嫩的小脸上满是欣喜,他猛地点了点头“嗯,夙壑知道了,姐姐,夙壑一定要好好练武,不会让你和白衣师父失望的。”
夏清歌温柔一笑“姐姐相信夙壑是最棒的,好了,袭春带着夙壑下去吧。”
“是小姐,夙壑少爷,跟着奴婢回房吧。”
袭春上前拉起夙壑的手走了出去,巧兰和无双端着饭菜走了进来“小姐,吃饭吧。”
“嗯。”夏清歌走到了餐桌前端起了一碗白米粥喝了几口“姜嬷嬷呢?怎么大早上的不见她的人影?”
“哦,姜嬷嬷本来要和奴婢们一起过来的,可刚才有个小丫头跑过来禀报,说是大门口来了客人,似乎是探望小姐的,那丫头说不清楚来人的身份,所以姜嬷嬷就亲自前去看看了。”
“客人?”夏清歌有些纳闷,自从她醒来后似乎极少和外面人走动,而和她走动的几人都是身份比较特殊的,自然不可能光明正大的前来府上找她。
会是谁呢?
夏清歌也没心思吃饭了,草草的吃了几口就吩咐巧兰撤下去,她留下了无双,走到内屋,准备了一个荷包“这里面有些值钱的东西,我想你慢慢接近她应该能探到一些有用的消息。”
无双接过手里的荷包放在衣袖内“小姐放心,奴婢都记住了,定然将这件事情给您办妥了。”
夏清歌抬眼淡淡的看向无双“记住我昨晚说的话,如今你要清楚你的立场,我相信你,所以对于这份信任,我希望你能给我等同的回报。”
她这次让无双做的不再是表面的跟踪,而是打入梁姨娘的内部,让她彻底相信无双是她的人,这样以来,梁姨娘的所做所想她都能随时掌握。
她知道这一次将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无双有些冒险,但是在她身边的人,也只有她是最适合的。
巧兰和姜嬷嬷自然是不在考虑范围,梁姨娘是绝对不会相信她二人会背叛她,而无双和袭春本来就是梁姨娘安排的,她们想要得到梁姨娘的信任不是难事,可袭春的性子在她这阵子的观察下发现,聪明不足憨厚有余,倒是有一身的好身手,不过在大事上她一般是无双说什么她就听什么的主。
装出来的单纯和天生的单纯是有区别的,袭春的憨厚单纯不太像伪装的,当然这也只是她的初步判断,想要真正的看清身边的人,这是一件极其细腻而长远的任务!
这是她对无双的最后一次试探,如果她能通过,那么今后她会将无双当成她的心腹之人,这个丫头聪明机灵,相比于袭春的憨厚,她要聪慧许多是个值得栽培的丫头。
听了夏清歌饱含深意的话,无双双眼清明,坚定的点头“是,属下明白。”
这一次无双不再用奴婢,而是以一名暗卫的身份保证,夏清歌嘴角露出满意的微笑“好了,你下去吧,有什么进展随时汇报给我。”
等无双离开后,夏清歌刚起身走出内屋,就看到姜嬷嬷领着一位身穿粉红色长裙的女子兴冲冲的向这边走来。
当两人走近后,夏清歌方才看清来人,这时姜嬷嬷也含笑走了进来“大姑娘,看谁来看你了?”
“小月?你怎么来了?”
看到夏清歌的震惊,杨子月憨憨一笑,随即撅起小嘴“还说呢,人家在家里等着你的点心,却从未见人送来,我等不及就先给你送来了呢。”她回身招了招手,身后的两名丫鬟拎着两个食盒走了进来。
“快请坐,不好意思,我这阵子有些忙,所以一时顾不过来,你放心,我现在就吩咐人去做几样点心给你带回去尝一尝,顺便跟外祖母和子伊姐姐也带回去一份。”
杨子月见夏清歌真的吩咐丫鬟就要下去做点心,这才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亲昵的拉着她的手。
“好了啦,清歌姐姐,我不是来你这里讨点心的,这份点心先记下了,改日你在托人送给我吧,今日我是要带你出去一起玩的。”
夏清歌好奇的看着她“带我玩?今日京城内可是有什么集市?”
杨子月摇了摇头“不是集市,我和子伊姐姐约好了一起去东城杨府庄园内赛马,所以我就想到了来找你一起过去玩。”
她溜黑发亮的大眼睛咕噜噜的转着,像是做贼一般挨近夏清歌“你不知道,上一次咱们偷了祖母的鱼吃,不是被钰哥哥给搅合了么,所以今日在马场有狩猎活动,到时候咱们好好的猎两只小动物来烤着吃,佐料我都准备好了呢。”
看着子月圆圆的小脸上满是小馋猫的模样,夏清歌忍不住笑了起来“那好吧,不过骑马要有一套马服吧?”
夏清歌转脸看向姜嬷嬷“嬷嬷,我可有合身的马服么?”
姜嬷嬷有些为难的道:“姑娘,您小的时候体弱多病的,似乎没学过骑马吧?老奴给您整理衣服时也未曾见过。”
“没关系啊,我有。”杨子月自告奋勇的举起手“我有好几套呢,什么颜色的都有,你跟我回杨府选好了,咱们和子伊姐姐一起去。”
夏清歌想了想也只能这样了“那好吧,我换一身衣服,你在这里稍等片刻。”
“快去快去。”杨子月催促到,她则好奇的观赏着夏清歌的闺房,自言自语道:“清歌姐姐长得这么漂亮,闺房也满是她的感觉呢,都是这么美啊。”
姜嬷嬷轻笑一声,巧兰将杨子月送来的点心收起,这才走过来给杨子月倒了一杯茶水“表小姐也很漂亮啊,你和我们小姐一样漂亮呢。”
听了巧兰的一席话,杨子月有些羞答答的地垂下头,双手捧脸“有吗?我哪里能和清歌姐姐相比呢?”
“谁说不可以呢?”夏清歌换了一身浅蓝色长裙走了出来。
“小月你单纯可爱,性子又这么活泼,谁见了你都喜欢的紧呢。”
杨子月痴迷的抬眼看向夏清歌“清歌姐姐,我上次见你穿着一身月白色长裙,就像是仙子一样美丽,没想到今日看你穿蓝色衣裳也这么好看啊。哪里像我啊,只是可爱而已啦!”
看着她灰心丧气的模样,夏清歌走近她“你呀,别在我面前装小可怜了,咱们要懂得满足,你看你多幸福,长得可爱漂亮,还有那么疼爱你的父母和祖母,该知足了!”
杨子月抬起头嘿嘿笑了起来“逗你玩啦,我很知足的,咱们走吧。”说着她就兴奋的站起来拉着夏清歌就要往外走,而夏清歌却制止了她的急躁脾气。
“等一下,我要给嬷嬷说几句话。”
“好吧。”
夏清歌转身交代了嬷嬷“待会儿吩咐小厨房内,做几种点心出来,分成三分,送到杨府去。”
姜嬷嬷明白的点点头“老奴记下了,礼尚往来,礼数不可废。倒是小姐,你去骑马老奴颇不放心,小姐又不会骑,到时候看看就好,可别亲自上去试啊!”
夏清歌轻笑一声“知道了,我只是去看看而已,你放心吧。”
得了姜嬷嬷的话,夏清歌这才随杨子月一起离开了紫霞院,当两人说说笑笑走过花园时,却看到对面有一群人向着她们这边走来。
为首的女子身穿一身浅绿色长裙,头上带着帷帽,看不清容貌,而她身边分别站着冰琴和翠萍二人。
“姐姐这阵子真是好兴致啊,怎么?又要出门么?”夏瑜涵走进两人后率先开了口。
杨子月这时才听出来是夏瑜涵,而夏清歌却依旧淡然的模样,丝毫没有显露出任何的情绪。
“是啊,和子月妹妹约好了出去骑马,妹妹今日心情也不错啊,竟然出了紫烟院的门,在这里散起步来了。”
她这阵子一直关注着夏瑜涵的情况,自从被叶玉卿打了之后,又被老太太痛斥一顿,过后她就再也没有出过紫烟院的大门,一心之盼着脸上的伤能早些好了。
夏清歌这番话无疑是在老虎须上拔毛,触动了夏瑜涵最痛恨的地方,果然她这不冷不热的话传到了夏瑜涵的耳里,就怎么听怎么刺耳。
夏瑜涵不自觉的咬紧嘴唇,暗自握紧拳头“是啊,今日天气不错就想着出来走走,姐姐今日出去骑马可否带上涵儿一起呢?”
她本来不想出来的,可有人来报说杨府的人来看望夏清歌了,她就忍不住的想出来看看,没想到来的人是杨子月,而且还和夏清歌一起出去骑马。
她猜测,这次骑马定然不可能只她们三人,若还有别人去了,夏清歌又在那里大放光彩岂不是更让她得意?
想起从前的日子里,只有她夏瑜涵是府中的天之娇女,每日上门找她出去玩巴结她的人何其多?而自从前阵子夏清歌落水后栽赃陷害她,又在杨老太君的寿宴上侮了她的名声。
这阵子就没见任何人上门来看望她一眼。
想到此,夏瑜涵将自己遭遇的所有不顺都归结到了夏清歌的身上,就是夏清歌这个该死的贱人陷害的她,而今她夏瑜涵就要天天躲在屋子里不能见人,可夏清歌这个贱人却越来越大放异彩,连京城里的百姓都在议论夏清歌的容貌是何等的倾国倾城!
真是该死,这些东西原本就该是她夏瑜涵的,都是夏清歌这个贱人夺走的,她发誓,她一定要夺回来!
听到夏瑜涵的请求,夏清歌颇为意外“妹妹,你的脸伤似乎还没好吧?能出门么?”
夏瑜涵唯恐夏清歌拒绝,她绝对不能给她这个机会“姐姐,涵儿就是想着出门走走,成日的在屋子里闷着脸上没好,身上到闷出一身病了,你就带着涵儿吧,我去了不骑马,就看着你们骑就很开心了。”
她装作十分可怜的模样“这阵子我在府中快闷坏了,我知道大姐姐对我最好了,你一定会带着我去的是不是?”
又来这一招,夏清歌彻底无语,她虽然看不清夏瑜涵的表情,她不用脑子就能想到她脸上的表情,想起她那虚伪做作的模样夏清歌就一阵反胃。
“这恐怕不妥吧,我们都提前约好的,若带上你似乎不太合适。而且明珠郡主也去了,你不介意?”杨子月看出了夏瑜涵的心思,她虽然单纯,但是那只是给对她好的人才有的单纯,她在荣国公府里长大,有杨老太君这么一位聪慧深沉的祖母,她怎么可能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白痴?
她只是觉得有的时候没必要那么累,起码她过的还不错,父母疼爱,祖母喜欢,对于那些庶女们争破脑袋想要得到的东西,她都有了,所以她是懒得计较。
夏清歌意外的看向杨子月,而后者冲她眨了眨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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