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4章 方尖碑

方尖碑。

作为一个世间少有的建筑类奇物，格力姆一直对方尖碑非常好奇。

当他还是一位中部小巫师的时候，就从不少古籍里翻阅过了方尖碑的传说。相传方尖碑并不是哪个种族打造出来的魔法建筑，而是自行从大地深处钻出地面的诡异神秘装置。

它出现的位置并不固定，几乎完全是随机，不过往往只出现在一些人迹罕见的沙漠、荒原、丛林等处。而且，一旦有人造访过后，方尖碑就会再次隐没失踪，直到数百年后才会有人在别的地方重新看到它的身影。

方尖碑没有门窗，就是一个不规则的长方体，顶端聚拢收集呈尖刺状，整体高度三十米，柱体大概有十人合抱粗细。长方体约有六面，上面阴刻着密密麻麻几乎无法辨识的奇诡符号，通体感知不到任何魔法能量的流动与存在，表面看来就是一块外形有些奇特的石质造物。

在造访巫师世界的第三十日，格力姆依照约定返回了银色联盟，再次拜访了那位神秘莫测的先知高塔塔主奎丹林。而在后者的引领下，他也在银色联盟天空之城的最核心地带见到了这座传说中的奇异方尖碑。

方尖碑就耸立在一座宽广的空旷大厅里，孤零零的，周边没有任何生物和设施。它通体黢黑，似由某种石头打造切割而成，表面平展光滑，密布着难以计数的神秘符号。、

看到它的第一眼，格力姆就有种目眩神驰忍不住想要顶礼膜拜的奇异感觉，那古朴雄壮的碑体更是渗透出一种难以言表的历史沧桑感与时光厚重感。

“这就是方尖碑！”奎丹林把格力姆领到大厅门口就不再向前一步了。他手指着方尖碑，满怀感慨的说道：“世间对方尖碑的描述有很多，大多都把它当成一件魔法奇物，也有人把它看成许愿机器，可这些描述都不对……”

“那它究竟是什么？”格力姆一边遥遥感知着方尖碑带给自己的奇异观感，一边好奇的询问道。

“祭坛！”奎丹林嘿嘿一笑道：“恐怕世人挠破脑袋都想不到，传说中的方尖碑竟然只是一座祭坛，一座沟通位面意识的奇妙祭坛……”

“沟通位面意识……”格力姆忍不住沉吟道。

身为巫师世界走出去的大巫师，格力姆对于位面意识并不陌生，甚至还曾有过数次与位面意识直接沟通的经验。不过，那种感觉往往非常模糊，似有似无的，很难以人类特有的交流经验来类比。

“位面意识高高在上，虚无缥缈，能够与之沟通的途径非常少，而且往往只有短短的几刹那，人只要稍一迟疑就会与之失之交臂。所以，能够流传下来的交流经验往往都与大巫师有关，大巫师以下的人类由于触碰不到法则层面了，就是感知到了位面意识的存在也很难与之交流……”奎丹林唏嘘不已的向格力姆详细介绍着。

“而这座方尖碑就是位面意识依据规则体系打造出来的神秘造物，哪怕你只是一个普通人类，只要有缘遇到了方尖碑，就能依靠它直接沟通上虚无缥缈的位面意识……”

“正因为它是如此的神秘，以致于我们研究了那么多年，依旧无法搞不清楚它是如何出现的，用什么材质打造的，出现的规律又是什么……我们只知道每当有人拜访过它后，它就会神秘消失，然后再出现于另一处神秘地方！”

听到此处，格力姆也有些惊异，好奇的询问道：“既然如此，你们又为何给它打造一座大厅关起来？难道不怕它再次逃跑消失吗？”

奎丹林带着玳瑁眼镜的老脸上露出了一丝诡异微笑道：“我们自然没有那么大的本事困住方尖碑，可上古三王有……”他用右手食指指了指天，嘿然道：“上古三王在离开巫师世界时，特意打造了这座魔法大厅，然后把方尖碑困在了这里。这样，哪怕有人拜访过它后，它在消失后再出现时还会出现在这里。所以，我们也就有了一个能够固定沟通位面意识的通道……”

“原来如此！”格力姆这才恍然大悟。

不过，任他如何观察和探查眼前这座魔法大厅，却依旧察觉不到任何头绪与线索。由此想来也不奇怪，那上古三王的神秘手段又岂是他这样一位六阶巫师能轻易窥破的。

“你带我来是想我沟通位面意识？这样对你有什么好处？”格力姆终于问出了心中的疑团。

“不要用你们那套勾心斗角的思维来类比我们，我们是密卷学者，只负责观察、记录巫师世界的运转，却并不干涉。所以，你不用担心我的一举一动会包含着什么恶意，我只做命运想要我做的事情……”奎丹林傲然道。

他的真实位阶格力姆看不透，但绝对没有跨越四阶门槛晋级半神，否则不会出现身体和灵魂慢慢腐朽的情况。而就是这样一位比自己最少低两阶的‘卑微’存在，却有着常人难以想象的强大信念与毅力。

这不由得让格力姆也肃然起敬！

“你的意思……是命运让你引领我来到此处？”格力姆瞬间把握住了关健。

“是！”奎丹林点头确认道：“去吧，去和位面意识沟通吧，这对你，对巫师世界都有好处……”

言罢，奎丹林也不再多言，转身扬长而去，只把格力姆留在了门口。

格力姆犹豫了一下，暗自对芯片道：“芯片，注意观察和记录我的状态，有事情及时通知我！”做好了一切准备后，他这才小心翼翼的踏入大厅，一步步缓缓走向那座神秘莫测的方尖碑。

而他的到来似乎是唤醒了这座建筑。

方尖碑黢黑的碑体开始微微震颤，大厅里响起了令人难以捉摸的奇异嗡鸣声，那种正在经历时光冲刷，经历漫长沧桑历史的奇异感观又出现了。

“滴，感知到奇异的时空变动，目前对主体暂无影响……”

“继续观察，继续记录！”

距离并不远，格力姆很快就走到了那座奇异方尖碑前方。抬头仰视那巍峨耸立的高大碑体，感知着扑面而来的历史厚重感，他小心翼翼的把右手放在了碑体之上。

嗡……

奇异的嗡鸣声大作，格力姆的大脑就仿佛被某种历史洪流击中了一般，眼前空间颠倒，时空错乱，整个人都迷失在了浩浩荡荡的命运长河之中……

“……格力姆……”

一声仿佛来自亘古洪荒的宏大声音穿透时空，穿透历史，传进了格力姆耳内。

他情不自禁睁开了眼睛。

嘶……

睁眼看到世界的这一刻他整个人都震惊麻木了。

他此时此刻正杵立虚空之中，脚下空荡荡的无依无靠，而在遥远的黑暗深处一颗颗星辰般璀璨的位面世界历历在目，它们远在天边，却又近在眼前。透过一层层半透明的界膜，依稀能看到位面内部那光怪陆离的奇异世界……

一股亘古就存在的庞大意识萦绕在格力姆身侧，审视着他，研究着他，并最终化为一道恐怖的意识洪流联通了他……

“……作为巫师世界的本土生物，你将获得在位面本源里留下意识烙印的资格。这样，哪怕你以后陨落在某个地方，也能凭借着这道意识烙印重新复活……”

原来是遗留意识烙印……

同样的事情自己以前已经经历过了……

那就是在火元素位面晋级六阶时把意识烙印留在了火之魂里面……

现在再留一个等于是双保险，自己可以根据情况自由选择在何处复活……

看来这就是自己身兼巫师与火焰主君双重身份带来的基础福利……

就在格力姆浮想联翩之际，宏大意识继续沟通着……

“……献祭……”

“只要你献祭足够资格的物品，就能获得相对丰厚的回报……”

“献祭一万源质，能够随机获取一种位面基础法则之力……”

“献祭五万源质，能够指定获取一种位面基础法则之力……”

“献祭百万源质，能够随机获取一种位面高阶法则之力（时间、空间、命运法则除外）……”

“献祭五百万源质，能够指定获取一种位面高阶法则之力（时间、空间、命运法则除外）……”

“献祭异种法则、知识、造物，与上述内容等同……”

宏大的声音震耳欲聋，不断重复着上面的内容，直至所有信息都完全蚀刻进了格力姆的大脑之中。

格力姆至此恍然大悟，这才明白了方尖碑存在的意义。

原来，它就是位面意识获取外部资源的一种额外途径。

献祭……

献祭才是真正的核心……

而位面意识最想获取的物质还是‘源质’！

源质这种东西格力姆曾经接触过，但列表中提到的源质似乎与他接触过的那些有所不同。

源质从本质上来说就是一种创发之力，能够依据四大本源（土火水风）无中生有的创造生发出组成位面世界的基础物质，所以很多时候巫师们也把源质称呼为‘位面本源’。

大多数时候，这些位面本源深藏在位面内部，不断抽取四大元素创生出万事万物赖以为生的大地、天空、山川、河流、树木、矿物，以及数之不尽的奇异生灵……

位面本源是位面存在的基础，一旦流损缺失，位面也就失去了活力。

如果把位面看成一个人的话，位面本源就是人体内流动不息的血液，没了它或少了它都要出大问题的。

一般情况下，位面本源是触碰不到的。

它只是一种力量，一种概念，一种周转流动于规则体系内部的虚无能量。但它只要存在，就有特殊获取‘它’的途径。

很多强大存在会以摧毁位面的方式逼迫本源之力物质化、具象化，而具象而出的本源之力与位面物质结合后就会形成所谓的‘源质’，一种肉眼可见，实体可触的真实物品了。

据格力姆掌握的知识，一个成长良好的半位面大概会包蕴500—800单位的源质，一个小型位面大概会有一万源质，一个中等位面约有百万源质，而像巫师世界这样的大型位面源质份量最少也有一亿……

一刻钟后，格力姆悄然的离开了方尖碑所在的大厅。

一个时辰后，格力姆直接的离开了巫师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