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声渐息。
即使是有安室透握着中木贵子的手,也无法阻止开枪后带来的巨大后座力将她的手震得发麻。
安室透松开了中木贵子,眼前那片纯白色移开后,中木贵子看到了睁大双眼、胸口汩汩冒出鲜血的父亲。
在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后的女人发出了凄厉的尖叫声,然后逐渐转为哭吼。
她手上还握着枪,反应过来的中木贵子一面哭喊着,一面奋力扭过身体对安室透猛扣扳机。
但无事发生。
因为琴酒给出的枪中只有一枚子弹。
安室透从拿到那把枪时就知道了,他伸手示意东云不用过来。
金发的男人高高地站着,俯视着这个几近癫狂的女人。
被强逼着亲手杀死父亲的现实压得中木贵子喘不过气,喉咙只剩下尖锐的哭鸣,说不出任何话来。
她在扣了好几下扳机却没有得到任何反应后才意识到枪中没有子弹,便将枪向安室透扔了过去。
但双手早就没了力气,说是扔,倒不如说是抛过去的。
安室透直接接住了。
他看着中木贵子心中有些不忍,但面不改色,仿佛刚才所做一切与他无关。
“你很喜欢让人恨你吗?”琴酒低沉阴戾的声音传来。
安室透闻言无辜回望:“我这是在帮她。”
他笑得恶劣:"听不到、看不到,还是我帮她按下的扳机,她的罪恶感就没有了不是么?”
琴酒嗤笑,没有再说什么。
事实确实就跟安室透自己说的一样。赤井秀一掀起眼皮,碧绿的眼眸从中木贵子身上淡淡扫过,然后移到了安室透身上。
甚至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是最好的结局。
但是他堂而皇之地把这件事说出来了,很难说不是安室透的恶趣味。
赤井秀一将烟夹在手指间,缓缓吐出。
啊不对,现在是波本了。
赤井秀一心中冷哼,拿出灭烟袋将手中的烟扔了进去。
好像没有人将还在地上哭喊的女人放在眼中。
中木贵子在持续了一段时间的嘶吼后,便慢慢失了力气,她双目无神地倒在地上,满脸是泪,沾染上不少灰尘。
安室透走回到东云的身边,伸手摸了摸东云的脑袋,又为他理顺脑后的马尾。
东云任由他摆弄着,他低头看着刚才安室透开枪的手,想上前握住,但是又忍住了。
“所以我们还在这里做什么?”安室透抬头询问。
赤井秀一和诸伏景光不约而同地看向琴酒,琴酒之前似乎另有安排,但也并没有跟他们明说。
东云和安室透也跟着看向银发男人。
面对四个人的眼神,琴酒巍然不动,他又抽出了一根烟咬在嘴边,单手擦燃火柴后,拢掌点燃香烟。
琴酒不会解释了,安室透收回眼神,便揽着东云的肩膀站
在一旁(),他对琴酒接下来要做的事情还有点好奇。
安室透其实还有些不太明白?()?『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为什么这个任务会这么着急地叫他和东云过来。
死去的那个男人——中木健吾,甚至不是代号成员,外面被琴酒灭口的也只是一些小喽啰,这其中如果真要说起来稍微特殊一些的就是……
安室透的目光落回中木贵子的身上。
组织研究院的小组成员之一,虽然不是核心成员,但是也算是组织中最重视的一批人了,待遇只比代号成员差上一些。
琴酒是特意把这个女人抓过来的,难道还有什么问题吗?
安室透正这样想着时,琴酒的电话忽然响了。
默认的手机铃声在这空档的厂房内显得有些突兀,琴酒没多久就接了,但他没有放到耳边,而是按下了免提键。
“大哥。”是伏特加浑厚的声音,“在这个女人家里找到一页草稿。”
倒在地上的女人身体一僵。
伏特加的这一句话所有人听得清清楚楚,同时,他们也捕捉到了中木贵子的反应。
诸伏景光心中轻叹,阖上眼:虽然不知道这一页草稿纸是什么内容,但zero刚才做的白费了。
这个女人会和她的父亲一样逃脱不了被灭口的命运。
“我知道了。”琴酒说完后便挂了电话,他嘴边带着讥诮的笑,终于从木箱站起身,一步步往中木贵子走去。
黑色的皮鞋停在了中木贵子的眼前,琴酒慢慢蹲下,黑色风衣拖在地面。
他扳着中木贵子的下巴,直接将人上半身抬离地面。
“是你带出来的?还是你父亲用什么手段拿到的?“琴酒还咬着他刚点燃的烟,声音阴鸷。
他看着眼前表情已然有些呆滞的中木贵子,忽然露出一个森冷笑容:“已经不重要了。”
琴酒从口袋中掏出一个方正的盒子。
原本眼中毫无波澜的中木贵子,在看到琴酒拿出来的东西后,瞳孔皱缩。
她开始挣扎着想从琴酒手中逃离,但双腿还被绑着,两手倒是获得了自由,但她的力气在琴酒面前宛如蚍蜉撼树。
琴酒的手劲大得可怕,任由她奋力扭动却丝毫未动。
“看来你的意识还是很清楚的。”琴酒从药盒中拿出一粒胶囊。
那是什么?这是此时在场安室透等人的共同心声。
但东云却是猜了出来:Aptx4869?(注1)
0544却道:【APTX4869是宫野志保后期重制出来的,现在应该还是叫银色子弹。】
东云看到琴酒将那一粒胶囊不顾中木贵子的反抗塞进她的喉咙深处。
原著中自宫野夫妇死后实验便停滞的药物,却在此时出现。东云心底涌出不安。
琴酒在确认中木贵子咽下胶囊后,就放开了她。
失去琴酒支撑的中木贵子跌倒在地,但她不敢停留,用尽全身力气用手撑起身体,不顾右手
()上的灰尘,便两只并拢伸进嘴中,试图让自己吐出来。
她发出了阵阵干呕。
但无济于事,甚至不过几秒后,她身上便出现了异状。
药生效了。中木贵子绝望地睁大双眼,她捂住胸口,身体猛地抽搐了一下。
东云眼皮也猛地跳了下,所有人都在看着中木贵子。
中木贵子大口地喘着粗气,喉中发出“嗬嗬”的声音,不似人声。
她面上表情越来越狰狞,手指在地上无助的滑动着,心悸带来的痛意让她的身体近乎僵直。
这样的状态持续了一段时间后,中木贵子倒在地上,没了气息。
……
亲眼目睹了一个人痛苦死亡的全过程,甚至死去女人最后饱含怨恨的的眼神还死死看着琴酒。
但琴酒却不为所动,他的烟还没抽完。
厂房内一片寂静,除了琴酒外其他四人心中都受到了不小的震撼。
赤井秀一看了眼时间,10分钟,从琴酒给中木贵子喂下那颗药过后,这样的痛苦挣扎持续了近10分钟的时间。
安室透看着中木贵子,喉间干涩,他喉结滚动,问道:“Gin,那是什么?”
毒药?安室透在心中猜测着,然后马上反驳,不对,琴酒没必要这个时候特意拿出一个毒药给中木贵子吃。
而且与其说是毒药,更像是一种邢具,让人在死前还陷入这么长时间的剧痛之中。
琴酒还在看中木贵子,闻言冷冷扫他一眼,“啪”地关上药盒。
“这不是你该关心的事情,波本。”他警告着。
安室透微微皱眉。
琴酒却不愿再多说,他将药盒放入口袋内,看了眼地上的中木父女,转身头也不回地向外走去。
“会有人来处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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