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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原哀待在那个小房间的时候,东云和降谷零就坐在外面。
东云喝着热茶,而降谷零便靠在了他的身上休息。
宫野姐妹叙旧可能需要一段时间,东云搬着椅子往降谷零那边又靠近了些,让降谷零靠得更舒服。
然后打开了光幕等着看柯南那边的进度。
柯南和基尔的会合地点要偏僻很多,东云等了很久才等到光幕亮起。
肩上的降谷零呼吸渐渐变得均匀。
因为最近公安那边出了点小事故,所以即使在把组织敷衍过去后,降谷零这几l天也没好好休息。
垂落的手与东云轻轻交握着,在这个时候,东云等来了柯南那边的剧情。
红方的情报互换。东云看着光幕上柯南与本堂瑛海相对而视,心中想道:感觉……这一次零的真实身份要被柯南推理出来了。
柯南问的第一件事就是四年前诸伏景光暴露事件。
这一次事件中每个人的视角都是不同的,虽然是在那一晚东云彻底摆脱了控制,但中间被命令时的痛苦和无力感是现在想起来都仍觉刻骨铭心的回忆。
从水无怜奈的口中,东云看到了那次事件中boss表现出来的多疑与谨慎。
差一点、只差一点。
“基尔小姐,你是怎么看待波本这个人的呢?”
“对我而说,这个男人比琴酒还要可怕。”
听到水无怜奈的回答,东云一愣,而在此时,身后房门一声轻响,灰原哀从房间里出来了。
东云关上光幕回头看去,降谷零也在开门声响起时睁开了眼。
茶发少女垂着头,无声坐到了东云和降谷零对面的位置上。
“好了。”女孩再开口后的声音恢复了以往的平静,她微微抬头,一双有些红肿的眼暴露在东云和降谷零的视线下。
“可以开始了。”灰原哀镇定地看向两人。
房间内短暂的安静了一会,最终灰原哀好不容易提起的一口气没过一会就松下。
“这样面对你们真的很不习惯。”她侧过头,小声道。
四年时间,每次见到这两个人都是在恐惧、害怕,哪怕现在已经知道了对方的真实身份也无法立即转变过来。
“不过你的身体倒是没有在害怕了。”东云说,“之前只要我看你的时候,你的身体都会感觉到我的存在。”
“欸?”灰原哀错愕回头。
她忽然想起了曾经自己走在路上无缘无故背后一凉。
“那几l次是你?”她一时失声。
东云声音一顿,忽然意识到正是因为自己才让灰原哀担惊受怕。
虽然那几l次并非是他故意去吓唬灰原哀的,但他面对灰原哀震惊带着些微指控的目光时还是还是偏过了头。
“……抱歉。”东云小声道。
威士忌在跟自己道歉。脑袋还有
些没转过来的灰原哀更震惊了。
“咳。”降谷零咳了声打断了两人,将灰原哀的视线引回自己身上。
金发的公安先生努力用自己的正色将气氛拉回。
“有什么想问我们的吗?”他问。
“……”灰原哀侧眸看了眼东云,最终还是看回降谷零。
短暂的安静将房间内严肃的氛围又凝回了些许,灰原哀深深吸气,抿起唇:“有。”
少女其实并不擅长这种严肃的谈判场景,但此时的她还是挺直脊背对上了曾经她恐惧的两人。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少女的声音听得出她在强装平静。
“嗯——”降谷零摸着下巴,“如果你说的是我的卧底身份和调查的话,那从我进入组织就开始了。”
这句是废话。
但灰原哀的身体在这一句中又放松了些。
“如果你说的是威士忌什么时候和我站在了一边,在组织正式确定我为威士忌的搭档的时候就开始了。”
“但如果是说我们什么时候真正欺骗组织的话。”
但降谷零之后每说一句,灰原哀的双眼便睁大了些,在金发男人停顿的最后一句话时,她微微屏息。
“四年前。”降谷零看着灰原哀轻笑,“四年前就开始了。”
从“杀死”苏格兰的那个晚上、从东云彻底摆脱组织控制、从他和东云以现在的波本威士忌的形象回到组织的那一刻起。
组织就已经在他们的剧本中了。
四年……什么!灰原哀眼睛微微瞪圆:“那岂不是威士忌根本没有……”
她震惊地看向东云:不仅根本没有失去理智,她记得威士忌植入的芯片也被摘下来了。
见灰原哀看向自己,东云轻叹:“虽然中间费了不少力气、也很凶险。”
“但我确实没有像组织内谣传的那样失去理智。”
灰原哀的视线缓缓向下,看到了东云脖子上还未完全消退的颈圈痕迹。
谣传。这个词语在灰原哀耳中听起来有些讽刺。
组织里的所有人,都被这两个人——骗了个彻彻底底。
波本将朗姆踢出东京,掌握了东京的情报链。
威士忌彻底脱离组织掌控,被组织亲手送到了卧底的面前。
虽然有些不合时宜,灰原哀现在有点想冷笑一声,被她克制住了。
少女看向东云和降谷零:能够做到这个程度,该怎么说?
不愧是波本和威士忌吗?
她看着面前两人,眼中像是闪着光般。
“你们想要从我身上知道什么?”灰原哀问。
你们对组织了解到了什么地步?
正事开始,东云也重新坐正。
“真是直白啊……雪莉。”闻言降谷零笑了下,“那么我们也不浪费时间了。”
灰原哀跟着阿笠博士来的,为了不引起怀疑,等会还要跟着阿笠博士离开。
“首先,我们想要求证几l件事情。”
求证?灰原哀皱眉,然而下一秒降谷零的话便让她愣在原地。
“第一件事。”降谷零竖起了根手指,“贝尔摩德是实验体。”
东云看到灰原哀顿时收拢的瞳孔。
无需回答,灰原哀的反应已经给出了答案。
“第二件事。”降谷零竖起第二根手指,“贝尔摩德的家族都是实验体。”
如果说刚才的只是震惊,灰原哀此时好像又找回了在组织中面对波本的恐惧。
她从未想过自己坐在这里时,面对的会是这样的情况。
“第三件事。”第三根手指在灰原哀的视线之中竖起,她的心轻轻颤抖。
金发男人微笑着,缓缓说道:“贝尔摩德、和她的家族全部——都是boss的子嗣。”
耳边好似响起一阵嗡鸣,灰原哀坐在椅子上,只觉世界所有都在消失,目光之中只留下东云和降谷零两人。
威士忌很平静,也就是说他也是知情的。
灰原哀原本还在思考自己该如何去说情报,但此时她却觉得可能面前这两个人根本不需要。
“你们……”从第一件事灰原哀便觉得喉咙仿佛被什么堵住了,“怎么会?”
有些无厘头的句子,但东云听懂了灰原哀的疑问。
他偏过头看向降谷零,得到对方轻轻的一个点头后才回眸看回灰原哀。
“不老,是贝尔摩德接受组织实验后的结果。”东云说出了他们的推论,“但是组织中只有贝尔摩德这一例,所以她是曾经唯一的成功品。”
灰原哀跟着他的声音看向了东云。
“我们发现了一些和贝尔摩德长相相似的人,他们都在17年前死去,同年,研究‘银色子弹’的宫野夫妇、也就是你的父母死于大火。”
“一群拥有着同一血脉的人同时被选中为实验体的原因,通常只有一个——他们的身体拥有某种特质。”
东云一边说着一边观察着灰原哀的表情,以此确认自己说的是否与对方知道的事实相符。
“人类选择小白鼠作为实验体是因为小白鼠与人类基因高度相似。”
“而boss选择贝尔摩德他们作为实验体,是因为亲缘关系下,他们的DNA是最接近的。”
“为了保证DNA尽量不被污染,所以这群人都是组织boss保存了自己年轻时候的精子,后面借助各种手段而诞生世间的子女。”
安静的房间内只有东云一人的声音,降谷零在旁静静听着。
亲缘,是世间最紧密的关系,它无法分割,或许一开始的组织崛起就是因为乌丸莲耶利用了自己的子嗣。
虽然近亲也能维持血脉纯净,但是永远比不上自己的直系子女,并且造成的后遗症太多。
东云回忆着自己知道的情报。
40年前,乌丸莲耶已过百岁,他的第一批、甚至第二批自然诞生的子嗣也不可能还存活世间。
后面全部是乌丸莲耶利用人工手段诞下的孩子。
当亲缘繁衍变得冰冷,这些孩子的用途也有了变化——
实验体、以及,自己的手下。
贝尔摩德就是在这种情况下诞生的。
但是当她成为唯一成功的实验体时,贝尔摩德的用途又变了。
东云停下了:“我们首先想要求证的,就是这三件事。”
两人的视线轻轻落在了面前灰原哀的身上。
没有压迫,灰原哀却感受到了莫大的压力。
这个房间的灯光不像外面研究所那么明亮冰冷,微微带着些暖意的光线将这个简单的房间中的氛围也软化。
但灰原哀在这炎热的夏日中,感受到了一丝寒意。
波本和威士忌已不会再将她抓回组织,所以这种恐惧来源于他们本人。
灰原哀忽觉有些呼吸不畅,她胸口剧烈起伏着。
而东云和降谷零也没有催促,等待她的回答。
她下意识握紧了椅子扶手想要强行镇定,但太过用力的手指暴露了她心中的震惊。
走进这个试验所的一切,都在挑战着灰原哀曾经的认知。
“是。”许久后,灰原哀轻声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