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金在自力更生努力进城时,白一芜也在寻找可行的路径。
“你说什么，啊？什么叫走不了？”
壮汉猛地抓起中间人衣领拎起来，狰狞面孔吓得中间人磕巴发抖：“我,我也不想的，但接应的人死了啊！”
找的长生城后勤,准备倒垃圾时把人带进去。
结果中间人钱都收了，一见到客户就被这群壮汉吓得震在当场,唯恐出岔子没命回，然后……不出意外的,出意外了。
“谁能想到长生城这么敏锐,接应的后勤刚有动作就被他们发现了，人,人都大卸八块了。”
中间人想起他在垃圾里看到的尸块就抖如筛糠，带着哭腔：“我把钱退给你行吗……”“咔嚓！”
“啧。”白一芜随手将尸体扔出去,中间人折断的脖子软软耷拉下去,死不瞑目。
他接过下属恭敬奉上的手帕,一根一根仔细擦干净手指,随口问：“这就是我让你提前解决,你处理好的任务？”
霎时间,壮汉冷汗津津，几乎软倒跪下来：“团长，非常抱歉！我没料到……”
他肌肉块都在颤抖,自知必死无疑。
白一芜神色莫辨。
壮汉绝望等死。却突然听见他嗤笑一声：“你不应该开心点吗？因为找到和你一样废物的同类。”
白一芜笑眯了一双漂亮的狐狸眼,单手插兜从容跨过尸体。
“这种时候,总会格外想念黄金城。”他感慨，“那里的中间人，才不会像这种垃圾,惹人生气。”
说起黄金城，白一芜脑海中忽地浮现出一张脸——郁和光的脸。
“最近有他的消息吗？”
他没说是谁，但下属心领神会，立刻上前道：“自从线索断在金字塔外围后，我们就再没能获得他的行踪。很抱歉团长，我们会继续想办法……”
“算了。”
白一芜轻笑，反而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敢用自己的命威胁我的没几个，能骗过我炸了一座城的，只有两个人——他算一个。”
“他那样的人物，要是真能被你们这样的废物找到行踪，那被他骗的我算什么？”
白一芜斜眼看下属，微笑问：“你在侮辱我吗？”
比自己被侮辱更无法容忍的，是视作宿敌的人物被侮辱。
“抱歉，团长。”下属冷汗直流。
“继续盯吧，有消息告诉我。”
白一芜摆了摆手，惆怅感慨：“我怎么就没有郁那样的朋友呢？真是歹命，要忍受你们这群废物。”
随着人才选拔日期的临近，长生外城也逐渐热闹起来，聚集了大量各型各色的人，有从遗民基地千里迢迢赶来的，有逃难来把长生科技当做最后一根稻草的，还有背叛其他大财团的骄傲天才……
被吸引转移了视线的白一芜看得兴致勃勃，被难民的美好愿景逗得发笑。
“你笑什么？我说的不对？”
难民愤怒。
白一芜笑着摆手：“啊抱歉抱歉，要是让你感到不舒服，那就太……”
“太好了。”他唇角还在笑，眼睛却骤然冷下来。
难民错愕，愤怒：“你说什么——”
白一芜猛地出手抓住难民扇过来的手，冷冷抬头：“连在原地也什么都做不好的人，竟然妄想换个地方就能突飞猛进？”
他攥住难民的手腕用力一扯，将他拉向自己，一字一顿：“到头来，你会发现——什么，也改变不了。该死的人还是会死，救不了的人永远也救不了。”
那声音轻柔，仿佛丝绸抽过屁股般温柔甜蜜。
难民却不寒而栗。
“……疯子！”就在他想要挣脱时，白一芜却率先举手。
“我举报，这有个想浑水摸鱼的。”
他笑眯眯，手臂举高高：“可能是想混进长生城的间谍。怎么办？好可怕。”
立刻有长生的安保队气势汹汹向这里走来。
难民不可置信看白一芜，想跑已经晚了。
哀嚎声中，白一芜歪头，轻笑着眯了眼。
“滥竽充数的家伙走了，我想想，我们应该怎么进呢……？”
视线扫过，团员激出一身鸡皮疙瘩。
“要不然把你卖掉吧。”白一芜打了个响指。
团员吓瘫在地。
他被逗得笑起来，双手插兜肩膀一耸一耸：“不会卖了你的，傻蛋，长生科技又不是收垃圾的。我看看——”
拖长的尾音在看见排起的长队时眼前一亮，白一芜大跨步走向前，下属惊讶：“团长，你要去哪？”
主考官慢吞吞抬头，眼前白衬衫的青年笑得从容笃定：“我知道更高效的杀人方式。算人才吗？”
悄咪咪跟上偷听的尤金：“？？？”
你那是人类清理计划吧！
就在尤金以为白一芜很快就会被打出去、两队人马要打起来的混乱时，年迈的主考官却颤巍巍拿起红印章，慢吞吞盖下去。
“咔嚓！”
“过。”安保队示意：“去内城，有人会问你其他问题。”
尤金：“卧槽！”
她赶忙就要跟上白一芜，但被安保队死亡视线拦住。眼看白一芜就要消失在视野里，不想大闹天宫又被宫商角拎耳朵骂的她灵机一动，一掌劈碎了主考官面前的桌子。
正慢吞吞要拿登记表的主考官慢慢抬头，就看到牛仔客冲他璀然一笑，抬了抬宽檐帽露出被阳光晒得蜜色漂亮的脸。
“我，会猎怪。”
“……？”
主考官慢慢歪头，问号在头顶如有实质，抬手就要画叉。
尤金一急，立刻抓住背后狙击枪，不等安保队反应——“砰！”
枪声爆裂，众人一惊抱头蹲下。
等他们愕然抬头时，就发现千米之外的长生内城的岗哨士兵，被一枪打穿了头盔。
尤金扛
枪在肩，笑得自信：“现在呢？”
主考官画叉的手借着笔画慢慢继续向前，画了个圈。
安保队：“…………”
他们无语摆了摆手：“过了，去吧。”
在身后排队人目瞪口呆的注视下，尤金欢快吹了声口哨，大步流星追着白一芜而去。
转角墙边，一只蜥蜴警惕探头张望，十根连蹼手指哒哒敲击土层飞快。
长生城内的黑医脚步一顿。
郁和光转头：“？闹脾气？就因为我把你塞进尸体里？”
“……首先，我没有闹脾气，而是在勤勤恳恳替你工作。其次。”
黑医咆哮：“被塞进尸体真的很值得闹脾气！！”
怎么会有人为了偷渡而把朋友藏进尸体里啊！啊？？
郁和光毫不歉疚一摊手：“带教老师和实习生的组合，最好的道具显然是尸体。”
继那对抱着倒在隐蔽角落里睡得香甜的师生，再次遭殃的是医疗废弃车里的尸体。
刚从实验室拉出来的尸体盖着白布，郁和光略一思量就把少年身形的黑医塞进去。
晏止戈推着尸袋车与巡查机器人擦肩而过，从容问好。
等终于被放出来，黑医觉得自己快被尸体臭得窒息了。
“也不知道是做了什么实验，人不人鬼不鬼的。”他难得嫌弃。
没有了机器人的监视，黑医终于能放松自我。
负责接待的机器人试图陪伴在郁和光身边，热情为第一次见世面的城外人介绍。
郁和光尚还能忍受，一心做笔记认真探究的维克多受不了了。
机器人骄傲：[我们有全大陆最先进的医疗体系，只要人还剩口气我们就能救回来！]
洛丽塔：【救回来变成混沌物还是人不保证。】
机器人：[长生科技，世界第一！]
洛丽塔：【呵。】
[长生科技……]“好了闭嘴！”
维克多一抹脸，崩溃打断机器人：“我不想知道长生科技有多好，我只想知道你什么走。”再不闭嘴他要被AI骂死了！
郁和光：“噗。”
他向谢枝雀看了眼，立刻心领神会的小鸟突然捂住脚诶呦痛呼。
还没反应过来的机器人很快被谢枝雀吸引去目光，趁它带突发恶疾的贵客看医生的间隙，维克多逃也一样溜了。
“太恐怖了。”
维克多心有余悸：“它怎么敢在星期日面前大放厥词的？我平时帮她修改个代码都要被她骂废物，现在好了，升级了！”
【你对你的废物身份有什么异议吗？】
AI嘲讽：【科学死宅认不清自己的身份，就像郁和光看不见转角的敌人。】
猝不及防被连坐的郁和光：“。”
转角后的长廊已经传来交谈声，比人类接收了更多信息的战争AI发出预警，郁和光几人快速闪身躲进墙体缝隙间。
实验员交谈着走过。
被抓着在墙壁上贴成扁片的维克多捂住心脏：“这对科学死宅来说有点太刺激了点。你们战斗系日常都是间谍风吗？”
郁和光却瞄上了实验员出来的建筑大门。
随手扔开的大门在缓缓合拢，剩一道缝隙后，明亮白光打在地面上。
他闻到了和溯大医学院类似的消毒水味道。
吉什图突然像接收到某种信号，抽了抽鼻子警觉支楞起来。
但还不等他动作，郁和光比他更快——一个箭步冲向大门！
“等……”晏止戈下意识伸手去抓，却见郁和光已经迅速擦身而过。
砰地一声，大门闭合，权限验证“嘀！”亮起红灯。
郁和光已经消失在门后。
慢了一步的晏止戈，只能眼睁睁看着与郁和光分隔两边。
目眦欲裂。
嘀……
隐蔽在建筑各个角落的隐形监控器被触发，无声运作，红外线追随动态视角而去，无数道射线向同一个方向汇集，武器已经装弹上膛。
郁和光悄无声息轻盈落地。
他屈膝落地卸力，随后缓缓站直，向四周望去。
【入侵！入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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