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嘀————”
仪器漫长的嗡鸣声中,白长安脸色铁青。
“怎么……会?”阿图尔猛扑到基因培养罐前。
已经成型的螺旋不堪重负已经断裂,在蓝色培养液中破碎,散落,轻盈得仿佛一场落雪。
但周围所有溯游医学家却都无暇欣赏这番美景,他们面色糟糕极了。
连在后面的学生们也大气不敢出。
“实验……怎么会失败?所有参数都是对的,没有任何差错。”高年级研究生不可置信喃喃。
白长安掀了掀眼睫冰冷看去,研究生一激灵,被卡卡一把拽走。
“连一个学生都知道,所有参数正确——过程正确就等于结果正确,这难道不是我们多年来受训得到的观念吗?”
白长安声线极冷,他双手撑在实验台上,冷冷环视四周。
“谁能告诉我,过程中,究竟出现了什么差错?”
满实验室德高望重的医学家,却无一人出声。
只剩破碎的基因实验产物,以及依旧在精密恒温皿中活跃的原始样本,随着水流而咕嘟咕嘟上下起伏。
死寂和鲜活。
卡卡回头望了一眼,无声叹气。
“只有舟西能劝得动白教授,偏偏这时候他又不在。”实验室外,焦急等候的研究生失落。
“会回来的。”
卡卡平静查看消息记录,发给郁和光的舟西失联求助,依旧停留在先前那一刻。
“舟西会回来的。毕竟他赴的,是郁和光的约。”
那个比起记仇,更看护自己人的首席。
…………
林沉麓失去信号已经很久了。
从踏入空气墙开始,她清晰感受到了混沌对自己的侵袭,连同手腕上的光脑也安静下去。
公寓楼死寂得像一座坟墓,没有光亮,每一扇窗户都沉默在黑暗里,黑洞洞得像是从深渊看过来的眼睛。
但当她转身,来时的空气墙已经消失了,只剩下灯火辉煌的大都市。她还能看见远处驻守的管理署,穿着溯游徽标制服的人,考官也在不远处,正对着光屏眉头紧皱……
一切都是正常的。
除了,他们不动。
“AI,汇报时间。”林沉麓平静呼唤个人AI,但一向看顾她的AI并没有回应她。
光脑上的时间停止,空气墙外的景象定格。
林沉麓是沉睡的荆棘城堡里,唯一清醒的公主。①
她只在原地停顿片刻,确认了自己的处境后毫不犹豫踏进公寓楼。
不需要二十六面骰,她比嗡鸣的骰子更加敏锐并快速的转头,直直看向管理员办公室。
办公室里没有人,但光屏亮着,停留在公寓系统上。
每间公寓的住户信息清晰可见。有的被系统标识错误,提醒久未有生命活动迹象,有的被标记为空闲,提示可以介绍给新住客。
即便林沉麓没有过正常生活经历,也看得出空余了1/3的公寓楼不正常。
但显然管理员并不这样想。他忽略了所有系统提示。
管理员不知去了哪里,桌子上的热可可还冒着热气。林沉麓也不客气,径自查询起郁和光的信息。
只是……林沉麓看着光屏上快速切换的信息,冷漠的眉眼慢慢皱起。
她确定了郁和光的公寓房号。
但系统上却标识:【已无生命活动迹象】
【建议清理】
“那家伙大概到死都想象不到,自己竟然会有像垃圾一样被清理的一天。”
林沉麓呵笑低语:“AI,帮我拍下来,我要让他也看看。”
回应落了安静。
林沉麓抿了抿唇,转身离开办公室时的神色比刚才更冷。
突然响起的呼救声却打破了公寓楼的死寂。
“救救我!别让他们找到我,求你。”
电梯轿厢门即将关闭,却有一只手“砰!”地伸进缝隙里硬生生卡住。
出现在林沉麓面前的,是女孩仓惶惨白的面孔。
“丝芙姬!丝芙姬你跑哪去了?”
电梯外响起焦急呼唤声,却只让女孩更恐惧的快速躲向林沉麓身后。
母亲很快匆匆跑过来,电梯轿厢的镜子暴露了躲在林沉麓身后的女孩。
看见那道瑟瑟发抖的弱小身影时,母亲松了口气,脸上是失而复得的惶恐和喜悦:“丝芙姬,快到妈妈这来。”
“我不!”
丝芙姬狠狠打落母亲伸来的手,她紧紧抓住林沉麓的衣角像是最后一根稻草。
“求你救救我,那不是我妈妈,那是,那是别的东西!”
母亲捂着被拍红的手,吃惊又受伤的含泪看她:“丝芙姬……?”
走廊上传来凌乱脚步声。
管理员和几个闻声开门查看情况的邻居赶来。
在看清电梯里的情形时,管理员松了口气:“罗西太太!您在这,小丝芙姬也在。”
“好了,丝芙姬,别再闹别扭了,和你妈妈回家吧。”
说着,管理员走向电梯:“你不知道你半夜跑出去,你妈妈有多担心你。”
邻居也帮腔点头:“罗西太太是我见过最辛苦的人了,唉……怎么就摊上个疯女儿。”
躲在林沉麓身后的女孩被拽住手臂拉起,女孩惶然扭头看林沉麓,她拼命伸出手:“救我,求你!”
女孩的哭喊声在深夜的长廊里反复回荡。
“她不是我妈妈,求你们,别把我送回去!”
“她不是……她是怪物!”
林沉麓垂在身侧的手指动了动。
母亲受伤的捂住胸口喃喃:“丝芙姬,你怎么能这样说?”
女孩挣扎得太厉害,管理员竟然一时握不住她。
眼看着她要冲出去,邻居们赶紧在母亲的惊呼声里
一拥而上,帮忙按住女孩。
母亲眼含热泪,颤抖着手抚摸女孩头发:“听话,我们回家,等天一亮妈妈就送你去医院检查,你的病会好起来的……”
“别碰我!”女孩厌恶扭动身体,避开母亲的手,“我没病,有病的是你们!”
她不可置信冲周围人大吼大叫:“难道你们看不出来?这是个怪物!”
管理员叹了口气,他招招手,守备机器人立刻上前钳制住女孩。
在女孩疯狂的吼叫挣扎里,管理员转身向林沉麓歉意颔首:“抱歉打扰到你了,我们这就离开,女士。”
“她怎么了?”
林沉麓声线平静:“那孩子……叫丝芙姬?”
管理员点点头:“可能是学业压力太大,再加上基因病,疯了。”
“她总是想尽办法偷跑出去,还认不出自己的家人,说家人都是怪物,邻居也是怪物……罗西太太伤透了心。”
管理员怜悯:“可怜的罗西太太。”
“我没疯!求你相信我,我妈妈……我妈妈已经死了,你们眼前的只是个怪物。”
女孩流着泪拼命伸出手,隔着人群望向林沉麓,眼里全是破碎的光。
就在管理员转身的一刹那,林沉麓突然动了。
管理员只觉一阵厉风从身边刮过,一抬头就看到白色背影快得只剩一连串残影,眨眼间如风暴般靠近母亲。
母亲愕然睁大了眼,她还不等开口,眼前人已经手起刀落。
生锈的铁片从袖口滑进林沉麓掌心,锋利薄片割开皮肉没入心脏时,轻易得像切开一块豆腐。
血液飞溅。
白色死神染上鲜血。
林沉麓枯瘦的手腕极稳,她手里铁片直.插.进眼前女人的心脏,鲜血从女人喉咙间翻涌,血沫里只剩下嗬嗬气音。
她直视着女人的眼睛,像一个死人注视着另一个死人。
手腕却毫不犹豫拧动一圈,锋利铁片在柔软血肉里搅动。
“噗通!”
女人睁着眼睛摔下去。
死不瞑目。
走廊里一时只剩下一片寂静。
飚起的血液飞溅到周围邻居和机器人身上,浓郁血腥味在走廊里弥漫开来,电梯厢门关闭又被尸体无力踢蹬的脚卡住打开,开合间,从电梯里漏出去的灯光,是走廊黑暗里唯一的亮光。
笼罩在林沉麓身上。
她缓缓抬起头,露出一张被血液浸透的脸。
冰冷的,惨白的……沾满鲜血的。
被机器人抓住的女孩泪流满面,愣愣看着她回不过神。
邻居们被突然抬起的脸惊得一激灵大喊出声,管理员吓得一屁股摔坐在地上,摸了一手黏腻血液一转头就是女人瞪大了的眼珠,他恶心得干呕。
“你,你在干什么!上帝啊,你都干了些什么啊!”
机器人也在管理员命令下驱动,飞快向林沉麓抓来。
女孩惊呼:“快跑!”
林沉麓却不仅不跑,反而扣住了机器人的手腕。
她歪头,居高临下的目光无机质的冰冷。
“你知道我的队长兼任老师,是一个疯子。他不教我人之初性本善,他只教我……”
林沉麓将机器人引向电梯轿厢,就在机器人一脚踏在轿厢门缝上时,她俯身低语:“凡是胆敢妨碍我的东西,都不应该存在这个世上。”
铁片狠狠扎进电梯控制面板,电路切断,电线在滋啦声中短路火花爆鸣!
安全协议被打断,一瞬间,电梯轿厢疯狂向中间闭合。
来不及撤走的机器人刚闻声转头,就眼睁睁看着电梯门猛冲向它,像一面锋利的铡刀。
“轰!”
机器人被电梯门挤爆的瞬间,电路相冲爆燃起火光,冲击波向四面八方席卷,飞奔而来增援的机器人们都被冲击力波及,人们慌张奔逃向远处。
没有人有时间分心去看发疯的女人。
早有准备的林沉麓已经趁机从机器人手里拽走丝芙姬,拎着她闪身躲进另一边楼梯间里。
轰——!!!
冲击波透过墙壁抵达林沉麓背后,撞击得她五脏六腑剧痛,她闷哼一声,鲜血顺着唇角滑落。
被林沉麓抱在怀里的丝芙姬忽然觉得额头温热,她抬头,就看到林沉麓面无表情淌血的模样。
“你,你在吐血!”她惊呼,焦急得快哭出来,“我们得向管理员求助,你需要治疗。”
“待着。”
林沉麓一把按住她,声线嘶哑:“生命是我的诅咒,谁也别想打破诸神的恶意。”
背后哗啦破碎声仍在继续,地动山摇得像是世界末日,火焰舔舐墙壁让这里仿佛地狱熔炉。
林沉麓仰头缓了半晌,她闭眼感受身体情况,每一个关节都在发出不堪重负的咔嗒脆响,她本就在走钢丝的身体在突如其来的冲击波里,同样遭到重击。
但当她睁开眼,眼里一片清明冰冷,宛如刚从掀开棺材板般情绪平稳。
“你可以走了。”
林沉麓松开手,漠然转身。
丝芙姬愕然:“你要去哪?你想让我去哪?”
林沉麓觉得这孩子莫名其妙。
“你让我救你,我救了。你再去哪是你的事,为什么问我?”
丝芙姬从没见过这么古怪的人。
“可是你,你都没有犹豫……”
她的声音在林沉麓平静冰冷的注视下慢慢低沉下去。
已经习惯了被指责,被怀疑,被用看疯子的眼神注视的丝芙姬,不安的搅了搅衣角,讷讷问:“你不觉得是我疯了吗?我妈妈……说自己妈妈是怪物,不会很奇怪吗?”
林沉麓突然明白了郁和光的好。
——那家伙从不问她为什么,看见她杀了人还会微笑鼓掌。
她抽了抽嘴角,放弃向丝芙姬解释。
从掩护处走
出来的两人重新回到走廊,看到的就是在烈烈火焰里燃烧的墙壁和地毯,机器人像赴死的殉道者堆积在电梯门口,烧焦的金属层层叠叠,看得出它们曾想阻止电梯爆炸和劫持,但显然低估了人类的危险疯狂。
逃跑不及的邻居被炸飞的机械臂压住脚,在地面上费力爬动试图远离火场,他痛苦.呻.吟.着,连惨叫的力气都没有了。
纯白衣角忽然出现在他眼前。
邻居慢慢抬头,顺着衣角向上看去,女人居高临下望过来的目光冰冷没有情绪,纯白束缚衣上迸溅的血液像一圈圈血色锁链。
牢牢锁住这头关押在人类躯体里的野兽。
“疯子,疯子……”
邻居恐惧到牙齿颤抖,咯咯声中惊恐到脖颈青筋毕露。
林沉麓冷漠扫过一眼,然后骰子才开始嗡鸣。
“下一个,死的就是你。”
她跨过邻居离开。
徒留他在身后心理防线溃堤,大吼大叫,状若疯癫。
丝芙姬吃惊看着,抬头时看到林沉麓已经走远,赶忙追上去。
“你……谢谢你,我叫丝芙姬·罗西。”
她鼓起勇气伸出手:“你是我妈妈死后,第一个相信我的人。”
林沉麓漠然侧首看她,抬了抬手臂示意。
手臂已经重新放回纯白拘束衣内,双手交叉被绑缚在胸前,交叉的固定带从胸前身后落下,像是唱诗班小天使散落的飘带。
不握手。
她冷漠认为自己已经表达的很清楚了。
但丝芙姬犹豫了一下,小心翼翼用指头捏住固定带,摇了摇:“你好。”
林沉麓两眼发冷。
我不好,听不懂话的小东西。
“我还有事,你最好立刻离开。”
她漠然收回视线:“跟在我身边还死不了的,我只见过一个疯子,显然你不是他。”
丝芙姬刚扬起的笑脸猛地顿住。“你指的是,公寓楼里的大家都变成了怪物这件事吗?”
已经走出去一段距离的林沉麓停住脚步,侧身看她。
“你知道?说。”
丝芙姬是从某个清晨醒来时,发现母亲的不对劲。
依旧是那张带笑的脸,依旧穿着熟悉的衣服,和他们家的小机器人一起哼着歌从厨房端出早饭,看见她从房间里出来,立刻开心打招呼。
“丝芙姬,早上好!”
可丝芙姬心头的怪异驱散不去。
她开始明显躲着母亲,在墙角和柜门后窥视观察母亲。
‘丝芙姬,怎么了?’父亲这样问她。
于是她知道:家里的怪物,又多了一个。
她养的小狗冲母亲狂吠,母亲头疼不知所措,她抱起小狗夺门而出。
可当有一天她放学回来,就看到母亲难过的脸:‘丝芙姬,你的狗……’
会汪汪叫着扑上来迎接她的小狗,倒在地毯上没了声息。
母亲说那是因为小狗偷吃了不该吃的东西(),??筫?
??馂?拝?()_[()]?『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那是因为小狗发现了不该发现的东西,才会死。
下一个,就轮到她了。
她想要跑,但被父母拦住,强制送到医院,检查说她疯了。她大吼大叫试图引起路人的注意力,向所有她能接触到的人们求助,试图向他们讲述父母已经变成怪物的事实。
但所有人都用无奈又头疼的表情看着她,说:丝芙姬是坏孩子,根本不体谅父母。
他们安慰哭泣的母亲:会好起来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丝芙姬却一阵绝望。
不会了……所有人都被怪物骗了,世界不会好了。
“大人们都是蠢货吗?明明站在他们眼前的是怪物,我才是对的,但他们为什么不相信我?因为我年纪小?”
丝芙姬忍不住仰头问林沉麓:“所有人都不相信我的话,为什么只有你相信?不……”
“你看起来连一点犹豫都不会有。”
林沉麓冷漠:“因为我不是愚蠢的大人。”
丝芙姬根本没抱希望。
“我是他们用来融入社会的挡箭牌,装饰物,和包包首饰没有区别。”
“但没有人想要一个会时刻尖叫的包包。”
忍受够了的“父母”打算今夜就杀了她,她在慌乱挣扎中抓起机器人打伤了父亲,趁机逃走。
没想到母亲向公寓管理员哭诉求救,封锁了公寓楼让她跑不出去,就连邻居们也在母亲的哭泣里同情,加入了这场“搜救”。
冲向林沉麓,是她做出的最无望的挣扎。
站在冷白灯光下的女人一身束缚白衣,双臂合拢如天使敛翅,那双眼睛……冰冷的,不带一点感情的。
非人之物。
“哪怕你帮我联系城市警备部队,告诉他们,我的父母是怪物,我都会很感激。那已经是我能想象到的最大帮助了。”
丝芙姬忍不住扭头:“但我没想到……”
被她当做最后一根稻草拽住的女人,远比她想象中更狠厉果决。
是只会出现在她想象里的大人。
“你不会担心杀错了人吗?”
丝芙姬踮起脚,试图帮林沉麓拂起沾了血的黑色长发。
林沉麓顿住脚步,侧首看向大开的公寓门。
“不。”
她声线冷静,像坟墓里传来的回响:“能被我所杀,就都是该死之人。”
林沉麓对此毫不怀疑。
——她杀不了的郁和光,就是最好的例子。
…………
“除了舟西,林沉麓也在外面。”
卡卡头疼:“希望医学院噩梦只祸害医学院就行了,别在外面再出什么事。”
大沙来的研究生好奇:“她不是个精神病人吗?为什么你会这么担心她?”
“她?不,我担心的是遇到她的人。”
()卡卡冷笑:“所有试图绑架她和伤害她的人都死了,唯独她活下来。不然你以为,她凭什么被认为是最危险的精神病人?()”
“筫?摛?祙?祙瑓膉婐筫?葶????[()]?『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光屏上,卡卡发出的[林沉麓失联]消息,同样显示未被郁和光接收。
她叹气:“说好只是游学去参观的,怎么会变成这样……”
“希望郁和光能及时找到她。”
“光脑有信号吗?”
白一芜凑过来。
郁和光摇了摇捡起来的光脑,摊手:“没有。”
白一芜翻白眼:“那有什么用?”
他兴致缺缺,将砍断的断手随便扔回去:“嘁,本来还以为能找到点什么。”
从混沌侵袭的光脑里紧急离开后,郁和光与白一芜就占据了家务机器人,用小机器人当做载体带着他们到处转。
整个公寓楼都笼罩在诡异的安静里,走廊里一扇接一扇门长得没有尽头,像一个循环的闭环,永远没有开头和结尾。
郁和光沉住气,用先前跳楼女生的光脑当诱饵,成功吸引来了一个来查看的混沌物,驾驶新“坐骑”成功突破循环的楼层,进入另一层。
但也有坏处——“你的小机器人损伤很大,估计是要完蛋了。”
两头身小人在数据空间里托腮,懒洋洋道:“为了打赢你发狂的坐骑,机器人也算死得其所。但是亲爱的首席,你有没有想过接下来我们怎么办?”
没有载体,两人只是一串数据。
“打算和我死在这吗?”
白一芜仰身向后双臂搭在沙发上,他咧开笑意:“如果知道你和别人殉情,晏止戈会哭吗?”
郁和光漠然回头看他。
白一芜眼含期待。
——“你知道自己现在很蠢吗?像个橡皮糖。”
白一芜趔趄摔下来,不敢置信:“什么?”
郁和光冷酷:“要是放在外面,或许我还多看你一眼。但是。”
他嫌弃:“你知道你现在是什么形象吗?大脑袋小短腿先生。”
殉情?
噗。
白一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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