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迟到的援军

约瑟芬公主的部队到达枫丹白露镇附近大概是开战后的第七天，为了将这只杂牌军带上战场她不得不将自己的卫队大多数成员下放到基层作为军官，再加上严厉的军法规劝这些男人总算有了点样子。

但是再有样子也不能掩盖训练不足、军械不够、粮草短缺、士气极低等等一大堆无法想象的低劣名词，不要说和普通帝国军团相比，也许这些人连科曼公爵领的城市守备队都不一定打得过。

更何况原本被强迫征召的义勇军极度缺乏勇气，当他们离开公爵领进入枫丹白露边境就开始有人逃跑，约瑟芬毕竟太年轻不想过于压迫这些人但是士兵们可不会领情，逃跑前顺便会偷走很多东西卖给当地猎户或者游商，更有甚者将枪械和一部分大炮偷走！

在卫队成员的哀求下约瑟芬最终穿上铠甲，用手中的利刃和低贱者的血液震撼住这些义勇军，只是此时军队中三分之一的大炮已经消失，粮草也仅仅只够支持低烈度战斗大概一周时间，跟何况从出发时五千多人减少到现在的四千出头，直接让第一次领兵的公主红了眼睛。

夜晚降临时，挺直身板巡视军队一整天的公主殿下才回到自己的帐篷出，坚毅的表情一下子垮了下来，对着围过来的侍女抱怨道：“真是烦死了！这些懒家伙爬的实在是太慢了！”

侍女一边帮公主脱去盔甲一边安慰道：“请不要这么生气，我的女主人，为了那些臭烘烘的贱民实在不值得气坏您的身子。”约瑟芬看了侍女一眼并没有说话，其实作为贵族中的贵族，帝国的公主并不需要亲自监督行军，但是为了领土和增加皇室威信约瑟芬不得不督促士兵快一点进入战场。

战争从来不会无缘无故的发起，就算是大荒原上的野人部落他们发动战争也是为了获得更多的财富，约瑟芬也一样因为帝国御前会议和同盟联席会议这两个‘战场’皇室都在节节败退，除了禁卫军、帝国第三、第四军团、第七军团、各个皇子皇女的私人卫队以及艾尔卡洛恩皇家法师们和神圣歌利亚的高阶祭祀们，其他的部队统统掌握在陆军大臣和他的盟友手上，至于海军……帝国的海军大臣基本上就是个摆设，总数量连本次前来支援的里贝利亚王国第三舰队的三分之一都不到而且只有两艘大战舰真不知道在这个混乱的时代到底有什么用。

同盟联席会议就不用说了，名义上的盟主几乎没有发表过自己的意见一年到头都在为盟友的利益埋头苦干堪称劳模，问题是圣奥兰多除了皇室所有人都在坑它，盟国将绝大多数的军事支援问题抛给帝国以至于过于分散的帝国军团被其他七家公爵渐渐掌控，成为听宣不听调的存在军队。

虽然外交层面依旧以帝国为尊，但是千年海洋大国里贝利亚的影响力辐射整个旧大陆，作为同盟中二把手本质上里贝利亚维护这个脆弱的盟约不至于破碎，实际上已经通过海军和金融牢牢控制住所有盟国听从他们的‘建议’，比如说这一次的救援行动就是为了不让诺曼人在这个关键位置获得路易斯港口这个北方补给点和物资中转站。

约瑟芬愿意前来就是看中能否真的救下皇室的常规军队，这个目的和里贝利亚人不谋而合但是关键在于她现在的部队实在拿不出手，哪怕是排成整齐的队列都不太可能更不要提急行军赶往枫丹白露。

这个时候一位卫队骑士在帐篷外请求接见，原来是前出的游骑兵们发现了硝烟方向在目前为止七点钟方向。顾不得自己你只贴身穿了一套骑士服，急忙召集卫队的约瑟芬拉出大地图自己查看，“怎么会在七点钟方向？我记得枫丹白露镇在地图上明明在我们前面八十里的位置？”骑士们互相看了看，最终一个最年轻的骑士硬着头皮对公主说道：“殿下，这个地图虽然是科曼公爵领的军事地图，但是……这一份的制图日期是DR1720年……”

约瑟芬刷的一下脸全红了，这简直是军事指挥官最不应该放的错误：用错误的地图向错误的目标连续前进了这么多天！没被敌人发现真的可以说公主殿下的幸运值非常高，虽然并么有什么用处。

“那么我们现在到底在什么地方？”“从游骑兵的报告来看，我们正好卡在路易斯港和枫丹白露之间，虽然不知道诺曼人的军队为什么没有发现我们，不过也多亏他们的疏忽得以让我们派出更多的侦察兵探寻……”“好了别说了，命令部队离开收拾行装，我们马上向枫丹白露靠拢！”“可是殿下……”

约瑟芬一挥手让自己的骑士们统统闭嘴，丢下一句执行命令就跑回自己的帐篷，其实她自己也知道刚刚停下来休息的队伍想要马上前进有难度更何况她统领的杂牌军，可是她不的不这么做。

一方面她本来答应查理曼伯爵是要一起行动，会合以后向诺曼联盟施展肌肉可是她迟到了而且准备好的部队也在不停地缩水，如果再不快一点接敌的话，约瑟芬难以想象再过十天后她的军团还能不能剩下一千人。

另一方面已经迟到的她希望能背后偷袭敌人，达到为友军解围提升国家形象和个人资本的目的虽然她到现在连敌人在哪里都不知道，唯一知道的是她走错了方向。

当军团在怨声载道中慢吞吞的转移到正确的方向开始行军，坚守在枫丹白露承受四个军团攻击的菲利普少将已经忍受到极限，原本紧急修建的三条战壕已经全部损失，外围的几座小型堡垒在诺曼人付出至少三倍于守军的代价后也全部丢失，只剩下前往路易斯港的退路还能勉强把守，但是大量的半人马重骑兵反复攻击下菲利普少将已经没有兵力去对抗。

从指挥所走出来就可以看到小镇中的房屋全部住满了伤兵，牧师们拼了老命也只能治疗一小部分士兵，其余的倒霉蛋只能接受恐怖医疗官的锯条服务，也就是哪里中弹锯哪里四肢还好所，如果不幸被打中躯干那么士兵只能等死，因为这必须依靠良好的外科手术取出子弹后用神术和治疗药剂双管齐下才能挽救，遗憾的是独立军团做不到这一点，即使能够做到伤员也有很大的几率死于伤口感染和铅弹中毒。

漫步到炮兵阵地，菲利普少将拍了拍自己的大炮，这些战场之神此刻冰冷冷的留在这里既没有士兵操纵也没有炮弹可供发射，只能丢在角落让雨水腐蚀而到了这个地步菲利普已经明白自己是没什么机会将大炮带走，想到这里他突然拔出指挥刀恶狠狠的砍在大炮上。

副官跟在身后却没有说话，只是听着少将在那里怒骂：“诺曼！圣奥兰多！还有那个XX养的帝国公主！都是****！”“老子带兵是因为国王的命令，不是让你们这群猪队友来害我！”“圣奥兰多人到底死到哪里去了！这已经是第七天！就算是乌龟也该找到这里他们都是瞎子吗！？”

且不说乌龟无辜中枪至少指挥官的怒火稍微发泄了一点，看准机会的副官连忙上前，“大人，前线指挥官报告，我们的伤亡实在太重了，不出意外的话我们无法坚守到明天日出。”菲利普沉默的听着一条条糟糕的消息，一般来说里贝利亚的陆军军官是不会在绝境之前说出这种话，但是真的听得这种消息那就意味着情况比想象中的还要严重的多。

既然援军没有到，敌人又要我死那么就来把大的……“通知所有还有行动能力的士兵，不要在限制开火，把诺曼人压制住！命令伤兵替换，交接后让士兵们到指挥所后面集合，我的意思你明白吗？”副官脸色苍白的看着少将，特别是对方手中的指挥刀，如果有任何疑问他的下场不难想象，毕竟血肉要比钢铁大炮脆弱的多。

“是的长官！我保证将指令传达到位！”菲利普点点头让对方离去，看了一样满是硝烟的小镇也许之后再也没有机会看到这一切了。

克罗萨斯在新一轮攻击中很快发现了不对劲，里贝利亚人的防守强度飞速下滑而且退下来的士兵听到有红衣兵在那里哭泣，仁慈的半人马将军慷慨的捏碎喉咙作为这位提供消息诺曼士兵的奖励，对着身边瑟瑟发抖的同僚笑道：“看来对面的菲利普想要突围，这个时候防线上的那些伤兵已经不足为虑，我想你们应该有能力收拾掉吧？”见到没有人回答，克罗萨斯冷笑一声走出指挥所，开始召集半人马骑兵准备突击。

指挥所中的一直等到看不到半人马才有人低声说道：“那个杂种就不怕有埋伏吗？”其他人左顾右盼之时，蹲在角落的乔治伯爵嘿嘿一笑，“好了各位，既然皇帝陛下的忠实之马愿意突击敌方防线，我们应该表示祝贺至于可能出现的小麻烦，我想士兵们肯定能够解决只是时间少会有一丁点的小问题，不是吗？”

“没错，不愧是乔治伯爵，就是比我们这些大老粗明白事理。”

“是啊是啊，进攻受到拦截肯定要花时间去解决，不然后续进攻会受到很大影响。”

乔治看着身边的同僚热火朝天的议论，明白这些家伙认同自己的做法接下来就看对面的里贝利亚人怎么帮忙了，至于那位‘勇猛’半人马，哈，还是自己祈祷能够得到大神的注视吧，蠢货。

当里贝利亚人在菲利普少将面前集结时，几乎让这位中年将军哭出来，除了留在路易斯港口的五百人之外，还能拿起枪跑起步作战的士兵已经不足两千人，他只能祈祷伟大的苍穹女王艾莉西亚能够保佑她的子民顺利回到那个远方的岛屿，为里贝利亚保存有用之躯以便日后报仇。

不过少将很显然没有发现士兵们早就在基层军官的指示下在各个关键地点埋放好不知道从哪里偷来的火药，其中有些士兵根本没在听少将演讲而是悄悄联络另一些人，“莫洛托夫同志，我们已经准备好了，一旦你发出命令我们一定能逮捕台上那个可憎的混蛋。”名为莫洛托夫的士兵悄悄看了看四周，发现没有人在窃听赶紧说道：“现在暂时不要行动，我们必须联络更多士兵加入，里贝利亚的贵族早就忘记艾莉西亚女王的宏源和伟大，为了保证荣光再次闪耀，这一次我们要活着离开这里而且要打疼诺曼人。”说完他赶紧离开以免被人发现。

等到士兵准备完毕，菲利普少将也没说什么直接挥了挥手，在副官的命令声中部队开始向路易斯港突击，留在阵地上等死的士兵仅仅是回头看了一眼军旗就不再理会，现在只需要为部队争取一些时间就可以投降，据说指挥官将会在战后亲自赎回士兵。

可惜留下来的人等不到了，刚刚过去不到七分钟大地开始颤抖，小石子不听的弹跳，有经验的老兵意识到这是敌方骑兵集群正在冲锋时才会造成的动静，新兵们还在一脸戒备的望着声音来源时，老兵们却在喝酒或者祈祷，因为——大路尽头排成四人一组的半人马重骑兵们组成一道恐怖的黑色洪流，轰隆隆的冲向枫丹白露镇，火枪的子弹打在它们那身漆黑钢甲时不是跳弹就是没有造成致命伤。

勉强完成一轮排枪的士兵仅仅杀伤十多名重骑兵后就被洪流碾过，重量几乎都是一吨往上的半人马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就完成了突破，杀向突围部队却没有注意到有一些留下来一脸严肃的重伤员毅然点燃了导火索。

克罗萨斯因为速度够快所以没有受到杀伤，可是爆炸的火药桶直接将重骑兵拦截成两个部分，超过两百名重骑兵以及三倍数量的半人马轻装骑兵被杀伤，算上七天以来被干掉的那些士兵，能够继续战斗的半人马只剩下身边的一百多和被拦截住三百余人。

“菲利普！！！你别想跑！！！以长生天的名义，你必须死！！！”克罗萨斯仰天长啸继续向前疯狂突击，当他追上菲利普时却不得不停下来，因为前方严正以待的是同样数量却被附魔装备武装起来的骑士以及最前方的那位身穿蓝白女式铠甲，手持巨型附魔骑枪和重盾的女骑士，骑枪上悬挂着那个三角旗以及她身后黑压压的士兵群中那些旗帜让半人马将领气的浑身发抖却不敢上前。

那是血腥女帝西尔维娅的子孙们所持有，光荣与残暴同在的圣奥兰多王旗！虽然不知道这些王室军队从哪里冒出来的，但是贸然冲击这么多部队显然不是什么好主意，克罗萨斯不得不咬着牙缓缓退去还必须要防备有可能的突击。

一直等到敌人退走，菲利普少将和约瑟芬公主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可能两者放松的原因不太一样但至少战斗暂时告一段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