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开始,兮成柒看着烟花上的诗,并未觉得有什么,写得套俗又不好,偏偏这厮却……
“九一尔,快出来了……”
无人应答,兮成柒也只觉得九一尔这人定是在与自己开玩笑,便坐在萤火虫的中央,看着烟花一点点散去,可是九一尔却还是没有出来……
“女儿,随我回去~”背后突然出现的声音让九一尔一征,是老爹,怎么老爹来了……
“看什么?老爹来了都不认识了~欠抽?”说着作势朝着九一尔打去。
“老爹,你怎么来了~”,九一尔心咯噔一下~看来自家老爹察觉了什么。
“说了,带你回去?”
“那等我把手上的烟花放完行吗?九一尔眼神略微有些忧伤,这个东西小凡人会喜欢吧!
顺风耳看着九一尔手上满满地烟火,点了点头。
九一尔看着自己的老爹,道了一声谢,从身旁走过,用早已经准备好的烛火,一一点燃那些只为兮成柒绽放的烟花,烟花太美,却还未来得入眼,便已经消失在心底……
“走了~”,顺风耳催促道,自家这姑娘谈恋爱谈疯了,不过带她回去避避风头,等过段时间放她回来,和那小凡人在一起不就行了……至于这般恋恋不舍吗?
……
“小柒,小柒……”,九一尔身体里俩股力量在不停地拉扯,前面是她的小柒,好想过去~无奈身体被禁锢着退后,让九一尔不停的叫嚷,却无法触及那心底最想碰触的人。
“师兄,她怎么了?”
“没事,等一会便好。”看了一眼意识浑浑噩噩的九一尔,不知觉又加重了手上的法力。
“好了~我们出去吧!”
“可是师兄,她,好像昏迷不醒,要不我们等等吧!”
“小师妹,出去收钱吧!她已无碍。”看着自家小师妹,刮了刮其鼻尖,便拉着走了出去。
……
“嘎吱~”,门突然被推开,门外站着的判官看着走出来的俩人,急步走了上去,“怎么样,可还好~
“无碍了,休养几日便可!”
“谢了~”
等俩人走后,判官走了进去,面容却是憔悴了些,不过记忆恢复了,也不知对你是好是坏,点了点九一尔的头,“睡得挺香,还不快起来,媳妇都快被人抢了~”淡淡一笑,真是欠你的。
……
多日以后,判官看着忧郁的九一尔,不得不将提前回地府的计划缩后,这厮从一醒来,便是死气沉沉,也许比之死气,或许就剩下一汪死水了,这是恢复了什么记忆?成这副模子了。
“怎么了?一副怏怏不乐的样子~”温柔如水的声音许是有那么一点点奏效,九一尔眼里如潭的身影起了一丝波澜,可是,很快又恢复成原来一般?依旧沉如水。
判官眼尖的瞧见九一尔嘴角那一丝牵强的扯动,若是这厮不这么要死不活的,判官自己也许不会看出什么,只是,这几天这人太过惊弓蛇影,这动作让判官自己不得不打起十万点注意力,很巧,看见了。
“有什么不可以和姐姐说的吗?”判官将药放在一旁,绕到另一侧,从那侧将九一尔偏着的脑袋,小心翼翼的放在了自己的肩头,指尖却十分轻柔的抚着这小家伙的脑袋:“不喜欢说,那就等有空的时候说吧!现在给姐姐讲讲,头还疼吗?”
“疼~很疼很疼~”,眼泪顺着眼眶夺眶而出,本以为可以克制得住,可是为什么,还是忍不住要哭?还哭得这么糟糕,九一尔不是不想说,是自己完完全全说不出口,自己不仅想起了该有的东西,连那被忘情水磨灭的记忆也被清楚的勾勒出来,自己到底是走了,剩下孤独的小凡人,自己怎么那么混蛋,说好的永久,却空给了承诺~
“脑袋哪里疼,让我帮你瞧瞧……”判官转了半个头,仔细的看着九一尔,指尖却已经扣住穴位,准备给这小家伙好生按一按,也好缓解一下这人哭得昏天黑地。
九一尔没有说话,真的真的什么也说不出,那心中无言的苦味包绕着心头,绕齿逆流而上,穿插着每一丝缝隙,每一处神经。
判官看着自己的手被九一尔握着,原以为这小家伙是要给自己说些什么,指尖慢慢挪动,最后被放到了九一尔胸前的心间,不明所以然,“怎么了这是”,本来还要打算说些调溺人的话,还未说出口,全全吞了进去。
“这里好空,好空,空到我这里都觉得不曾有人来过,可是这里面每一丝痕迹却清晰的告诉过我,那人来过,来得那般深,那么近,就像这个位置就是她的独家所处地,唯有她才能开启。”九一尔淡淡的说着话,似乎像给空气说着,可是手上传来的丝丝温度告诉判官,这人在说话,说给谁听不重要,只是她在说,自己在听罢了。
“你说的是兮成柒?”带着一丝不肯定,还是问出了口,因为判官也瞧见这厮好像除了对兮成柒上心过,好像真还没见过这人奈皮成那样,只想呆在一个人身边,如此,判官也只能靠半分直觉猜测而已,至于是对错问题,便只能听听这人怎般说了。
“嗯~”,许久以后,当判官快要放弃挣扎这个问题的时候,这人偏偏给你开了口,等了半会除了一个“嗯”字,就没有了下文,判官不得不扶额摇头,真是自己想问的更多,却是自己想得过多,不过,判官真心好奇这究竟发生了什么?明显不是那般简单,继续想问,却发现看着自己肩头的人不知何时起,已经呼呼了,笑着摇了摇头,也罢!去问那俩个小朋友,比在这家伙耗时间来的快。想着如此,判官也是松了一口气。
将九一尔放置好,便起身出了去。
……
“她怎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判官办事效率的决定了她现在已经到了俩位小朋友的身前,直接开门见山,丝毫没有半点转折。
“你说里面那位姑娘?”正与师兄吃着花生酥的人,讨论着这价钱怎么算来着,刚讨论得如火如荼,这不,人来了吗?
“嗯,九一尔,她记忆可是出了偏差”,九一尔记起了自己,判官不用怀疑,只是九一尔那深水汪潭,不见起伏的眼里,多多少少应该不是那般简单,稍微冷静下来,判官做了总体猜测,大体上大概知晓应该是这次恢复记忆出了些问题。
“她以前的记忆被忘情水给磨灭殆尽,这次我与师兄给她恢复的过程中,把她之前殆尽的记忆也一并记起来了,所以并无大碍~判官大可不必担忧。”
“之前的记忆?是什么?”判官从认识九一尔这小朋友开始,似乎也没见过什么记忆什么的事,到底怎么回事?
“嗤,判官姑娘,行里的规矩,不可乱,很是抱歉,我们不能透露半分在幻境所见所闻?”看着师兄一把将自己拉到身后,与判官予理说话,小师妹才想起行里的规矩这事,差点就触犯了门规,幸好有师兄在,不然可要摊上大事,忙紧紧捂住自己的嘴巴!不敢再多说一句。
判官也未为难俩人,笑了笑道:“那便多谢二位为其整治!不知这诊金?”判官记得阎罗王的这朋友可是要收诊金的,记得没错,价格还不是很便宜。
“师妹,快来算一算?
“恩,好”,判官看着俩人捏紧毛笔的手不停的抖动,这到底是多大的事,怎还需要纸笔而言,不过,却未说什么。
“给,就这些东西。”看着递过来的纸,纸上的字歪歪斜斜扭成一大片,让判官好生难认,不得不拧紧了自己的眉毛,深深呼了一口气,继续看着在自己手上的东西。
“师兄,我们是不是要多了,你看她的眉头皱的好生厉害,都快成毛毛虫了。”听师妹这么一说,抬头看,还真那么回事,不过自己可是打了师傅友情价,不应该会这样呀!还有这判官在地府呆了那么多年,不可能没有钱,所以,笃信自己没有要好多。
判官听着俩人的碎语,心中一阵好笑,自己心疼银子做什么,自己是心寒自己手上这写的乱七八糟的东西是什么?真是揪心的字,看了一会,眼睛生疼,这东西还是让阎王那厮报账。
“好,这些东西,我立马书信阎王,让他快马加鞭给俩位送来,不知,可否?”判官这次着急前来,身无分文,也不知这处可不可以赊账。
微启的唇抿了抿,师兄犹豫了,这东西说真的,跟在师傅面前做事这般久,还从来没见过自家那抠门师傅给他人打过折扣,还别说赊账,这东西可难办,若是自己应了,师傅那边怎么过,若是否认了,我们这也太薄情了点?头疼不已……
“没事的,有空邮寄过来,我和师兄一年四季都会在这里的。”
“那边有劳二位了。”判官离去后,便继续去看九一尔去了。
“你个师妹,干啥蠢事呢!怎么就答应了”,等人走后,师兄脸上无比遗憾,毫不客气地大声说着,语气虽不好,却丝毫没有责怪之意,师妹这般干下去,迟早有一天要喝西北风。
“师兄~我错了嘛~师兄……”
“好了,打住,去给我拿个烧饼解解馋,忙活了那么一阵子,真是饿死你师兄我了~”
“好的,师兄~我去去就来~。”
判官走近九一尔的房门口时,床上已无九一尔的身影,倒是唯有一封信不偏不倚的躺在那里,一动不动,等着判官去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