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显然,这种担心不仅不是多余的,甚至是极为有预见意识的。〔<〈〈
怀着不安与揣测,纪霄躺在洞口外入睡,期待着明天的那位师兄到底是什么样子。
“既然是师兄,那肯定是风度翩翩,折扇长衫的潇洒公子吧!”
……
次日一大早,纪霄随着甘苦鸣御剑来到长城上的烽火台,远远就能看到,里面有两个人影对坐。
纪霄踏着飞剑,悄悄说道:“希望不会让我失望。”
甘苦鸣随意瞥了一眼,却是不予理会,径直飞上烽火台,眼睛里露出戏谑的光芒,随后一个金色身影从烽火台里飞出,一个巨大梵号猛然出。
伴随着无上梵音,看似人畜无害的梵号蕴藏着一股惊天的力量,就好像披着羊皮的狼,如果被接近就是有死无生的下场。
纪霄根本没想到会出现这样的变故,下意识地想出手救援,但是转念一想,还是放弃了。
一是那种威势比之甘苦鸣亦不遑多让,明显是一位大修士,纪霄上的话,顷刻间就是被秒的下场。
二是那梵号似乎没有恶意,且看甘苦鸣的样子,也是一脸兴奋外加一点点无奈,显然是习惯了。纪霄顿时明了:这只是普通的切磋,不用在乎。
果然,甘苦鸣哈哈大笑,道:“来的好!”
伸手一指,一道雷霆极射出,破空之意,击向梵号。只见一阵雷霆嘶鸣,佛光普照,梵号顿时被击溃,雷霆也磨灭了威势。
但是那金色身影突然停下,一股博大之意散出,纪霄定睛一看,分明是一位披着袈裟的得道高僧。
那个苍老的和尚不动声色,一声佛号好像从天地传出,“阿弥陀佛~”
顿时纪霄只感觉被天雷击中,动弹不得,任人宰割。但是甘苦鸣却丝毫不受影响,又是一道雷霆出。
那僧人一抖袈裟,其上光芒散射,好像耀眼的太阳,双手合十,好像有一尊佛像在其身后隐隐出现。
雷霆击来完全无用,到其身前自动化解。
纪霄嗔目结舌,从未见过如此简单又可怕的道法,居然直接将对方的道法消磨,并且一丝痕迹都没有。这对纪霄来说无疑是一种震撼。
“这就是金丹境界的斗法吗?”纪霄拳头紧握,露出向往的神色,“既然他们可以,那我一定也可以!”
甘苦鸣的眼角不禁意闪过一丝欣慰,却是转瞬即逝。
对着那和尚大喝道:“老秃驴,多年不见还这么神采奕奕,看来菩提宗的伙食还不错嘛!”
那僧人似是被戳到了什么痛处,脸色一下子变黑了,道:“你还好意思说,若不是你,我怎么会被那……人缠住?我现在佛心时刻都处在破裂的边缘,你你你……”
老和尚说到痛处,竟一副痛心疾的模样,手指着甘苦鸣,好像有苦说不出,十分滑稽,没有一丝高僧风范。
甘苦鸣脸一红,不好意思的道:“那谁知道会生这种事,再说你是救人,不是害人,我相信佛也会原谅你的!”
“佛当然不会怪罪于我,但是为了救人,我却造下了一桩大因果,就算佛原谅了我,我自己也不会原谅自己的。”
甘苦鸣嗤之以鼻,道:“至于吗?谁让你当时‘功能’这么好,这是老天安排给你的好事儿啊!你不感谢我也就罢了,居然还怪我!”
老和尚闻言胡子猛的气炸了,这是即将要暴走的节奏,但他还是尽力忍住内心的愤怒,咬牙道:“罪过,罪过,我不想再谈论此事了,还是进入正题要好一点。”
言外之意就是如果继续说下去,他不知道会做出什么“坏一点”的事情。甘苦鸣也识时务,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将纪霄唤了过来。
“这是我的隔代弟子纪霄,”甘苦鸣将纪霄拉了过来,又道:“还不赶快见过寂空禅师。”
纪霄闻言不敢马虎,道:“见过寂空禅师。”
寂空也不含糊,气势骤然一变,又成了一副得道高僧的模样:“阿弥陀佛,无须多礼,小施主,”
“你与佛有缘啊!”甘苦鸣和寂空禅师同时说道。纪霄感觉到一阵怪异,却看到一双愤怒的眸子盯向甘苦鸣,寂空咬着牙,决定不予理会。
转而又向纪霄说道:“施主,我观你骨骼惊奇,乃是万年难得一见的修佛天才,我这里有一本如……”
“《如来神掌》便宜卖给你,只要一百灵石。”甘苦鸣不屑的插嘴。
“你想打架吗?”
“说的好像你打得过我一样。”
“……”寂空与甘苦鸣对视一眼,随即向着后面淡淡说道:“无悟,你自己来跟这位小施主认识一下吧,为师还有点事要做……”
“哦!”后面一个无奈的声音传出。
寂空泛着寒芒的眸子猛的一回头,却是早已不见了甘苦鸣的踪影,他脸色稍微一变,冷笑道:“你觉得跑得过我吗?”
瞬间,他朝一个方向急飞出去,纪霄看的眼睛都直了,那个方向就是甘苦鸣刚刚逃走的方向。
只一瞬,远处传来一声哀嚎,随后是寂空愤怒的大吼,一阵金铁相叫的声音渐行渐远,只剩一轮朝阳升起。
纪霄平复了一下内心的震惊,极力控制住自己想骂娘的冲动。平时不苟言笑,飘逸潇洒的甘苦鸣居然也会如此小孩心性,一个得道高僧竟然也会如此失态。
望着远方,他不自觉嘀咕了一句:“我怎么感觉自己被坑了……”
“是啊,我也这么觉得。”
“对啊……”
“嗯。”
“我擦,你是谁啊?干嘛接我话?”
纪霄转头,一个黑脸小和尚正笑嘻嘻地看着他,面庞虽然黑,但很是秀气,脑袋上奇怪的只有一个戒疤,纪霄愣了一下,随后好像想到了些什么,惊声尖叫道:“是你!”
小和尚不是别人,正是一个月前,纪霄在郢城遇见的那个挡路和尚。
那个奇怪的和尚挡住纪霄就为了推销一篇《清净经》,还说纪霄是什么万中无一的修佛天才。
“等等,这话有一丝熟悉啊!”纪霄心想,随即联想到刚刚寂空大师说的话。不由得睁大眼睛。
“你不会就是寂空禅师的弟子吧?”
“对的了。我是无悟,之前就见过一次了。”
无悟和尚表现出一副不谙世事的小和尚模样,可是纪霄在看到甘苦鸣和寂空禅师他们人格的转变后,早已不相信任何人,自然包括这以前就见过的无悟和尚。
此时他的头是一个有两个大,现在终于明白甘苦鸣昨天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了,感情他早就知道了,说不定这都是他一手策划的,只有自己一直被蒙在鼓里。
看着无悟和尚的小黑脸,纪霄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现在的心情是别提有多复杂了。
因为这家伙上次的确是救了他的命,如果不是他留下的佛音驱散了粉红魔女的道法,那么自己早就一夜**后变成孤魂野鬼了,哪还能站在这里说话?
被别人救了一次让纪霄很不好意思,但他也不是扭扭捏捏的人,当即朝着无悟和尚抱拳道:“多谢救命之恩。”
无悟和尚笑嘻嘻地摸了摸头,不好意思的说道:“不用谢我,那是我师父叫我特意去等你的,正法佛音也是他留给你的,我现在的修为还远远领悟不了正法佛音的神妙。”
纪霄闻言,心里五味杂陈,原来寂空禅师也早就认识他了,不用说,这一定是甘苦鸣安排的,想想原来甘苦鸣一直关注着自己,纪霄说不清是什么滋味。
“不管怎么说,还是多谢你了,从今天开始,我们就是共患难的朋友了。”
纪霄真诚说道,说实话,修道到现在,他真心的朋友好像还真没几个。这漫漫修真路若是自己一个人走,那还有什么意思?
无悟和尚重重的点了一下头,身为佛门中人,戒律森严,他的交友范围可能比纪霄还要少,此时有一个人愿意和他成为朋友,自是十分开心的。
“好,从现在开始,我纪霄和你无悟就是同伴了,这条漫长的道路我们一起走下去。”
“嗯!”无悟和尚红光满面,不知道憧憬到了什么美好的画面。
“对了,你师父和我师叔祖应该也是好朋友吧,不然怎么会如此互相调笑?”
“应该是的,不过明明就是你师叔祖调笑我师父,我师父是高僧,怎么会如此无礼?还有,什么叫你师叔祖?难道甘师叔不是你师父?”
“哦,他是我爹的师父,自然就是我师叔祖了。”
“哦……这么说,你应该叫我师叔才对。”
“……”纪霄竟然无言以对,看着无悟认真的模样,必定是自真心说的话,一时间陷入了尴尬。
“如果可以的话,我觉得我们还是平辈论交比较好,这样才不会因为世俗礼节而影响到我们真诚的友谊!”
纪霄不苟言笑的说道,样子极为认真。无悟和尚思索了一番,顿时觉得很有道理,连忙点头称是。
他却没有注意到,纪霄在大笑间不自觉擦了一擦额头上的冷汗。
“好险,好险,幸好我机智,不然就要多一个便宜师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