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死战

整个广场内都被光明礼赞散发出光辉照耀着。

凯尔大帝的脸色很是平淡，即便亚瑟尔已经被未风逼到了绝境，他也没有显露出慌乱之色来。台下的瑟琳娜却是一脸喜色，不仅是因为未风压制住了亚瑟尔，更多的是因为，眼前的情形表明未风精神海的问题已经解决了。

对站台上，未风静默地看着亚瑟尔，在光芒的照耀下亚瑟尔那原本就惨白的脸显得更加诡异。

“呵……呵呵……”亚瑟尔发出古怪的笑声，似乎是下定了某种决心，“这是你逼我的……”

亚瑟尔的脸上浮现出灰色的纹路，散发着古老和腐朽气息，眼中的黑色慢慢散去，原本的眼球显露出来，却是毫无光泽的灰色。

未风的眉头皱了起来，亚瑟尔的气息在转瞬间变得陌生起来，脸上的表情有些僵硬，身体也在诡异地扭动着。

十几秒后，亚瑟尔脸上的肌肉松了下来，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容。

“哼，人类果然是一种愚蠢的生物。早把身体交给我的话，也不至于这样。”

未风的表情标的凝重起来，他可以感受到，眼前这个人已经不是亚瑟尔了。

“啧啧，这就是卡列其家族的血脉吗，光与暗的完美契合，这感觉真是美妙啊。”亚瑟尔仰着头，一脸陶醉的表情。

观礼席上，议论声四起。

凯尔大帝皱了皱眉，却终究没有出手阻止。

“那是什么，是皇室的秘术吗？”一名圣佛哈的导师满脸惊疑地问着。

然而没有人能够回答他。

安格林的脸色变得有些苍白，他终于想起那个古怪的熟悉感是从何而来。十五年前，斩向比雅的那记破晓便带着这样的气息，古老、荒寂、腐朽。

“那个蠢货……”未风从刚刚的惊讶中回过神来，“不过也好。老实说，我也忍得差不多了。”

“嘿，我还是小看人类了，没想到黑月之战之后，人类之中还有你这出色的魔法师。”亚瑟尔望着未风淡然道。“不过，我马上就会让你体会到绝望的感觉……”

一瞬间，亚瑟尔的气息强了一倍不止，脸上的纹路浮现出淡灰色的光芒，身后的月辉也溃散掉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灰色的巨兽图腾。

未风感受着亚瑟尔带给他的巨大压力，脸色微白。

“呵呵，这种感觉，真得是……”

未风笑了。

从接触魔法开始，他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可以如此酣畅淋漓、毫无顾忌地释放魔法。不必去可以控制元素，不必去在意自己会被会被元素反噬，只需要想着如何去战胜对手，如何取得胜利。这种感觉，对未风来说太过奇妙，仿佛呼吸都变得轻快起来。

此时的未风，如同挣脱了束缚的巨龙，想要尽情地发泄胸中的憋闷。

“来吧！”未风突然大声喝道，身后的月辉绽放出七彩的流光。

不管你是谁，我都不会放过你！

“圣洁，荣耀，光辉，骄傲的光之精灵啊，请赐予我审判罪恶的力量，罚罪，白光动！”未风直接一记全力施为的白光动击向亚瑟尔，直径近半米的巨大光柱闪耀着刺目的光芒，如同神罚一般，一往无前，奔腾至亚瑟尔身前。

“唯暗永恒，不惧光明，暗永固，深暗漩涡！”

如墨般的暗元素在亚瑟尔身前飞速凝结成直径近两米的黑色漩涡。那黑色的漩涡带着点点银光，深邃而神秘。

奔腾的白光动像是一条白色的巨龙般冲进那深沉的黑暗中，光与暗再次纠缠在一起。四周的空气中不断有黑色或白色的光点闪烁着。

“这两个人，月芒境之下打成这样，也算是极致了……”

“暗系魔法原来这么厉害吗，好奇怪的魔法。”

此时的“亚瑟尔”却有些心惊，虽然占有了这具身体以后，自己可以获得使用暗系魔法的天赋。但是相应的，自己原先的力量却无法使用了。原本以为，在强行把亚瑟尔的实力提升到终辉境以后，凭借卡列其家族的暗系天赋，自己可以轻易战胜任何月芒境以下的对手。可未风的强势，却让他的自信开始动摇了。

“暗炎矛！”

“光耀盾！”

两人间毫无保留的激战开始了。

学院山下。

装备齐全的三千城防军站成一个整齐方阵，庄严肃穆。

城防军统领格拉斯估算了一下时间，转过身对着军阵大声道：“城防军，备战，目标，圣佛哈学院，前进！”

城防军是守卫英黎城的第一道屏障。这三千人全都是斗气修为在气段以上的剑士，接受过最为苛刻的训练、选拔和淘汰。在这之后还会被下放到五大军团，进行为期三年的历练。可以说，每一个城防军的将士都是从刀山血海中走出来的兵王。

格拉斯有些莫名的紧张，在法森尔的历史上，兵指圣佛哈这种事情绝对是第一次。

然而就在没有人注意到的角落中，一股灰色的雾气已经悄悄混进了军阵之中。一名士兵感觉到后背上的脊柱传来一股刺痛，还来不及叫喊便失去了意识。但他并没有倒下，只是动作稍显迟缓了一些，旁边的人也并未留意。

圣佛哈学院。

台上的两人已经激战了十几分钟，基本上都是七阶以上的高阶魔法。这样激烈的战斗，即使以两人终辉境的精神力，也逐渐感到不支了。

“唯暗永恒，不容污秽，暗束缚，暗黑囚笼！”漆黑的暗元素形成的椭圆形囚笼，笼罩了以未风为中心直径近三米米的空间。囚笼外的边缘密密麻麻地闪耀出数以千计的黑点，圆点渐渐拉长，变作锋利的菱形，尖端对准囚笼中央的未风，疾驰而去。一瞬间，整个囚笼内满是闪耀光芒的黑点，和疯狂攒射的锐利。

“区区人类，区区人类!”一再被未风压制着，“亚瑟尔”的表情已经变得疯狂扭曲起来。

“十一阶魔法，暗黑囚笼。这股元素波动，单论单体攻击的能力，已经不输给一些低阶的禁咒了……”瑟琳娜望着台上被黑暗笼罩的未风，心中开始担忧起来。

旁边的艾尔莎有些呆滞地看着台上的未风。平淡的表情给人一种冷酷的感觉，一个又一个的高阶魔法令人目眩。又想到他平日里那副懒散的样子，艾尔莎很难想象这竟然是同一个人。

真是个奇怪的人啊。

“最后的疯狂吗？”未风望着漫天的黑色，低声吟唱起来：“圣洁，慈爱，光明，庇佑信者，拒绝杀戮，守护，永昼立方！”

璀璨夺目的光元素，如同欢快的精灵一般，聚集在未风四周。一个顶点向下，棱角斜立的光之立方体闪耀着柔和的光芒，将未风紧紧守护起来。

落雨般的暗影击打在散发着白色光芒的立方体上，激荡起一圈圈光晕。这光与暗的无声碰撞，把这方天地渲染得如同梦境，神秘，神圣。

黑色的死亡落雨整整持续了一分钟才逐渐始黯淡起来，可那白色的光之立方虽然已经有了些许裂纹，也失去原本的光芒，却依然屹立不倒。

“不可能！我怎么会输给卑微的人类！”亚瑟尔的面容颤抖着，灰色的眼球似乎要蹦出眼眶一般，脸上灰色纹路像是怒张的血管一样浮在皮肤表面。

已经开始溃散的暗黑囚笼开始向上收拢，片刻间凝成一杆近五米长，通体漆黑的长枪，悬在未风的正上方。

“去死吧，人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