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永孝悄无声息的离去,又悄无声息的回到了这个房间,足足用去了两个时辰,这次孟永孝是真的相信了,怕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看到了一双双空洞、呆滞的眼神,形若痴傻之人,眼中看不到一点点活人应该有的生气,只看到一种无知的茫然与对生命的淡漠。
看到了地墓当中的累累白骨,最小的骨架头骨只有拳头般大小,还有明显没有腐烂完全的腐尸,一看也是被扔进地墓时间不久的,刚下到此处之时孟永孝再也禁不住了,整整吐了一刻钟,从来没有听说过如此丧尽天良之事,也从未听自己爷爷等人讲到过世间还有如此可怕之事,此刻孟永孝真的想回到山谷,一辈子都不出来,再也不想见到像此时的情景了。
也看到了建在枯骨之上尽情耍乐的达官贵人,听着其中传来淫靡的声音,孟永孝恨不得立马抽出菜刀,当场把这些人剁得粉碎,但是他没有这么做,因为自己爷爷从小教导自己,做任何事情都要遵循规矩,若今天孟永孝这样做了,那跟那些视人命如草芥的魔鬼有何两样。
孟永孝回到了房间,解开了禁锢涂然然的阵法,落寞的走到桌边拿起了酒壶,颓然的坐到在了墙边,抬手灌了两口酒,眼中已是有点点的泪花闪现,他真的是不明白,这些人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难道这些人就不怕自己未来的命运,会跟这些被他们迫害的人一样吗?想起刚才看到了在一个房间当中放着的几十个婴儿,就那么草草的仍在一个房间的床榻之上,周围竟是没有一个人在照顾这些婴儿,孟永孝想到了自己,若自己也在这些婴儿当中,自己能活下来吗?
一壶酒被孟永孝三两口喝完,此时的他根本没有关注酒到底是好喝不好喝,他只是想醉过去,再也不要想起刚刚看到的所有一切,摇了摇手中酒壶,空了,对着涂然然声音沙哑的说道:
“麻烦你了,帮我取一坛酒过来,谢谢!”
此时的涂然然看着眼睛略微有些红肿的孟永孝,不知他到底看到了什么?想到了什么?也不知道此时该如何劝慰这个第一次见面的小男人,只能是乖乖的出门取酒去了。
不大一会取了一大坛酒过来,递给了孟永孝,自己则乖乖的蹲到了他的身边,默默的看着面前这个小男人独自饮酒,两人静静的,谁也没有说话,房间中只能听到孟永孝喝酒时的“咕咚、咕咚”咽酒之声,还有酒坛触到地面的撞击之声。
中途涂然然又去帮孟永孝取了两坛酒,直到天已经放亮,一抹淡淡的阳光洒进了房间,阳光洒在了孟永孝的侧脸之上,涂然然此时才看到,这个小男人脸颊之上已经干涸的淡淡泪痕,虽然只是相处一宿,但这个感性的狐妖竟是感到自己的内心一阵的揪痛,仿佛能够感受到此时这个小男人内心的伤痛与苦楚。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伴随着鲍远如公鸭般的声音传来,孟永孝仿佛从死寂当中活了过来,听着鲍远的说话,孟永孝心中又泛起了无边的怒火,死死的盯着房门,真的快要忍不住冲出去劈了这个败类了。
只听着鲍远说道:
“钱兄啊!昨晚怎么样啊!听说你们喝了一夜酒啊,哈哈哈~~看来钱兄对兄弟的安排还算满意了?钱兄?老钱?”
看着眼前递过来的一块湿湿的毛巾,孟永孝深吸两口气,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一阵气急败坏的喝道:
“喊什么喊,小爷还忙着呢,在外面候着,等会小爷自会出去!”
孟永孝接过了毛巾,在自己脸上稍稍擦了一把,把毛巾递还给涂然然,平静的说道:
“答应你的事情,我自会做到,一会我自会跟鲍远商量你的事情。”
不知是见到了这个小男人脆弱的一面,还是一宿的相处让涂然然滋生了其它的想法,接过毛巾之后,只是缓缓的点了点头,眼神中充满了对这个男人的信任。
孟永孝感觉自己心态已经平复,还是担心被外面的鲍远察觉出异样,转过脸对着涂然然问道:
“我的气色看着怎样?有没有不自然的地方?”
涂然然看着凑到自己面前的青涩脸孔,心里只感觉砰砰乱跳,略显慌乱的说道:
“还好,还好,鲍远应该是发现不了什么的!”
也许是两人彼此间互相置换了自己的秘密,也许是期待面前这个萍水相逢,且还不知道名姓的公子,能够解救自己以及自己的族人,但涂然然一直以来枯寂的心,仿佛此时发生了一些莫名的变化。
孟永孝得到了答案,又整了整自己的衣衫,推开房门走出了房间,一出门就看到那张现在令孟永孝感到恶心的胖脸凑了过来,猥琐的对自己说道:
“钱兄,昨晚如何?这个狐女是不是很带劲?”
“啪”孟永孝拍了鲍远脑袋一巴掌,把鲍远打的一个愣怔,接着就听到:
“你小子是不是找揍,本世子的事情也是你能打听的?”
接着孟永孝又揽过了鲍远的脖子,轻声的问道:
“老鲍,我今天把这个狐女带回去,不打紧吧!”
一开始挨了一巴掌的鲍远还以为怎么了呢!结果听着此时孟永孝在自己耳边的话语,面上尽是为难之色,倒不是鲍远不想让这个世子带回去,可是这个事情还真不是自己能决定的,有点犹豫的对着孟永孝说道:
“钱兄,钱大世子,不是老鲍我不够兄弟,这个事情委实不是兄弟能做主的,得要回去问过我叔父之后,才能给您答复呢!您看是不是等两天,或者您没事了可以过来,此狐女在此地身份有些特殊,没有人会碰她的,您完全可以放心。”
孟永孝立马把鲍远从自己身边推开,拉长了脸说道:
“这么点小事还都得等你叔父做主,那本世子打算购买十万女奴、十万童奴的事情,你应该更是做不了主了吧!那还是本世子直接联系你叔父好了!”
“咚咚咚”鲍远此时听完这个世子说的话,心脏仿佛要跳出来一般,这是什么?这是一个滔天大单啊!还从来没有人能一次性购买二十万奴隶的呢?一方面是心情激动,一方面是有点怀疑,这一家人可是出名的铁公鸡,花钱买奴隶?靠不靠谱?就听着这个世子大剌剌的说道:
“你也知道我们多宝城积累财富万余年,最近父王不知道怎么想的,要大建多宝城,要把多宝城建成天下第一城···奥···不对是天下第二城。
所以不止是女奴隶,男奴隶更是要购买百万,父王还把这件事情交给了我,真是麻烦!
既然你做不了主,那本世子只能传信给你叔父,直接与你叔父洽谈了,再说也不是非得你们鲍氏不可,相信本世子漏个风出去,这全天下的牙行能把我王府门踏破了。”
孟永孝可劲的往大里吹,反正自己又不是钱多多,到时候这些人找来,自然有自己那个便宜义父顶着。
这次是真的把鲍远唬住了,建多宝城,那需要用到的何止这么些人呢!心里衡量了半天,生怕错失了这次巴结多宝王府的契机,顺便还能让自己叔父看到自己能力,这是一举两得啊!索性狠了狠心说道:
“钱兄放心!兄弟一定玉成此事,不过让她跟您回去委实不妥,只能让此女先跟兄弟回庆远城,只要回到庆远城,兄弟立马传书给叔父,让叔父赶紧过来,到时我等带再着此女赶到多宝城面见王爷与世子,再详谈此事,您看妥否?”
孟永孝缓缓点了点头,倨傲的说道:
“好,老鲍啊!本世子这次就信你一回,现在我们赶紧回去吧!不过先不要告诉你叔父是什么事情,等到了多宝王府之后我父王跟母亲大人自然会出面跟他详谈,到时肯定少不了你的好处!”
鲍远一听还不能告诉自己叔父是什么情况,忽然又想起这家人的吝啬性格,想来是要敲诈自己叔父一笔了,不过反正自己只是一个传话之人,到时侯谈成什么样还是自己叔父说了算,遂点头应允了。
看到鲍远点头应允,孟永孝伸了个懒腰,对着房里面的涂然然说道:
“涂然然,你随本世子一辆马车,鲍远另取一辆,返程!”
涂然然这次真的是有点受宠若惊,没想到事情会这么的轻松,也没想到这个世子的分量会如此之重,没有拿任何的东西,也没有梳妆打扮,紧紧跟随着孟永孝上了马车,生怕这位世子再反悔了。
两人上了马车之后,孟永孝取出刚刚的隔音法阵,打开阵法,从自己秘境当中取出一个小小的阵盘,还有自己那个“匿影斗篷”递给了涂然然,对其说道:
“此物为防御阵盘,能够防御一次三境一等的全力攻击一次,这个斗篷有隐身之效,一般三境修为看之不穿,若发生意外,你打开阵盘,穿上斗篷立马赶到多宝王府找我,记住到了之后报钱多多名号!”
涂然然激动的伸手接过了两个物品,兴奋的抱在了自己的怀中,眼神看着孟永孝充满了异样的情愫,赶紧点点头,把阵盘揣到了自己怀中,然后直接把斗篷披到了自己身上,但没有启动斗篷。
马车一路赶回了庆运城,再就是两人分道扬镳,自己则是回到了多宝城。
孟永孝陈刺激昂的讲完了那晚所见到的所有事情,转头看向自己的义母:宝慧公主,不过宝慧公主倒是没有什么表情,一直在思索,而坐在她旁边的多宝王却是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自己,搞得孟永孝有点奇怪,接着就听到多宝王无赖的声音传来:
“你还要买十万女奴、十万童奴,还有什么百万男奴,我看你是疯了,要买你自己买,老子一文钱没有,要钱没有,要命一条,你自己看着办!”
“呃!”孟永孝一下卡住了,听到多宝王这一句传来,孟永孝是真的明白自己这个便宜义父,到底为什么两眼通红的盯着自己了,感情自己是在这里得罪这位了呢!
真是:
眼见为实心更痛,默默无声把泪留。
心中纵有万般火,忍气吞声把戏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