赢千里下了处理方天喜的命令,可他还不知道自己要处理的人,此时已经被装进了一个黑色的布袋,抬进了皇庭,而黑色布袋此时正出现在太后上官秀的宫殿中。
有点诧异的上官秀看了看地上的黑色布袋,又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赢正廉,上官秀了解过自己这个皇叔,那就是狐狸成精,早先自己夫君即位之前,此人是最有力的竞争者,转瞬就放弃了至尊位,入了宗正寺,却只在宗正寺挂了个名,从来不管任何事,此时却是来找自己,不知葫芦里又是卖的什么药呢?
依然没有想明白,索性看看他到底意欲何为,遂开口对其说道:
“皇叔如此客气为何?都是一家人,快快起身,坐下慢慢说!”
赢正廉没有起身,战战兢兢的回道:
“罪臣不敢,太后娘娘是君,罪臣是臣,罪臣有罪,特来向娘娘请罪。”
“哦!皇叔何罪之有,不妨说来听听,本宫定会为皇叔做主。”上官秀听着赢正廉告罪,稍稍来了一点兴趣,对其说道。
“罪臣之前曾向娘娘传递过信息,却一直得不到娘娘召见,无奈只好自作主张绑了此人过来,此人名义上是罪臣管家,其实真正的身份是老祖赢千里的耳目,罪臣之前一直不敢得罪,所以此人所犯罪行,罪臣也一直不敢声张,还望娘娘宽谅。”赢正廉恭敬的回答了此来的目的。
上官秀笑了,这感情好,这是宗正寺内卷了?还真是瞌睡了有人送枕头啊!不过他什么时候给自己传递过信息了,怎么自己不知道,不由好奇的问道:
“皇叔说您曾经给本宫传过信息?那是何信息啊?”
“罪臣确实是给娘娘传过信息,就是罪臣名下有三个商会,鲍伯宇、尹大志、秋九娘的分管三处,他们名义上是罪臣的家奴,其实这与罪臣根本没有任何关系,只是老祖赢千里用来掩人耳目的手段,罪臣更是从未参与过他们的任何事情,还请娘娘明鉴。”赢正廉依然恭敬有加的回复了上官秀。
“你说是你自己揭发的自己?”上官秀抬眼看了看戚无影所在的位置,稍显不快。
“罪臣不敢太过于明显的揭发,只能是以此种方式给娘娘递上信息,还望娘娘知悉。”
“那此时又是为何如此揭发呢?难道不怕老祖找你麻烦?”上官秀看着跪伏在地的赢正廉,心里不快的情绪更是快要表露出来,自己应该想到的,现在竟然被这个老狐狸占了主动,哼!
赢正廉也听出了太后此时心中的不快,不过依然还是战战兢兢的回答道:
“娘娘恕罪,罪臣得知之后亦是寝食难安,但罪臣一向胆小如鼠,就是天上掉下片树叶,罪臣都怕被砸破了头,若不是实在无法,罪臣也不想出此下策,罪臣此番也是下了诺大决心,甘愿为娘娘马前卒,一切以娘娘之命是从,望娘娘宽慰罪臣不举之罪。”
上官秀此刻是真的明白了,自己这个皇叔那是真的成精了,这是要给自己纳投名状啊!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要给别人纳投名状了,不过有这么个皇室成员支持自己,说不定也有些好处,随手指了指黑布袋问道:
“此人是···?”
“回娘娘话,此人本名方天喜,是联络宫中与外界的纽扣,鲍伯宇三人正是此人的下属,罪臣知晓此人重要,遂绑了此人任凭娘娘处置。”
听着赢正廉的回答,上官秀陷入了沉思,从进殿之后就直接认罪,而认的罪状却是不举之罪,这种罪在普通百姓来看那是滔天之罪,可身在皇家,为皇室成员,这种就不能算作是罪了,只能算是过失,况且现在自己揭发,不但无罪,且还有功。
听着赢正廉一如既往的语气,一如既往的战战兢兢,一如既往的滴水不漏,从前还当真是小看了他啊!
空气中陷入了凝滞状态,上官秀也明白了此人的用意,自揭纳投名状是一,看来还有其他打算啊!想明白的上官秀对着赢正廉笑着说道:
“皇叔这哪是有罪,若真如皇叔所言,那是有大功啊!想来皇叔也是想要求取些什么,今日才冒险进宫吧!”
听着上官秀说话,赢正廉明白此行目的已达成一半,依然小心翼翼的说道:
“娘娘明鉴,罪臣其实还有一事,望娘娘能够成全,罪臣有一小儿,已至适婚年龄,且一直心气高傲,寻常家的女子都未能入其眼,所以罪臣斗胆想请娘娘为小儿指婚。”
来了,这个老狐狸还真是不客气啊!胆小?哼!怕是全天下没有比你更胆大的,想来要给你这个儿子求娶的也定非寻常人家。
赢谦和此人倒是听说过,人品、风闻也不错,不过就是与自己家的那个表妹,关系有些不清不楚的,之前还闹得沸沸扬扬的,难道要让自己出面废除了孔家跟曲家的婚约不成,这可让上官秀有点为难了,旋即问道:
“难道皇叔是想让本宫出面调和孔家跟曲家?不过就算是本宫出面,怕是孔家也不见得会卖本宫情面,孔家可是有‘文渊先生’在的!”
赢正廉也是有点诧异,这与孔家、曲家有何关系,要是孔家嫡女孔秀茹还未出阁,倒也配得上自己儿子,可那孔秀茹不早就被你这个心黑的太后招进宫里成了皇后了。
至于说自己的外甥女曲婉莹,从各方面倒也配得上自己儿子,可就是家里没有四境修者,成不了顶级的世家门阀,也只能靠边站了,只有与四境修者家族联姻了,自己一方才能长盛不衰,万年太平,知道太后意会错了,然后解释道:
“娘娘恕罪,之前小儿与外甥女闹出的事情,其实都不是事实,只不过是有小人煽风点火而已,小儿只是把婉莹当妹妹看的,从未有过其他想法,况且婉莹与孔家嫡子早已订立婚约,小儿还不会去做些有悖风俗的丑事出来,且小儿喜欢的并不是婉莹,而是另有她人。”
“哦?呵呵···这倒是真的出乎本宫的预料,那皇叔倒是说说是哪家的姑娘,竟然能得咱们‘神都四公子’之首‘无情公子’的青睐,呵呵,本宫倒是挺好奇的。”上官秀有点戏谑的对赢正廉说道。
“那个···小儿喜欢的是‘武痴’杨若馨,还请娘娘能为小儿赐婚。”赢正廉还是小心翼翼的说出了这个名字。
这回上官秀听明白了,也听懂了,一副看白痴一样的眼神看着赢正廉,就知道你这个老狐狸没憋着好屁,果然给自己来了个大的。
这个老狐狸凭什么觉得自己可以帮他,还是杨家人,怕不是疯了吧!就凭那么点功劳?就是没有这个老狐狸,宗正寺那帮人也蹦跶不了多长时间了,何况这只是这老狐狸的一面之词,有没有狼狈为奸那可是未知的,但这个老狐狸为什么要此时跟自己提出这个要求呢?抛给了这个老狐狸一个问题:
“皇叔,您觉得凭着本宫的圣旨就能撮合两人成亲?或者本宫换个说法,您凭什么认为本宫会帮您呢?”
赢正廉当然不会空着双手而来,扔出了自己最大的依仗:
“一千以上的三境升仙死士,近万超凡境修士,罪臣可以帮娘娘取得控制权,这是老祖赢千里一千多年的底蕴。”
上官秀眯了眯双眼,说不心动那是假的,看了一眼忽然出现在自己身边的戚无影,此时就连戚无影这个修行大能也是微微心动,何况上官秀了。
“本宫凭什么信你?”
“罪臣在老祖招揽之时,就知道必然不会是什么好事,所以偷偷留了个心思,其间成功策反了鲍伯宇,虽然鲍伯宇只是负责打理外围的生意,但经过十几年的渗透,罪臣已经完全控制了一千死士,所以现在除了罪臣手中的这个令符,其他人的指令已经无法调动任何死士,罪臣也答应鲍伯宇,放其全家一条生路,此令符就是控制死士的令符,献给娘娘,还望娘娘也能放过鲍伯宇一家。”赢正廉从身上掏出一面金色令牌,高举过头顶,等待上官秀的回复。
上官秀跟戚无影对视一眼,缓缓点了点头,戚无影一个闪身出现在赢正廉身前,伸手拿过了令牌,回到了上官秀身边。
赢正廉顿时送了口气,知道这件事是成了,接着又从身上取出一个锦缎,开口说道:
“娘娘,此物是老祖赢千里隐秘地方的地图,一并交由娘娘,请娘娘处置。”
戚无影一招手把地图摄取到了手中,对上官秀说了一声:“三天”,接着消失不见。
上官秀缓缓起身,走到赢正廉身边,把他搀扶起来,柔声对赢正廉说道:
“皇叔快起,皇叔给本宫献了如此大礼,真另本宫受宠若惊呀!皇叔也应该知道元帅府的情况,本宫可以答应皇叔,若谦和跟杨家丫头真的两情相悦,本宫必会为其赐婚。”
赢正廉心里也不禁暗骂:“老狐狸”,抬头与上官秀对视了一眼,两个老狐狸同时心照不宣,赢正廉知道这位不会直接赐婚,因为就算赐婚,那边同不同意还两说,说不得到时闹得都不愉快,得到这个承诺就可以了,罪主要的是先考上了上官秀这颗大树,准确的说是看好她身后的“雪山剑宗”。
而上官秀则是有个前提,那就是你家儿子若真的能得到杨若馨的芳心,自己还是愿意做锦上添花的事情,若不能得到杨若馨的芳心,那就一切免谈了。
自己是绝不会与元帅府交恶的,就算自己身后是雪山也不够看,她可是问过自己师傅的,年轻时曾经为了自己师傅打抱不平,为什么自己师傅不是天下第一,而是元帅府那位。
结果得到自己师傅的回答却是这样的:
“若比武切磋,我与她可以平分秋色,若生死厮杀,就是加上你师母,她也只需要两刀,我跟你师母必然饮恨九泉,当然那位也活不了多长时间。”
真是:
狐狸遇上老狐狸,彼此心照亦不宣。
奇招迭出底牌亮,君臣和睦两相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