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菲愕然，转头看向卓然。
“好好开车。”
俞菲连忙把头转回前方。
卓然继续道：“我当时不问你原由，是不让婷婷再激动。”
俞菲眼圈突然一热，竟有些想流泪，心里的憋屈瞬间消散，变成一条暖流在心坎里淌过，暖暖的。
当时的情况，最急需的确实是把婷婷安抚下来，免得她情绪失控，引发心脏病，造成可怕的后果。
在生死面前，不是争辩对错的时候。
俞菲吸了吸鼻子，让自己表情，“我一个大人，哪能和五岁的孩子一般见识。不过，婷婷这孩子，可能真的很缺爱，缺少父爱，也缺少母爱，陶霞真的应该多陪陪孩子……”
“你是想说婷婷这么小，就有心眼，不好，是吧？”
“我没这么说……”俞菲心里确实觉得婷婷心眼太多，但她一个大人背后评论人家孩子，是很不好的。
卓然沉默，婷婷这孩子，心眼是比一般的孩子多，这是和她家庭原因有关。
婷婷的父亲死了，陶霞又是做杀手的，陶霞怕自己死在婷婷前面，留下婷婷一个在世上被人欺负，所以早早地教会婷婷一些不是她这个年龄该有的心机。
“对了，忘了问你，要送你去哪儿？”
“你现在有事吗？”卓然不答反问。
“没事。”俞菲囧了一下，他一个电话把她叫去游乐园，她哪里还有时间去做别的。
“去码头。”
俞菲有些讶然，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让她去码头。
码头……
俞菲把车停在远离人群的海边。
这个位置可以看见进进出出的船只，不时能听见船只进港的鸣笛声，洪亮而沧桑。
卓然下车，背靠着车门，点了支烟，望着远方的船只。
俞菲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卓然，下车，安静地坐在车头上。
“给你讲个故事。”卓然突然开口。
“好呀。”俞菲即便是什么也不做，就这样静静地呆在他身边，都觉得很幸福。
“从前，有一家人，很穷，穷得吃不起饭，偏偏这时候，妻子病了，丈夫为了给妻子治病，借了高利贷。妻子没治好，还是死了。可是钱用光了。丈夫天天被人催债，他实在还不起。债主威胁他，如果不还钱，就让他女儿去卖I淫，然让他儿子去卖器官。他没办法，活不下去了，就带着一双儿女一起偷渡去了泰国。”
俞菲直觉，卓然说的是他自己的故事，心脏不由地揪紧，“然后呢？”
“可是他运气不好，刚下船，就遇上毒贩黑吃黑，他被打死了。”
“那他的孩子们呢？”
“他们逃过了一劫，没死在枪战之中，却成了孤儿。姐姐带着弟弟四处乞讨过活。那时，姐姐才九岁，而弟弟才三岁。他们就这样过了两年……遇见一个人，那个人见他们可怜，收养了他们姐弟。”
卓然说到这里，吸了口烟，吞出一团烟雾，烟雾弥漫中，更显得身影孤单。
“那个人对他们姐弟很好，但他很忙，不可能时时把他们带在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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