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9 新帐旧账一起算

事到如今，只能硬着头皮走过去。睍莼璩晓沈沉轩又不带任何情绪的补了一句：“昨晚忘了给你带进房间。”

景吾的手悬在空中，僵住了。她看着他，眼神里有不能理解，有尴尬，还有各种复杂的情愫。她现在基本已经能确定，他这一趟一定是故意的。他真的乐得看她如此难堪？

陆少川不笨，简单的一两句话，一个个彼此心照不宣的眼神，他当然看出端倪来。

只觉得头上的青筋在突突的跳，伸手把景吾一把拽开，另一手已经拉开了车门。

一改刚刚的沉定，沈沉轩眸色转厉，从车上迈下来，长腿结实有力。陆少川眸色猩红，上前一步，揪住了他衬衫衣领。沈沉轩冷厉的眼神看过去，亦是诡谲可怖。

两个男人，一个若矜贵狂狮，一个若桀骜野豹。那份风采，谁也不输谁。

“沈沉轩，你还是人么？你强迫她！”陆少川眼底怒火滚滚，抡起一拳恨极的朝沈沉轩挥过去，“你怎么忍心？怎么忍心这么伤害她？！”

陆少川是怒到了极点，也痛到了极点。

他心痛，心痛她被他糟蹋，被他一再伤害，也懊丧自己不曾保护好她。昨晚，若是自己不那么急着离开，也许根本不会出这种事。

沈沉轩躲都没躲，就这么受了他一拳，嘴角当下渗出血来。右手拇指一划，断然抹去血迹，连眉心都不曾皱一皱。

觑了陆少川一眼，冷笑，“正好，今天我们不如把这前前后后的账再算清楚点！”

语毕，眼里骤然腾升起一抹让人不寒而栗的阴鸷，紧接着，他也狠狠挥出拳头。和陆少川一样，毫不留情。

陆少川亦不示弱，迎面上去。

两个人，一个是名门贵胄，一个豪门公子，从小到大谁不是充王充霸，练过家子的？这一出手，拳拳到肉，处处命中要害。来回几下，两个人脸上全都挂了伤。或青或紫，触目惊心。

景吾回过神来，在沈沉轩再要扑上去的时候，将他一把拦住，“不要！沈沉轩，你住手！”

两个男人的梁子也不是一朝一夕了，沈沉轩早就等着机会好好教训他。如今是陆少川先起了头，他也不会手软。

这会儿，却被景吾拖住，似乎生怕他伤了陆少川。沈沉轩怔了一瞬后，眸色骤暗，出口的话更冷，“松手！这里没你的事！”

“我不要！你们要打也别在我面前打，别在我家前面打！”景吾拽着他不肯松手。两个男人，哪一个她都不忍心。

“景吾，这是我们两个男人之间的事。”陆少川捏紧的拳头，青筋毕露。他怒火熊熊的又想上前。今天，他必须好好教训教训沈沉轩这家伙才解恨！四年前就已经看他很不顺眼！[综漫]四分之一的妖女

“少川，够了！不要再打了！”景吾转身，急急的摁住他的拳头，请求。陆少川怕不小心伤了她，隐忍不发。但是，面有不甘和痛楚，他咬着牙问：“景吾，一直都是他在伤害你，你现在还替他担心？值得吗？”

她睫毛抖动了下，眸色复杂的看着陆少川。

“少川，你听我说。”她开口，想让自己平静一点，可是，嗓音却不可控制的变了调，“他没有强迫我……”

陆少川狠狠一震，不相信的看着她，可是，眼眶却已经不自觉蒙上了一层薄雾，“景吾，如果是为了拒绝我，你才这么说的，大可不必。”

她眼眶也跟着红了，微微垂下，不敢看他受伤的眼，“对不起，少川，我没骗你，也不想骗你……”

久久的，陆少川僵立在那，说不出话，复杂而痛楚的眼神深深凝着她，一直凝着她……

沈沉轩在一旁冷眼看着这一幕，薄唇抿紧，绷着脸一语不发。他们俩到现在这副样子，他该觉得爽快。他巴不得他们闹得一拍两散。可是，她的眼泪，让他觉得心烦，觉得刺目。

那是她为另外一个男人流的，心痛的泪……

“沈沉轩，你也走吧。”景吾忽然转过身来，抬头看他。她面上的悲伤还没有散去，就袒露在他面前，让他皱紧了眉。

她无力的捡起一旁掉落在地上的手机，勉强扯动一下唇角，“谢谢你给我送来手机。还有……希望你遵循我们之间的约定。”

顿了顿，她又轻幽幽的补上一句：“再见。沈沉轩，这次，我们真的再也不见……”

过去，他的话，她原原本本的还给了他。沈沉轩只觉得心脏像是被人猛然刺进一刀，再搅着，一寸一寸更深的挤进去。

鲜血淋漓。

显然……

这场感情的对决里，他和陆少川，都不是赢家……

“小景，少川？”三个人僵立在门口的时候，景家的门被人从里面拉开。闵星怜诧异的看着脸色不对的两人。而后，才注意到了还有第三个人在，而且，还是见过的。

“怎么？原来你们是认识的？”闵星怜问。

无人说话。

这样的氛围下，谁也无力说话。

闵星怜也看出什么不对劲了，目光在三个人面上逡巡一圈，心里已经大概有了谱。把门开到最大，说：“都别站在外面了，既然都是朋友，就进来坐吧！”无尽穿越

“我就不坐了，闵姨。”率先开口的，是陆少川。他嗓音黯哑，虽然极力克制，但语调还是不稳。第一次这样无礼，只随意说了一声，便上了他的卡宴，头也不回。

步伐僵硬，每一步，都那么沉重，像踩在泥泞中前行。即使只是一个背影，景吾也清楚的看到他的伤口。

那是，她给他的……

“景吾，这位是……”闵星连将注意力投射到沈沉轩身上。

此刻，沈沉轩却是侧头看着门内，目光复杂深邃。景吾当然知道他在看什么，心里打鼓，怕被妈妈瞧出什么来，走过去挡在了他面前，压低声音请求，“你走吧，拜托……你答应过我的！”

她怕他反悔，怕他又想要带走鸾鸾。

沈沉轩抽回视线，垂目，她小脸上全是紧张。他舔了舔嘴角的伤口，凉透的视线盯着他，盯得她喘不过气了，才终于撤开。

朝闵星怜微微颔首，将昨晚那把伞留下，开着车，默然离开。

一路，神思恍惚。

脑海里，有她，有孩子……

一个人影一个人影的交叠着——

有孩子天真的笑容；有景吾楚楚可怜的眼神……

有孩子说：叔叔，你不要再暗恋我。

那么童真……

有景吾说：沈沉轩，再见，这次我们再也不见……

那么决绝……

一幕幕压着他的脑神经，让他痛不欲生。

以后，真的再也不见？沈沉轩，你做得到吗？

放任那个女人和别的男人在一起，放任她让他的女儿叫其他男人爸爸，放任自己的亲生女儿流落在这个世界的角落，他，真的做得到吗？

回答，无声。他握着方向盘的手，松了又紧，紧了又松。

..........................

两个人都走了，景吾怅然若失的站在那，这样的清晨，虽然有阳光，可是，还是冷的。

闵星怜看她一眼，“先进来吧，妈有话问你。”

景吾抿抿唇，默然的跟进去了。心里，还是打鼓。魔法与傀儡

闵星怜正在熬热粥，进去看了下火，出来，在饭桌前坐下。问：“那年轻人是什么人？”

“一个朋友而已。”景吾如此定义她和沈沉轩的关系。事实上，是朋友吗？不，他们之间，连朋友都算不上。

用他的话说，以后他们就是一双陌路人……

毫无关系的陌生人……

“不是简单的朋友关系吧？”闵星怜道：“是不是他在外头和少川打起来了？”

景吾吁口气，“什么都瞒不过您。”

“瞒什么呀，妈眼睛又没瞎，两个人那脸上可都挂着伤呢，还不轻。”闵星怜叹口气，语重心长的开口：“你这些感情的事呢，妈是不搀和，不过，你自己得好好处理好，知道吗？”

“您放心，今天这只是意外，以后再不会有这种事了。”两个人，也许都要淡出她的生命。这样，不是不好……

“那就最好。”顿了一下，闵星怜又道：“那年轻人妈是不了解他是什么样的人，不过，少川是个好孩子。当然，他对你是什么样子，你自己心里最清楚。要真觉得他行，你也就别辜负了他。”

景吾睫毛微微颤动了下，抬目看她，“妈，我和少川，已经没可能了。”

“那怎么说？”闵星怜语态凝重，“小景，这结婚可不是谈恋爱那么简单。恋爱里，任你轰轰烈烈，任性洒脱，哪怕是遍体鳞伤都不是问题。那是你的经历，你累积了，就是你的财富。一段失败的恋爱能让你自省，让你对将来的生活更泰然处之。可是，婚姻可是一辈子的事，走错一步，悔恨一生。一个女人，但凡有失败的婚姻，没有一个是有‘幸福’二字可言的。你明白吗？少川也许不足以让你经历轰轰烈烈，但是，至少，他不会让你经历不幸。”

景吾只安静的听着，消化着，低头坐在那，久久都不说话。

婚姻，那是什么？她想像不出来。四年前，和沈沉轩在一起时，傻傻的勾勒过。可后来才发现，那不过是她一厢情愿。

“好好想想吧，我去看看鸾鸾醒了没有。”闵星怜见她发呆，也就不再多说。拍了拍她冰冷的手，起身，走出了饭厅，独留她深思。

总有一天，她会看透的。这个世界上缘分就是那么奇怪，到最后能结婚的，并不见得是相爱的那一对。

...

今天加更到此结束。写了一天了，喘口气先。0点可能准时更不上了。大家早点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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