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4章 海佳嬷嬷的发现

海佳嬷嬷见打探不出乌拉那拉老夫人来此的目的，便知她跟福晋两母女怕是在密谋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否则福晋也不会三缄其口。

要知道之前乌拉那拉夫来人找福晋，虽然福晋也会将奴才们赶出去，但事后还是会透露了消息，找她拿主意的。

如今福晋连她都瞒着，怕是知道自己不会赞同，甚至会阻碍她。毕竟自己不是她的陪嫁嬷嬷，福晋对自己还是不够信任的。

要说海佳嬷嬷对福晋完全忠心那也不尽然，毕竟她只是内务府派来的嬷嬷，没有卖身契掌握在福晋手中，若是她一心求去，福晋也是没法硬留她的。

只是这时代对背主的奴才很是唾弃，若是她随意便舍弃了福晋，怕是之后都找不到好差事了。她是内务府包衣出身，若是她随意背主，就连她的儿女也是会受影响找不到好差事的。

只是好差事跟自己的身家性命比起来，还是性命要紧的。

她这些年在这雍亲王府也不是白待的，早就打探清楚福晋原先身边的亲信丫环、嬷嬷们因为伙同福晋做了不知道什么错事，被全部杖毙了。

好在那些人是福晋的陪嫁，不是内务府出身的，只是处置了她们自己，没法连坐。若换成是她这内务府出身的人，如果她在这雍亲王府犯下什么大错，是会要连坐，祸及家小的。

想到此，海佳嬷嬷不由暗自警惕起来。看来自己要尽快弄清楚福晋她们母女在密谋些什么，若是罪责太大，为了自己的一家老小，自己也只能对不起福晋了。

毕竟往大了说，内务府的包衣奴才，忠诚的是皇家，福晋虽说是皇家媳妇，但到底自己真正的主子是姓爱新觉罗。

福晋那边自跟她额娘聊过后，便一直在思索该如何教导二格格才对乌拉那拉府更有利。而她又不能跟任何人商议，只能私下里自己琢磨。

她也是想着自己早点想清楚，到时候她额娘再过来时，说给她额娘听，看是不是有什么疏漏。

为了避免自己忘记，她让人准备了纸笔，将想到的内容都写了起来。

甚至为了不外泄，她一反常态地不让奴才在书房侍候，自己亲自磨墨，亲自收拾书案。把写废的纸亲自看着烧成灰后，才让奴才清理出去。

看到福晋如此作为，海佳嬷嬷越发觉得福晋怕是憋了什么大招要使。

没过几天，乌拉那拉老夫人再次造访。她此次过来是告诉福晋她们定下的打算配二格格的人选的。

两人一番密谋后，打算让福晋先去看一眼她们选出来的人，按她对四爷的了解，看是不是能看得上。

但若是让福晋贸然回乌拉那拉府，怕是会引起不少人的注意，因此她们商议后决定，三天后让福晋找个借口出门，在定好的店铺门口与乌拉那拉府之人来个偶遇。

到时候亲人相见，相约去茶楼雅间喝茶述话名正言顺，不会引人怀疑。

至于福晋之前想好的如何教导二格格一事，她们二人也进行了一番商议。老夫人到底是经验比福晋多，在看完福晋的计划后，又提出了一些新的建议。

在送走额娘后，福晋又将自己关进了书房，打算将二人协商后的教学方案整理成册。

海佳嬷嬷此次留了个心眼，在福晋唤人进去伺候时，打发走了丫环们，自己亲自进去给福晋善后。

在整理未用完的空白纸时，她趁福晋不注意，特意将上面的几页空白的纸张收进了自己的衣袖中。

虽然福晋用的是上好的宣纸，但要知道这时代的造纸技术还是不够完美的，加上这时候是毛笔写字，若是用力稍大，墨迹是会印到下面的纸上，而且下面的纸上多少会留下痕迹的。

海佳嬷嬷便是打算拿回去仔细看看，看能否弄清楚福晋到底写的是什么。按福晋的行为来看，肯定不会是她平日里抄写的佛经。

福晋心中想着三日后要去见二格格未来的夫婿人选，心下有些不平静。虽然乌拉那拉老夫人一再说众人一致认为二格格是上好的媳妇人选，但福晋仍有些不太相信。

在晚上就寝前，她跟海佳嬷嬷像平日一样闲聊，将话题扯到了二格格身上。她有些好奇地问道，

“嬷嬷，若是你给儿子找媳妇，按你的标准，你觉得咱府上二格格是个好的儿媳妇人选吗？”

“福晋您怎么这么问，奴才是何等身份，又岂敢肖想二格格当儿媳妇。”，海佳嬷嬷忙道。

“你别害怕，咱们这不是闲聊吗。若是你是某大臣夫人，够资格跟咱府上联姻，你觉得二格格是个好的儿媳妇人选吗？

你只管大胆地说，咱们这不是在闲聊吗，再说了咱这也只是假设。”，福晋担心她害怕不敢开口，连忙安抚。

“怎么不是呢，二格格可是亲王之女，身份高贵，如果能娶到她，那可是祖坟冒青烟的好事。”

“可是你看看二格格那样子，被李氏耽误了许久，该教的都没教，实在不是当门立户的好媳妇人选。”

“福晋，没教有什么关系，嫁过来奴才自己教就是。

二格格如今就是一张白纸，想要她变成什么样，就按想要的样子教她便是，这样反而才更省事，不用花大力气改掉那些自己看不顺眼的，不好的。”

“嬷嬷，那照你这么说，二格格还真是好的儿媳妇人选了。”

“那当然。出身高贵，嫁妆肯定丰厚，背靠雍亲王府，有权有势，之后谁敢欺负。

又如同一张白纸，又不急着要她管家理事，教几年便是。反而更容易培养成自己想要的儿媳妇。”

伺候福晋歇下后，海佳嬷嬷回到自己房间，用厚衣裳遮住窗户，避免烛光透出去，也是为了防止别人偷看。

她来到烛火旁，掏出自己从福晋那顺来的空白纸，拿出自己画眉的青黛，照着纸上留下的痕迹就描了起来。

要知道海佳嬷嬷是管事嬷嬷，虽然这时代说是女子无才便是德，宫女们一般不识字，但管事嬷嬷一般都是识字的，要不然都不好协助主子管家理事了。

因为怕弄错，海佳嬷嬷一笔一划都很小心，花了快一个小时才将整张纸上的痕迹给描出来。

但可惜的是，某些字的笔划福晋写的并不是很重，未留下痕迹，凑不成一个完整的字。但根据其它的笔划，还是能猜出来是什么字的。

海佳嬷嬷又将自己拼凑完整的字在另一张纸上用青黛写了一遍，终于弄明白了福晋写的是什么。

福晋写的应该是一份教学方案，教导的对象是一名女子。但奇怪的是，按照福晋的这个方案教出来的女子，感觉是为夫家服务，为夫家而生的，事事以夫家为先。

而且还有不少教导女子，如何挖娘家贴补夫家的。

虽说这时代讲究以夫为天，但也没有教闺女挖空娘家，赔补夫家的。

福晋怎么弄出来这么个教学方案，她这是要教导谁呢，再说福晋也没有女儿呀。

就算是那些庶女她也没教导过。而且将庶女教导成这样，这不是会害了雍亲王府，对福晋又有什么好处。

海佳嬷嬷百思不得甚解，只得将这事放在心里。将涂出字迹的纸张以及自己琢磨清楚的完整版都收好，看以后是不是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