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我现在必须让孙神医来确定一下,他的伤口是不是宁泽琛的剑导致的,还有伤口的程度!”朱从斌说道。
果然是老奸巨猾,朱从斌不相信任何人,甚至白浪都奄奄一息地躺在他的面前,他的第一反应都是先看看此人是真的受伤如此严重还是假装的。
“宰相爷,您是怕这个白浪是假装受伤?”朱从义顿时明白了朱从斌的意思。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我必须确定他的身份!还有,去挑两幅好一点的棺木,把他的手下和那个女的一起埋了,找个隐秘的风水宝地吧!做事做全套,我要的不仅仅是他的人,还要他的真心!”朱从斌说道。
“是!宰相爷思虑周全!”朱从义说道。
很快,孙神医便被吴四海带到了这个小院子。
白浪的胸口已经被鲜血完全染红了,孙神医用剪刀剪开了他的衣服,在与伤口的拉扯过程中,甚至都看不到白浪的一丝因痛感而产生的拉扯感。衣服剪开,朱从斌亲自查看了伤口,正中心脏位置。
孙神医把脉,并轻轻抚摸伤口四周,又凑了过去听了一听。
“孙神医,他怎么样?这个剑口应该是在心口了,怎么居然还会活到了现在?”朱从义连忙问道。
“回宰相爷,这个人受的伤主要是剑伤,就是胸口这一剑,正中中心,换了一般的人,肯定是已经神仙难救。但是,他的心居然和常人有些不同,稍稍往右偏移了一寸。也就是这个一寸救了他的命!从他的伤口来看,应该是出剑者使足了全力,一剑击中。你看他伤口周围的皮肤就知道了,伤口相当平整,压根没有丝毫的钝力。”孙神医说道。
“能救回来吗?”朱从斌问道。
“能!但是,需要休养一段时间,养一养伤口。”孙神医肯定地说道。
“用最好的药,这个人我还有大用处!”朱从斌道,在他的内心深处,已经相信了白浪。他准备将白浪培养为自己的亲信,甚至是死士,来对付宁泽琛。看着躺在床上的白浪,朱从斌的眉头又紧紧蹙在了一起。
“宰相爷,怎么啦?”朱从义小心地问道。
“哎!没想到这事情居然会办砸了。老夫要想想如何去向皇后娘娘交代!韦阁老那个老匹夫肯定又会从中挑拨我和皇后的关系!对了,那个要怎么样了,再给你10天时间,必须给我成功!否则,你也不用再出现在我的面前了!”朱从斌放下了一句狠话,走出了门外。
只留下一身冷汗的朱从义在那里叹息:“哎!哪有那么容易啊!三夫人都不在了,那边的人动作又这么慢,我能有什么办法啊!”
朱从斌硬着头皮奔向了皇宫,他现在吃一堑长一智,遇到事情不管好坏,汇报了再说。
见到皇后之后,朱从斌这次规规矩矩地站着,说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你个废物!”皇后怒气冲冲地将一个一个杯子砸向了朱从斌,可怜的朱从斌也不敢躲闪,就硬生生地接了皇后的这个杯子。滚烫的茶水和着额角的鲜血流了下来,他也不敢去擦一下,转而是扑通一声,跪下,恭敬地说道:“请皇后娘娘恕罪。微臣办事不力!还请娘娘责罚!”
“娘娘,朱宰相每次都是尽心尽力的,你要不就饶了他这次吧!朱宰相这么聪明,肯定还会有下手!”梁嬷嬷插话道。这个剑拔弩张的时刻,总是需要有人出来做和事佬。
“朱宰相,你说,明明有两个暗道,你为什么就这么笃定他们只会从那个暗道出来?多派一队人马,守在另一个出口,不就万无一失了吗?本来一个好好的计划,就被你的疑心给毁了,挖个地道要多少钱,你去算计这些干什么?我缺你钱了吗?不要像那些田埂上的村夫一样,斤斤计较!成大事者,格局要大!”皇后显然是越说越来气!
底下的朱从斌大气也不敢喘一口,但是他的手指甲已经快把自己的掌心都掐出血来了。他的出身是他自卑的源泉,他不想成为一个底层的人,一个任人辱骂与践踏的人,可是,好像无论多么努力,这个“卑贱”的出身好像一直跟随着他!朱从斌在那些达官贵人的聚会上,和他们觥筹交错,但是他每次都感觉到对方投射来的不屑的目光!那些所谓的官家出身的人,向他行礼,向他屈膝,可是低头的瞬间,他们都在嘲笑他!仿佛在说:“看,那个泥潭里出来的乡巴佬又在那里装了,装的好像多么了不起一样!他爹不过是个挑大粪的而已!”这是朱从斌内心最为敏感的地方,甚至敏感到了自卑。伪装自卑最好的方法那就是装作云淡风轻!
他只听到皇后仿佛在念经一般的嗡嗡的说着什么,至于什么内容,他压根不想关心。他在心里暗暗发誓,总有一天,我要让你跪下来求我!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勾践卧薪尝胆数十载......朱从斌不断着给自己积极的心理暗示,就是为了在皇后面前,不表露出丝毫的不满来。
“皇后娘娘,正事要紧啊!待会儿,您父亲还要进宫来呢。”梁嬷嬷看到一个喋喋不休,一个沉默不语,知道自己必须要出面制止这样的场面了。
“朱宰相,那说说你接下来的计划吧!待会,本宫也好让爹爹参详参详,帮你修改修改。”皇后说道。
“是,皇后娘娘!白浪被我待会了一处安全的地方。我请孙神医验过伤口了,的确是被剑器所伤,伤口之深,用力之狠,应该不像是装出来的。我准备全力救治白浪,让他为我所用,也让豹子岭为我所用。这样,以后有些斩草除根的事情,我们就让豹子岭的土匪去做。就算查出来也扯不到我们的身上!同时,我会让白浪继续不放弃对宁泽琛的追杀,给他不断灌输仇恨的种子!这个人还是很有实力的。甚至,他在通县的那些店铺加上这么多年豹子岭的经营,他的手里掌握了一笔不小的财富!到时候,都可以为我们所用!为太子殿下的登基铺平道路!”朱从斌继续跪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