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无夜之殇

那人消失过后良久，啪唰一声破碎的声音后，明落华的面前顿时变成了另外的景象。

初时，他以为自己来到了“第三夜”的测试，但是看着周围悄无声息地环境，总觉得又不是那么回事。

正当他有些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虚无缥缈，空空荡荡的空间里再次出现了苏妩的影子。

苏妩仿佛是很吃惊他面上的伤口，或者是吃惊他还活着，意义不明地说了一句：“王爷倒真是不容易，不过值得吗？”

明落华目光微沉，冷冷道：“本王做事，没有值不值得一说，只有去不去做这回事。”

苏妩似乎是觉得这番话有点意思，嘴角勾着一丝兴味悄悄靠近，手指点了点他脸上的伤口，又用力地压了压，带了明显刻意的意思：“那……疼吗？”语气充满了怜悯。

明落华吃痛了一声，面色愈发苍白，额头有着细细的冷汗，连带着身形看上去似乎都有些勉强。

苏妩把沾血的手指在嘴唇上一带，朱红的艳唇沾上了血色仿佛危险的诱惑一般令人害怕之余，仍是离不开眼：“啧，不过是平常的血腥味，还以为你是什么了不得的怪物！”

她轻笑着，语带赤\裸\裸的讽刺。

“……若是能达成目标，本王就是做了怪物又如何！”明落华神情不变，带着极深的执念，说话的语气因为脸颊伤口的过于疼痛似乎显得有些气弱。

苏妩冷笑：“可以，但愿你成了怪物还能记得你当初的目标，现在这里要破碎了，你是打算等着你变成怪物逃脱出去？还是像个普通人一样跟本姑娘呼救呢？”

明落华的目光微沉，显然这番话让他觉得受到了极大的冒犯，他顿了顿半天问道：“为什么这里要破碎了？”

“这里本来就只是真正七夜幻境残余的一点残像而已，有人不甘心被永生束缚在这里，更加不甘心随着残像一同消亡，你的出现自然成了他们活命逃离的最大期望。不过，很可惜，就算他们费了这许多的心思，谋划这长的时间，可惜的就是人算终不如天算，从前代七殇果的消失开始，他们的谋划注定要落空。现在，这点残像也已经支撑不住了……”苏妩的声音似乎是在惋惜，看表情又有点幸灾乐祸的意思。

明落华默然，似乎是想到了自身的什么事。

苏妩忽然转向他道：“呵呵，王爷打算陪他们共赴消亡吗？”

当然是不可能的，自己的心愿，自己的想法都没有实现，怎么甘心在现在死去！

华王爷面色沉沉，但是不通过七夜幻境取得七殇果，他便没有办法压制白麒麟身上的诅咒，直接对上白麒麟的话注定只有思路一条。

若是白白离开这里，白白放弃的话，他又不甘心，他忍辱负重这么多年，不惜放弃救治自己的病也要把明希长公主不人不鬼地留到今日可不是因为想到这种结果，看到这种局面。

如果一开始知道就是这种结果的话，他还不如直接就在那时便对那人下手了，反正那人的位置得来不也是名不正言不顺，窃钩者诛窃国者侯！

苏妩漫不经心地掰着手指：“……看样子王爷还可以发呆一炷香的时间吧，啧，不过也不一定。”

“虽然这里是七夜的残像，不过它确实也是‘第二夜’是不是？”明落华忽然直直地盯着苏妩。

苏妩微微不自在，转开视线后不以为然道：“就算是又如何？”

“这里真正的引导者在哪？”他继续追问道。

“啧，你不会还是不肯放弃吧！”苏妩觉得有趣，这么死心眼的人可真是不多见，不过这么短的时间死倔着真的会有奇迹出现吗？话说奇迹这种词本来就跟天方夜谭差不多吧！

“七夜有七位引导者是没错，要通往下一夜必须得到引导者的认可，第一夜的引导者是月神，第二夜的引导者是萦纡，第三夜的引导者是……不过，萦纡已经被你杀了不是吗？”苏妩故意绕了圈子后反问道。

“……不对，他不是引导者，至少他不是真正的萦纡。月神跟萦纡，还有刚刚见到的那些人身上都有一股奇特的气息，而他并没有！”明落华神情凝肃。

“王爷看得可真仔细，不过就算他不是，就算你碰上这一‘夜’的真正引导者，人家未必是肯帮你的。横竖都是死路一条，王爷觉得你能付出什么代价让他在明知必死的情况下还要好心为你导路呢？”苏妩漫不经心地反问。

“……本王想见他一面。”明落华的目光有些执着。

苏妩微微觉得有些烦躁，淡漠地看他一眼后，语带嘲讽道：“王爷自己找吧，王爷若是想的话必定能找到。”

“如果说本王可以同意你的任何条件，只要你帮本王这一次！”

空气里的气息沉滞凝重，半晌，苏妩无声地吐气叹息：“好，这次我无条件帮王爷一次，不过成不成我都会把王爷你带走！”

说完，她手指轻捻，指尖点出一道微微的亮光，托刚才的第二滴血之故，她似乎能调动体内的灵气为己用。

至于为什么会知道如何调动，习惯灵气是什么，做什么用这些不合常理的事发生的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她便也处之淡然了。

毕竟，她对自己明明失忆了还能知道要去做什么这种最不合常理的事情都能习惯，其他的还有什么不能习惯的呢！

光亮从指尖浮起，漂到空气中，微微闪烁一阵后，缓慢地朝着某处飞去。

苏妩凉淡的声音传出：“跟着它走，它会带你找到你要找的人，接下来不管发生什么，我只会给你半柱香的时间。”

明落华淡淡地扫了她一眼，立刻跟上。

走了没多久，安静的景象忽然变得躁动起来，仿佛受到了严重的刺激和致命的威胁一般，身后，某人的声音幽幽地传来——

时间是四分之一柱香。

眼看着停留的时间再次被某人缩短，明落华面上闪过一丝莫名的情绪。(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