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这就对上了。
陆行止点点头,两个世界终于如他所料一般以一种诡异的方式连接在一起,而他却仍旧找不到其中的关键。
之前的小道士这时走了出来,还捧着一个金制的小碗。
连晏洲都不得不感叹,还真是有钱,和摇摇欲坠,穷酸至极的普渡寺截然不同。
若不是出了弘若的事,弘德法师应当也是用得起金碗的吧。
“两位居士,实在抱歉,南华真人今日有事不能招待两位,他知道两位前来所为何事,请两位留下心头血,等东西炼制好了,真人会再邀二位前来。”
“这三真道观什么来头,炼制金针和镜子还需要血吗?”
陆行止佯装疑问。
小道士正要说什么,却被晏洲打断,“毕竟不是一般的铁匠铺子,有些神神叨叨也属正常,但我打听了,这老师傅的手艺真的很好。”
那小道士诧异的看了过来,这是在说他家师尊?
他家师尊德高望重,普通人想要见一面都很困难,而听这位的口气,竟然和个工匠无异。
要不是知道这位身份尊贵,他都要开口呵斥了,但终究还是没敢开口。
等两人放好血之后,陆行止又突然说道:“小师傅,不知我能否在镜子背面加个花纹?”
小道士瞳孔微张,有些不忿,但还是开口,“居士想要加什么自可画出来,我需要问过南华真人之后才能给居士答复。”
陆行止笑笑,“当然,那便麻烦小师傅了。”
那小道士捧了纸笔出来,待陆行止画好后,又捧着纸张离开。
晏洲全程都站在一旁看着,先生鬼画符了一些什么东西,看起来像是花纹又不像是花纹,蝌蚪一般扭扭曲曲。
这好看吗?
晏洲有些一言难尽。
“这是什么表情?”晏洲虽然没说,但陆行止却将身旁之人的表情尽收眼底。
“没...”晏洲不忍心直接说先生画的丑,只能婉转道,“就是觉得这花纹挺奇特的,之前好似没见过,是有什么含义吗?”
陆行止微微挑眉,读出了阿洲眼中的嫌弃,轻笑,“是有含义。”
“什么意思?”晏洲这下真的好奇了。
“这个...阿洲方才都嫌弃这花纹难看了,我生气了,所以决定不说。”
晏洲失望的撇撇嘴,不说就不说,估计就是一时兴起画出来哄他玩。
陆行止看着阿洲扭头不再理他,眼中盛满笑意。
挚爱阿洲,原来他此刻说出这话,甘之如饴。
没过多久,那小道士便回来,告知南华真人同意加上那些花纹。
意料之中。
陆行止道谢后,晏洲又问了大概需要四五日的时间,二人才转身离开大殿。
出来后又在道观中参观了一圈,才出发返回京城。
临近年节,朝堂之中局势变化,前来送礼,需要拜访回礼的事情陡然增多,晏洲也不可避免的忙了起来。
如今晏洲身在京城,又身为京城守备统领,自有人手保护,陆行止也就不必时刻跟在晏洲身边。
但这可苦了吉心。
大半天的时间,他就这么跟着这位陆大人,从城南走到城北,从城西又走回了城东。
他已经累得腿肚子都打转了,而这位陆大人没事儿人一般。
终于,在吉心的心心念念中,二人在一处装修甚为高档的茶楼前停下。
“累了吧,请你用些茶。”
吉心感动的眼泪鼻涕都要流出来,“多谢陆大人。”
陆行止寻了个位置坐下,见吉心仍旧站着,“一起坐吧,不在王府,没人看到。”
吉心推辞不过,加上实在没了力气,只能诚惶诚恐的坐着。
“来壶上好的龙井,再拿一些点心过来。”
“好嘞,客官您稍坐。”
陆行止素白的指尖轻点,敲在木质桌面上,发出轻微的响声。
他漫不经心的饮着茶,灵力却散布而开,听着周围人的谈话。
要说还是茶馆里的人闲,哪怕是男人也能从三大姑聊到八大姨,再从江湖之事聊到朝堂高位。
一顿饭下来,陆行止终于听到了他想听的。
“哎,你说,这建芳王妃还能活过来年开春吗?”
另一人摇头,“啧啧,难呐,听说这两日府内都在准备丧事了。你没看原本王府外张贴的千两黄金悬赏神医的布告都没了吗,过两日恐怕就要换成讣告了。”
“啧啧,千两黄金啊,当女人能当到建芳王妃这样,也真实够本了。”
“可不是吗,出身贫寒,却被当时就贵为世子的建芳王一眼看中,排除万难也要与她在一起。更难得是这婚后,即便这建芳王位高权重,却一辈子都没纳过妾,只守着发妻从少女到老妇,连圣上都曾大加赞赏。”
“是呀,这一辈子的福气都享受尽了,如今年岁都大了,生老病死也是没办法的事。”
“王爷找了那么多大夫都没用?”
“大夫也不是神仙,治得了病,却救不了命,毕竟大夫常有,而神医难得啊。”
“......”
陆行止从茶馆的窗户向外看去,不远处有一府邸大门气势恢宏,两座比人还高的石狮镇守两侧,衬的本就威严的大门更加庄重,而在其门头,更是悬挂着先皇亲笔所提,建芳王府,四个大字。
足可见建芳王府地位尊崇。
“吉心,建芳王妃得了什么病你知道吗?”
原本正忙着添茶的吉心闻言,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不明白陆大人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但仍旧恭敬回答,“奴才不知,只听说建芳王妃好似咳血咳得厉害,也不知是何原因?”
陆行止点点头,想来建芳王府责令那些大夫保密了,估计问也问不出个什么名堂,便兀自用帕子拭了唇角,随后起身,向着茶楼之外走去。
吉心见状也连忙起身跟上,不过几十步的距离,两人就来到了建芳王府大门之前。
只见大门紧闭,真不愧是高门大户。
“吉心,带景王府拜帖了吗?”
“啊?带...带了。”
“去敲门,把拜帖递上去,就说景王府听闻建芳王妃病重,特寻了神医上门诊治。”
吉心一愣,“神医?哪里?”
陆行止素白的手指从袖袍之中伸出,指了指自己,“当然是我啊,难道还能是你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