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试试这个。”
小八接过,很快便抬头,“这个是什么?看起来似乎是针法,但又好似是功法。”
陆行止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只道:“你先试试。”
“所以,这是你对我的考验吗?若是我能练会这个,你就同意我留下?”
“…是。”
“好。”小八狐狸眼轻弯,第一次未曾保留的展现笑意,他盘腿坐于内室的软榻之上,很快便进入修炼状态。
虽然他的经脉出了问题,但这套针法运行的方式与普通修炼之法不同,并不走原本的经脉。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突然,小八原本轻阖的双眼猛然睁开,原本在脉案上放着的一套针猛然飞起,按照一定的规律落下。
陆行止瞳孔微缩,随后轻笑出声。
小八看向他,“陆大夫,我这算是练成了吗?”
陆行止点点头,他没想到在他就要放弃,以为这世上只有他一人能修炼落雨神针时,竟然又不知从何处冒出这么一个人,又给了他希望。
落雨神针是一套千古难得的好针法,他不忍这样的针法只在他手中蒙尘,所以即便这人身份成谜,未来还可能带来麻烦,他也没办法拒绝。
大不了,他只教给这人前十八式用来救人的针法,这般应该就没有问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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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身体恢复的比我预料中还要好上不少,方子这次我再做一些调整,吃过之后身体还能再松快一些。”
陆行止放开诊脉的手,笑道。
自从上次为建芳王妃诊治后,应建芳王的请求,陆行止同意一月一次上门诊脉,算是答谢建芳王府对他的好意。
经过小半年的修养,建芳王妃此刻与之前病弱的样子已经截然不同,朱钗华服,尽显王府当家主母的尊贵与大气。
听陆行止所言,建芳王妃笑道:“还是多亏陆神医妙手回春,我感觉身体比患病之前还要轻快几分。”
陆行止回以微笑,却并未说话,大病一场后的身体再怎么恢复也不可能恢复到生病前的状态,只是生病时太过难受,对比之下显得的而已,但是好的心态有助于身体恢复,所以陆行止也并未反驳。
“祖母!”
“是陆神医前来问诊了吗?”
少女娇俏的声音自不远处传来,两人纷纷看去,少女被一群侍女婆子簇拥而来,虽然声音听起来天真可爱,但徐步而来时却极有规矩,可见教养的很好,正是建芳王的孙女月见琼。
她走进两人所处的凉亭之中,优雅一礼。
“参见祖母。”
随后又有些好奇的看向陆行止,“想来这位便是陆行止陆神医吧,果然如祖母所言绝世无双的好相貌。”
陆行止轻撩衣摆,起身一礼,“在下陆行止,见过小姐。”
“陆神医不必客气,你救了祖母,便是整个建芳王府的恩人,自然也是我的恩人。”
“请受小女一礼。”
陆行止侧身避过,“医者本分而已,当不得小姐大礼。”
“好了,你个皮丫头,今日总算是懂事一回,前几次陆大夫来时怎么不见你?你自去玩吧,祖母还有话要与陆神医说。”
月见琼面带踌躇,想要说什么,却被建芳王妃陡然变得凌厉的目光制止。
她迟疑一瞬,还是猛然跪下,“祖母,孙女求您就让我出去吧。骆哥哥他....”
“住口!”建芳王妃语气严厉,“等之后你再与我说,下去。”
“祖母...”月见琼跪在原地不肯离开,自她与二殿下多次外出游玩,在京城被传得议论纷后,祖母便关了她的禁闭,不准她离开建芳王府半步,她特意挑了有外人在场时前来恳求,就是希望祖母能看在陆大夫的面子上,不要太过给她难堪,能同意她的请求。
但建芳王妃对于此事的拒绝显然超过了她的预料,所以即便不给她留颜面,也仍旧不肯松口。
“来人,送小姐回房。”
“祖母,求您让我出去吧好不好,骆哥哥到底哪里不好让您就这般容不下他?”
“孙女是真的喜欢他,非他不嫁,求您答应孙女好不好......”
少女有些凄厉的声音渐渐消失,建芳王妃面上余怒未消。
陆行止抿了口茶,轻笑,“没想到月小姐竟然这般有勇气。”
建芳王妃尴尬笑笑,“让陆神医见笑了,这丫头平日里很是稳重懂规矩的,只是唉...”
陆行止没有接话,只略坐了坐后便起身离开。
但等他回到万古堂时竟然发现医馆大门紧闭,门口挂着“打烊”的木牌。
难道是出了什么事?
“砰!”
“说,你怎么会这套针法!?”
“你待在他身边有何目的?”
门内传来熟悉的声音,小八阴翳带着血腥的眼神一闪而过,陆行止害怕阿洲受伤,顿时快步上前打开医馆大门。
但当他刚打开门,便见一道人影被阿洲一脚踹到飞起,又狠狠砸在地上,医馆之内的家具也都七零八落的散落一地。
“阿洲!”见阿洲还想上前,陆行止忙出声制止。
见他回来,刚刚还气势汹汹,人挡杀人佛挡杀佛的阿洲嘴一扁,眼眶顿时都红了几分,就这般站在原地看着他,眸中尽是控诉。
“阿洲,你怎么来了也不与我说说。”
“怎么?提前说了,好让这个人藏起来是吗?”他指尖抬起,指向正捂着胸口,刚被小李扶起的小八。
再看小八,本来已经养的差不多的脸如今又多了好几块青紫,黑色短打布衣的胸口,一个脚印异常显眼。
陆行止无奈,看向建堂,“怎么回事?”
“陆...陆大夫,陆小公子方才来到医馆,看见小八正在为病人针灸,便...便突然与小八打了起来,我见形势不对,便让客人先走,又挂了打烊的牌子。”
建堂其实本来想说殴打的,毕竟小八可从头到尾都未曾还手,但想着这位陆小公子可是陆大夫的弟弟,而陆大夫一向又对这位弟弟宠的紧,只要这人来,都是千娇万贵的伺候着,恨不得当眼珠子疼,因此也未曾敢说出口。
这时小八突然开口,“师父,对不起,我不知道这位是师父的弟弟。”
“师父!”
“什么师父!你喊谁师父?谁是你师父!师父这是你能叫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