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老爷子的话回荡在偌大的书房里。
祁烬愣神过后,脱口问道:“为什么?”
“为什么你不清楚?”
祁老爷子紧握着拐杖,语气不容置喙:“你作为祁家唯一的S级Alpha,怎么能娶一个腺体残缺没有生育的omega入门!”
祁老爷子话里对靳司琰的嫌弃以及对两人恋爱的不满已经明显地不能再明显。
祁烬当场就想起身夺门而去,但他还是忍了下来,尝试说服对方:“爷爷,我这信息素等级怎么来的你再清楚不过,就算我找个匹配度百分百的omega,也未必会生出如你满意的Alpha出来。”
“而且,关于祁家家主和他的元帅位置您还是另找他人接手,因为我不打算接——”
“啪”
清脆响亮的巴掌声回荡在书房里。
祁老爷子这一巴掌几乎用尽了全力,直接抽破了Alpha的唇角,顿时让他唇角溢出了鲜血。
手里的拐杖直指着Alpha,他声线颤抖:“你再给我说一遍!”
舌头顶了顶脸颊,祁烬抬手拭去唇角血渍,毫不收敛自己眉宇间的坚定:“说再多都一样,我不会接!”
话音落下,拐杖高扬,径直落在Alpha的背上。
皮肉和棍棒的闷声在书房里格外明显,祁烬疼地皱起了眉,但仍旧执拗地开口:“不接!就是不接!你让祁震再找个omega生,别想让我成为祁家光宗耀祖的工具!”
“逆子!”
又是一记闷棍落下,祁烬仍旧不肯松口:“你今天就算是打死我!我也不会接!”
“好!我今天就打死你!”
祁老爷子被气得站了起来,一手扶着椅子,另一只手则毫不留情地扬起拐杖,重重地抽打在Alpha背上。
“父亲……”
祁震见状不对,心中暗叫不好。
他连忙站起来想要拦住祁老爷子的动作,但还没等他反应过来,祁老爷子竟然反手给了他一闷棍。
“子不教父之过!今天老子连带着你俩一块收拾!”
书房乱成一团糟,与此同时,在后院的花园里却是另一番景象。
靳司琰靠在摇椅上,双目微闭,慵懒散漫。
带他一块过来的祁钰则站在花田边缘,嘴角挂着微笑:“这些花都是表哥的爸爸在世时种下的,他去世后,二舅一直派人小心翼翼地照料着它们。”
他轻轻抚摸着脚边的花瓣,眼里满是温柔:“三年前我从漆木镇来到这后,这些花都是我在料理了,当初这棵水仙枝干都折了,还是我把它养好的。”
omega好似终于找到了个能说话的人一般,喋喋不休地说着自己的战绩,“对了,还有这株兰花,当时叶子都黄了,幸好以前在漆木镇跟着花店奶奶学过养殖方法,才将它救了回来。”
“哦对了,还有这个……”
“漆木镇?”
靳司琰懒散地靠在摇椅上,双眸微闭,在听到“漆木镇”这地名后掀起了眼皮。
这是自从他来到后院以来所说的第一句话。
祁钰不禁侧过头来,目光如炬地朝着他望去。
眼中闪烁着点点星光,他兴奋地回答:“是啊,漆木镇,我的老家,也是表哥的老家。”
见对方终于开口,祁钰喜出望外,连忙拍掉手上的泥土,迅速起身,在旁边的石凳上坐了下来。
“漆木镇虽然没有那么繁华,但是鸟语花香,土地肥沃得很呢,种什么花都能养活。”
“我三年前来到燕城,表哥还问了我漆木镇很多的事,他说他快七年没回去了,怪想念的,还说等有时间了带我回老家去看看——”
祁钰抬眼望去,只见男人又闭上了眼,再度变成了先前的冷淡模样。
他抿了抿唇,微微呼了口气,虽然没能得到回应,但他也不恼。
平日里他两点一线,在花园和学校里来回走动,除了对着花说话之外,便再无人能倾诉。
眼前这个叫做司琰的人听他絮叨了这么久也没嫌烦打断,已经是他得到过的最好的回应了。
omega颇为可惜的叹了一口气,自顾自地开口:“唉,可惜表哥身体还没好透,坐不了颠簸的汽车,不然说不定已经带我回漆木镇了。”
“身体没好透?”
原本闭眼的靳司琰再度掀起眼皮,蹙眉朝omega望去:“他身体怎么了?”
“嗯?表哥没告诉你吗?”
祁钰感到一丝疑惑,心想怎么连这事表哥都没说?
唇角微张,他沉声开口:“表哥在十三岁那年跟二舅妈遭遇了一场车祸,那场车祸很严重,二舅妈当场就……”
眼里划过一抹哀色,他再度开口:“那段时间二舅很辛苦,一边料理二舅妈后事一边在医院陪护表哥,一个月里签署了上百张病危通知书,几乎动用了整个联盟的医疗资源,才将表哥从死亡线上拉回来。”
“表哥成为了植物人在床上躺了两年才醒来,结果没想到精神出了点问题,看见人都不认识,后面二舅找了个心理大师给他治疗,才慢慢变好。”
祁钰叹了口气,搓了搓手臂,感觉气温好像低了点是怎么回事?
他毫无预兆地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抬眼朝靳司琰望去。
只见原本躺着的男人坐了起来,浑身上下都散发出深入骨髓直透灵魂的寒意,仿佛一座冰山,让人不寒而栗。
他顿时打了个寒颤,心想自己是不是说错了什么话,然而正欲开口之际,只听见对方那极为冷冽的嗓音率先飘了过来。
“你是说,他因为车祸失忆过一段时间?”
“是…是啊…”
祁钰心里犯怵,说话也开始结巴了起来:“不过…不过也不能算是完全失忆吧…表哥有点记忆混乱,认识一些人又不认识一些人的,后面——”
话未说完,前院传来尖锐刺耳的喊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