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9 嬷嬷苏醒

涟漪走后不久，莲香便是楚了房间，七拐八拐的打开了一扇很是破旧的房门。里面是一年荒败，倒也看得出来这里是一处小院，花草树木异常的繁茂，由于常年无人修剪，显得有些杂乱，繁茂的花草见隐约可见这一条青黑色的石板路，弯弯曲曲的浦城在地面上。

就在这繁茂异常的小院伸出有着一间略显破旧的小屋，门上的红漆早已经斑驳，差不多都快见不到最原始的模样了，莲香来到这门前，停顿了一下，便是再也没有犹豫的推门而入。

“嬷嬷，莲香有爱看望你老了，今日可有好些？”屋里的摆设更是简陋加陈旧，整个房间内部的布置一目了然，三张破旧的太师椅，一方简陋上面还有些坑坑洼洼的圆桌子，临窗的位置还有一方放花瓶的小几，上面一只青花瓷里插放的花早已经凋谢枯萎了。

一扇有些破损的屏风后面，隐隐可见一张摇椅在轻轻的一晃一晃的，上面睡着一位衣着凛乱的，满头花白的老妪。

听见莲香的声音，那摇晃着摇椅有刹那间的停顿复而有恢复了摇动的姿态。

“嬷嬷，我还给你带来了你最喜欢吃的香芋糕，你老要不要尝尝？”莲香说完便是将一包苏油纸包裹着好些个精致的香芋糕放到了摇椅边上的圆凳子上。

见着老嬷嬷还是没有半点的反应，更是对莲香拿来的所谓她最喜欢吃的香芋糕也是没有行观目礼，摇椅依旧一前一后轻轻的摇晃着。

莲香见着这样道也没有说什么，仿佛已经是习惯了老嬷嬷着一系列的反应，只是摇头笑笑。

沉默，一室的沉默，偶尔还会响起一两声摇椅摇动时碰着地面的吱呀声。

莲香也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坐在摇椅旁边，两只手为老嬷嬷捏着手臂，活动着手指。

这样的沉默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莲香终是开口说话，打碎了沉默的气氛。

“嬷嬷，以后恐怕我就不能常来看你了，或许说是以后我还能不能看你。”莲香说完了这句话又是一阵沉默。

紧接着低叹一声继续说道：“不过就算以后我不能来看你，我也会求别别人来照顾看望你的，不会丢下你一个在这着小院不管不问的。”

老妪目光呆滞的盯着窗外的一处枯藤上，听着莲香的话那有些僵硬的手指颤动了一下，幅度很小，莲香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嬷嬷，你知道吗，翠云的死是我永远都不能原谅自己的噩梦，如果当初我在坚决一点，在狠心一点的拦住翠云，翠云也就不会出事了，说起来着一切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翠云或许也是在怪我吧，不然也就不会在这段时间内频繁的来找我了，要我给她报仇，要我给她伸冤了。”

“我都知道，翠云她走的时候一定很痛苦，一定受到了很大的折磨，根本就不是他们所说的那样得了赏钱出宫了，这是绝对不会了。嬷嬷也是知道的翠云不是那样的人不是吗？”

“她那么的善良是绝对不会做出那样的事情的，就算是出宫去了，也会千方百计的通知我的，而不是在梦魇里哭泣着要我给她报仇。”

莲香兀自的说着压根就没有注意到，摇椅上的嬷嬷原本很是空洞的双眼，也是渐渐的恢复了点点清明，仿似在听莲香的话，也是听懂了莲香的话，不再是无动于衷。

“嬷嬷，你知道吗？或许是翠云的冤死感动了上天，终于在我最无助的时候，七公子出现了，她真是一个本事超群神奇的人，她不嫌弃我是卑微的婢女，还叫我要好好珍惜自己，还说如果自己都不珍惜自己的话，别人也不会珍惜的，还说人生来就不分什么贵贱的，都是一样的，要活得有骨气，要活得有意义，她还说宫女又怎么了，宫了还不是一样的是爹娘生的，凭什么的就比别人低贱了，嬷嬷，这话是不是很有趣，居然有人认为婢女不是卑贱的，怕是这个皇宫里面也是有她会这么认为了，我们宫女不比其他人低贱道哪里去。嬷嬷你说她是不是就是上天派来帮助我的，帮助翠云伸冤的。”

“我想是了，一定是了，因为她已经在帮助我了。嬷嬷你知道吗害死翠云的凶手极有可能就是皇后与长倾国师，虽然他们身份高贵，但是这么多年来暗中害死了多少的宫女，难道我们的性命就是拿来给他们玩耍的吗？一旦看不习惯就要随时准备着结束点自己的性命吗？我一个人是做不了，什么，更甚至会成为下一个翠云，但是我还是要去做，我也要为自己活一次。”

“所以我答应的七公子去做诱饵，引诱皇后还有长倾国师将下一个要害的目标转移到我身上来。”

“嬷嬷，如果我足够幸运的话，我还会回来继续照顾你，如果我会不来，便是不能再来照顾你了，你一定要好好的，我会找来定时来看你，你可能不能乱发脾气将她们气跑了知道吗？”莲香在笑，很灿烂，很灿烂，眼中为着自己的某个决定感觉到一种放松与快乐，那是一种感觉到自己活着的意义而高兴。

老妪的手指此刻在剧烈的抖动着，脸上木讷的表情也不再是一如既往的木讷，嘴角剧烈的抖动着，那有一丝明光的双眼此刻更是一片清明那还见得一点半点的浑浊与空洞。

微微侧头就看见莲香那灿烂的笑容，嘴唇蠕动了两下，抖动的手指再一次轻颤，在莲香惊诧的目光中抓住的莲香的手，清明的双眼定定的看向莲香。

“莲香你的可是真实的，你说的那位七公子是真实的。”老妪紧紧的抓住莲香的手问得有些急切。

莲香脸上的笑容霎时间一息，睁大了双眼看着自己面前豁然变了一个人似的老嬷嬷。

“嬷嬷，嬷嬷，你你你，你，你好了，你可以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了？”惊疑，惊喜，激动，急切，这时候的莲香不知道要用那一个词语才能形容自己此时此刻的心情。

老妪先是一愣随即便是扯动着嘴角露出一个和蔼的笑容。

“丫头，嬷嬷说的自然是真的，你看见的也全是真实的，那么现在你就告诉我，你口中那位七公子的事情吧？”

“啊，是真的吗？是真的吗，嬷嬷你好了你终于好了是吗？是吗？”莲香狂喜的搂住老妪的脖子紧紧的紧紧的。

“清醒着，清醒着，嬷嬷这些年来一直都是清醒着的，只是因为某一些事情不得不这样子。”

“可是为什么啊，既然嬷嬷没事为什么要装出疯癫的样子，还将自己九年来一直关在这荒败的小院中？”莲香捉急的问道，她一直以来就将嬷嬷当做是自己娘亲一般的亲人，虽然如今能够听见嬷嬷这么正常的跟自己说话，但是为什么着九年来却是一只揣着明白装糊涂呢。

“丫头有些事情你还不知道，如果嬷嬷不这样做的话，今日就已经没有嬷嬷的存在了。”老妪语重心长的说道，有一种解脱的感觉，有些事情终于算是呕一个结局了不是吗？真好，她终于等到这一天了，终于是等到了，九年啊，终于是让她给等到了…

“是啊，你是可是这么做，但是翠云却是再也回不来了，再也回不来了。”莲香一向已经死去的翠云就是难掩的伤痛，看向老嬷嬷的眼神也有丝丝的怨言，既然嬷嬷一直以来都是装出来的，那么就一定知道那一趟是有危险的，是有去无回的，可是她什么都没有，明知道翠云去说死掉，可是她却什么都没有做，什么都没有做，哪怕是提醒一下她，多加阻止那么翠云也就不会死了，就不会了。

老嬷嬷看着莲香一脸的伤痛，看着自己的目光也充满的怨恨，不由得叹气，却似什么也没有说，却是有她的错啊，是她间接的害死了翠云。

“嬷嬷，若当初你阻止了翠云就不会死了不会死了。”莲香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哇的一声就痛哭出声，那压抑已久的痛苦在这一刻终是得到了解放。

她还记得当初她们得到翠云有可能做女官，真正是高兴得不得了，急急忙忙的就跑到了这里来将这一大喜讯告知了嬷嬷，想来嬷嬷也会一定为他们高兴的，当时翠云还说过，等她当女官就将嬷嬷从这里带出去，然后在找请求找一个御医给嬷嬷好好的看看。

可是如今了，如今这残酷的事实却是告诉她，翠玉的去将是她生命的终结，而这位她们视为娘亲一样的人，明明知道翠云的去，是有去无回却是什么都没有做，什么都没有做，这让她怎么接受？

“莲香，好丫头，我知道你在为翠云的死伤心难过，更是在心里责怪我，怪我当初没有阻止她，可是莲香你知道吗？不是我不阻止而是我不能阻止，翠云是犯了大忌的，就算我但是阻止了日后她还是难逃一死的，这样的话不仅我暴露了，依旧还是挽回不了翠云的性命，这都是她的命，终究是她的好奇与胆大害死了她啊。”

“嬷嬷，我还是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什么叫做翠云犯了禁忌难逃一死？”莲香不是糊涂之人，虽然说心里对着嬷嬷的知情不阻有些颇多的怨言，可是并非是不明白是非的。这里里面明显的还有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