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岚听了干巴老头的一番话后,直接就呆愣在了当场,自己在十几年前就被人下了蛊虫?这事怎么听起来怪怪的,自己当时还都是一个小孩子呢?有谁会这么狠心地对待一个小孩子?除了李氏外,自己实在是想不出还有谁想要除去自己的,但李氏明显又是不懂这些蛊虫的,下蛊虫的人根本就不可能是她,她也不是皇室中人,没有这么大的驾驶能力,但如果不是她的话,又会是谁呢?自己自小的仇人除了李氏外还当真是没有别人了,这蛊虫一般都是罗刹国才会有的,可是自己又从来都没有来过这罗刹国,越往深处想,玉岚越觉得这事就像一个九连环,无论自己如何解都解不开,反而还陷入了迷雾之中,柳岩与玉岚也有着同样的想法,实在是想不透这事。
就在三人都对这事感到疑惑之际,几人却敏锐地感觉到本是正常的集市此时似乎有了些骚动的迹象,人群中不时传来窃窃私语的声音,玉岚不由警觉地抬起了头,放下了自己的心思,眸子犀利地朝人群望过去,只见人群中所有的目光此刻好似都凝注在了一处,有的人眸子里还露出了惊艳的神色,玉岚不由自主就顺着众人的视线望了过去,这一望,还真的是就愣在原处了,连柳岩与哑叔等人都不禁发出感慨,大白天的,难道自己真见鬼了不成?
众人视线的集中点来源于一位身着水红色绣桃花瓣对襟旋裳,外披明黄缠枝牡丹丹凤朝阳云肩的妙龄少女,那少女瓜子脸,肌肤嫩白如上好的凝脂,鼻如琼瑶,唇如朱樱,最吸引人的地方就是她那一双璀璨的星光水眸,眸中清澈得可照出人的影子,众人见了她之后,都有着一瞬间的失神,皆因这女子长得太美了,玉岚看清楚那少女的面容后,几乎以为那人就是自己,柳岩也不禁皱了一下自己的眉心,压低声音对玉岚道:“主子,那人怎么长得那么像你?”
玉岚没有吭声,只是在心里猜测起眼前的这名少女究竟是谁,自己为什么会与她有着七分相似的脸孔?
“参见丽莎公主。”玉岚身旁的人看见红衣少女走了过来后,纷纷向那红衣少女行起了跪拜礼,玉岚等三人一时间没有来得及跪拜,也可以说是他们压根就没有想到跪拜,此时倒是显得有些突兀。
丽莎公主满意地看着人群中向她跪拜的人,待看到玉岚三人并没有向她跪拜后,脸色似是有些难看,立即带了两分怒色地望着三人,“你们为什么不向本公主跪拜?”
玉岚上前两步恭敬地朝丽莎公主拱了拱手,“我们三人是从别的国家过来的,实在是没有见过公主,尽管公主的美貌早已远播到其它国家了,但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我们几人刚才见到公主的美貌后,一下子被惊艳到了,所以便忘了跪拜。”
“哦,你们是从别的国家过来的?你们真的觉得本公主很美?”丽莎公主的眼睛笑了起来,连带着眉毛都带了些笑意。
“是的,公主长得沉鱼落雁、闭月羞花,所以我们几人刚才都看呆了,从来都没有看到这么美的公主。”玉岚拍起了马屁,不忘搜罗形容女子美貌的词语,反正她的容貌与自己有着七分的相似,夸她漂亮就是间接夸赞自己,何乐而不为。
“既然如此,的确是不知者不怪,你这个人倒是有点意思,你叫什么名字?”公主浅笑起来,看得出心情很好。
“公主真的想知道我的姓名吗?”玉岚有些为难道。
公主的好奇心一下子就被吊了起来,疑惑地问道:“你的名字难道不能告诉别人吗?”
玉岚语气真诚地道:“倒不是不能告诉别人,只是家父在为我取名字的时候,可能一时间没有想到这名字的含意,当我每次对人说出我的名字时,对方总是不太满意我的名字。”
“哦,你究竟是叫什么名字?”丽莎公主的好奇心更盛了,有种立即就想知道她姓名的*。
“公主想听我的姓名,我自当告诉公主,但公主能否答应我一个请求,就是当我说出自己的姓名时,公主千万不要恼怒。”与丽莎公主说这话时,玉岚的语气里带了两分的祈求,但眸子里却带上了三分不为人知的戏谑。
“哦,这个本公主可以答应你,你说,你究竟叫什么名字?”丽莎公主急切起来。
“我姓莫,名过问。”
“莫过问,什么?你是叫本公主不要过问你的姓名吗?”丽莎公主随意念了一遍玉岚给出的姓名,这才恍惚觉得不对劲,这人不是故意戏弄自己吗?
“莫过问的确是我的姓名,公主之前不是答应过我,绝不因我的姓名而恼怒我的吗?”玉岚据理力辩,心内却是笑翻了天,上次风云国的王爷问自己时,自己也是这样回答他的,哈哈,这个姓名倒是好玩,自己以后就叫这个姓名好了。
“哦。本公主之前的确是应承过你,真没有想到,你居然是这么一个姓名,算了,本公主既然说过不会因你的姓名而恼怒,自然就不会恼怒,你们都退下吧。”丽莎公主朝玉岚摆了摆手,脸上虽然还残留着一种受了愚弄的恼怒,但还是信守承诺地没有再追着玉岚不放。
玉岚退了出去后,打了个眼色给柳岩与哑叔,两人便牵着马走了出来。
几人走到一处僻静的地方后,柳岩终是忍不住心里的疑惑,“主子,你说你与那丽莎公主之间会不会存在什么关系?”
“应该是不会有什么关系的,毕竟,丽莎公主是罗刹国人,而我,是轩辕国人,我也没有听人说起过宁国府或是镇国候府与罗刹国的皇亲国戚有什么关联的。”玉岚虽说对于自己长得肖似丽莎公主这事感到疑惑,但并没有多想什么,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在自己所生活的二十一世纪,克隆人都是可以的,更何况只是两个相貌有些肖似的。
玉岚的心里是这样想,可不代表柳岩与哑叔的心里也是这样想,柳岩一向都是个心思慎密的人,他总觉得这事太过于蹊跷,主子的容貌与丽莎公主的长相实在是太相似了,要说两人真没有关系,自己还真不相信,而且刚才那风飘絮又曾经对主子说过,她的蛊只有皇族之人才可能驾驶,假如说,这蛊是罗刹国的某位皇室中人给主子下的,当然,他应该是没有可能给主子下的,主子毕竟从小就生活在轩辕国,但是主子这蛊有没有可能是母体带来的呢?如果主子的蛊是从母体中带来的,那就说明被下蛊的人其实是主子的母亲,现在关键的就是要查出主子的母亲与这罗刹国的皇室有什么关系了?
“主子,你的母亲可曾来过罗刹国或是与罗刹国的皇室有什么联系?”柳岩谨慎地问道,内心也有点担心玉岚会因为这事反感,毕竟现在要问的是她母亲的事,并不单单是她的事了。
“应该是没有的。”玉岚一脸笃定地道,因为在原主身上所存在的记忆中,她看到的是一个常年都卧病在床的女子,听说出嫁前身体就不是太好,哪里又可能前去罗刹国或是出门认识罗刹国的皇室,瞧她那模样,似乎风一吹就倒的样子,镇国候府的人都不敢让她随处走动,她自己也知道自个的身体,从来都不敢随便走动。其实最令自己奇怪的是,自己的容貌一点都不像自个的母亲,与林儿也没有一点相似的地方,尽管奶娘一再强调自己长得很似她死去的小姐,但据自己观察,自己可是一点都不像的。但自己的父亲那天为什么又会说自己与母亲长得实在是太相像了,他大醉之下,还把自己唤成了雪月,难道自己的母亲并不是宁国府的嫡女宁婉芯,而是那名叫雪月的女子,想着,玉岚又不禁失笑起来,这怎么可能的事?自己的母亲岂会认错自个的孩儿,奶娘如果知道自己不是她小姐的亲生女儿,又岂会一如既往地对自己那么好。
听了玉岚不做犹豫的回答,柳岩一时间也不由得困惑起来,莫非自己当真猜错了一些什么?哑叔也不由得露出了困惑之色,几人一时间没有再说话。
“先回去吧,我们三人这几天再分头打听一下王爷的下落,这都半年了,还是尽快打探到他的下落为好。”玉岚见众人的心思此时都放在自己的身上,怕他们会为自己担心,便试着转移开了话题。
两人的心情一时间又变得低迷起来。
回到龙门客栈后,店小二福喜立即就高兴地迎了出来,“几位客官,今天玩得可开心?”
“还行。”答了这句话后,柳岩的心里突然一动,“小二哥,你们这里可有擅长养蛊虫的人?”
“客官,你要打听这个的话,找我就对了,不瞒你说,我们罗刹国的人大部分都是擅长养蛊虫的,只是由于能力的大小,各人所养出的蛊虫又会不一样,有些能力高的,养出的蛊虫就厉害一些。”看得出来,店小二似乎对这些比较熟悉。
“哦,什么样的蛊虫就叫厉害的?”柳岩疑惑起来,一时间也起了兴趣。
“就是这种蛊虫在人体内可以存活得久一些,下虫的人受反噬的程度低一些,而且可以更强地驾驶这些蛊虫也就是被他下了蛊的人替他办事。”说到这个,福喜仿似找到了自己喜欢的话题,见到柳岩如此的感兴趣,便滔滔不绝地说了下去。
“哦,原来如此。”柳岩点了点头,玉岚等人此时也大致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也就是说给自己下蛊的人明显是属于能力强的那种,如果可以的话,他是可以驾驶自己替他做任何事的,只是到目前为止,自己倒是没有接收过任何他要自己替他办事的指令,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莫非他给自己下的这种蛊并不是要求自己给他办事。
“福喜可曾认识有下蛊比较厉害,而解蛊也比较厉害的人?”柳岩似是随意地对着福喜问起了话,眸子却不放过他脸上的一丝一毫表情变化,这事事关主子的将来,自己可大意不得。
“这人小的倒是认识有一些的,只是……”说到这里,福喜的脸倒显得有些为难起来,手也扭捏起来。
柳岩恍悟似地回过了神,立即从袖口中拿出一锭金子递到了福喜的手中,“你看看这个够了吗?如果你请来的人当真有这种解蛊能力的话,我可以再给你加价钱。”
“行。”福喜的眼笑得都成了斗鸡眼,但随即又有些疑惑,“你们几人中有谁中了蛊的吗?怎么想起要请人解蛊了。”
“这事你就不要再问了,尽管去请就好,你要是再问的话,小心这钱就到了别人的口袋里。”柳岩恐吓道,就不信他为了这钱不认真办事。
“那小的现在就赶紧去办,几位客官先进去休息一下,小的跟掌柜打个招呼。”得到柳岩的默认后,福喜便跑了进去,玉岚几人随即也上了楼,玉岚的心里颇有些沉重,实在是想不透自己怎么无缘无故就得这蛊虫的。
“主子,你先休息一下吧,万事等福喜请人过来后,我们再商量。”哑叔难得地说了一句长话,主子帮自己治好了嗓子并且帮自己解去了身上所中的毒,自己对她永远都只有感情之情,不想她现在居然中了蛊虫,也不知道是谁那么狠,连一个小孩子也不放过。
“嗯,你们也先去休息一下吧,有事我再叫你们。”两人下去后,玉岚并没有立即就休息,而是负手而立望着窗外的景色,她的心里模模糊糊有种感觉,如果自己的这种蛊虫真有可能是由母体带来的话,那么宁国府的嫡女宁婉芯,自己现在名义上的母亲有可能不是自己的亲生母亲,自己的母亲可能另有其人。
玉岚也不知道站在窗口凝望了多久,门外这才轻轻地响起了敲门声,柳岩站在门口对着门内说话,“主子,你起身了吗?大夫过来了?”
“请稍等一下。”说着话的同时,玉岚走过去打开了门。
只见门外除了哑叔、柳岩与福喜外,还站了一个四十开外的中年男子,一身宝石蓝的直辍圆袍,外挂一件褐色披风,据福喜介绍,这人是上京比较有名的解蛊专家,名叫徐翔明,号称天下没有他解不了的蛊,这名号倒是丝毫都不逊色于风飘絮。
几人进来后,玉岚对着柳岩使了个眼色,柳岩便了然地从袖口里拿出一锭金子递给福喜,这锭金子明显比柳岩刚进门时所给他的还要大块一些,福喜笑得脸都挤成了一团,随之,柳岩对着他挥了挥手,“这里没有你什么事了,有事我们再唤你进来,不过今天这事,还请小二哥不要对外泄露半字。”
“小的明白,小的明白。”福喜边笑着边恭敬地退了下去。
房内一下子就寂静了下来,只是不大的功夫,房内就传来了徐翔明的说话声,“你这蛊起码潜藏在身体内十五年以上了。”
几人皆是一惊,十五年以上,那就是说当玉岚还是刚出生的小孩子时就已经被人下蛊了,这人倒是够阴险的,连一个未满周岁的小孩子都下得去手。
“你这蛊又名相思蛊,一般是男的下给女的,或是女的下给男的,目的就是为了留住对方,这蛊发作起来时,双方都会感同身受,你这蛊明显是子虫。”老大夫再次对着玉岚娓娓道来。
玉岚等人却是听得一愣一愣的,自己现在所中的这蛊是相思蛊,而且还是男子下给女子的或是女子下给男子的,有哪一个成年男子会给自己下蛊让自己对他相思的,这压根就是不可能的事,那就只能说明自己这蛊极有可能是从母体带来的,想到此,玉岚皱了皱眉头,心中隐隐有了股不好的答案,但还是随之问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这蛊虫有没有可能是从母体带来的?”
老大夫点了点头,一脸肯定地道:“完全有可能,下这种蛊的一般都是成年的男女,所下的对象应该也是他所倾慕的人,老夫给人解蛊多年,倒是从来都没有见过有人给小孩子下这种蛊的。”
这一次,玉岚没有再吭声,因为她现在已经可以确定,她的这种蛊多半是由母体带来的,而且还极有可能是某个男子为了让她的母亲爱上他,不惜给她下的蛊,只是这人会是谁呢?从如今这情况来看的话,宁国府的嫡女宁婉芯就绝不可能是自己的亲生母亲,自己的亲身母亲必定是另有其人,只是这人又会是谁呢?莫非真是那个叫雪月的女子。
“我曾经听人说起过,中了这种蛊的人,每个月都需要喝那个下蛊人的血才可以维持自己的生命,但是这么多年来,我都没有喝过那人的血,却活得好好的,连自己都没有发觉这种异样的情况,直到被人看出来后才知道,那是否说明我极有可能是下蛊人的骨血?”恍惚间,玉岚突然想起了自己父亲喝醉那晚曾对自己所说过的话,他说他会给那孩子一个光明身份的,叫雪月放心,那就是说雪月肚子里的孩子很大程度上不会是候爷的,如果自己就是那个孩子的话,那自己多半不会是候爷的孩子。
“是的,中了蛊的人一般每个月都要喝下蛊人的血才可以存活下去,你的这种情况的确可以说明,你应该就是那个给你下蛊人的骨肉,要不,你是绝对不可能活到现在的。”老大夫神情严肃地望着玉岚,语气真诚,不似在说假话。
听了老大夫的这一番话,玉岚的内心不是不震惊的,一直以来,她都以为林儿是自己的亲生弟弟,不想到了最后,两人却是没有丝毫的血缘关系,说不难过是假的。
“那老大夫可有办法解了这蛊虫?”柳岩见玉岚听了老大夫的话语后,神情似是有些难过,一时间以为她没有办法接受这事实,毕竟任何一个人听了自己一直视为亲身父母的人有一天得知他们其实并不是自己的亲身父母,相信没有多少个人受得了的。
“诶……”老大夫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复把话说了下去,“这蛊想要解的话,确实难,她中蛊的时间过长,蛊虫已经在她的体内繁衍生息了,除非能够找到那个给她下蛊的人,找到那母蛊。”
“除此之外,没有其它的办法了吗?”柳岩不死心地问道,内心清楚地知道玉岚必定也是想快点除去这蛊虫的。
“没有,请恕老夫的蛊术不够高。”老大夫无奈地长叹了一口气,自己放出大话,天下间没有自己解不了的蛊,没有想到,现在就碰上了一种自己真解不了的蛊,看来从今以后,自己这名号也不能再留了,免得自取其辱。
“诶,你这样上京最出名的解蛊高手都无法替主子解蛊,其它人就更加不用说了。”柳岩长叹了一声,一脸担心地望向玉岚,哑叔这时候也难得地动了动表情,颇为关切地望了望玉岚。
玉岚却是立即就收回了自己的心神,有些疑虑地道:“万一这下蛊的人已经不在人世了呢?”
“他不会不在人世的,如果他不在人世的话,你也会随着他一起死去的。”老大夫语带严肃地说了这话,神情不似作假。
所有人这一瞬间都惊愣住了,如果给主子下蛊的那人不在人世了的话,主子也会跟随他一起去,主子还这么的年轻,万一主子真去了,谁又来领导自己,现在都找了半年还是没有王爷的丝毫踪迹。
此时,稍作停顿的老大夫又一脸关切地问玉岚:“你是如何知道你中蛊的?”
“被人看出来的。”玉岚不做犹豫地回答。
“哦,那人说你中蛊了,你当时有没有立即就相信他的话?难道你不觉得此事蹊跷,没有怀疑过那人是在欺骗你吗?”说这话时,老大夫的神色带上了三分的疑惑。
“当时的确是有怀疑过的,只是我后来一深想,又觉得那人说的话未尝没有道理。我来到罗刹国的当天,就是昨天曾经发病过,来罗刹国之前,我曾从书籍中看过古人对这蛊虫的记载,那时经人一提起后,我立即就反应过来自己发病时的症状与那古籍上所记载的一模一样,便相信了三分。”
“哦,你来到这罗刹国的当天就发病了,以前发过病吗?”老大夫深皱了眉头,陷入了思索中。
“没有,以前从来没有过。”
“这就对了,据在下观察所知,能够让你这蛊虫存活这么久的,除了罗刹国的皇室之外,一般人是饲养不了这种蛊虫的,如果在下所猜没有错的话,姑娘的父母八成是罗刹国皇室之人。”老大夫一脸笃定地道,也隐隐带了些笑意,要是眼前这名女子真是罗刹国皇室之女的话,不愁找不到那个下蛊的人,自己也不是没有机会替她解蛊,最终,自己的招牌还是可以保住的。
“你已经知道我是个姑娘了?”玉岚讶异道。
“是的,刚才在下替姑娘把脉时,发现姑娘的脉象虚浮,这分明是女子的脉象,男子的脉象一般比较浮沉。”老大夫对着玉岚解释开来,眼里的笑意更浓了。
几人一时间都没有再说话,老大夫走了出去后,哑叔与柳岩颇为担忧地望了玉岚一眼,没有再说什么。
“柳岩,你即刻飞鸽传书回去给我奶娘,问问我娘在生我的时候她可在旁,当时是个什么情况?”玉岚回过神后,稍作思索,便随即吩咐起柳岩,最后略作沉吟后,继续说道:“你派人打听一下罗刹国丽莎公主的全部情况,包括她的出生,她的亲属之类的,总之,越详细越好。”临了,玉岚又有些犹豫地道:“你在查丽莎公主的信息时留意一下有没有一个叫雪月的女子。”
“属下明白,主子但请放心。”柳岩恭敬地领命下去了,屋里一下子又静了下来,哑叔也随之向玉岚告退了下去,玉岚坐在椅子上,陷入了沉思中,思绪一时间有点乱,从如今这情况来看,自己是罗刹国皇室之女的可能性极大。
无涯谷的谷底,蜀王在随意地四处走动,湘绣一直都尾随在他的后面,自从他醒过来后,湘绣总是担心他不定什么时候就沉睡过去了,所以一天二十四小时,除了睡觉的必须时间之外,她都是随时伺候在蜀王的身侧,她这时候也知道了他就是轩辕国的蜀王,名叫上官煜,煜,他的名字倒是挺好听的,她总是在心里不断地念叨他的名字,待抬头看到蜀王将要跨进那一片奇花异草中时,脸色突然变得难看起来,禁不住就大声喊了出来,“你不要再跨进去了,那花草是有毒的。”
蜀王收回了自己将要跨入的步子,又继续往别的地方而去,这几天,他醒过来后,便不断在这无涯谷的谷底闲逛,名为闲逛,其实是在视察地形,这几天的实践告诉他,无涯谷当真就如逍遥王所说的那样,到处都是有毒的奇花异草,并且很多地方还是按照八卦的阵型来设置的,一不小心的话,就会陷了进去出不来,自己尽管自幼就拜师学过这八卦阵,但有的时候还是不免被逍遥王的这些八卦阵所惑,如今看来,这人的能力的确是不可小觑,难怪当年可以创下战神的名号,自己这几天要不是湘绣一直都随伺在侧的话,此时恐怕都已经凶多吉少了,也不知道这姑娘那里来的耐力与韧力,除了睡觉的时间外,大部分的时间都跟着自己,也真是难为她了,看来自己现在也该再找个时间去与逍遥王谈谈了,除了不可以娶湘绣外,自己什么条件都是可以答应他的。
“湘绣,你爹什么时候回来?”蜀王转过头直视齐湘绣,湘绣的脸倏地又红了,心里莫名地涌动起一股声音,他在看我了,他在看我了。
“湘绣,你爹这次出门的时候有没有交代什么时候回来。”蜀王久等都等不到湘绣的回答,便稍微提高了一些音量。
“哦,哦,我爹说如果没有什么意外的话,今天应该是会回来的,奇怪,往日的这个时间他都应该回来了啊!怎么今天都还没有见他。”湘绣小声地嘀咕起来,人还是有些害羞,一直都低垂着头。
“哦,那本王再等等吧。”蜀王无奈地长叹了一口气,从来都不知道时间可以过得这么快,也可以过得这么慢,自己都醒过来十几天了,还是摸索不到走出这无涯谷的门路,也难怪外面的人想要寻找这江湖上享有盛誉的医圣总是寻不到。
“你别急,相信我爹很快就会回来的。”湘绣贴心地安慰道。
“嗯。”说了这话,蜀王没有再说话,只是径直向自己的屋子走去,湘绣又继续跟随在侧。
才小半饷的时间,湘绣便在外面欢呼起来,“爹回来了,爹回来了。”
蜀王的心内大喜,但还是一副漫不经心的神情跨了出去,这时候,远远地就看到逍遥王从一条小道上走了过来,蜀王的眼里划过一抹了然,这出口果然是在那里,与自己所想的大致一样,自己这几天并没有少观察这地形,发觉东北边的防护明显比其它方向的防护要强得多,自己也没有少试探那个地方,果然奇花异草、八阵卦密集,自己如今也可算得上是找得到这出口了,但如何出去,还当真是一个非常困难的问题。
“爹,你终于回来了。”一直都守在蜀王屋门前的湘绣见到蜀王已经走了出来,知道他必是听到了自己欢呼的声音,便高兴地上前迎接逍遥王。
逍遥王一脸慈爱地伸出手摸了摸湘绣的头,语气亲昵地道:“爹不在家的这几天,你有没有照顾好家?”
“瞧爹说的这是什么话,女儿这不是还好好的吗?你看。”说着话的同时,湘绣来了一个大旋转,谷底回荡起的都是她欢快的笑声。
“嗯,看见你还可以笑得这么开心,爹就放心了。”与湘绣说着话的同时,逍遥王还是不改他的慈父本色,蜀王只是站在一旁静看,聪明地没有打扰她们。
湘绣大抵是与逍遥王说话说够了,眼睛不经意瞥到一旁的蜀王,便轻笑着对逍遥王道:“爹,蜀王有事找你。”
“哦,什么事?”逍遥王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眸子里闪烁出一抹幽光。
“王爷,本王要说的事,想必你的心里已经有个底了,难道你当真要本王在这里说吗?”蜀王难得地撇了撇嘴角,自己要说的话,相信逍遥王必是心知肚明,难道他当真要自己当着湘绣的面说吗?自己就不信他舍得伤害湘绣,据自己观察,他可是极其疼爱这个女儿的,尽管这个女儿有可能不是他的亲生女儿。
“进去里面谈吧。湘绣,你先去忙,爹一会再去找你。”逍遥王与蜀王一起进去他自个的房间时,不忘再次叮嘱湘绣,就怕她怨恨自己又把他心爱的人给抢走了。
湘绣呶了呶嘴,有些不太放心地道:“爹,你可不要伤害他啊!”
“放心吧,一会出来后,爹保证把一个完好无缺的他交给你。”逍遥王无奈地对着天长叹了一声,复安慰起湘绣,同时也是郑重地对她承诺。
“那行,女儿这就先去忙了,一会你们聊完后,女儿再过来。”
看着湘绣终于走远了,逍遥王才与蜀王一起跨进了屋里,“我这女儿对你的情意,你这几天都感受到了吧?”
蜀王没有吭声,只是点了点头,湘绣倒是个痴情的女子,只是……命运总是喜欢这样捉弄人。
“你的想法呢?到目前为止还是坚持原来的决定吗?”逍遥王不是没有看到蜀王不为所动的神情,但为了自个的女儿,还是不得不厚着脸皮再问一次了,事关自己女儿的幸福,自己无论如何都要为她争取一番。
“是的,本王还是原来的决定。”蜀王一脸坚决地道,言简意赅。
“诶,你又何必如此执着呢,只要你肯娶湘绣的话,本王的一切都可以给你,它日,如果你想荣登宝座的话,本王也可以助你一臂之力。”逍遥王循循善诱起来,这么优厚的条件,就不信他不动心,他在轩辕国喜欢的女子,充其量只是一名大臣之女而已,能够为他提供什么,只有自己,风云国的战神王爷,享誉天下的医圣,不仅可以为他提供财源,而且还可以为他提供势力助力,这样的好事去哪里寻找。
蜀王有着一刹那的犹豫,但随即又很快地摇了摇头,态度坚定地道:“多谢王爷的好意了,只是本王并需要这些,也不屑于靠一个女人的势力来壮大自己。”
逍遥王本还是有些冷峻的脸忽地就变得极其的难看,哗啦的一声,只见他面前的杯盏都被他推倒在了地上,发出很大的回音,“本王劝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本王的耐性实在是有限,要不是为了湘绣的话,你以为你现在还有命站在这里吗?”
蜀王挺直了自己的腰杆,神情肃穆地对着逍遥王道:“本王不是不感恩戴德之人,但本王也有自己的底线,什么事能做,什么事不能做,本王的心里分得一清二楚,本王也从来都不敢奢望逍遥王会放过本王,除了娶湘绣这个条件外,本王可以答应你任何的条件。”
“你当真是宁愿死也不肯娶湘绣吗?”逍遥王现在的神色已不是简单的愤怒而已了,青筋都鼓了起来。
“是的,如果这两者之间让本王随意选择一个的话,本王愿意选择死。”蜀王眉头都不皱一下,内心不是不忌惮死,如果可以的话,他还是想活下去的,只是现实现在明显已经容不得他活下去了,他实在是不愿意为了活着就违背良心娶一个自己不爱的女人,苟延喘息地过一生,而白白辜负了自己挚爱的女子。
“行,你既然这么的想死,本王便成全你。”说着话的同时,逍遥王已经随手在自己面前的杯子里倒满了酒,然后把一颗黑色的丸子放了进去,等那丸子完全融化在水中时,逍遥王一脸气愤地直视起蜀王,“这是一杯毒酒,你既然如此的有骨气,宁愿死也不肯娶我的女儿,本王便成全你,你现在要是反悔还来得及。”
蜀王没有犹豫,径直就朝那杯毒酒伸手过去,就在他将要喝进口中的那一刻,门突然就被人从外面冲了开来,湘绣急冲冲地跑了进来,大声地嚷嚷道:“不要。”
蜀王停下了自己手中的动作,湘绣一脸痛苦地对着逍遥王跪了下来,“爹,女儿求你了,不要让蜀王喝这杯酒,女儿不要他娶,女儿只要每天都可以看得到他就好了。”
“我的傻女儿啊!你为什么要这么傻!”逍遥王发出了无奈的慨叹,神情有些悲戚,就在湘绣以为逍遥王会放过蜀王之际,不想逍遥王却神情坚定地望着蜀王,同时对着湘绣摇了摇头,“不行,爹说什么都不能答应你的要求,如果他不愿意娶你的话,只有死。”
“爹,女儿求你了,你不要让他喝下这毒酒。”湘绣难过地上前抱住逍遥王的大腿,哽咽着声音祈求道。
无论湘绣如何的哀求,逍遥王还是不为所动,蜀王不是不感动于湘绣对自己的维护,但感情终归不是同情,自己的这一生大抵都是不可能再回应她了的,只能辜负她了,想着自己一喝下这酒后,将永远都不可能再见到丫头了,蜀王便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回忆起了自己与玉岚在一起所经历过的一切,嘴角含笑地喝下了那杯毒酒。
湘绣痛苦地朝蜀王扑了过去,嘴里大喊着,“不要。”但一切都已经太晚了,蜀王已经喝下了那杯毒酒,湘绣接触到的是他缓缓倒下去的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