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王的金牌宠妃,番外二十三表白
连着几天,玉岚在卧云山庄过得那叫一个逍遥,身旁有美婢服侍,你闷了,有人逗你发笑,你想安静时,她们绝不会打扰你,西门雪无事的时候,也会过来与自己说几句话,两人之间的交流虽然还不算多,但起码从某方面来看,两人还算得上是可以说得上几句话的那种朋友了,这几天下来,玉岚整个人看着都精神了不少。舒悫鹉琻
这一天,西门雪闲着无事,不知不觉又走到了玉岚的梅花阁,玉岚才一打开窗户,就看到了站在外面驻窗而立的他,还是那一身的白衣,头微微扬起仰望着整个天空,玉岚不由得噗赫一笑,冲着西门雪挤了挤眼睛,一脸的揶揄,“天空中莫非有银子捡不成,瞧你看得那么入神。”
西门雪收回了目光,有些惆怅地道:“天空中是没有银子捡,却有我想要的东西。”
“哦,我倒是想听听看,我们的武林盟主究竟想要的是什么东西?”玉岚一时间好奇起来。
“自由。”西门雪喃喃自语道。
“自由。”玉岚一愣,万想不到他回答的竟是这两个字,身为当今的武林盟主,西门雪的确是身负重担,武林中的多少大事都等着他前去处理,只是令人纳闷的是,他既然不喜欢武林盟主这个位置,崇尚的是自由,那他为什么还要那么傻地前去挑起武林盟主位置的这个重担,当初,似乎是他自愿前去挑战武林人士,以技高拔得头筹当上这武林盟主的。
“陪我出去走走吧,今天的天气似乎不错。”西门雪并没有给玉岚过多思考的空间,已经巧妙性地转移开了话题。
“好,你等我一下。”
不一会儿,玉岚已经与西门雪并肩走在花园里了,下人见到这两人一起走在花园里,倒也没有流露出什么诧异的神色,皆因西门雪与玉岚最近一有空,就会结伴前来花园散步,下人对于两人在一起的这种情形已经司空见惯了,当然,这些下人嘴上虽然不说什么,私下却是暗自将玉岚看做了她们未来的庄主夫人。
在她们的印象中,她们的庄主生得丰神俊朗,潘安在世,一直都有不少的女子爱慕着他,庄主却对这些女子不屑一顾,甚至是对于抚台大人的千金龙溪灵,那也是爱理不理,现今,却对玉姑娘如此的礼遇,不用说,这些平日没少察言观色的下人自是看出了一些苗头,能够得到他们庄主大人青睐的女子,在这世间真的是少之又少啊!
“怎么样,在这里住得还习惯吗?”西门雪好心情地看了看玉岚。
“嗯,在这里住得很好,多谢你的药了,要不然……”玉岚伸出手抚摸了一下自己微凸的肚皮,西门雪的眼神却是瞬即就暗了下来,人紧咬住了唇角,眼睛也随即瞄往它处,不敢再看玉岚一眼。
“……”
“那天听你的琴音,弹的似乎是高山流水,我是真真没有想到,你的琴技竟然如此的高超。”玉岚毫不吝啬地夸赞道,在自己所认识的人里面,琴技高超的除了燕王外,就属李明珠了,可惜这两人如今都已不在京城了,燕王是已经离世了,李明珠却是一早就被流放了,自己想要听到如此美妙的琴音,除了自己弹之外,还当真是找不到其她的人来替自己弹了。
“玉姑娘想必也是懂得弹琴的人吧,竟然听得出我当时弹的是什么曲音。”西门雪一脸的惊喜,虽然一早曾经猜测过玉岚该是懂琴的人,但一直都没有听她说起过,终究只是猜测而已,现在一听到玉岚说出了他当日所谈的曲艺,便知道她一定是懂琴之人。
“略懂一二。”玉岚谦逊道。
“是玉姑娘过于谦虚了吧。”西门雪一时间来了兴趣,忽然就提议道:“难得今天的天气如此好,你我又有此雅兴,不如你我今天就敞开心怀弹它一两首助助兴。”
“只要你不嫌弃我的琴音不堪入耳,我是无所谓的。”玉岚一下子也来了兴趣,最近也实在是有着很长的一段时间没有弹琴了,今天难得遇到知音,不弹那么一两首助助兴实在是太亏了。
说做就做,两人的弹琴兴致一时间都涌了上来,西门雪立即就对着天空轻拍了一下手,一个黑衣人蓦地就从天而降,恭敬地朝西门雪跪拜了下去,“奴才见过主子。”
“鳌七,你去书房中将我平日所珍藏的那把琴拿来。”
“是,主子。”
鳌七瞬即就消失在了玉岚与西门雪面前,玉岚不免有些咋舌,这鳌七的武功如此高,身为武林盟主的西门雪,武功还不知道高到何种程度呢!那天,自己居然没有发现他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可见此人的功力已经臻入顶峰了。
“玉姑娘,我们过去凉亭那边吧,我顺便再叫下人送些点心与茶水过去。”
“好。”
玉岚与西门雪两人才来到凉亭不久,下人的茶水已经送到了,鳌七一时间还没有来到,玉岚便与西门雪边吃点心边说了一会话,不到一柱香的时间,鳌七又突兀地出现在了两人的面前,西门雪接过了琴,神情放松下来,看着玉岚的神色也是一脸的淡笑,“是你先来还是我先来?”
“你先来吧。那天听了你的琴音,真有种绕梁三日的感觉。”玉岚谦逊地推脱道。
“我可是一直都还没有听到过你弹琴呢,心中着实好奇,要不,我还是先把这琴让给你吧。”西门雪也推却起来,内心深处的确想先倾听玉岚所弹奏的琴音。
玉岚也知道在这种情况下要是再推却的话就真的是太不给对方面子了,便一脸爽快地应诺下来,“雪公子既然如此的不嫌弃,那我只好班门弄斧了。”
“是不是班门弄斧还说不定呢,玉姑娘也莫要太谦逊了。”
琴被摆放在了一旁,玉岚盈笑着走了过去,只见此琴长约一米左右,宽二十厘米出头,琴面黑红相间漆,梅花断纹与蛇腹断纹交织,背面牛毛断纹。龙池上方刻着“独幽”两字,正是古上书中所记载的十大名琴之一——独幽,玉岚伸出手抚摸了一下,琴立即发出了清脆的鸣声,玉岚不由得脱口而出赞了一句,“好琴,果真不愧是上古的名琴。”
“哦,玉姑娘既然识得此琴,必定知道它的来历吧。”西门雪满怀期待地看着玉岚,眼里闪过一抹趣味。
玉岚一怔,说实在话,她虽然识得此琴,但关于这琴的来历,还当真是知道得不多,古书中对于这琴的记载并不多,只大抵知道这琴是唐朝所制,但轩辕国却是史书中没有记载的国家,自己也不知道他们这里有没有过唐朝,所以关于西门雪的这个问题,自己还当真是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最后,玉岚还是斟酌着开了口,“关于这琴的来历,我也只是粗略听说过一些而已,大抵知道这琴的模样,但古书中却是很少记载到这琴的来历。”
“哦。”西门雪的语气中透出了三分的失望,“我自得到这琴后,便翻看了不少的古书,却也是很少见到古书中对这琴的记载,不免有些失望,一直都想找出这琴的来历,但终究是无所获,刚才看到你像是极其熟识这琴,本以为你会在这方面有所涉猎到。”
“抱歉了,早些年,我也曾与你一样,意图找出这琴的来历,但最后终还是无法查探出来。”
“看来,这琴的来历对于我们来说永远都只会是一个谜了。”
“这可未必,说不定将来的某天,我们两人中的某个人到时候会查探到这琴的来历也说不定。”玉岚的眼中闪烁出一股自信的光芒,西门雪却是一下子看得呆了,待回过神后,神情不免有些羞赧。
“如果将来的某天,我们两人中的一人查探出了这琴的来历,如果是你先查探出的,请你务必告诉我一声,如果是我最先查探出的,我必定也会想尽办法将这信息告诉你。”西门雪不知道是真的十分想知道这琴的来历还是意有所图,出乎玉岚意料之外地提出了此番的要求。玉岚沉吟了一下,最后终是点了点头,一脸的应诺,“好,将来的某天,如果我真的查探出了这琴的来历,一定派人告诉雪公子。”
“那我就先在此谢过玉姑娘了。”
“不客气。”
“呵呵。”
说着说着话,两人又不由得相视一笑。
玉岚静坐下来,闭目养神了一会,这才霍地睁开了眼睛,四周忽地就飘荡起了悠扬的琴声,那琴音如诉如泣,声声入耳,西门雪初时有些怔愣,怎么也想不到玉岚弹琴竟然弹得如此好,那琴音与自己的相比,竟是丝毫都不逊色,到了后来,西门雪居然听得入了神,眼睛都紧闭起来,一副陶醉的样子。
玉岚的琴音绕到一个高峰处,出乎意料之外地又飘落下来,跌宕起伏,西门雪的心也跟着飘忽不定起来,一曲终了,西门雪还是久久都没有收回自己的心神,好半饷,空气中才飘扬起他的声音,“玉姑娘这琴弹得实在是太美妙了,听着就如天籁之音,这一曲平沙落雁更是将雁群翱翔天际的神态都写活了,只是这曲子一向都是文人志士借来抒发心中郁闷之气的,也可以说此曲是这些文人借鸿鸪之远志,写逸士之心胸的,莫非玉姑娘心中也有什么阴郁不得志之事?”
“只是突然间想到此曲,想着弹奏一下罢了。”玉岚心中大惊,难道自己不知不觉间已经想着要借此曲抒发一下自己现今的不如意之事了吗?
“哦,原来是我会错了意,以为玉姑娘的心中定是有着什么不舒心之事想要抒发呢。”西门雪试着用话语调侃了一下。
玉岚勉强挤出了一丝笑,站起身解释道:“雪公子多想了。”
“的确是我多想了。”西门雪也站起了身,朝玉岚所在的方向走了过来,玉岚侧身让开了位置,向西门雪刚才所坐的位置走去。
片刻的时间,四周再次飘扬起了优美的琴声,那琴声也是极其的美妙,曲调悠扬流畅,旋律起伏跌宕,感情激动而委婉,只是玉岚在刚开始听的时候还可以坐得住,听到了后来,脸色却是有些微变。
西门雪边弹曲边看着玉岚,一曲终了,眼睛就胶在玉岚的身上再也挪不开了,玉岚心知其故,却聪明地没有开口。
“玉姑娘觉得我刚才弹的琴如何?”西门雪满脸期待地看着玉岚,整个人的神情看起来极其专注。
“琴音美妙。”
“玉姑娘没有什么别的要说吗?”
“没有。”
“玉姑娘可知道我刚才弹的是什么曲子?”西门雪漆黑的眸子紧盯住玉岚,不放过玉岚脸上一丝一毫的表情变化。
“凤求凰。”
“玉姑娘可知道这凤求凰的故事?”
“大抵是知道一些的。”
“玉姑娘认为故事中的司马相如与卓文君的感情如何?”
“……”玉岚的神情突地就变得悲戚起来,这两人的感情如何,自己可以以这样一句话概括吗?只见新人笑,那闻旧人哭。昔日,司马相如只是一个一文不值的穷书生,仗着有些才华便当面对守寡在家的卓文君弹起了《凤求凰》这曲子,顾名思义告诉卓文君,他喜欢她,自己却从这一点上看出司马相如这人比较孟浪,才初次见到卓文君就对她弹此曲,他对卓文君的爱也未必是真爱,只是年少时的一时冲动罢了,果然,卓文君为了司马相如甘愿抛弃一切与他私奔之后,司马相如在没有功成名就前的确对她很好,可一旦高中了有了更加好的出路,便置槽糠之妻于一旁不顾,卓文君不得已便日日弹奏此曲想着唤回司马相如的心,司马相如却是心如铁,最终都没有回头,卓文君到头来只能郁郁而终。
“你怎么了?”西门雪惊诧地看着玉岚突变的脸色,尽管玉岚掩饰得很好,西门雪还是从中发现了一些端倪。
“没什么,只是一下子想到了两人这唯美的爱情故事,替他们惋惜罢了。”
“呵呵,玉姑娘真是一个奇怪的女子,世人听到这凤求凰的曲子时,无不认为是男子趁机向自己喜欢女子传达自个的思慕之情,玉姑娘所想到的却是他们唯美的爱情故事。”西门雪意味深长地瞧了玉岚一眼,神色颇有些复杂。
“那是因为世人看到的只是这表面,而我所看到的却是这背后。”
“玉姑娘的生活中是否曾经发生过什么不愉快的事情,所以看事情才会如此的透彻。”西门雪上前几步靠近了玉岚,神情专注地凝视起玉岚,玉岚一怔,刹那涌现出的悲凉还是一丝不剩地落入了西门雪的眼中。
“雪公子多想了。”玉岚轻笑了一下,心内还是不免还是那么有着一丝的苦楚,是的,自己的生活中的确发生过不愉快的事情,自己正是因为看到了上官煜对自己的诸多隐瞒,剧情与司马相如和卓文君的大抵一样,所以才感同身受,可自己的这份无奈,这份悲凉又能向谁诉说,自己的眼里一向都容不得沙子,宁愿不要这参杂着别样东西的感情,也绝不愿意委屈求全,所以才会决意离开皇宫。
在玉岚失神的刹那,西门雪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与玉岚并排站在了一起,手不自觉地向玉岚伸了过去,玉岚瞬即惊醒过来,人想着要往后退,一道声音却突兀而来,“别动。”玉岚怔愣在了当场,没有来得及反应,西门雪的手抚上了玉岚的发丝,在玉岚疑惑的时候,西门雪将一片树叶递到了玉岚的面前,轻言道:“你的发丝刚才落了片树叶。”
“哦。”
两人没有再说话,就这样你看着我,我望着你。
不远处,一道狠毒的目光紧紧地盯住玉岚,发出仇恨的光芒,“玉姑娘吗?我管你是谁,只要是敢与我抢雪哥哥的,我一律都不会放过。”
夜里,不知不觉就下起了雨,
听着窗外滴滴答答的雨声,玉岚莫名惆怅起来,想到今天,自己与西门雪并排站在一起,他替自己拿开落叶的那一刻,自己清楚地看到了他眼中的思慕,想着他上一刻所弹奏的《凤求凰》,这意味就极其深长了。
想到此,玉岚不由自主伸手抚摸了一下自己微凸的肚皮,一晃眼,自己已经在此处驻留了二十多天,算算时间,也是该离开的时候了。
翌日一大早,玉岚早早就醒了过来,听到动静后,如往日一样悄无声息地掀开帘子走了过来,满脸的笑意,“玉姑娘,今天怎么醒得这么早了。”
“大概是因为昨晚一夜好眠的缘故吧。”玉岚推开被子坐起了身,紧着过来服侍玉岚,嘴角轻抿起了一丝笑意,“玉姑娘昨晚如此好眠,可是昨天遇到了什么开心的事情。”
“昨天恍惚想到离家数日,也是时候离开了,这便想着今天早起一些收拾东西。”
“你要走?”一惊,手下的动作慢了下来。
“嗯,我在此处打扰你们也实在是太久了,心中实在是过意不去。”玉岚不是没有看到有些惊诧的神情,却不得不硬下心肠继续提起离开的事情。
“玉姑娘如果愿意的,可以一辈子都留在此处。”暗示道。
“此处终归不是我的家,我已离家太久,想必家里人已经开始挂念了。”
“玉姑娘尽可以派人给她们捎个口信让她们安心。”
“……”
“主子知道玉姑娘要离开的事情吗?”空气中涌动起一股沉闷的气流,突然间觉得有些压抑。
玉岚深皱了一下眉头,清了清嗓子,声音一如既往的平静:“昨天还没有来得及告诉他,想着一会用过早饭后便去向他辞行。”
“原来玉姑娘是一早就将所有的事情都思量好了,也怪我,没有早点发觉玉姑娘离开的心思。”径自埋怨道,玉岚的心一动,不免带上了两分的自责,想到这些日子以来,与添香对自己的尽心侍候,自己却在暗自思量着离开她们的事情,也难怪听到自己将要离开的消息后,心情是如此的低落。
感染了低落的情绪,玉岚一时间没有再吭声,屋里确实很沉闷,良久,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玉姑娘在此处住得不开心,非走不可吗?”
玉岚紧着摇了摇头,歉意地道:“不是你所想的那样,我在此处住得十分开心,只是,到底是有些事缠身,不得离开。”
“……”
良久,久到玉岚以为不会再说话时,屋内又再次回荡起了她低沉的声音,“玉姑娘打算什么时候离开?”
“明天吧,今天先向庄主告辞,收拾一下就走。”
“玉姑娘非要走得这么急吗?”的整个眼圈通红一片,声音中带上了三分的依依不舍。
“早走晚走都是走,还不如早点走,免得大家……”
“我去替玉姑娘收拾东西。”说了这话,还不等玉岚反应过来,人已经迅疾地往外跑去,玉岚一愣,望着远走的身影迟迟没有收回目光,无奈地在心底长叹了几声。
添香在一旁侍候玉岚用早饭,看得出,添香此刻的心情也极其低落,玉岚大概猜测到了她心情低落的原因,不外乎就是告诉了她自己明天将要离开山庄的事情,这姑娘一时间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玉姑娘,你明天真的要走吗?”尽管再三叮嘱添香,不许再拿这事叨扰玉岚惹得她不开心,添香终究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嗯,明天就走。”玉岚轻应道,神情却没有半丝松动的神色。
“玉姑娘难道就不能永远留在我们山庄吗?我们这里的人都舍不得你。”
“……”
屋子中的气氛已不是一般的沉闷,玉岚压抑着情绪扒拉着面前的红米粥,没有吭声。
添香不时抬眼偷瞄玉岚几眼,也没有吭声。
此时,寂静得可怕的屋外却蓦地就传来一道嚣张到了极点的声音,“你们的玉姑娘呢,叫她出来拿请帖吧。”
玉岚与添香同时一愣,现如今这是什么情况,玉岚心中的诧异感远比添香还要深,自己在此处并不认识什么人,怎么会有人给自己送请帖。
还是添香比玉岚最先一步回过了神,声音出奇的清越与认真,“玉姑娘,我出去看看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这声音瞧着有些熟悉,似是龙姑娘的贴身丫鬟小翠所发出的。”
“去吧。”玉岚对着添香轻摆了一下手,听到龙姑娘这三个字,心咯噔了一下,想到自己第二次与西门雪见面时,那玉姑娘对西门雪的表白以及占有欲,眉心都紧锁了起来,无疑,这龙姑娘找自己八成没有好事。
片刻的时间,就带着一名长相颇为清秀的姑娘走了进来,这姑娘看着还耐看,偏生不懂得打扮却硬是在头上插满了劣质的珠花,仿佛那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暴发户一样,最令人厌烦的是,这姑娘瞧着也不像是什么善渣,才刚一进门,眼睛就不住四处溜,哪里还有什么大户人家一等丫鬟的规矩,可想而知,这龙姑娘平日必定是被父母宠坏了的,看她这贴身丫鬟的样子,多少都可以猜到了几分。
“屋里哪位是玉姑娘?我可是专程来送请帖的。”那女子的眼睛都翘上了天,就是不看静坐在一旁的玉岚,添香一脸怒气地瞪着那女子,那女子倒是好心情,好涵养,竟连秋霜也不理。
“我就是你口中所谓的玉姑娘,不知道姑娘找我何事?是谁让你送请帖给我的?”玉岚端起桌面的白开水,浅尝辄止品了一口,眼角眉梢睨了那女子一眼。
那女子此时终于肯正眼看玉岚了,当玉岚倾国倾城的面容清晰地映入她眼中时,女子的眼里迅疾地闪过一抹嫉妒与欣羡,鼻子却是冷哼了一声,人也不屑地朝着玉岚冷笑了两声,“人长得也不怎么样啊!初初差点以为是什么样的美女呢!”
“住口,我们玉姑娘岂是你可以随便侮辱的。”添香还不待玉岚答话,人已经径自抢过了话,眼睛还愤恨地紧盯住那名女子。
“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名叫小翠的女子明显并没有被添香吓到,人继续在那里嚣张。
玉岚心内冷笑了一声,一个小小的婢女而已,竟然妄想着骑到自己的头上,自己不给她一点颜色瞧瞧,她就不知道她自己姓什么。
“这位姑娘生得貌美如花,我自然是入不了姑娘眼的。”玉岚一脸的颓丧,复对着那女子勉强挤出了一丝笑,“姑娘这般的美貌,可否近前一点好让我瞧个清楚。”
女子的眼中露出了一抹喜形于色的笑意,急着向玉岚走了过来,玉岚的手轻轻抚上了女子的脸,一脸的盈笑,女子虽然觉得玉岚的动作行为有些怪异,却没有多想什么。
女子离开了玉岚,此时才记得将自己手中的请帖地递给玉岚,也不知道是不是玉岚刚才夸奖了她几句的缘故,这姑娘此次对着玉岚说话时,居然难得地平和下来,“这是我们小姐给玉姑娘的请帖,请玉姑娘务必赏脸,我们小姐到时候就在府中恭迎玉姑娘大驾。”
“你们家小姐为什么突然间要请我,似乎我与你们家小姐并没有过硬的交情啊。”玉岚发出了疑惑的声音,璀璨的星光水眸状似无意地低了下来,眼角的眉梢却不放过女子眼中的一丝一毫变化。
女子听到玉岚的话后,眼内瞬间闪过一抹惊慌,只是很快地,这抹惊慌又消失得干干净净,女子说话时,语音还是一派平滑,“我家小姐说,那天自从见到玉姑娘后,便感觉与玉姑娘颇为投缘,一直都想与玉姑娘谈谈心,只是无奈一直抽不出空,这便趁着自己生辰的当天邀请玉姑娘过府一聚,请玉姑娘务必赏脸。”
“这……”玉岚不免有些为难,自己今天才刚提到离开的事情,不巧,这请帖就在此时送了过来,这时间也选得太巧了,不早不晚的。
“玉姑娘莫非有什么为难事不成,天大的事,都没有我们小姐的生辰大,玉姑娘可仔细掂量了,玉姑娘如果拒绝我家小姐一片好意的话,回头,我们小姐还不是要伤心一番,以为玉姑娘都不将我们小姐放在心上,亏得我们家小姐还如此礼遇玉姑娘,玉姑娘应该不会是如此一个不知情识趣的女子吧?”女子软硬兼施、威逼利诱,说话看着毫无章法,却句句都在理上。
玉岚伸出手蹙了蹙额头,添香忽地就出语道:“玉姑娘,要不,你就去吧,龙姑娘的生辰,多少还是要给点面子的。”
女子轻哼了一声,只是才一眨眼的功夫,脸却变得扭曲起来,双手快速地乱抓起脸来。“我的脸。”女子发出了惊惧的叫声,“我的脸怎么这么痒的。”蓦然间,似是想到了什么,凶狠的目光直直朝玉岚射了过去,整个人发出了嚣张的声音,“你刚才往我的脸上放了什么东西?”
“刚才,刚才你不是站在我面前吗?如果我要往你脸上放什么东西的话,你会不知道?”玉岚诧异地望着女子,神情不似作伪。
女子一怔一愣之间,觉得玉岚的话似乎有着那么几分的道理,只是脸上的痛痒感已经越来越严重了,女子由最初的轻抓变成了重抓,完全不能自已,玉岚的嘴角挂上了一抹轻笑,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切,女子疼痛得已经跌倒在了地面,狠命地抓自己的脸,玉岚对这一切还是无动于衷。
“玉姑娘。”添香惊恐地看着这一切,初初的不屑,认为小翠罪有应得,理应受此惩罚想法现在全化为了担心与不忍。
玉岚抬眼看了添香一眼,眸中涌过复杂的情绪,这姑娘,看来还是不够心狠手辣,难为她经常留在当今武林盟主——西门雪的身旁。
“玉姑娘,你救救我吧。”听到添香对玉岚的呼喊,小翠一个激灵醒了过来,再想到玉岚刚才对自己的那一番动作,更是坚定了自己脸上的疼痛必是玉岚所为无疑,人立即快速地朝玉岚跪了下来,虔诚地向玉岚嗑起了头。
玉岚似笑非笑地睨了一眼跪在自己底下的小翠,目光刹那变得深冷起来,“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一不是大夫,二不是这下毒之人,如何救你?莫非你认为自个脸上的伤痛是我弄的?”
“奴婢不敢,奴婢绝对不敢这样想玉姑娘,奴婢只是想着,玉姑娘这样天仙一般的人物,没准真的是有什么法子治好奴婢脸上的伤也说不定。”小翠一脸的谦逊,低声下气起来,哪里还有刚才的嚣张气焰。
玉岚却是直接就对着小翠冷冷一笑,这人现在懂得对自己卑躬屈漆了,早先干什么去了,打了自己一巴掌,然后再给自己一个甜枣,以为这样就可以妄想自己会原谅她吗?她想得也实在是太天真了。
“我是没有办法的,你脸上的伤,必须找大夫看,我只能告诉你一句,如果你再不找这大夫替你看的话,只怕你这脸就会毁了。”玉岚再次拿起了面前的白开水,悠闲地喝了起来。
“你这个恶毒的女人,肯定是你给我下的药。”小翠霍地就站了起来,目光阴狠地盯着玉岚,在玉岚与添香还没有回神之际,猛然朝玉岚冲了过来,嘴里叫嚷着,“你这个毒女人,你既然不让我好过,我也绝不会让你好过。”
在小翠就要靠近玉岚的刹那,玉岚也没有怎么动,小翠却扑了个口,添香也在这个时候回过了神,赶紧狠狠地一脚朝小翠踹了过去,小翠瞬时扑倒在地面上,发出好大的一声砰响,小翠一时间没有了动静。
添香紧张地向玉岚走了过去,关切地道:“玉姑娘,你没有事吧?”
“没事。只是受了点惊吓而已。”
“这龙姑娘的丫鬟也实在是太可恶了,往日怎么教丫鬟的。”添香不满地嘀咕道。
小翠回缓了一口气,人再次站了起来,变了形的脸更加恶毒地紧盯住玉岚,“你不要以为有卧云山庄替你撑腰,你就可以为所欲为,告诉你,你今天羞辱我就等于羞辱了我们小姐,我们老爷是这地方的抚台大人,西门公子往日都要给我们老爷两分的薄面,你算个什么东西,竟敢这样对我,今天之事,我回去后,必定如实禀告我们家小姐,我们走着瞧。”说了此话,小翠却是头也不回地就走了出去。
“玉姑娘。”添香一脸担忧地瞧了瞧玉岚,玉岚伸出手轻拂了一下不小心掉落下来的乌发,眉头深皱了一下,区区一个抚台大人而已,压根不值得自己放在眼内,自己担忧的是经此一事后,自己的身份会不会公开,再者,会不会给西门雪带来麻烦。
“告诉你家主子,就说我现在有极其重要之事面见他。”玉岚略微沉吟了一下,觉得此刻还是尽快见到西门雪,与他说明一下今天之事为好。
“是,玉姑娘稍等。”
添香快速地闪了出去,玉岚静坐在椅子上,心中不断思量着解决的办法,唯今之计,自己是不想走也得走了,倒不是自己怕了这狗屁的什么抚台大人,而是自己没有必要将这时间耗在此事上。
片刻的时间,添香急速地闪了进来,语气微喘,“玉姑娘,我家主子来了,此刻就在后头。”
“嗯,你先下去吧,我有事要与你们主子谈。”玉岚朝添香轻摆了一下手,添香也知道现在情况紧急,赶紧一溜烟闪了出去,西门雪在此时掀开帘子走了进来,眉目间带上了两分的肃然,一进到屋内,首先朝玉岚所在的方向望了过去,待发现玉岚完好无损地静坐在那里,这冷峻的脸才稍微和缓一些。
“刚才的事,添香这丫头都跟我说了,你不要担心,此事我自会解决。”西门雪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清冷,玉岚的心却有些微暖,这人不论出于什么目的接近自己,起码在这一刻,他是无条件地偏帮自己的。
“此事不关你的事,本是我惹的祸,没必要也将你牵连进去。”
“不,玉姑娘说错了,此事发生在我卧云山庄,就关我的事,玉姑娘是我请来的贵客,在我的山庄却被人如此羞辱,那是我的失职,要说谁找谁算账的话,那也该是我替玉姑娘去找他们要一个交代,他们究竟将我卧云山庄看做什么地方了,当真以为是谁都可以进来撒野的吗?”西门雪的神情变得严肃起来,看得出,语气中不自禁就带上了三分的怒色。
“雪公子其实完全没有必要为我如此做,只要我离开这里,就什么事情都不会发生了,相信抚台大人也不会再追究此事。”
“你要走?”西门雪的神情变得怪异起来。
玉岚微不可见地轻点了一下头,“我在雪公子的庄子里逗留了太久,也是时候离开了。”
“玉姑娘这是不相信我会处理好此事,不愿意连累我才迫不得已提出走的吧?”
“不,不是,我是一早就打算走了,只是一直都没有来得及告诉雪公子这件事,刚好现在发生了这样一件不愉快的事情,也省得我再找其它的理由离开了。”
“原来你是一早就存了要离开此处的想法。为什么?难道你住在这里不开心吗?”
“这里再好,终归不是我的家。”
“你可以把这里当做你家的,只要你愿意的话,你随时都可以把这里当做你的家。”西门雪目光灼灼地紧盯住玉岚,眸中充满了期盼。
“……”
屋内一时间寂静得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