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凶手直指大当家

“请大当家命人给我准备三盘清水。”玉岚睨了一眼跪在地上，脸色有些泛白的小元，小元的肩膀微不可见地颤抖了一下。

清水很快就被人送到了玉岚的面前，在众人那灼热的视线注目下，玉岚走近了那盘清水，仔细地瞄了一眼，随之，对着站在自己身旁最近的那名丫鬟道：“烦请你在我的袖口中将那个白色的小瓷瓶拿出来。”

那名小丫鬟紧张地抬头瞧了大当家一眼，得到他的点头示意后，这才将手伸进了玉岚的衣袖中。

众人的好奇心此时更盛了。

“将那药分别倒进水里面去。”玉岚轻声吩咐起来，只是明显地，那丫鬟有些犹豫，那目光还是不自禁飘向了大当家。

“按她说的做。”得到大当家的应答后，小丫鬟果真将要倒进了水中，小瓷瓶中所装的是一种无色无味的液体，众人的眼睛此刻都睁得大大的，只见那液体才刚倒入水中不久，立即就与水融为了一体，三盘清水都倒入液体后，玉岚缓缓地将视线投向了众人，“刚才，我在清水中加入了一些我自己所研制的药，我将它取名为无色，顾名思义，就是没有颜色，一会之后，你们就将手放进这盘子里，手如果是干净的，那水就会保持原样，但是，如果你们的手不干净的也就是沾有血腥的，那么，水将会变得混浊起来，当然，我这药只是可以查出短时间内手上沾有血腥味的，如果时间超过四个时辰以上的，基本上是不会留下什么痕迹。”

听了玉岚上一半的话，众人都不由得面面相觑地瞧了一下自己的手，在场的人，不少都是杀伤过的，自然紧张自己因为以前的杀伤而被玉岚误认为是凶手，现在听了玉岚后一半的话语，这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

小元的肩膀再次微不可见地颤抖了一下。

云儿院子内的下人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一一将手放进了玉岚所指定的那两个盘内，其中，男子一个盘，女子一个盘，整个过程下来，果真如玉岚所说的那样，这两个盘子内的水几乎没有什么浑浊的迹象。

轮到小元了，小元紧咬了一下牙关，神情不太自然地将手放了进去，水中起初并没有什么变化，众人不禁有些疑虑，俱将眸光投向了玉岚，“再等一会，相信你们自会看到东西。”

时间过去了一小会，在玉岚的示意下，小元抽出了手，盘中的水霎时就激烈地上下起伏着，在众人那惊奇的目光中，只见那原本清澈的水此刻瞧着竟带了一些淡红的颜色，面上还浮起了些微的油渍。

“你为什么要杀大小姐？”徐四的眼睛满是怒火，如果不是看在小元是女人的份上，相信早已经冲过去扯住她的衣领了。

“奴婢没有，一定是玉姑娘在冤枉奴婢。”两行清泪沿着小元的脸颊滑落下来，声音带上了三分的哽咽。

“玉姑娘可否解释一下，为什么就那么确定小元是伤害我妹妹的凶手？”大当家既没有偏信小元的一面之词，也没有马上就接纳玉岚的这种寻找真凶的方法。

“原因很简单，我刚才放在水里的无色是一种可以深层次让手上的赃物脱落在水里的药物，只要间隔的时辰不长，都可以知道你这段时间曾经接触过什么东西，其它人的手放进清水后，一般情况下只会出现些微的浑浊，可要是有人在这短短的四个时辰内沾染有血迹的话，必定会出现如小元现今这样的情况。”

“可是这也还是不能马上就断定小元就是伤害我妹妹的凶手啊？要是小元在这段时间内曾经杀过鸡，沾染上鸡血呢？”不知道基于什么心理，大当家听到小元是伤害自己妹妹的凶手后，不仅没有愤怒的情绪，反而不断极力替她辩护，一副说什么都不相信小元就是那个杀人凶手的神情，玉岚心中的怀疑就更加深了，此事，大当家也必定脱不了关系。

“是啊？”众人不约而同将怀疑的目光投向了玉岚。

“大当家这是打算和我说笑吗？”玉岚璀璨的星光水眸严肃地紧盯住大当家，嘴角勾起了一抹轻笑，一字一句道：“一般人家小姐的贴身丫鬟是没有机会去接触鸡之类的东西，杀鸡那是厨房的活计，大当家可不要告诉我，云儿姑娘会安排她贴身的丫鬟前去杀鸡。”

到了此时，众人的脸上闪过了一抹恍然，诚然，小元身为盐枭帮大小姐的贴身丫鬟，平日只会给大小姐端茶递水，有谁敢命令她去干厨房的活，厨房的活计那可是比较下等的活，也只有那些粗使丫鬟会去干。

小元的心激烈地跳动着，要不是此刻低垂着头的话，众人一定可以看见她那白得就如一张纸的脸，明显地，众人此时看他的眼神都带上了三分的审视。

“你为什么要害云儿？”在场的人还是徐四最先沉不住气，心中认为玉岚的推论正确后便直接将小元认定为企图伤害云儿的凶手。

“奴婢，奴婢没有。”小元咬紧了牙关，说什么都不承认，反而将目光狠狠地朝玉岚瞪过去，咬牙切齿地道：“三当家的，你可不要上了那个女人的当，明明是那个女人伤害的大小姐，她却聪明地找了奴婢做替罪羊，奴婢可真的没有做此事。”

“没有吗？”玉岚冷冷一笑，眉梢轻挑了一下，接到玉岚似乎能够看透一切的璀璨星光水眸，小元的身子不由得又缩了缩。

“究竟是谁给你应下的承诺，让你至死都不说出一切？”玉岚的声音又回荡在了空气中。

小元的脸霎时就如调色盘，心中只不住地涌起这样一个感觉，完了，完了，玉姑娘极有可能连自己为什么这样做都知道了。

“那人究竟许了你什么好处？”玉岚的语气变得咄咄逼人起来，森冷的目光就如那夺命的阎罗，让小元瞬间无所遁形，小元额角的汗珠大颗大颗滴落下来，却顾不上伸手去擦。

“没有人许给奴婢好处，也没有人给奴婢应下什么承诺，玉姑娘冤枉奴婢了。”说着此话，小元赶紧移动起自己所跪着的膝盖，再次虔诚地向大当家嗑起了头，“大当家的，求你救救奴婢，奴婢当真没有害大小姐，奴婢是冤枉的。”

“大胆，证据都已经确凿了，你还有什么可冤枉的。”大当家厉声的呵斥让小元有着一瞬间的愕然，大当家公正严明的神情更是让小元以为自己认错了人，这个时候，又听到大当家继续将话说了下去，“你还不快快交代自己的罪行，说，你为什么要害大小姐？”

“没有啊，奴婢没有啊，这不是大当家吩咐吩咐奴婢这样做的吗？”小元一脸的惊诧，泪水与汗水不断滑落整个脸颊，此时已经区分不出哪些是泪水？哪些是汗水？

小元此话一出，立即就惊起了万千的波浪，在场的人，除了玉岚之外，几乎没有人相信自己耳朵所听到的，云儿之所以会受伤，竟然是大当家派小元伤害他的缘故，这怎么可能？

“小元，可不许乱说话。”徐四震惊归震惊，理智还是有的。

“大当家，这到底怎么一回事？”玉岚一脸深思地将目光投向了大当家。

大当家的心中此时已经不淡定了，但面上，还是尽力维持着那一脸的平静，声音淡淡地道：“清者自清浊者自浊。”目光若有似无地投射在小元身上，实际却饱含警告。

也不知道小元此时没有看到大当家所投掷过来的森然目光还是因为别的什么缘故，居然没有按照大当家所期待的剧情发展下去，反而一脸哀怨地紧盯住大当家，眼里满是怒火，“奴婢可以对天发誓，伤害大小姐这事当真是大当家让奴婢做的，要不然，就算是给奴婢十个胆子，奴婢也绝不敢伤害大小姐。”

“哦，大当家为什么要你这样做？”玉岚微露出了几分困惑的神情，璀璨的星光水眸不住在大当家与小元的身上溜来溜去，有问题，这两人之间绝对有问题，如果自己所料不错的话，这两人还极有可能是那种暧昧的关系。

“奴婢……”小元紧咬住了牙关，神情颇为痛苦地凝望起大当家，眼泪不住滑落整个脸颊，声音全沙哑起来。

“将这个贱婢拉下去，竟然胆敢伤害我妹妹。”大当家一脸森然地瞧着小元，眼里是浓浓的杀气。

很快有人想要上前拉小元，上官煜却在这个时候出语道：“不可。”说着此话，人已经真诚地转过头凝视起大当家，“大当家，这人居然在众人面前如此毁谤你，今晚无论出于何故，我们都应该弄清楚这件事。”

徐四的眼里闪过了一抹犹豫之色，随后，神情终是变得坚定起来，“大当家，我赞同老二的话，今晚之事发生得太诡异了，要是当真让任何不好的风评传了出去的话，日后，帮里的兄弟如何看待大当家。”

上官煜与徐四两人都说着要让大当家彻查此事，可用意却不一样，上官煜典型的是要揪出这背后的凶手，而徐四却是为了维护大当家的声誉。

眼见自己的两名手下都一致认为自己该彻查此事，大当家的眼内闪过了一抹恼怒之色，只是很快又隐了开去。

空气中飘荡起了大当家那有些清冷的声音：“不不错，为了我的声誉，今晚之事无论如何都要查清楚，小元，小心你的话语，出口前，当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最后一句话，不同的人听出了不同的意思，小元的脸此时已不是一般的惨白，而是几乎毫无血色了，身子不住颤抖着。

玉岚心里连连冷笑了几声，上前几步靠近了小元，低声道：“如果你不趁此机会说出一切的话，只怕过了今晚，你就永远都不会有机会说出一切了。”玉岚的目光若有似无地停留在小元的肚子处。

小元的心一震，抬起头不可置信地看着玉岚，玉岚朝她示意性地轻点了一下头，小元的神情刹那变得坚定起来。如果有那么一点办法的话，自己也绝不会如此做，可自己的退让究竟换来了什么，竟是他一声声的贱婢以及想要让人杀掉自己，自己的心都凉了，原本所升起的期待在这一瞬间全都化为了无形的剑，恨不得刀刀直刺向大当家的心脏。

“是大当家，是大当家让我伤害大小姐的。”小元控诉般的声音才刚响起，众人再次用看怪物的眸光看向小元，有些人还捏紧了拳头，想着要不要给这个胆大包天到诬陷大当家的下等婢女来那么一拳，只是瞧到一旁的上官煜目光一直都森冷地紧盯着众人，众人一时间才不敢乱动。

“大当家为什么要让你伤害大小姐，众所周知，大当家疼妹如命，又怎麽可能会做此事？”面上，玉岚在为大当家辩解，实际上，却是别有心思地让小元说出一切。

在玉岚的提问下，小元并没有犹豫就说出了一切，“奴婢夜不知道大当家为什么要叫奴婢伤害大小姐，奴婢本来不愿意做此事的，可是，可是我要是不做的话，我肚子中的孩子就不会得到承认。”

“肚子中的孩子？”众人不约而同将目光移至可小元的小腹处。

小元整个人都变得悲戚起来，肩膀一抽一抽的，“是的，奴婢怀了大当家的孩子，只是明显地，大当家并不愿意承认这个孩子，迫于无奈，奴婢不得不答应大当家的命令，因为，大当家曾经允諾了奴婢一个条件，只要奴婢可以替他办成这件事，他就给奴婢一个名分，奴婢为了腹中的孩子，这才不得已答应大当家，可奴婢万万没有想到，大当家他竟然……”说到此处，小元已经泣不成声，无法说下去，众人不禁一阵唏嘘，个别心肠软的女子，此时已经哭出了声。

大当家多次想要阻止小元将话说下去，可每次才刚要开口，玉岚那似乎是可以看透一切的璀璨星光水眸就会有意无意地向大当家望过来，不知道出于何故，大当家终是没有阻止小元将话说下去。

小元此话一出，整个院子静得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