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威严声音的传来,赫然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是惠宗皇帝略带了些高大的身影。
“见过陛下。”玉岚带着人恭敬地迎了上来,宫女跪了一地,其余的倒都只是跟玉岚一样倾了倾身子。
“都起来吧。”惠宗皇帝的神色带上了几分的不耐与威严,“刚才是谁出语侮辱皇后娘娘?”
“陛下饶命,都怪本妃刚才太过冲动,不小心就出语顶撞了皇后娘娘。”秦王妃心思复杂地跪在了地上,低垂着头,淡淡的月光在她的身后拉出了一道长长的影子。
惠宗皇帝的眼睛直直盯视起了秦王妃,半饷,空气中这才继续传来了他那清冷的嗓音,“朕刚才听人说,皇后娘娘出了事,这便急着赶了过来,究竟是什么事?”
“……”
空气中死一般静默。
“究竟所谓何事?”惠宗皇帝不是蠢蛋,自然一下子就感受到了空气中凝重的气氛,再瞧见场中的男男女女衣衫不整的,眉心不自觉就聚拢在了一起,岚儿该不会出了什么事吧?
目光凝结处,玉岚还好好地站立在一旁,神色平静,惠宗皇帝紧绷着的心这才缓缓回了位。
秦王妃没有说话,众宫人自然也不敢多说话,身为一宫之主的玉岚自然不得不吭声了,“宫人发现秦王妃与这两名不明来历的男子混在了一起。”
玉岚清脆的嗓音才刚传出,寂静的空间有着那么几秒钟的死默。
秦王妃是怨恨玉岚在此场合揭她的短,惠宗皇帝却是暗自庆幸自己过来的时候并没有带过多的侍卫,同时,也因为出事的人不是玉岚自私地松了一口气。
“秦王妃想必也累了吧,皇后,你派人送秦王妃回去。”
“是,秋霜、冬梅,你们立即走一趟秦王府,务必将秦王妃安全送达。”玉岚轻舒了一口气,秦王妃在皇宫出了事,此事一旦追究的话,自己也会落了个监管不力的罪名,那些老臣倘若知道了,还不定如何上书让惠宗皇帝废后呢,二者,秋霜与冬梅毕竟也知道了这件事,只有死人才会三缄其口,自惠宗皇帝出现后,自己的心就没有一刻平静过,就怕他大怒之下杖杀了秋霜与冬梅,好在,他并没有如此做。
“奴婢遵命。”秋霜与冬梅上前扶起了秦王妃,秦王妃高昂起了头颅,目光愤恨地直盯住玉岚,声音中满是肃杀,“今日之仇,本妃绝不会就此作罢。”
“秦王妃就安心回去吧,陛下必然会为你报今日之仇的。”玉岚的心中已经憋笑不已了,面上,却还是一本正经的样子,装作不知道秦王妃在说什么。
秦王妃顿时就觉得自己的气全都打在了一堆棉花上,对玉岚的怨恨就更加深了。
“扶好了秦王妃,可不要让她再出什么事了。”惠宗皇帝漆黑的眸子颇有深意地瞧了秦王妃一眼,又瞧了玉岚一眼,“皇后今晚受了惊吓,镇国王妃,烦请你扶皇后娘娘回去。”
“谨遵陛下命。”
玉岚在镇国王妃的搀扶下才走了几步路,就听到了身后不断传来的啜泣声以及惶恐的求饶声,“陛下饶命啊,奴婢绝不会将今晚之事说出去的。”
“小李子,全部给朕处理了这些人,务必干净利落。”
“是。”
痛哭的声音还在不断拉长,玉岚与镇国王妃互相间看了看,皆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了一抹深意,秦王妃今晚遭此大辱,对玉岚的怨恨就更加深了,未来的日子,玉岚恐怕又更加不得安生了。
今晚发生了此事,惠宗皇帝原本的高兴心情霎时一落千丈,再次回去宴会后,又瞧到一旁的位置空空的,心绪一下子就变得复杂莫名。
“今晚,皇后娘娘因为身体不舒服的缘故便早早回去了,眼瞧着天色也不早了,宴会就到此结束。”惠宗皇帝才刚话落,在场的众人立即就舒了一口气。
朝中的大臣俱是察颜观色之辈,自从惠宗皇帝回来后不久又急匆匆地离开了宴会,众人便猜测到宫中必定是发生了不太寻常的事情,再瞧到惠宗皇帝回来后,皇后娘娘并没有与他一起回来,陛下的神情怎么瞧着都不像是高兴的样子,众臣的心就更加惴惴不安了。
众人虽然还坐在位置上,心却不知道飞到了何处,现在一听到惠宗皇帝宣布宴会结束,就如得了敕令一样。
“摆驾回宫。”小李子高亢而又尖锐的声音清晰地传了过来,随之,就见到惠宗皇帝起了身。
待惠宗皇帝离开后,众人也纷纷站了起来,早有引领公公带着他们走了出去。
玉岚在镇国王妃的搀扶下回到了乾坤宫,两人说了一会的话,镇国王妃的目光突地就投射到了还在屋中伺候的宫人身上,笑着道:“娘娘身边的宫人倒是挺忠心伺候的,我就算是想与娘娘说些知心的话,一时间倒也不能。”
玉岚心领神会地朝宫人摆了摆手,道:“你们都下去吧,没有召唤的不的进来。”
“是。”宫人整齐有序地退了出去。
镇国王妃并没有随之就放松警惕,人马上站了起来,四顾了宫中一遍,待发现宫人都在外头候着,自己与玉岚小声些说话,他们该是听不到的,这才放下心来。
“岚儿,你父亲让我告诉你,小心陛下。”镇国王妃压低了声音靠近玉岚,玉岚只觉得耳畔吹来一口风,回神时,镇国王妃的脸已经远离了自己。
“女儿在此谢过母妃与父王,还请母妃回去转告父王,就说女儿一切都会小心的,也请他保重好自己。”
“我一定会将你这话带给他的。”
玉岚与镇国王妃俱露出了会意的笑容,镇国王妃离开后不久,秋霜与冬梅就回来了,冬梅在一旁伺候玉岚歇息,此时,静寂的涌道外突地就清晰地传来了一阵脚步声,随之,门外就响起了小李子高亢而又尖锐的声音,“陛下驾到。”
“臣妾恭迎陛下。”“奴婢见过陛下。”
“都起来吧。”惠宗皇帝上前扶起了还在倾着身子的玉岚,柔情四射。
玉岚心中一个咯噔,夜都这么深了,惠宗皇帝不会单纯只是想来看看自己有没有休息吧?
“冬梅,给陛下上杯茶。”
“不用了,朕才刚从大殿回来,并不口渴。”
“……”
“朕累了,早点休息吧。”惠宗皇帝不知道是没有看到玉岚难看的神色还是假装没有看到,自顾自往里屋走去。
玉岚犹豫了那么几秒钟,随后跟了进去。
“陛下今晚要在此处休息吗?”
“怎么?丫头难道不喜欢我在此处休息?”
“……”
“小李子,过来伺候朕。”
“是,陛下。”
玉岚没有吭声,空气中涌动着一股不寻常的凝重气氛,秋霜与冬梅不时偷瞄一下玉岚,俱一脸的担心。
“陛下,你既喜欢在此休息,那臣妾今晚再找别的宫殿算了。”
惠宗皇帝的身子僵了僵,小李子脱衣服的手也顿了那么一下。
“小李子,你先出去。”惠宗皇帝威严中带着两分恼怒。
“是,陛下。”
小李子恭敬地退了出去,惠宗皇帝的视线紧盯住了秋霜与冬梅,两人只觉得一股颤栗顿时就爬遍了全身,紧着低下了头。
“出去,统统都给朕出去。”
宫人应命走了出去,秋霜与冬梅有些惊惧地将视线投向了玉岚,玉岚向两人轻点了一下头,两人迫于无奈,这才不得不勉强走出去。
“你要跟朕闹别扭闹到什么时候?”
“你以为我这样做只是在跟你闹别扭吗?”
“那你今晚这是……”
“我无法接受一个心里有着其她女人的男人,更无法忍受他与她曾经在一起过。”
“你这都是听谁说的,朕什么时候与别的女人在一起过?”
“我离宫的那天,亲眼见到你与秦王妃在御花园,要不是我当时早到了那么一步的话,我真不敢想象这以后的事情。”
“朕都跟你说过了,那只是一个误会,以后都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情了。”
“没有以后了,你知道我性子的,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男子出轨一次,就会一辈子不忠。”
“你这都是从哪里听来的谬论,这个世界,男子三妻四妾很平常的,难得朕的心里这么多年来都只有你一个人,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陛下是这样想的,还是说陛下的心里认为这辈子只有我一个女人实在是太亏了?”
“丫头,你怎么可以这样误会朕,朕对你的心,你是知道的。”
“我只怪我自己的眼睛不够雪亮,没有早点看穿你与秦王妃有奸情,今晚,她发生了那样的事,你嫌弃了她,这才打算回到我身边的吧?”
“我与她,从头到尾都没有发生过你所想的那种事。”
“那我那天在御花园中所看到的事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朕说过,那事只是误会,你以后也无需再问了,从今往后,你只需全心信赖朕,朕就绝不会辜负你。”惠宗皇帝的语气满是恳切之情,凝望着玉岚的眼神柔得都可以滴下了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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