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头,不要再拒绝朕了。”惠宗皇帝的语气突然间来了个大转变,在玉岚拒绝的话语将要出口前拦了下来,人也瞬即变得柔和起来,眼里还带了一些祈求。
“陛下,臣妾实在是担心因为自个的原因影响到你。”玉岚忧心忡忡地望着惠宗皇帝,没有丝毫的躲避,“臣妾怕自己最后会成为罪人。”
“哪里就那么严重了,皇后言重了。”
“……”
“朕先走了,晚上再过来。”
“陛下慢走。”
望着惠宗皇帝逐渐消失的身影,玉岚一时间不由得有些失神,这个假皇今天的行为实在是有够怪异的,近半个月以来,自己自以为已经摸透了他的性格。
想着他极有可能为了讨好自己不会如此快就逼迫自己与他在一起,没有想到,自己终究是估错了他,按理来说,他不像是那种急功近利的人,要不然,这段时间就不会如此有耐性地陪着自己而不靠近,究竟是什么事让他突然间改变了这种初衷?
“娘娘,你都站着发呆好一会了,你自个不要休息,肚子里的小孩还要休息呢。”冬梅不满地絮絮唠叨起来。
“哦,不知不觉就站了这么久。”玉岚有些歉然地对着冬梅一笑,“冬梅,你过来扶一下我吧,也许是站得太久了,双腿有些发软。”
“娘娘,你小心点。”冬梅不太放心地扶住玉岚,自从回到皇宫后,冬梅与秋霜为了不在众人面前留下把柄,很少再称呼玉岚为二小姐,毕竟,现在宫中当政的人并不是真的上官煜。
“要是没有你们的话,我在这宫里当真是孤零零的一个人了。”玉岚瞧着冬梅扶住自己时的细心动作,一时间不由得有些感慨,半个月前,秋霜为了替自己解围自愿背黑锅,自己的心里别提多感激了,眼前的这两个人,当真是时时事事都替自己着想。
“如果没有娘娘的话,我们现在都还不知道过着什么样的生活呢,是娘娘给了我们新的生活,我们姐妹俩言出必行,娘娘在哪里,我们便在哪里。”秋霜与冬梅的眼眶俱有些通红,滚烫的晶莹泪花眼看着就要滑落下来,却强忍着不让它掉下。
“傻丫头,你们以后终归是要嫁人的,我哪里能够留你们一辈子,等以后有合适时机的话,我自会为你们做主的,谁也不敢欺了你们去。”说着说着话,玉岚的眼睛也有些通红。
“奴婢哪里都不去,就这样陪着娘娘一辈子。”秋霜急得脖子都哽了起来。
“奴婢也是。”冬梅目光坚定地望着玉岚,“就算娘娘赶奴婢走,奴婢也不走。”
“好冬梅,你家娘娘我哪里舍得赶你走,当真是巴不得你与秋霜天天跟在我眼前,只是,我要当真那样做的话,岂不是害了你们,我也不能那么自私。”
“娘娘,我们巴不得你自私。”秋霜与冬梅异口同声道。
“也罢,这事原本就急不得,以后再说。”见两人的态度如此坚决,玉岚知道自己短时间内想要说服她们两人必定有点困难,一下子也歇了气,只是暗自在心中想着,等煜回来后,无论如何都要替她们物色一位如意郎君了。
秋霜与冬梅扶着玉岚进了屋,有些疲倦的玉岚让秋霜拿了个靠垫静坐在椅子上,由于心中有事,人虽闲着,心却静不下来。
“娘娘,陛下今晚不会真的过来吧?”秋霜终归是心里藏不住事,担心的话语不自觉间就脱口而出,只是这话一出口后,秋霜立马就后悔了,因为玉岚听了她的话后,脸色刹那间苍白起来。
“娘娘,陛下今晚也许不会真的过来,你也知道的,他平素有多忙。”秋霜紧着解释,只是话却是越说越糟糕。
“他会过来的。”玉岚轻轻的一句话就阻止了秋霜的聒噪,秋霜与冬梅俱瞪大眼睛望着玉岚,屋内死一般的静寂。
“娘娘,你的心中可是有了什么良策应付陛下今晚到来之事?”最后,还是冬梅最先回的神,直切问题要害。
“要是我真有什么良策的话就好了。”玉岚喟叹了一声,心里莫名有些惆怅,假如煜在这里的话,自己就不用如此为难了。
“娘娘,要不你装病算了。”秋霜突发的一语顿时让冬梅暗淡下去的眼神有了几丝的亮光,只是随后,眼睛又几乎暗淡得看不到一丝色彩,人还不住瞄向玉岚已经有些显怀的肚子。
“这主意我也不是没有想过,只是如今,境况不同往日了。”玉岚伸出手略微无奈地抚摸起自己已经微凸的肚子,秋霜一下子明白了个中缘由,愧疚地紧咬住自己的丹唇。
屋内静寂得有些可怕,时间在这一瞬间仿佛停住了,谁都没有再说话,只兀自想着事情。
“冬梅,你去替我准备一些东西。”好一会儿,玉岚终是下定了决心,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自己也只能如此做了。
“娘娘但请吩咐。”
玉岚对着冬梅耳语了几句,冬梅越听越震惊,最后,却是出现了不太赞同的神色,“娘娘,你这样做太冒险了。”
“难道比他躺在我身边更危险吗?”玉岚不以为然地摇了摇头。
“娘娘,奴婢知道如何做了,娘娘但请放心。”冬梅经玉岚一点拨想清楚了个中原因及事情的轻重缓急,虽然有些无奈,最后终是点了点头。
“去吧,快去快回。”
“那奴婢走了。”
“嗯,小心一点。”
冬梅走后,玉岚朝着秋霜招了招手,秋霜立即奔了过来,“娘娘,你可是有事吩咐奴婢?”
“把耳朵贴过来。”
秋霜听话地把耳朵贴过来,玉岚把自己刚才吩咐冬梅办的事情一五一十告诉了秋霜,还让她随后配合自己演戏,秋霜听后,起初是一喜,之后是一惊,最后是一慌,“娘娘,你可万万不能用这方法啊!要是损害到肚里的小皇子怎么办?”
“你家娘娘的医术,你还信不过吗?”知道秋霜是在担心自己,玉岚心里划过一股暖流的同时笑着对秋霜解释起来。
“娘娘,不怕一万,只怕万一。”
“没有万一,我是无论如何都不会伤害腹中孩子的。”玉岚目光坚定而又柔和地望着自己身子微凸的地方。
“奴婢也请娘娘放心,无论如何都会配合娘娘,娘娘吩咐奴婢做什么,奴婢便做什么。”
“好,你先休息一下吧,一会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呢。”
“冬梅现今不在这,奴婢不放心娘娘一个人,奴婢是有内力的人,体力远比一般人好,娘娘就不要赶奴婢走了。”
“那你坐下吧,不要站着了。”
“娘娘坐着,奴婢哪里敢与娘娘一起坐。”
玉岚假装发怒似的,狠命瞪了秋霜一眼,“你什么时候变得如此讲究礼节了?”
迫于玉岚的威压,秋霜不得不坐了下来,两人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起来。
时间不知不觉过去了,眼看着已经到了用饭时间,冬梅还是没有回来,玉岚这边还沉得住气,秋霜却是有些烦躁了,眼睛不住往外瞄,人也不时站起来往外走去。
“娘娘,你说冬梅不会是出事了吧?”秋霜的脸上现出了担忧的神色。
“你放心吧,在这宫里头,除了你家娘娘与陛下外,没人敢给冬梅脸色看,只不过这丫头办事素来谨慎,自是会瞧清楚一切危险解除后才下手,想必,她是为了甩开身后的尾巴才故意磨蹭时间的吧。”
“还是娘娘了解奴婢。”玉岚的话语才刚说完,身后就传来了冬梅清脆的回话声。
“冬梅,你终于回来了。”秋霜顾不得谨守平时的礼仪,一看见冬梅进来,立马如花蝴蝶一般飞过去,仔细查看起冬梅,待发觉冬梅并没有什么异样,才放下心来,只是人还是不住抱怨,“你要是再晚回来一点的话,我与娘娘就打算亲自去找你了。”
“别,我冬梅何德何能啊,如何能费心娘娘与你两人亲自去找我。”说笑间,冬梅已经到了玉岚身旁,恭敬地向玉岚行过礼后,事无巨细将自己今天外出的事情一一禀告给玉岚。
“干得好。”玉岚毫不吝啬地夸赞起冬梅。
“娘娘,你先坐一会,奴婢去准备一下。”
“好。”
不一会儿,冬梅出来时,就见她的手上拿着一杯水与一粒丸子,玉岚含笑接了过来,没有犹豫地吃下去,冬梅随手接过空了的杯子。
在冬梅转身走开后,玉岚慈爱地抚摸起自己的肚子,轻声呢喃道,“孩子,委屈你了,你可要健健康康地活着,不能辜负了妈咪的一片心啊!”
孩子没有回答玉岚,玉岚却径自微笑起来。
休息了一会,就见门外有丫头进来禀告,“娘娘,可以用饭了。”
“本宫马上就过去。”
“走吧。一会要演得逼真一些。”临出门时,玉岚心情愉悦地一一叮嘱秋霜与冬梅两个人。
“娘娘但请放心,奴婢一定卖力演出。”
“有你们两人的。”玉岚笑意盎然地分别拍了两人的肩膀一下,两人含笑回望起玉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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