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不是说烫不死就行?”
“是这样。”
“那要是熟了呢?”
“他没说我需要烫啊……”
“太脏了,看来你需要继续加温。”
“……”
以上,就是地头蛇和苏雨竹的和谐聊天。在差点全都被烫熟了爬出来的时候,地头蛇感觉自己变得灵台清明:“为什么我们要在一起泡?”
“……”他反对了多少次,都被你拒绝了你不知道吗?就连他要求自己不需要用开水泡澡这件事也被你拒绝了你忘了嘛?
当然,聪明的苏雨竹此时并没有直说,而是,“别说的那么暧昧,我们在两个不同的浴桶里。”
半个时辰过去了,苏雨竹还泡在青叶茶水里面。
这些药效若是吸收也用不了那么久,可他不敢当着地头蛇的面儿去吸收。人走了之后,看着自己泡的和死人差不多而且还要熟了的皮肤。
“……”苏雨竹突然有一种不想突破了的冲动。
可这只是想想而已,青段还是很重要的。
与此同时,某个全身被烫到粉红的汉子,颤颤巍巍的找月初去治疗了。
“……”看见了差一点就熟了的人,月初抬手扶额。
看来这人想要被治好的欲望,很强烈。不过,既然这个人满能忍的,下起手来就方便多了,“我的治疗方式会很疼。”
同样拿着侍者刚刚送来的热水洗手,月初神态认真。
身为医生,大多数是为了治病救人。
可她,却挺喜欢挑战各种不同的病症。
十指灵活的跳动,眼中闪烁着精芒。
“尊者,我可以的。”发现尊者连自己也能那么烫,地头蛇感觉自己被治愈了不少。
“躺下吧。”
月初让地头蛇躺平,然后拿出银针将人钉在原地,接着用匕首划开他腹部的衣服。
这人的肚子上,有一个蜈蚣形状的伤疤,看起来极其狰狞。
月初手起刀落。
“嗷……”
一声惨叫直冲天际,可紧接着,为了避免惹恼尊者,地头蛇又咬牙忍着,直哼哼,“呜呜呜……”
这九转十八弯儿的声音,听的月初刀都不稳了,险些割断了他的肠子。沉了沉脸色,“疼就喊,别弄得和叫春一样。”
“啊!”
“疼死了!”
“救命……”
得到了允许,地头蛇嗷嗷惨叫。
匕首一划向下,差点割上命根子。月初又掏出来了一根银针刺上一下,“唉,太吵了,你还是给我安静点吧。”
“……”
完全不能动也不能说话的地头蛇,既然早就可以这样,为什么之前不扎他?
可很快,他就没有心情去思考了。
疼,疼到了骨子里的疼他不是没经历过。
可是这是疼到了神经上面的滋味,真是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地头蛇感觉自己要死了,可偏偏他依然活着。
甚至是,越来越疼。
几次怀疑这人是不是想虐待自己,却瞧见这人眼中的认真。
他看着自己身上的伤,动作不快,却十分精准。
下手虽然残暴,可出血量却很少。
虽然他很不理解,为什么这个人给自己的治疗方式是用刀,不是和其他炼丹师一样的用药。
可最起码……
自己疼了一个时辰还没有晕过去这件事,就足以证明这个人的医术了得。
换个人,自己早就被砍死了吧。
身上被割了几百刀还没怎么出血,人还活着,这是多么可怕的事情。
镇静的月初,给地头蛇内心深处打下了一个牢牢地印记。
那就是……有生之年绝对不要和月初作对。
两个时辰过去了,治疗终于接近了尾声。
其实,如果月初在给人治疗的时候,没有半路上喝了两杯茶,吃了一个桃子,顺便还用了一顿晚餐的话……
这治疗早就完成了。
可对于这些事情的一切腹诽,都无法传递给月初。
因为……他没有办法说话。
唯一得到的就是一片提神醒脑的苦参,含在嘴里舌头都木了。
“好了,你可以稍微感觉一下。不过念力不要使用太多,肠子容易掉出来。”
终于被月初从银针之下放了出来,地头蛇还没有来得及欣喜,就被月初的这句话给吓了个不轻,“掉出来……?”
低头看看自己的肚子。
上面一个清晰的刀痕还在。
这位药尊者在切开自己的肚子之后,居然没有给他缝上吗?
而且他记得,自己从头到尾唯一用过的药,就是那片苦到没朋友的苦参吧。
这样还没死,这是个奇迹,还是回光返照?
“过多的药物堆积,只会让你的经脉愈加堵塞……”
“明白的,谢谢尊者。”试着悄悄地运转了一下念力,地头蛇发现困扰自己多年的问题终于得到了解脱。虽然……治疗的过程很惊悚,可结果是好的。
问题是……
肚子上还开着个口子,他要怎么出门啊。
要是肠子掉出来什么的,算谁的!
心里有着疑问,地头蛇眼巴巴的看着月初。
就算是不给药也没问题,最起码给个药方儿啊,他自己找还不行么。
“更何况,你每天都要切开一次,缝上太费事了。”月初声音如一口无波的古井。
“什,什么?”地头蛇的冷汗都掉下来了,药尊者,您这是要救他还是杀了他啊?
“我给你做个示范,你记住那个位置。”在地头蛇亲眼目睹之下,月初把匕首捅了进去,然后用银针对着某一个地方一戳,接着就把银针拔了下去,“你每隔一个时辰捅一次,大约七八次之后就好了。如果还不好,捅个十几次也行。”
“……”完全不知道说什么好的地头蛇。
“你的身体素质很好,伤口愈合的很快,用不着上药。下手也别紧张,只要不捅歪了,就没事。”月初给人治疗,一般都是只管根除,不管后续。
这个懒毛病,到现在也改不了。
“要是歪了呢?”
“也就直接废掉而已。”
“……”
“出去吧,我要睡觉了。”
一脸梦幻的带着一个随时可能流出来肠子的伤口离开,地头蛇木然的看着些微愈合了一丝的腹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