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9 诅咒

“宸儿，锦儿，随舅舅去一处地方吧。”逍遥王敛下所有思绪，不待两人应声便转身往后院的东深处走去了，身影显出一抹落寞。

夙亦宸微低下凤眸，瞧向如锦，柔声：“锦儿，走吧。”微暖的手牵住她的素手，跟着逍遥王走去。

如锦似乎想到了什么，没有说话，温顺的跟着夙亦宸。

福伯见三人的背影，没有跟上去，老眼泛红，悲哀的叹了口气，转身去做逍遥王没有做完的事。

逍遥王负手走着，一路上没有说话，英气却略显苍老的双眸瞧过一路的景色，逍遥王府是由纳兰府改造而成的，只换了门面，里却未换。

纳兰本就是级罕见的姓氏，到了数百年前，竟只余下了纳兰逍祖辈一族单支。许是拥有极高智慧所要付出的代价，纳兰族唯一的单支似乎被下了诅咒，如两代国师一般，只要留下了子嗣便活不过四十岁，个个英年早逝；而且待纳兰男子去世后，其妻必须出嫁为尼，否则其子必须多灾多难。为了解除这个可怕的诅咒，纳兰族最具智慧的祖先曾留下一句话“天下乱，纳兰绝；凤血至，纳兰盛。”为了这十二字，纳兰逍这两年一直游历在外，想弄清楚这凤血是何意思，又可清楚天下春秋平乱。

寒冬时分，原应该很冷，在这后院深处却是感觉不到冷意，入眼的都是奇特的物植。

行至最深处，是一片淡青的冬竹，围成了半圈，被围在最中间的是许多碑墓，是纳兰一族已逝的祖先，而那块最新的碑墓上刻着“母纳兰静之墓”。如锦知道这是夙亦宸母妃的，心头浮上一抹酸楚，由他牵着的素手轻轻反握住他。

夙亦宸察觉到，微微一笑，牵着如锦一同跪下身子，朝着面前的碑墓跪拜而下。

纳兰逍弯下身子拱手，缓缓扬声道：“纳兰族的众位列祖列宗，不孝子孙纳兰逍回来了。”随后温和一笑，眼光是瞧着夙亦宸母妃的碑墓：“妹妹，哥哥带宸儿，还有你未来的儿媳妇来看你了…”

夙亦宸转眸瞧向如锦，两人眼光中是相同的神绪，默契的松了手，朝着前方的碑墓嗑了三个响头。

“宸儿叩见众位列祖列宗。”又朝着纳兰静地碑墓嗑了头：“母妃，宸儿身边的是锦儿，母妃的儿媳妇，母妃一定很喜欢她吧。”

他的话语说得很轻，却一字不差的听入纳兰逍和如锦的耳中，两人没有其它情绪，有的只有淡淡的酸楚，只要一想到身边的男子在那样的幼时眼睁睁的瞧着亲生母亲被大火活生生烧死，心中便是心疼。

这份心疼酸楚让如锦说不出话来，只在心中默道：纳兰王妃，你在天之灵，保佑锦儿能查清当年的真相，还有…锦儿会替你照顾夙亦宸的…

仿佛有了回应，扬起一阵风，周边的冬竹发出沙沙声。

“宸儿…有一事舅舅一直没有告知你，如今你即将大婚，舅舅不该再瞒你了…”纳兰逍转过身瞧向夙亦宸，再看着如锦：“正好锦儿亦在，舅舅希望你们好好记下接下来的话。”

夙亦宸与如锦见纳兰逍正色的神情，心头有些异样，随后对视一眼，齐声应了。

纳兰逍并未让两人起身，只是转身看向了面前的那些碑墓，缓缓开口：“宸儿应该知道，你外祖父，外曾祖，是玉龙国的两代国师，甚至是再往前的祖宗…纳兰家的男子都是极富智慧的，只是…老天却是公平的，拥有这种智慧的纳兰男子只要有了子嗣便活不过四十，甚至是活不过三十…也许有人会说拥有那样的智慧，盛极一时，能活在世上二三十年亦是好的…只是却只有纳兰男子和他的至亲才知晓这种痛苦…纳兰男子骨子里的血都是一样的，不光有着极富的智慧，也有着专情的性情，一生只会爱上一个女人…祖先们早已将生离死别的痛苦描述的淋漓尽致…甚至是纳兰女子所出的孩子，也不能逃过这个诅咒……所以到如今纳兰一族只盛下了我们一支单支……每一代纳兰家主都竭尽所能，想探索这其中的原由，许是有些不可思议…二百年前出现了纳兰族最具智慧的家主…他遍查纳兰族谱，竟知晓了纳兰族会有此恶梦的缘由，且留下一句话…‘天下乱，纳兰绝；凤血至，纳兰盛’…。前半句好理解，只是后半句的凤血，那位最具智慧的家主并没有参透出，只二十余岁便逝世了，而往后的几代家主没有人能参透出这凤舞的含义…”

说到这里纳兰逍的神情带了悲凉的落寞，周身的风似乎冷了些。

夙亦宸凤眸微动，浮动着些什么，确实…纳兰逍从未与他说过这些…也许…他早就知道了，便不会动情了…只是…如今他爱如锦已深…却突然听到这样的话…活不过三十吗？他不怕死…死并不可怕，独自留下来的人却是最可悲痛苦的…他怎么舍得让他的锦儿一人徒留在这人世间……心隐隐痛了起来…

纳兰逍已经转身，正静静瞧着夙亦宸，没有说话，自从他的妹妹纳兰静逝世后，他就没有再见过这侄子这样的表情…他岂能不明白夙亦宸的心思，只是…这一切终究要去面对的，即使他一早便告诉了宸儿那些事…宸儿依旧会爱上身边的女子…情缘岂会由人？！

独独如锦的神色没有丝毫改变，只是她心中的翻涌却比两个男人更甚，身边的男子…夙亦宸…活不过三十吗？如锦不敢相信，许是不愿相信…这样风华绝代的男子…是缓缓敞开了她内心的男子……如锦方才才向纳兰王妃保证的…怎么能…又怎么可以……

风。仿佛在此刻静止了……纳兰逍不敢再去瞧夙亦宸与如锦的神色，也许他太残忍了些…微微抬头瞧向竹林的远处…

不知过了多久，应该是很久…如锦缓缓吸了口气，嫣然浅笑，朝着夙亦宸柔柔唤道：“宸…”

夙亦宸心头一震，转眸瞧向她，她的唤声中包含了太多的东西，他似乎全部能体会到，俊逸的面目在阳光下显得有些苍然。

如锦依旧浅浅笑着，美艳绝伦，缓缓道：“宸…该回去准备大婚事宜了…”

纳兰逍回过头瞧向如锦，闪过惊讶，却很快了然了，这丫头像极了她，只是他终究还是负了她……

“宸儿…锦儿…舅舅知道在此时告诉你们这件事…对你来说…是残忍的……舅舅宁愿瞒你们一世…只是这却是不可能的事……舅舅希望你们考虑清楚，然后好好的完成大婚…”顿了顿，眼光微微眯了起来：“你们应该知道了部落暗动之事…一旦发生叛乱，天下必将大乱…纳兰一族许会…。但是…舅舅却认为这也许是纳兰一族的生机…父亲曾经猜想…这凤血许是与大乱紧密相连…生处死，死处生…自古相传凤出乱世，也许…凤血也会随之出现了…”

纳兰逍的话让夙亦宸与如锦纷纷扬了眸，也许是两人太过在乎了…所以一开始只想着伤悲，却忘了希望……

“都起来吧，舅舅给你们带了礼物，去看看吧。”纳兰逍挥去了不该有的神色，温和的笑道。

夙亦宸握住了如锦的手，扶着她起身，凤眸中的宠溺深情依旧，上天入地，他只认定了手中的女子。

随着纳兰逍往来时的路走去，福伯已是为要浇水的花树浇好了水，正等着纳兰逍三人。

“老爷，快午时了，福伯已经让老厨子准备好了午膳，公子，姑娘一同去吃吧。”

纳兰逍点点头，很怀念的样子：“好久没有吃到张老厨的手艺了，宸儿今日陪舅舅喝上几杯吧，锦儿也尝尝张老厨的手艺…”顿了顿，微皱眉头问道：“然儿那孩子呢？”

福伯神色一变，瞧了眼夙亦宸与如锦，急忙回答：“老爷，大概因着许久未回盛京，难得回来，姑娘去街上闲逛了。”

纳兰逍是何许人也，一见福伯的神情，再瞧了眼夙亦宸与如锦，似乎已经明了，无奈道：“那孩子是不是对锦儿无礼了？”纳兰嫣然是他一手带大的，自然是清楚的知晓她的秉性。

福伯语塞，不知该如何回答。

“可让人去寻了？”纳兰逍见福伯的模样不再问也猜到了。

“锦姑娘让洛雪丫头去跟着了。”福伯回答。

纳兰逍点了点头，看向如锦：“锦儿…嫣然那孩子…是舅舅往时太宠她了，锦儿多包涵着些…”

如锦浅笑着摇了摇头：“锦儿明白。”

纳兰逍轻叹了一声，瞧了眼冷淡的夙亦宸，无奈，带着两人往膳厅走去了。

在逍遥王府吃了午膳，皇宫就来了一位公公，传圣上口喻，紧急召见逍遥王进宫面圣。

纳兰逍交待了夙亦宸与如锦几句，便勿勿进宫了。

夙亦宸与如锦向福伯告了辞，出了逍遥王府，洛天便出现了。

“主子，她去了满香楼。”

夙亦宸与如锦对视一眼，倒是巧，竟去了满香楼。

“宸，我们也去吧。”如锦扬着美眸道，阳光投下好看的阴影。

满香楼，傅梦瑶母女坐在雅间内，也不顾忌往日的贵妇贵小姐的形象，敞着胃大吃着，昨日一日没有吃东西，两人早就饿惨了。

那名救下傅梦瑶母女的部落女子坐在对面，微微笑着，让丫环倒了茶递给两人，边道：“阿婶，阿若，慢些吃，小心噎着。”心中是怜悯的，原来玉龙国也有这样可怜的人儿，若不是她昨日去寻阿妹，救下她们母女，怕她们母女的下场…无法想像…

“大姑娘，二姑娘到这里了。”进来禀报的大概是部落女子阿浅的贴身侍婢，行事沉稳大方。

阿浅眼光一亮：“快把她带进来。”

侍婢应了声，转身走出雅间，不一会儿，侍婢复进来，身后跟着一位俊俏的男子。

傅梦瑶和傅芷若已经停了嘴，见到走进来的男子微微一愣，好像有些熟悉感。傅芷若脸色苍白，别有一番柔弱之美，见到进来的男子是个俊俏的，不由得扭捏起来作态起来，挣扎着起身要给那男子行礼。

“阿雅，你跑哪里去了，可知阿姐有多着急！”阿浅见那男子开口便一脸不悦的道。

那‘男子’正是方才如锦遇到的阿雅，阿雅是微低着头进屋的，脑海里想着如锦和夙亦宸，并未注意雅间里的人。听到阿浅的话，抬头，嘿嘿一笑：“阿姐不要生气，阿雅不是留了记号给阿姐了么…”说着大大咧咧的坐到了座位上，见桌上的一番狼藉，微微愣了，抬头，这才注意到了傅梦瑶母女。又是呆愣了片刻…这两个不是昨日被…想着脸色微微一红…

“芷若见过公子。”傅芷若不知道眼前的男子实是女子，心中还疑惑男子怎会取阿雅这样的名字？莫不是部落的不同习俗！却是忘了方才侍婢所禀报的话。

傅梦瑶微皱了皱眉头，始终没有想起在哪里见过眼前的‘男子’，做罢，起身朝着阿雅道：“这位便是阿浅姑娘的阿妹阿雅姑娘吧。”

阿浅一笑，点头道：“阿雅，阿姐为你介绍，阿婶母女遇到歹人…所以阿姐出手救下了她们…”又指向傅芷若：“这位姑娘唤做阿若。”再看向傅梦瑶母女：“阿婶，阿若，她是阿浅的阿妹阿雅，素日里在部落便喜欢女扮男装，因此…让阿婶和阿若见笑了…”

傅芷若愣住了，怎么会想到这俊俏的男子是女子。她也是个不记痛的人，全然忘了自己已是不白之身，心里依旧想着夙亦宸，原本还想着，眼前的俊俏男子是阿浅的弟弟，一瞧便是在部落有着高贵的身份，所以勾住了他，她往后的日子也能好过许多，却没想到他是个女的…

阿雅已经缓过了神，想是阿姐去寻她时遇到了这对母女，阿姐心善定然是见她们可怜救下了她们…暗自摇了摇头，只是这对母女可不是什么好人…看向阿浅：“阿姐，既然你已经救下她们了，也供她们吃过了，给她们一些银子，让她们走吧…”

阿浅摇了摇头道：“阿雅…如今阿婶母女孤苦无依，若是让她们自已走，怕她们又会遇到什么歹人…”

“阿姐，你已经做得够多了，即是她们再遇到歹人也不怨阿姐的。”阿雅口直，也不顾什么直接道。

傅梦瑶即刻变了脸色，这叫阿雅的妹妹似乎比姐姐难对付…傅芷若已是失望的坐下了身子，眼中的是恨意，对眼前两姐妹的恨意与嫉妒，只想：凭什么她如此落魄，而她们却能那样高贵优雅…

阿浅神色一敛，朝着阿雅不悦的道：“阿雅…娘是怎么教我们的？…娘教我们定要与人为善…若是与人不善会给呼延部落带去不幸的…如今你要阿姐扔下阿婶母女，阿姐做不到！”

阿雅无奈，她这阿姐太过心善，若是让人骗了拐了也不知道…唉…谁让阿姐是呼延部落的凤女，从小被细心照顾着长大，自然不懂外面的险恶…“阿姐…阿雅不是这个意思…”

“那阿雅又是什么意思？”阿浅直直瞧着阿雅，要她说出什所以然来。

“阿姐…阿雅是想提醒阿姐，我们还有要事，实在不便带着别人…而且阿姐要救她们，大可以让别人护送她们，不必带在身边…”阿雅说着瞧着阿浅眨眼。

阿雅顿了顿，这才想起族长吩咐的事，有些犹豫，倒是她考虑不全了…冲着阿雅抱歉的笑笑：“阿雅，阿姐误会你了…对不起…”

阿雅摇了摇头：“阿姐，没事儿…阿雅这便让阿隆安排人手保护她们…”顿了顿又问道：“她们是要去哪里？”

阿浅抿了抿嘴，看向傅梦瑶母女道：“阿婶，阿若…实在道歉，阿雅不能再带着你们一起了…阿雅让人护送你们去寻亲吧。”

傅梦瑶眼光暗闪了一下，心中盘算，看样子这对姐妹到盛京来是有要事，有这妹妹在，定然不可能带上她和若儿…如今只能应下，有人护送总归是好的…想着便朝着阿浅点点头，笑着道谢：“阿浅姑娘这话太严重了，姑娘救了我们母女，大恩大德我们母女难以言报，自然不能再麻烦阿浅姑娘了…”

阿浅轻轻摇了摇头，朝着屋外唤道：“阿露，让阿隆进来。”

吩咐不久，便有一名身形高大的男子进了雅间，握腰间的大刀朝着阿雅姐妹拱手：“两位姑娘有何吩咐？”

“阿隆，你去安排一下，挑几名武艺高强的族人保护阿婶母女去寻亲，再问阿露拿上几千两银子给阿婶母女做盘缠。”

傅梦瑶对阿浅说那些箱子是破旧的衣物，她们的盘缠快用完了，阿浅并不怀疑，因此才会要送几千两银子给傅梦瑶母女做盘缠。

“是，姑娘！”阿隆低着头应了，很快出雅间去安排了。

阿隆的动作很快，不消半刻，便做好了安排，来请傅梦瑶母女了。

傅芷若原是不肯出去的，只是却被傅梦瑶狠狠的瞪了，她知道如今她只能依靠着母亲，因此只能乖乖的随着傅梦瑶出了雅间。

待傅梦瑶母女离开后，阿雅佻了佻眉头，只能想算那对母女好运，遇到了呼延部落的凤女…她的阿姐…又耸了耸肩，看向阿浅：“阿姐，这一路你瞧见了什么？”

阿浅边倒了杯茶给阿雅，边道：“没瞧见什么，延着你留下的记号，只救下了阿婶母女，随后便到了满香楼来了。”顿了顿，瞧着阿雅问道：“阿妹可瞧见了什么？”

阿雅喝了口水，想了想便道：“嗯…阿姐…阿雅方才遇到了一对男女，不光瞧出了阿雅是女儿身，还差些让阿雅暴露了身份！”

“什么？”阿浅睁大了眼，紧张的瞧着阿雅：“然后呢？”

阿雅撇了撇嘴：“幸好来了一位阿伯，让他们回去，阿雅就急忙跑走了，跑回了这里…”随后眼光一闪，紧接着道：“阿姐，你不知道…他们是阿雅见着的最好看的男女，那女子叫阿锦，长得像是娘和我们说的天仙，嗯…就和…和那织女差不多…阿锦不光长得好看，又聪慧，像族长一样神机妙算…就是她瞧出了阿雅是女儿身，还怀疑阿雅是格格……还有和阿锦在一起的男子…阿雅从来没见过那样好看的男子…比我们部落任何一名男子都要好看……本来他一定配得上阿姐…可惜…。”阿雅说了一大串，又喝了一口水。

阿浅听着，倒是对她口中的那对男女产生了极大的好奇，阿雅向来大咧，能让阿雅如此赞叹的人，定然是长得如仙人了，又能瞧出阿雅是女儿身，猜到阿雅的身份…定然不简单…族长交待过，定要留心进盛京后遇到的人与事，许是与那件事有关，那可雅遇到的男女会不会与那件事有关呢？

另一边，如锦与夙亦宸已步行到了满香楼外。很快，上次那位迎接如锦的清丽女子就出来相迎了，朝着夙亦宸行礼：“洛水见过公子。”

夙亦宸微微点头，问道：“人在哪？”

“在二楼天字雅间。”洛水知道夙亦宸问的是何人，因为方才洛天吩咐了好好瞧着那名‘公子’。

夙亦宸没再说话，牵着如锦走进了满香楼，毫不疑问又引来了大堂内的注目，过了午膳时辰，用膳的人倒是显得稀疏了些。

“宸，我们就在这里坐一会吧。”如锦指向大堂僻静的一处。

夙亦宸自然应了，牵着她走到所指之处坐下，这里即静，又能瞧到大堂绝大部分的情形，尤其能清楚的瞧见楼上走上来的人。

有侍者自动送上了几盘水果与糕点，态度除了对一般客官的客套，还多了尊敬。

“锦儿打算在这里等她出来吗？”夙亦宸边为如锦倒了杯热茶，边暖笑着问道。

如锦点点头，不置可否，如今部落暗动之事竟与夙亦宸牵连上了关系，她愈发要弄清楚其中的原由了…

夙亦宸知道她心中所想，不再说话，凤眸丝毫不掩宠溺、深情、暖意，还有那抹浓浓的惊喜，不知不觉中，她的心中真的有了他…只要这样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