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锡冥伸指抚过黯淡的笔迹,深叹了一口气,犹豫了片刻,还是翻开来看。却是苏青灵在白山记录的每天的事情,一页页看去,苏青灵那一段艰苦的岁月鲜活地呈现在柳锡冥眼前。
柳锡冥的心一阵阵揪紧,这是怎样一个女子,在无数的逆境中苦苦搏击,一步一步地站稳起来。
不太习惯苏青灵的横向书写,柳锡冥的手指一行行滑过,引导着自己的视线。手指突然在一处地方停住了,那里写到了自己:“不知道柳大哥现在怎么样了,先前在西风城时给他的信没有回音,现在连着托人寄去几封信也没有回音,难道是信没带到吗?等过一段这些事平稳了,再派个人亲自送信去吧。”
柳锡冥的心中一阵激动和懊恼,原来青儿还是记挂着自己,写过几封信来,为什么自己没有收到呢?!
再看几页,一封发黄的信笺掉落下来,居然是自己柳月山庄的封皮!而上面“苏青灵亲启”几个大字,正是自己的笔迹!
柳锡冥心中惊诧,快速取出内里的信纸,但见折痕颇多,纸页发黄,展开看时,却如五雷轰顶一般,手微微抖着,将信的内容又看了一遍:
“青灵,因庄中事忙,前些信件未能及时回复,如今得知你在白山一切安好,我心甚慰。小诗一首,以复心意。
行行重行行,与子生别离。
相去万余里,各在天一涯。
道路阻且长,会面安可知。
胡马依北风,越鸟巢南枝。
相去日已远,衣带日已缓。
浮云蔽白日,游子不顾返。
思此令人老,岁月忽已晚。
情淡心如月,各自珍重之。”
情淡心如月,各自珍重之!原来,青儿竟是收到这样的信!柳锡冥看着自己熟悉的笔迹,努力地想把那些重叠的折痕抚平。这些折痕,是当时青儿反复看过伤心过的痕迹!难怪她会对自己那般欲近又离,她的心中会是如何的疼痛?!
柳锡冥突然将那页信纸揉在手心,狠狠地一拳打在床板上。
“城靖!城靖!”柳锡冥疯一般地敲着白城靖的房门。
白城靖吃惊地开了门作了个噤声的手势,轻轻说道:“轻点,宝儿刚睡着。奕铭何事如此慌乱?”这种像要发疯般的神情,以前从未在柳锡冥身上看到过。
柳锡冥一把将他抓出来,压低声音吼道:“青儿在白山时给我写了几次信?”
白城靖皱了眉想着,摇头道:“记不清楚了,你现在问这个干嘛?”
柳锡冥焦急道:“这对我很重要!”
阿骨朵从白城靖的身后冒出头来,敌视道:“你现在来问青灵姐的信做什么!”
柳锡冥紧紧扯住她的胳膊道:“阿骨朵,你一定知道的!”
阿骨朵吃痛,呼道:“靖哥,帮我赶走他!”
白城靖一手分开柳锡冥的手道:“奕铭,冷静点!”
柳锡冥焦急看着他道:“城靖,你叫阿骨朵想一想,青儿给我写了几次信?”
见白城靖微微点头看向自己,阿骨朵恨恨道:“好多次!你一直都没回她,直到白山稳定后青灵姐派人亲自去送信,当时你正在成亲,还是你母亲亲自出来招待的信使。”
“我没有成亲”
“你少在这儿胡说了!我们白山族的兄弟亲口跟青灵姐回报的,当时你柳月山庄在大办喜事,你娘亲说是你大喜之日,无暇待客,才拿来了你的回信。青灵姐看了信后,又派人送了你一张银狐皮作新婚贺礼,还把一件甲送还给你,这件事,还是我亲自找信使嘱咐的哩!”
所以,青儿以为他不要她了,以为他成亲了。想起碧云涧中青儿缠mian亲吻后的眼泪,柳锡冥心中剧痛,脸色惨白地对阿骨朵摆摆手道:“我明白了。”
原来,从那时起,自己就跟青儿错过了。柳锡冥失魂落魄地转身走去,白城靖不放心道:“奕铭,你没事吧?”
“我没事。告辞!”柳锡冥头也不回地答道,转到客房拿起自己和苏青灵的包裹,一声唿哨,招呼了手下一声,纵身跃进了无尽的夜色里。
月明风清,黑林重影,柳锡冥策马狂奔,心中只有一个念头,赶回寒玉宫,无论如何也一定要跟青儿解释清楚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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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山山顶,清风习习,皓月当空,似乎举手可鞠。
空旷的平地上,三个身影紧紧拥在一起,良久方才分开。苏青灵和周星星各拿着一个密密实实裹着的包裹,手拉手走近时空穿梭机。
苏青灵从颈上取下心泪,通过了密匙识别后,将心泪交给虎乘风:“好好保管着,要是哪天想回家了,就给我们穿回来。”
虎乘风点点头,将心泪挂在颈间贴身收好,看着苏青灵伸指点击了打开时空之门的选项。
风声“呜呜”地响起来,明亮的月光下,时空穿梭机突然在触摸屏的前方空地照射出一片妖异的暗红,暗区如黑洞一般,吸噬了所在区域的一切,包括吹过的风,都无影无踪地消逝在其中。
苏青灵深吸了一口气,紧拉着周星星的手向暗区迈进。虎乘风突然喊道:“萝卜,星星!”哽了哽,却只吐出两个字:“保重!”
苏青灵回头一笑:“皮蛋,记得我们第一天相见的时候我诅咒你生儿子没PI眼不?现在我收回那些骂你的话,我诚心地祝愿,你生孩子一定有PI眼,而且有两!哈哈哈哈”
虎乘风怒骂道:“死萝卜!”才说话间,哈哈大笑的苏青灵和周星星已经双双消失在那神秘的黑洞里。
虎乘风走上前去,轻轻在“OVER”选项上点了一下,一切,又复归平静,若非那台时空穿梭机还在,似乎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
西风城内,白旗招展,一片肃穆。柳锡冥纵马进城,心底突然升起一种不祥之感。
但见城内不分老少男女,每人头上均簪着一朵白色的纸花,柳锡冥勒住了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