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说咱们‘天合派’修炼器具有很多是派内弟子自己弄制的。【ㄨ】你知道哪里有么?嗯……比如符纸。”李小木问。
“哦,这个啊,每一宫自有每一宫的独特炼制手段,比如炼制兵刃武具,自是在‘聚鑫宫’,炼制灵丹妙药自是在‘翠芳宫’,提炼土石之物应是在‘堃尘宫’……至于符纸嘛——它是符草所成,自然也在‘翠芳宫’啦,小木师兄你问这个做什么?”喜墩笑着说道,转而心中一紧,一脸紧张的又问:“你莫不是又要——”
“唉——又是‘翠芳宫’,我怎么会再去惹这个麻烦。”李小木一听那三个字,心里一沉,忽而抬头又问:“那除了‘翠芳宫’,还有别处能弄到么?”
“哦,我听其他的师兄说,山下的‘傍山城’里应该有卖的。可我们没有公事,是不让下山的。”
李小木一听“下山”二字,心里顿时又活泛起来,来这“天合派”已足足一月有余,可整日除了修行就是挨揍,腻烦之中又带着无奈,近段时间自己倒是下了些功夫修炼,可依旧修为平平无甚长进,刚开始还想多吃些苦,给师父争点气,但他玩了十多年早已养成惫懒习性,这两天渐渐又好了伤疤忘了疼,玩儿性慢慢抬头,这会儿一提到“下山”,他的兴致像久违的充血之愉,急速膨胀起来……
……
是夜,李小木收拾妥当,熬到半夜,三更锣过才背上包裹。
他已打听清楚,山下的“傍山城”是去京城的主要通路,白日街市热闹,晚上也不见冷清,酒馆、茶楼、赌坊、妓院一应俱全,又适逢盛世,各地大多取消了宵禁,游乐馆所通宵达旦,喧闹非凡。
李小木想得心里直痒痒,此刻好像已躺进了温柔乡、醉上了九霄外、赌赢了八方财……可他刚要推门而出的时候,门外一人却一头直撞过来,李小木吓了一跳,刚闪开,就听喜墩气喘吁吁的喊道:“小、小木师兄,坏啦,坏啦——”
“一惊一乍的干什么?天塌啦?”李小木气不打一处来,还要骂,脸色却突然一变,“我、我师父回来了?”
“不止,还、还有义香师长……他们都回来了!”
李小木撒腿就要往外跑,“不行,我先下山躲躲去!”
“别,还有件大事!”
“说!”
“‘丘、丘阳门’出事啦——”喜墩急急道。
“‘丘阳门’?”
“‘丘阳门’是我们的一个支派,临近东海边,前些日子,有师长去那里招选弟子入主派修行,但去了两个月有余,却迟迟不归,师长们用‘传音符’联络,依旧不见回音,又派弟子前去探查,派出的弟子竟然就此杳无音信,只是前些日子有别的门派传过信来,说有关乎‘丘阳门’的要事相商,于是,几位掌宫和师长便下山迎候,今夜才等到了那个门派的人马——却怎料到,他们送回的竟是我派派去‘丘阳门’的一位师长,据说他已奄奄一息,现在正在上山的途中……”喜墩一口气说完,拉着李小木往外跑,“快点,那位重伤的师长是你们‘静淼宫’的,你的师兄弟们都在大门口等着呢。”
李小木被喜墩生拉硬拽的拖到了山门口,见那里火把通明、风灯遍布,人头攒动间,确实已站了近千号人,他也不想往里面挤,只是站在外围,抻着脖子往大门处张望,可只能看到黑黑一片的人脑袋,再往远却什么也瞅不清。
呼啦!前方的人群忽然从中间分开,生生的让出了一条丈宽的小道。
一队人马从小道另一端的山门处缓缓行入,李小木看去,包括自己师父在内的几位掌宫、师长走在最前,他看到义香仙子的身影,本能的往暗处藏了藏。
随后,过来的是十余个男子,为首的两人一个身材颀长,三十上下,仪表堂堂,双手捧抱着一个四四方方的红绸包裹;另一人身姿魁梧,二十八、九岁年纪,满面虬须,手里牵着马缰,身后跟着一匹高头大马,马上似驮着什么东西。再后面跟着的弟子也都年纪相差不多,清一色的青色长袍,一队人风尘仆仆,面露疲惫。
李小木听那队人经过的地方,两旁的弟子都在惊声呼叫——
“啊——”
“师叔!”
李小木循声看去,见那些弟子都是一脸惊恐,还夹杂着些关切和愤怒。待那队人走近了李小木才看清,那匹马上驮着一个人——确切的说是半个人——他浑身血污,四肢尽失,被布绳绕了几圈缠在马背上,胸腹微微的起伏,气息微弱,一脸的痛苦模样,昏死不醒。
李小木看到这人的惨状,心里简直要揪到了一起,他感到腹部一阵返呕,不忍再看,便欲离开,却突然又站住,听周围弟子纷纷低声低呼——
“唔——好强的灵气!”
灵气?哪里来的灵气?李小木扫视一圈儿,最后发现众人的目光都停留在那个颀长身形的青年身上,他正将怀中的红绸包裹又抱紧了一些,带着身后众人,随接引弟子渐渐走远……
……
注定是不消停的一夜,李小木的“下山”计划胎死腹中,又见义香和师父都回来了,自己惹的祸也很快就会败露,正想着如何自圆其词,喜墩又急急的敲开了门——
“三更半夜,你上蹿下跳的,是要飞升么?”李小木黑着脸。
“不是,不是!小木师兄,我又给你带来两个消息。”
“老规矩,先说好的。”
“不不!这、这次,一个是坏的——”喜墩苦着脸,“另一个,是更坏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