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到铁鹰的左手全身血,只是那些血好像喷溅上去似的,全是星星点点形状,如果这些血落在脸上,则多半会被认为是雀斑的一种。
铁鹰告诉我,当时他就是用这只手在厨房的空气里胡噜了一把,而这些血,好像就弥漫在空气中,他这么一说我才注意到,其实他身上脸上如果仔细观察也能看到类似的情况,只是因为我客厅灯光的问题,并没引起我的注意。
我沉默了一会儿,突然感觉铁鹰这次碰到的麻烦可能是我平生未见的,想到这儿心里不禁为他捏了把汗。
“这样吧,你这几天先别回家了。暂时住在我这儿,看样子这些东西来者不善。我这有风水阵,想来对方还是会有所忌惮的。而且我觉得这些家伙好像专程冲着你来的,所以这几天如果可以的话,你先别去上班了。”
“我搬你这儿住,没问题,反正我也光棍一根,不过你说不去上班,这个可能有点难,最近警队事儿还是挺多的。你看能不能有什么其他的方法。”想来也是,警察这个行业,本就没有属于自己的时间的。
想到这儿,我给铁鹰大瓶小瓶的准备了好多辟邪的药水。然后和他一起去了趟他那儿,收拾一些日常应用之物。等我们再回到家里,已经后半夜了,不过刚到楼下,铁鹰突然停住了脚步。
“怎么了。”
“嘘,”铁鹰冲我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几秒钟之后,铁鹰问我听没听到什么声音。
我摇摇头,问他到底出什么事儿了。
铁鹰告诉我,他好像听到了一个小孩儿说话的声音。而且如果没听错的话,那孩子应该就是他在别墅里见到的那个。
“别多想了,马上就到家了,我看你一定是太紧张了,在我这儿,一般的灵异体进不来的。”对于自家阵法,我还是挺自信的。说着先铁鹰一步,朝楼上走去。
铁鹰跟在我背后上楼,我们俩之间相隔大概三五米的样子,一开始我确实没什么特别的感觉,一直到我准备拿钥匙开门的时候,突然觉得楼道里的气息不对劲儿。
那是一种很微弱的寒风,当时正值夏天,这样的气温显然是不正常的,我转过身朝身后的楼梯看了看,除了铁鹰站在我身后,并没有其他的发现。我继续掏钥匙开门,但就在我转身的同时,有了意外的发现。
我看到铁鹰肩膀上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一只手,因为角度的问题,我只能看到几个指尖,看样子对方此时应该正趴在铁鹰的背上。同时我注意到铁鹰的后背微曲,要知道一个退伍老兵,尤其是像铁鹰这种,一直以军人标准要求自己的人,恨不得睡觉都拔着军姿。因此单看他的站像,就已经说明问题了。
铁鹰见我迟迟没有把门打开,疑惑的问我怎么了。
我跟他说没什么,接着把房门打开。心想着对方既然是冲铁鹰来的,即便我现在把他赶走,说不定什么时候,还会再找上门,与其这样,还不如把他让到屋里,毕竟在我家是布了阵的,而且法器众多,收拾个把小鬼儿,应该不再话下。
我让铁鹰先进屋,而自己则站在门外,铁鹰虽然觉得我的行为有些古怪,但还是直接走进了屋里。这时我才看清趴在铁鹰背后灵异体的庐山真面目。
那是一个孩子的模样,脸色铁青,死前应该遭受了很大的痛苦,两只眼睛凸出来很多。一只手搭在铁鹰的肩膀上,另一只手则从身后抓着铁鹰的外套。
当他们进入我家之后,我赶紧把门关死,同时把墙上的一柄桃木剑,直接挂在门上。
“你这是干嘛?”铁鹰注意到我的异常,于是紧张的问道。
“你背上有东西,不过看样子他还没打算对你下手,别急,我这就想办法。”
“哪儿那,哪儿那。”铁鹰也有点害怕了,转着身子,用手在后背上拍着。
我见他这样,赶紧让他别费劲了,说完点了一个驱邪香随手丢在香炉里。这几个驱邪香是防备小孩儿有同伙进入到房间里,与此同时,我用狼毫画了一道符,我画的是道教的《太上北极伏魔咒杀鬼箓》中的太上北极八将符,这种符一共八道,相传每道都有特别的功效。
第一道符可以令人不遭横祸,贴在房间里,可以退避诸邪。第二道符可以针对行尸恶鬼,也就是对付僵尸的。第三道符可以斩杀瘟疫之鬼,不正之神,也就是对付邪神的。第四道符可以阻挡山中精怪,是给旅游人士准备的。第五道符可以避免新死之人的煞气。第六道符可以避免水火之邪,第七道符可以避免苗疆邪术,第八道符可以解除自身所中的阴邪之气。这八道符如果一起用起来,据说可以避免一切妖邪近身,扫平一切妖魔邪祟。
时间紧迫,我只好先画了最后一道,希望可以利用铁鹰自身正气,把这灵异体震开,画好之后,我念了几句敕符咒,然后把这张符贴到了铁鹰的脸上。不过让我奇怪的是,铁鹰身上的灵异体,并没受到影响,相反从背上爬到了铁鹰的肩膀上。本就恐怖的脸上,充满了孩子特有的俏皮笑容。不过此时这笑容于我而言,和挑衅差不多。
看来指望铁鹰自身的力量是不可能了,想到这儿,我只能按顺序把八道符全都画出来,然后把它们全都贴到了铁鹰的身上,当完成这一步骤之后,我重重的松了口气。因为我看到那个小孩儿模样的灵异体,已经从铁鹰身上消失了。
“情况怎么样?它走了么?”铁鹰见我情绪突然放松,赶紧问道,刚才情况紧急,因此他一句话都没说。
我点点头,告诉他应该已经走了。
不过话刚说完,我身上却传来了一种奇怪的感觉。
先是脊椎骨发麻,接着两个肩膀一沉,更严重的是,我的两只眼睛好像被什么东西遮住了,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到。还没来得及我惊呼,突然从耳边传来一个声音:“叔叔,你陪我玩会儿呗。”
我被那声音吓得一惊,铁鹰估计也发现了我的问题不对,赶忙问我出什么事儿了。
“擦蛋,那孩子跑我身上来了。”这情况让我很是吃惊,要知道太上北极八将符,几乎涵盖了所有的灵异体。我就是因为一时搞不清对方身份,所以才会用这个符来对付它,不过现在的情况说明,我的方法失败了,难道此时在我后背上的灵异体,不在这八种之内么。
这时我的冷汗已经流下来,虽然对方暂时还没打算伤害我,不过这时老猫枕咸鱼的事儿,脖子都让人骑住了,拉粑粑还不是分分钟的事儿。那个声音还在继续着,在我耳边叔叔叔叔的汗个没完。
我的脑子快速反应着,看还有什么方法是被我忽略的。
“血,中指血。”我突然想起铁鹰之前在鬼屋逃生时用到的方法,虽然原始,但似乎很奏效。想到这儿,我用力的抬了抬胳膊,不幸的是,此时我的两个肩膀好像灌了铅似的,根本抬不起来。
面对着这个情况,我一闭眼,用牙齿在舌尖上磕了一下,之前我提到过,舌尖血因阳气重,且和唾液混合,有这很好的驱邪效果,但要以自残为代价,因此如果不是事态紧急,我是不会用这招儿的,但此情此景,已经来不及我多想了。
随着嘴里越来越咸,我觉得血攒的差不多了,只是当时那家伙把我眼睛捂住,而且一直在我背后,因此我很难把这些血吐到他身上。无奈之下,我只能用了童年时常玩的一种无聊游戏,此时我身子虽然挺不直,但却可以很轻松的蹲下,想到这儿我猛的太起头,把一大口含着舌尖血的唾沫直接喷向了空中,然后猛地蹲下。
这招虽然有点恶心,但还是很奏效的,随着唾沫落在我的脸上身上。我感觉背后陡然一轻,与此同时眼睛也恢复了正常,我看到铁鹰呆呆的站在我面前,显然还不知道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来不及多想,我赶紧四下看了看,最终发现洗手间的窗子没关,看样子灵异体已经从那逃走了。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啊,看来常规的办法,根本没法对付他们,铁哥,你是不是最近得罪什么东西了。”我的疑问也不是毫无根据,像铁鹰这样一项铁面无私的警察,得罪人肯定是常有的事儿,而这些人里也不乏有会奇门异术的家伙。
铁鹰想了想,他告诉我,自己得罪的人可多了去了,要一个个的把这些人找出来,恐怕比较困难。
听他这么一说,我倒突然想到个办法,准确的说是我突然想到了一个人,他或许能给铁鹰我们帮上不小的忙。
这个人是我的好朋友,柳庄神算当时传人袁子聪。不过他一向不喜欢参与灵异事件。所以不到万不得已,我也不愿让他掺和进来,不过现在情况紧急,我也只能求他帮忙了,即便不能搞清这个灵异体的来历,只好能算出铁鹰最近到底是被谁算计了。想到这儿,我顾不得时间太晚,赶紧给他打了个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