卜姐电话关机了,我心里突然有种不详的预感,从那家私人诊所出来时,我就知道她会做些作死的事儿,这会儿给我打电话,估计是叫我去擦屁股,因为卜姐电话关机,我只好给林俊打了个电话。接电话的不是林俊,而是一个叫二奇的人,二奇就是那个拉我入会的朋友,他说刚要给我打电话,林俊住院了,情况还挺严重的。卜姐有重大作案嫌疑这回儿被警察带走了。
我都傻了,虽然预想到会出事儿,但没想到事情会这么严重,我问了二奇在哪医院,之后打了个车赶去了医院。
赶到医院,林俊还在抢救,此时生死不明。二奇还有灵异协会的其他人守在手术室外面,他父母已经哭的站不起来了。我详细的询问了一下情况,我跟徐哥走后,其他人也陆陆续续的走了,最后只剩下林俊跟卜姐,这俩人对假死的科学依据,有着同样的好奇心。
后来发生的事儿是卜姐告诉他的,说是林俊主动提出要继续当小白鼠,问卜姐有没有什么什么办法,可以降低他的血糖,卜姐还真在诊所里找到胰岛素,稍有常识的人都知道,用胰岛素可以快速降低血糖。但即便是糖尿病患者,用完胰岛素之后都得赶紧吃东西,否则就会导致低血糖。
林俊本来血糖是正常的,用了大剂量的胰岛素后,血糖迅速下降,卜姐一直用仪器观察着林俊的生命体征,后来发现林俊的情况越来越严重,到最后都休克了,卜姐觉得这应该就是灵魂出窍时假死的症状,赶紧给林俊补糖,不过林俊在扎上点滴之后,身体情况非但没有好转,反而变得更严重了,这下卜姐可着急了,最后实在没办法,这才叫来了救护车。
把林俊送到医院以后,面对着大家的指责,他打电话报了警,得知了这边儿的情况,警察把她带走了。二奇说亏得警察带走了卜姐,否则看着林俊父母伤心的样子。身为医生的卜姐能得内疚死。过了将近半个小时,林俊被从手术室推出来,他父母扑过去,问医生情况怎么样。
医生告诉我们,现在林俊情况还算稳定,血糖也恢复了正常,不过仍在昏迷之中,至于什么时候能醒过来,他们也说不好,因为他的情况比较起卦,生命体征已经没问题了,看着就像是睡着了,他们怀疑患者发病前受到了强烈刺激,神经上出了问题。不过他们已经在准备会诊了,这一两天把神经科专家请来。看看能不能发现点问题。
这时候二奇用手捅了我一下,问我这事儿怎么看,我让他先别着急,等回了病房再说。
林俊的情况应该是丢魂儿了,不过我肯定不能当着医生这么说,否则我真诚神经病了。林俊回到病房之后,我让二奇把其他人都先领出去,只留了林俊父母在病房里。我把林俊现在的情况跟他们说了一下,当得知林俊的毛病其实是自作自受的时候,他父亲无奈的叹了口气,说都怪自己太惯着林俊了,所以才出了今天这样的事儿。
他们听出我是个懂行的人,就求我一定要帮帮他们,其实这倒不是什么难事儿,因为从林俊的情况看,他的魂魄不是被勾走的,而是自己走的。这两者的区别在于,如果是灵异体勾走的魂魄,走的时候一定是不情愿的,因此即便暂时抱住了命,也会出现营养失调,五行盈缺的情况。
反映在人体上,就表现为心肺功能不全,而如果是鬼魂儿自己走的,那是因为生命体征的突然消失,导致鬼魂儿失去了生存的土壤,所以才走的,这种情况下造成的丢魂儿,因为魂魄与身体间并没发生什么不愉快,因此魂魄跟肉体属于好聚好散。
这事儿只要做场招魂法事就成了,不过我打算让林俊涨涨记性,否则我救得了他这一次,帮不了他以后,他要是再继续这么作死,就是身边儿守着个神仙也没辙。
现在林俊还处在昏迷之中,我只能把压力施加在他父母身上,我跟他们说,林俊这会儿情况很麻烦,我也只能试试,至于能不能痊愈得看他造化,不过他们得答应我,如果林俊病好以后,第一件事儿就是退出这个灵异协会,我知道他是是这协会的财力支柱,倒不是说其他人财力不如他,只是别人的钱都是自己的,而他的钱是他爹的,因此没人会像他一样败家的用血汗钱干这种无聊的事儿。
所以只要林俊退出灵异协会,估计用不了多久,这协会就散摊子了。
林俊的爸连连称是,说只要能把他儿子治过来,他一定断了这小子的财路,没了钱看他还怎么干这种神经病的事儿。
若能这样,当然最好了。
我跟林俊父母要了他的八字,然后回去准备东西了。临走时还带走了林均随身携带的一枚玉戒指。玉是需要人气奉养的,这戒指戴的时间长了,肯定吸收了不少林俊身上的灵气,因此用来招魂最好不过了。
我用这种招魂方式,在中原地区已经不多见了,不过在东南沿海地区还总被使用着,我回家之后,用夏枯草扎了个草人。夏枯草是很常见的一种中草药,不过我们见到的一般都是被铡药刀切成段儿的,整根的夏枯草北京河北一代还是很少见的。
其多生长在山沟水湿地或河岸两旁湿草丛、荒地、路旁,广泛分布于中国各地,以河南、安徽、江苏、湖南等省为主要产地。夏枯草适应性强,整个生长过程中很少有病虫伤害,之所以选用夏枯草做草人,是因为他的生长过程很奇特,入夏之后,受阴气影响开始枯萎。可以说这种草药的整个生长周期,体现了一个阴阳变化的过程,而且枯萎以后的夏枯草,其性温和,配合上写有八字的招魂符箓,可以很容的把魂魄引到草人身上。
准备好这些,我拿着草人和那枚玉戒指来到附近的河边儿。点了些纸钱,然后把那戒指挂在渔网上,随后扔进水里,想穿人的魂魄离体之后,为了不被孤魂野鬼欺负,都会躲藏在水里。这也附和气息遇风则散遇水则止的理论。
用带有人体灵气的物件做诱饵,魂魄会撞到渔网上,然后把他和写有八字的夏枯草做的成小人装在匣子里,在身体的天灵开一道口子,配合着引灵香,这样就可以把鬼魂儿送回到身体中了。只不过还魂之后,需要一个月的时间静养,周边辅以阵法等到天灵重新愈合之后,便无大碍了。
我按着这套方法做了一遍,之前用红色朱砂写好的生辰八字,变成了淡蓝色,这说明林俊的魂魄已经附到了草人上,我赶紧把它跟那戒指一起装到鸡翅木的盒子里。没敢耽误直接赶去了病房。
林俊父母正焦急的等在那儿,见我回来忙问我情况怎么样。我让他们别着急,林峰有救儿了。说完我让二奇去门口看着大夫,没我的允许任何人都别进来。交代完我来到林俊的病床前,用银针在他天灵盖上扎了一针,这阵的技术难度挺大的,需要一直触到头骨,这针扎在他头上不动,然后点了几根引灵香,并把草人的头插在了银针的另一头。
过了将近五分钟,引灵香都快烧完了,林俊慢慢的有了反应,先是胸口起伏的越来越没规律,而后打了几个嗝儿,到最后重重叹了口气,睁开眼看到眼前的情况之后,显得有些慌乱,我趁着这机会赶紧把银针拔出。
他父母见他醒了,既高兴又紧张,既想上去看看他情况怎么样,又怕有什么做的不妥的地方,于是站在门口一脸焦急的看着我。我点点头,示意他们看看无妨,林俊的母亲扑到床头,眼泪不住的往下流。我最看不得这场面,于是拉着二奇走出了病房,突然我想起了点事儿。现在林俊也没事儿了,是不是得去公安局把卜姐给保出来啊,后来一想算了,正好通过这事儿,让她得到点教训,免得总觉得这世界上,万事儿都能有依据可循。
要是那样,就不叫人生何处不灵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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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决了林俊的事儿,我再也没加入过什么类似灵异协会的组织,卜姐三天以后被放出来了,不过却为此失去了三甲医院神经科副主任医师的工作。相比十五年左右的刑期,她也算捡了个大便宜,就当我打算好好休息一下时,却接到了一位朋友的求助电话。
当老板看到我们两个大男人来开房,马上露出一个“我都懂,莫多说”的表情,我倒是无所谓,罗斌是个五大三粗的汉子,脸上当时有点儿挂不住了。
“我说我不来,你非让我来,我女朋友要知道了,你跟他解释啊。”
“行了,就一晚上,什么事儿都没有,放轻松啊。”本想给罗斌解解心宽,却不曾想越描越黑,宾馆老板脸上的笑容,让我有种想抽他的冲动。
“你好,这是您二位的房卡,祝您在我们这儿度过一个美妙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