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你说什么？

临近毕业季，小六子也打算给自己放一个假，缓解一下这一段的疲倦。可是事情总是不如意，他刚问完车票，就有人来砸门。本想装作家里没人的小六，却听见了张警官的声音。

“小六！小六！快开门，我知道你在家了。有事找你！”

得嘞。小六心情顿时就沉了下来，张警官来找自己肯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自己也不好推脱，所以他就硬着头皮，拖拖拉拉的把门打开了，苦着脸应道：“来了来了。进来坐吧，今天刚到一罐新的茶叶，一块儿尝尝吧？”

“也行，不过这茶咱们一会儿再喝。今天来呢，主要是找你有点儿事。”

“你向来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我都习惯了。”小六小声地嘟囔了一句，不过张警官的忙自己肯定是要帮的，毕竟人家这么久以来，都非常的照顾自己。

“其实要说的这事，我也只是充当了一个‘中介’，要麻烦你帮忙的，其实是她。”张警官把身子一侧，把站在他身后的一个姑娘让了出来。看她模样大约三十多岁，虽然并不白，但是古铜色的肤色让她更显得有活力。

“她是某某高中的校长，最近她们学校出了一点事，现在闹得影响挺不好的，所以想让你过去看看怎么回事，最好能帮忙处理处理。”

那位校长看了一眼小六，就拽了拽张警官的衣服，交头接耳道：“张大，你确定没有找错人吧？怎么找了一个小屁孩！我这事挺严重的，你可别跟我闹。”

小六听到有人这么看低自己，鼻子都差点给气歪了，略一沉吟问道：“校长啊，您最近是不是身体有些发冷，吃饭的时候总感觉恶心啊？”

“你怎么知道？”校长有些诧异了。

小六笑了笑，把刚泡好的普洱茶倒了两杯，分别递了过去。又敛起笑意，故作深沉地回应她：“您脸上，都写着呐。”

张警官见气氛有些尴尬，就把手中茶杯放到了茶几上，跟小六详细地介绍了一遍这次事件的经过。

原来，就在半个月前，学校发生了一起强奸案。被强奸的是该校的一名女同学李彤彤，广播站的小领导，不但学习优秀，声音甜美而且很漂亮。

强奸她的正是对她仰慕已久的‘同事’，此处化名小豆。小豆和彤彤其实是同一届学生，而且是同一个班级的同学，在广播站里，他们俩又算是同事。校领导以为熟悉的同学们一起工作起来矛盾会少很多，就给他们安排到了一块儿。

当初彤彤是强烈反对这件事的，可惜这一表态并不被重视。并且相处了一段时间之后，她发现小豆虽然平时追求自己挺疯狂的，但是认真起来还挺是那么回事的，至少不会胡言乱语什么的。渐渐的，彤彤就没有再纠结彼此间的隔阂了。

其实，之所以彤彤不喜欢小豆，就是因为她自从高一开学没多久就听说了这个小豆。仗着老爸，经常成群结伙的去欺负别人，甚至还对一些女生毛手毛脚的，着实是一个纨绔子弟。这让彤彤觉得有些恐惧，加上有一次，她还亲眼看见过小豆带队欺负人。

直到后来，有个女生不堪其扰，就去找老师说了她的遭遇。小豆也就受到了严厉的批评，随后非常短暂地安分老实一点。但是他的本质还是原来的样子，就像是茅坑里石头，又臭又硬。后来不知道怎的，小豆就迷恋上了彤彤，还展开各种各样精心策划的示爱什么的。

基于前面的了解，彤彤对小豆一直就不感冒，甚至可以说对他只有一种强烈的反感、厌恶！因为小豆家里的强势，在学校有着不少的‘狗腿子’，而且也不是什么好货色，整天都会去给小豆汇报她的各种情况。

到后来，彤彤当广播员的事情也被他得知了，小豆二话不说直接就找到办公室，说什么都要去当广播员。后来老师被他坚定的信念所打动了，破例就让他进了广播室，并且成功地当上了彤彤的助手。

负责整理彤彤要朗读的一些文章、诗句、心里鸡汤什么的，还需要在她朗读的时候，放一些符合意境的歌曲。有的时候需要两人配合着朗诵的文章，小豆也得跟她一块朗诵。

就这样，本以为小豆会对自己毛手毛脚的她。却经过几次合作之后，发现小豆其实很认真，很严肃，并且没有对她毛手毛脚的意思之后，要求换搭档的事情就搁置了下来，彤彤虽然勉强着自己和小豆一块当周三的广播员。可是事情却不如她想的那么美好，也是这次的耽搁，给了小豆充分的条件进行报复……

有一天下午，正是轮到了彤彤和小豆一块当广播员。彤彤依照习惯，下课之后，饭也没来得及吃，匆匆的就赶到广播室准备开播了，当然，跟她一起的还有小豆。

广播室所在的位置距离学校人群的地方则是有有点儿偏远的，因为需要一个相对安静的环境。

那天和正常一样广播完后，彤彤收拾着东西就准备去饭堂吃饭。可是正当她准备离开的时候，却被小豆给拦下了。

“你……你想干嘛？”

“彤彤，做我女朋友吧。”小豆恢复了嬉皮笑脸的样子。

“你干什么？又犯病是吧，快给我让开！”彤彤一下子想起来了小豆之前的所作所为，也不无后悔的想起来自己本来可以避免这样的局面的。

小豆没忍住，直接把彤彤给拦了下来，他今天非要彤彤当自己的女朋友不可，彤彤肯定是不愿意啊，两人就这样起了争执。到后来恼羞成怒的小豆当场就呼了彤彤一个耳光，彤彤当时眼泪就下来了。

正当她哭着准备离开的时候，小豆做了一个疯狂的决定！一把抓住彤彤的手臂，大力的往墙壁一推，还没等彤彤反应过来，小豆一把揪住了她的头发，用力的把她的脑袋往墙上撞去。

彤彤的身体素质虽然说不错，但毕竟是一个女孩子，对于暴走的小豆来说，根本就没有办法抵抗。三两下的就昏倒了过去，而这就是彤彤噩梦的开始。过了不知道多久，一阵疼痛感把彤彤唤醒。

当彤彤醒过来之后发现，自己正赤裸裸的躺在广播室的地板上，衣服则是被扔到一边，而小豆早已经不知去向了。彤彤觉得自己的脑袋‘轰’的一声就炸了。

一边的电话不停的响着，但是彤彤根本就不想接起来，只是抱着衣服坐在广播室中不停的哭。这一刻，她想到了死，可是对小豆的恨意，成为了支撑她活下去的理由。

彤彤很快的就冷静了下来。她坐在地上，很理智地没有破坏现场，把自己的衣服穿好之后，拿起电话就报警了。前往处理这事的正是张警官，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受到太多小六的影响，张警官这次办案刚正不阿。

对于小豆爸爸施加下来的压力完全视而不见，来到现场给彤彤做好了笔录，当场就让伙计去把小豆带了回去。可是让人更气愤又俗气的场景出现了，小豆对于这件事供认不韪，而且还出言威胁张警官：

“你可别说我没提醒你你，我爸爸可是认识XX的。你敢动我，小心别反倒打破自己的饭碗！”

有可能是小豆的嚣张，惹怒了张警官。反正他说什么都不肯不放人，而且法医也正给彤彤做身体检查。只要等到检查结果一出来，小豆就会被送上法庭，接受法律的制裁。

彤彤做完检查之后，又回到了学校上课。根据那几天里任课老师的说法，彤彤在那几天里像变了一个人似得，一个本来开朗活泼的女孩，变得沉默寡言，就连上课都是心不在焉的。

任课老师对于彤彤的情况感到非常的同情，每次下课之后，都会单独和彤彤聊天说说话，尽力对她进行心里的辅导。哪怕是成家立业了的她们，都不能够接受这样的打击，更别说是彤彤这么一个只有十六岁的孩子。

尽管如此，彤彤的情况依旧不见好准，而且班主任看见这个情况之后，多次的和彤彤的父母进行交谈，表示她需要暂时回家休息，如果这样下去，恐怕会出现什么意外。这样的结果，并不是平时疼爱彤彤的班主任想看到的。

但是父母也多次的和彤彤进行交谈，彤彤的回答却是异常的简单。那就是“我要上学”。对此父母也很无奈，因为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顺着她，同时作为家长的他们心里对小豆的恨意上升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几天之后，检验报告终于给到了张警官的手里。张警官看后大喝一声‘好’。马上让别的警察们把小豆转为羁押，等待着开庭审问。体验报告中明确地写着，残留在彤彤体内的精液，就是小豆的。

对于警察的逮捕，小豆显得很淡定，而这一种淡定，来源于自信。当下属给张警官报告了这个情况之后，张警官生出了一丝不好预感。但是这不好的预感出自于哪儿，他却想破了头，也没能想到。

又过去几天之后，彤彤也收到了法院的开庭通知，让她第二天早上八点钟，赶去开庭。同时收到开庭通知的，包括张警官、法医、小豆，还有他们各自的律师。但是越临近开庭，张警官的那种不详的预感却越强烈。

转天一早开庭，法官按照惯例先对两人进行了一个简单的问话。随后彤彤的律师就把张警官给他资料呈递了上去。法官看后，大怒一拍桌子，把这检验报告和小豆的供词读了一遍。

小豆对法官所说的，都是保持着承认的态度，而这让在法庭上坐着的张警官和彤彤的父母着实松了一口气。就连这几天一直沉默不语的彤彤，也觉得解气地牵动了嘴角。因为小豆对全部事情的承认，随即法官宣布退庭，等待结果。

然而等到第二次开庭的时候，法官所宣布的结果却让人大吃一惊。因为这事小豆还属于未成年人，所以一切的结果都由监护人替代。结果就是判小豆的爸爸赔偿彤彤一家一笔钱，就等于是一笔简单的民事诉讼的精神赔偿而已！

听到这个消息的彤彤，当场就失控了，在法庭上大喊：‘我不服！’，可是法官却以这个为由，判她藐视法庭，直接让保安给她拉了出去。张警官惊的把下巴都快掉了，按他的经验再依照法律程序，所有的结果自己都能考虑到。

可是，就在这些铁证证据和小豆的供词全部具备的前提下，结局却是仅仅是让小豆一家赔偿一笔钱，小豆再去接受一下口头的教训，这件事就得掀过了。张警官坐在椅子上，一时间根本回不过神来，最后是直接被保安给请出去的。

等到张警官回过神来追出去的时候，彤彤一家早已经不知道去哪了。张警官本想着去彤彤家中安慰一番，可是想到自己居然在证据确凿的情况下，让罪犯逃过了法律的制裁！他觉得自己没脸见那几张憔悴的脸了。

回到家中的彤彤非常的冷静，竟然没有一丝在法庭上的爆发怒气，冷静得有些可怕。彤彤的爸妈看到这个情况，想和女儿说说话，解解心结。但是没等爸妈开口，彤彤转身就回到了房间。

“我没事，您不用担心。”

当天，彤彤把自己一个人关在房子里，根本就不知道在干些什么。要不是每到了吃饭时间从房间里出来，估计家里的大人早就坐不住撞门了。然而让大家跟吃惊的事情发生了。

第二天一早，彤彤从房间中走了出来，看着正在厨房里忙活着给自己做早餐的妈妈，调皮地绕到了妈妈的背后，猛地一个熊抱。妈妈被这一吓，身体一个哆嗦，差点把手里的牛奶掉到地上。

看着被自己吓了一跳的妈妈，彤彤开心的笑了，而且是一种发自内心的笑，属于她的年龄阶段的童真，似乎真的很开心。但是看到自己女儿久违的笑容之后，妈妈却是哭了起来，因为这几天她真的非常害怕自己的女儿会干傻事。

今天看到自己女儿对着自己笑了起来，所以妈妈再也忍不住，抱着彤彤就哭了起来。彤彤的妈妈觉得，自己的女儿能对自己笑，那么一定是把这个心结给解开了，毕竟以后的路还长。

彤彤就在妈妈通红的眼睛的注视下，把面包吃完，牛奶喝光之后，高高兴兴的上学去了。回到学校的彤彤，不管对同学，还是老师，都是笑着的，而且笑得非常灿烂。同学和老师们无一不为她感到高兴。

这唯一高兴不起来的，就是小豆。小豆对于彤彤的笑感觉到非常的讨厌，于是就旁敲侧的说起了在广播室的那件事。而彤彤听到这事，居然没有半点的生气，权当作听不见。

随后的几天里，同学和老师们每天看见彤彤笑的那么甜，都衷心的感觉到开心，替彤彤感到骄傲。可是好景不长，周四的早上班主任就接到了彤彤爸妈给她打来的电话。说话的语气急切地根本听不清。

“阿姨，您别着急，怎么回事儿，您慢慢说。”

“彤彤，你们有在学校看见彤彤么？她今天到学校了么？”

“彤彤？彤彤不是回家了么？发生什么事了么？”

“没有！彤彤昨晚一晚上没有回家，打电话打不通，找了很多的地方都没有找到她。她昨晚真的回来了么？”

“真的啊，昨晚还是我看着她走出的学校门口，怎么会没有回家呢？这样姐，您别汇别着急，我去给你问问，一旦有什么消息就给您说。”

“好好好。”

班主任匆匆的把电话挂断之后，就从办公室去到了班上，直接把小豆给叫了出来，实在控制不住怒火直接吼道：“说！是不是你干的！”

“什么啊？又……怎么了？”

“彤彤失踪了！是不是又！是！你！又是你干的！”

“这关我什么事，她又不是我老婆，爱去哪去哪。丢了找警察啊，找我有什么用？”

班主任已经听不下去了，反手给了小豆两巴掌，这也是她当教师以来第一次打人。让同学们吓了一跳，看着怒火中烧的班主任离去之后，全班的同学都没有回过神来，也包括被打的小豆。

彤彤的家人在和班主任通完电话之后，也是给张警官打了电话。接到彤彤失踪的消息，张警官马上就立了案，派出了好几个人去寻找。他坐在办公室上一会，总感觉屁股上有什么东西针扎的一般难受。

随后他灵机一动，赶到了当地交通部门，要求查看监控录像。可是把昨晚的监控录像调出来，却花了整整二十分钟。而监控录像表明，彤彤昨天放学之后，的确是出了校门口的，可是她并没有回家。

彤彤离开学校之后，径直去了不远处的一家小店，买了一点东西就坐在大门口，这一坐就到了晚上。

晚上六七点的时候，彤彤就顺着原路，又回到了学校。

只不过她是从学校监控的死角里翻进去的，所以学校的监控跟根本就没有拍到彤彤进去的身影，之后再也没有出来了。那么就是说，彤彤一定还在学校里。有了这个发现，张警官和学校校长进行了一番交流。

校长也表示全力支持张警官的搜救工作，而且还发动了不少正在上体育的同学们加入搜救的行列。可是这把大半个学校搜索了一遍，就连桌子地上都仔仔细细的找了一一遍，都没能发现彤彤的人影。

随这搜救工作的进行，天色也是越来越晚了，直到下午五点多的时候，张警官得知了一个不幸的消息，那就是彤彤的尸体被找到了。

是尸体……张警察作为一只老狐狸，又怎么会听不出这话的意思呢？

原来就在大家忙着搜索的时候，部分的同学们还是依旧不知情，自己做着自己的事情。而这周四的两名广播员，也是在规定的时间内去到了广播室，准备去播放一些心灵鸡汤。

可是就在两人有说有笑的推开广播室大门的时候，却是发现广播室的座位上正坐这一个人，还放着一首歌，是一首很悲凉的歌曲。当时两人还觉得有些奇怪，因为广播室比较黑暗，没有开灯，他们就以为是不是有人把时间记错了。

随后两人开了灯，就想问他，是不是搞错时间了，还好心的提醒坐在椅子上的人，今天是周四。可当两人说完之后，坐在椅子上的人并没有搭理他们，只是静静的坐在椅子上。

当两人走过去的时候，却是看见这椅子下有一滩红色的液体！当时把两人都吓坏了，直接就冲出了广播室，一路狂奔，这一没注意，和正在检查的警察们撞了一个满门红。自己摔七荤八素的。

接着两人急急忙忙的把事情一说，而这几个警察也是意识到了什么，迅速的往这广播室赶去。这坐在广播室中的，正是他们找了一天的彤彤。然而他们却发现，彤彤已经去世了。

割脉，手腕上好几条的血痕，最深都已经到了手筋的位置。这让几名警察也是感觉到一阵的发寒，可是真正发寒的，却不是这几条伤口，而是彤彤所放的歌曲，和这嘴角上挂着的笑脸。

这无一不让警员们感觉到一阵的恶寒，身上的鸡皮疙瘩竖了起来。手都使不上一点劲，就连腿，都开始哆嗦着。几名警察争先的跑出了广播室，急急忙忙的就把这事报告给了张警官。

“去吧，得先通知彤彤的爸爸妈妈。我也过去看看。”

张警官的脚步有些漂浮，颤颤巍巍的似乎早已不是一名四十多的壮汉子，而是一名年过半旬的花甲老人一样。张警官这一路上走的很慢，他觉得，彤彤的死他有着自己的责任，因为他没能把小豆送进牢狱。

所以张警官觉得内心愧疚，甚至还生出了一丝不敢面对彤彤的想法。可是警官的素质提醒着他，这一切都是要面对的，逃避不是办法，自己能做的，只有抓住小豆，送进牢狱，让彤彤安心的去。

随后张警官一个晚上，都待在这个广播室里，试图寻找着一丝对自己帮彤彤有利的痕迹。可是这个晚上，却是让张警官再次的经历了灵异经历，把张警官吓得往后的几天里，总能梦见彤彤。

就在当天晚上，张警官饭也没来得及吃，在现场检查着蛛丝马迹的时候，却是感觉到了一阵的凉风吹过。这一切都显得很正常，刚开始，张警官并没有在意，又低着头继续检查。

可是随后他发现，这事情似乎有点不对劲。因为这广播室是属于一个密室，唯一的通风口就在广播座位的上头，是一个排气口。这地方应该只能排气，并不能出气啊！再接着，也就只剩下一个门了。

排气口不能出气，门也是被关上的，这房间就连一个窗户都不带有的，那么这风又是从哪儿出现的？带着疑问张警官抬起了头，开始扫视着房间内的一切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