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果然。

虽然看起来精明能干，但其实年龄比自己小了几岁，心理年龄不知道和自己差了多少的某个笨蛋妹控Alpha，完全没有注意到——

“没错，你的确是需要联系Omega机构找一个对象了。（*1）”

塞尔特语调平淡得仿佛是在念教科书——Alpha和Omega在达到成熟后，信息素都是会通过固定的结-合来释放。没有固定伴侣的Alpha可以去Omega机构寻求一个同样需要发泄信息素但不标记的Omega——：“因为长期的压抑和烦躁，或许你自己感觉不到，前一段时间里，你的信息素简直就像是快要爆炸一样地在引导着你四周的所有Beta和Omega。”

“呃，是这样吗？”卡修一脸抱歉，不自觉地揉乱了他那头柔顺的金发：“怪不得我觉得那两天大家都怪怪的……”

“所以一定程度而言，我也有过错。”塞尔特叹了一口气：“如果不是我让你去找洛飞，他也不会突然起了结合热。”

“说到这个，”卡修的脸涨得通红：“那个Omega，我、我是说洛飞……”

“什么？”

“我、我对他的信息素好像特别的敏-感……”他看着塞尔特：“这不正常！他一定有问题！”

“……不，这很正常。”塞尔特看了他一眼，压下内心莫名冒出的不愉快，简单直接地道：“因为那是他第一次外力引起的结合热，而且……”

他的声音难得地卡了一下，才继续道：“也是他第一次的结合期。”

“诶？！”卡修一脸惊讶：“第一次？”

“他是一个才刚刚发育成熟的O都会对他不自觉散发出的纯净信息素特别敏-感。”

“我……我还以为……”听到塞尔特的话，卡修脸一下煞白：“天、天哪…………我还以为他是那种贫民窟里靠生养孩子为生的黑户Omega。”

卡修以一种梦游的状态地说出了自己昨天的猜测，越说越觉得没脸见人，最后干脆双手捂脸——

“天哪！我真是个蠢货！！还好他打了我一拳，不然我可能要跪着向他道歉了！”

“我建议最好还是这么做一下。”塞尔特毫不留情地补刀，抛下了一句让卡修彻底瞠目结舌的话语——

“毕竟……他才是尤莉的亲哥哥。”

“扑通——”

这是某位名义上的妹控属性二货哥哥，从沙发上掉下去的声音。

“啧。”塞尔特看着哭丧着脸坐在自己地毯上的好友：“怎么？罗贝尔家的家训，我记得是有一条关于诚实的吧？”

“……我会去道歉的。”卡修闭上眼，低声地说道：“只是……虽然以前就知道尤莉是被收养的，可我不知道，她居然有一个哥哥！”

“啊，根据记录，他们应该是双胞胎。”塞尔特揉了揉太阳穴：“我这里也调查不到洛飞在被送到贫民窟前发生的事。”

“……双胞胎？！”卡修跳起来，拍了拍衣服凑近：“你开玩笑的吧？你见过哥哥是Omega妹妹是Beta的双胞胎么？！”

“这个我会拜托休做调查的。”塞尔特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原本洁白的手套上留着一小块深色的血迹——那是今天洛飞耳后被耳钉扎出的血，他在擦拭的时候顺便让手套沾染了一小块。

“时间差不多了，我也回去了。”卡修叹气：“明天我会过来接洛飞去学院报道的。”

“啊，差点忘了。”走到了门口时，他停下脚步，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盒子扔给塞尔特：“这是带有记录功能的隐形眼镜，你让洛飞带上。和他说，尤莉可是蓝色的眼睛。”

塞尔特伸手接住，点点头：“我知道了。”

“那就这样吧。”卡修双手插着口袋，快步地走了。

而就在他走到楼梯口时，看见了急急忙忙走过来的洛飞。

“正好！”洛飞一看到他，眼前一亮。

“呃……！”看见之前被自己无辜冤枉还被连累到引起了结合热的对象，卡修有些尴尬：“那个……”

“我问你！尤莉是什么时候到你们家的？”洛飞全然不在意他的尴尬，直接地抛出了问题。

“诶？”卡修被问得一愣：“怎么了？”

“你回答我就是了！”不知为什么，洛飞一脸烦躁地揪住了他的衣领：“什么时候？她什么时候说她想要去唱歌的？”

“从、从很小的时候就来了……”本来就心怀内疚的卡修被对方的气势给压着，老老实实地回答：“大概是……五、六岁的时候，在她军校毕业后，就说了想要去唱歌。”

“这么早……”洛飞喃喃着，松开了手，扶着一旁的栏杆，看起来很是颓然。

“那个，”卡修的表情讪讪的，也不管对方看不看得到自己的表情就低着头陈垦而又大声地说道：“对不起！”

“啊？”洛飞被突如其来的大嗓门给弄得一愣。

而卡修也被自己突如其来的巨大声响给吓到了。

——他们已经站在了大厅上方的走廊，空旷的大厅此时此刻还回荡着他刚才中气十足的道歉。

“噗。”

洛飞忍不住笑得趴在了栏杆上：“警官先生，你这是在和我这么个小混混道歉吗？”

“是我的错！我就要承认！”虽然因为这囧事已然涨红了脸，但是卡修还是结结巴巴地说道：“作、作为罗贝尔家的男人，必须要正视自己的错误的！”

“……是吗？”洛飞停下了笑声，看着大厅里的水晶吊灯：“那很不错啊。”

“我很高兴……我的妹妹，是在你们这个环境下长大的。”他微微地勾起了嘴角：“不用道歉，我可是个小混混，更难听的话我都能够承受下来，可是我妹……尤莉可不行，所以……”

他看着卡修：“该是我谢谢你才对。”

橙黄色的灯光照着眼前青年的脸庞。此刻的洛飞已经卸去了吉爱儿给他化的妆，干净的露出了本来的英气相貌来。

和尤莉相似的柔和轮廓，让卡修一瞬间有些看得恍然了。

“真是声势浩大的道歉。”

他身后，传来了塞尔特的声音。

两个人一起转过头看去，见塞尔特已经换下了军装外套，此刻只穿着一件衬衣。

“啊，”洛飞突然一拳拍向掌心：“你的领带！”

“你明天放在换洗的衣物里就好了。”塞尔特点头，然后看向卡修：“你不是走了么？”

“……我这就走了。”卡修看着两人的互动，突然觉得自家好友今天异常的温柔。

不过，鉴于自己还在紊乱中的信息素，他觉得自己这两天的感觉或许大概……会有那么一些的不准。

在卡修告辞了之后，洛飞看着一边没有什么动作的塞尔特：“警官先生不休息吗？”

“你最好习惯于叫我的名字。”塞尔特道：“以尤莉的身份，她应该是直呼我的名字才是。”

“哦，对，尤莉……”洛飞像是被提醒了什么，和他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后，又道：“那警……塞尔特，你休息吧。我回房间了。”

“嗯。”塞尔特应了一声，转身回了书房。

洛飞回到了房间，看见床前的放映系统还在忠实地播放着刚才的节目。

他坐下，伸手似乎是想要透过光屏碰触到对方，却直直地穿透了过去，透出了破碎的光点。

“尤莉·罗贝尔……吗？”他喃喃：“这个名字……很适合你呢。”

“洛安安，你这个翘家的小坏蛋。”他扯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抛下爸妈不管，我找了你这么多年，结果却是让我在这种鬼地方遇见你。”

眼前由点点荧光组成的屏幕上，对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悄悄地和记忆中的少女重合起来。

“哥哥，我想去唱歌！”

“哥哥我就是喜欢唱歌嘛！”

自己是怎么回答的？

“好，哥哥永远是你最忠实的粉丝哦。”

可是之后呢……？

“哥哥哥哥……昨天酒吧里有个人找到我，说是星探呢！”

“哥哥……？”

“不许去。”

“——为什么？！如果不去的话，那我不就是要在这个鬼地方被埋没一辈子了吗？我不像哥哥，脑袋这么好，能考进那么棒的大学，为什么不让我去呢？”

“……因为。因为……”

他要怎么说，那个星探找到自己的妹妹，是因为他给自己提出了419的条件。

他要怎么说，才能让自家的妹妹知道，那个深不可测的娱乐圈，不是自己那个单纯的只想唱歌的妹妹能够简单涉足并且存活下来的？洛家只是普通的人家罢了，没有背景的妹妹，空有唱歌的能力和热情，远远不够。

这件事成了两人之间的导火点。

……随之而来的，便是不断的争吵。

当他最终下定了决心找上那个星探家中时，却接到了父母的电话，说自己的妹妹已经失踪了好几天。

即使狠狠地揍了那个男人一顿直到对方哭着求饶，他也没有得出一丝关于自己妹妹下落的信息。

在连续找了一个月都没有结果后，他毅然暂停了学业，选择了一个更极端的方式去寻找——在警局，他已经被这样那样的推诿弄得灰了心。

既然如此，便只有用另一种方式了。

——从最初的小混混做起，原本手无缚鸡之力文质彬彬的青年，迅速地蜕变成了当地有名，或者说是恶名昭著的小混混，又和管理着那一块区域的大哥搭上了线。

……可是，即使如此，他也依旧没有找到洛安安。

刚才他回到房间后，在听到了那个尤莉·罗贝尔唱出的歌时，就已经激动得差点不能言语。

那是他妹妹写的歌！

定睛看着屏幕中，那个金发女子的笑容，不时露出的熟悉的小动作让他心底冒出了难以抑制的猜测。

“我一定会找到你的，安安。”

青年仰身，倒在了床上，看着随着他的视角而转变了地方播放的视频。

——和他的脸颊歌者安全距离播放着的，是尤莉静静地唱着歌的画面。

“等着我，等着哥哥，带你回家。”

*1：有同学提起了于是这里解释一下，大家可以把这个发泄的设定当做ABO世界观在AU方面的二次设定^^。所以绝对不是卡修他们渣，那在他们看来是非常正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