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回：【硝石制盐和冰冻制盐】

……

一路追着青虎到齐郡，现在要回去，敖武倒不急着赶路。

不过，他在这里多留了一夜，就被张敬玄给知道了行踪，跑过来，说要请敖武去他家里做客。

要是不去的话，似乎就对不起他一般。

不过后来才知道，敖武要是真不去还真的对不起他了。他那个暴君老爹对敖武是敬畏，不来也不敢强求，但是要是他儿子请不来，那棍子就会打在他儿子屁股上。

这老子打儿子，还用理吗？

去了张须陀家中，敖武接受了张家的丰厚款待。

而因为敖武的原因，陆氏跟张须陀谈的盐生意，也一拍桌子定了下来了。

敖武也看到了陆氏向张敬玄交上来的样品盐。

“这也叫盐？”敖武轻轻地说了一声。

这让陆氏和张敬玄都定在了那里。

陆氏不知道教主是为什么不满，而张敬玄则奇怪，这陆氏送上来的盐，是极为少见的好盐，精品，只怕皇帝吃的盐也不过如此了。

这样的盐，竟然不叫盐。

在敖武眼睛，这些白中带青的盐还真的不叫盐，一看就是没晒好，纯度不够。

哪像后世一样，白花花的，那样一看就觉得有胃口。

这些盐，看了只怕要倒胃口了。

不过也知道这是古代落后。

“俺教你个晒盐法。”敖武轻轻地说了一句。

这句话落在陆氏耳里，不管敖武有没有新的晒盐法，她都认为这是敖武照顾于她，没有再把她当外人，她感到万分高兴。

“家中有盐田，随时欢迎俊秀才。”陆氏喜悦地说道。

一件小事情还要拖个老久，明显不是敖武喜欢的。

而且这次之后敖武什么时候有空还说不定。

“随便找个地方，俺办法说了就行。”

陆氏一愣，教主也太心急了，但是他的话她是完全听从的。

“齐郡内有一个小盐田，倒可以一用。”张敬玄在陆氏找他借用场地时，说道。

由张敬玄带路，去了小盐田。

这是一个上百亩的盐田，盐水是从一口井里抽上来的，产量不大。和海滩边以顷计的盐田，确实是小了。

在中国历史上，除了隋朝，还有唐玄宗之前的时间，朝廷允许民间自销产盐外，其他朝代都把盐收为官有，盐户定为徭役。

所以只有在隋朝，才会有富家这样的盐商，才会有这样的小盐田。

盐田法，是把海水或含盐的地下水抽取出来，在稻田一样的田陇里蒸发掉水分，当大部分水分蒸发掉后，剩下的就是卤水，含盐量最高。这时候把卤水抽出来，放到结晶池中，卤水会在结晶池中慢慢沉淀，结成盐。

“俺需要两个一大一小的铜盆，还有硝石。”敖武对陆氏吩咐道。

陆氏马上叫下人去取。

张敬玄抱拳说道：“张某还有事要办，先失礼退下。”

他这是认为敖武要教家传之法，自己不能偷看偷学了，这是对敖武的尊敬，也是做人之本，所以他含蓄地要离开。

敖武可没有他的这种传统想法，什么东西都捂着。

“不用。你一个做官的还能抢了做盐的生意不成。”敖武直白地说道。

这让张敬玄一愣，而陆氏虽然也不解，但敖武说什么她就听什么。

“恩公，这样不好。”张敬玄为难地说。

“没什么不好。”

敖武一句话，就打消了他的念头。既然恩公让其留下，那也不好离开。而且陆氏和恩公的关系也不是多明显，似乎只是同县人而已，他都能教陆氏制盐法，那么自己在旁边看，也不在轻重了。

下人拿来了两个铜盆，带有一袋子硝石。

硝石黑乎乎的，和后世白晶晶的硝石相差太远，看来这纯度真的不行。

在盐田的垅上，敖武让人取来了一桶清净的水，然后蹲了下来，把清净的水倒进大盆中。

再从盐田中弄了一盆井水。

小盆放在大盆中。

敖武把黑乎乎的硝石倒进了大盆中。

因为考虑到硝石纯度不够，敖武倒进去的硝石要多一些。

陆氏还有张敬玄看得有些儿迷糊，这是在做什么。

除了这两人，还有两个盐户在旁边看着，他们也是很不解敖武的做法。

他们刚才听说敖武有新的制盐法，但是这样子就是在制盐吗，从没见过。

而这时，神奇的事情发生了，大盆里的水像煮沸了一般，开始沸腾了起来，有一缕缕白烟飞了起来，这让人看得一呆。

“咦，这水结冰了？”眼尖的陆氏喊道。

这话一出，马上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他们看到大盆中的水真的开始结出冰凌子，都大为吃惊。

现在是八月，秋天前的最热的时候，竟然能在太阳底下结出冰来，这也太神奇了！

四个人看向敖武的目光，有视神仙。

硝石制冰，这是中华人民的智慧结晶，在明朝时就有人用硝石来制冰块了。

不过在隋朝这里，硝石的纯度还不够，如果不是敖武倒进的硝石够多，还是没法做到这样子结出冰来的。

随着大盆结了冰，小盆里的盐水也慢慢结出了一小块一小块的冰。

当大盆的水都结成了冰，小盆中只有几块大冰浮着。

“把冰捞起来。”敖武指挥两个盐户，说道。

盐户像看神仙一样看敖武，对他的话马上去做。

冰拿起来后，敖武对盐户说道：“这里面的水，质量如何？”

这时盐户才想起来，刚才他说的是制盐，可不是做神仙手段变出冰来。

一个盐户伸出手，在小盆里的水沾了一下，然后往嘴里放。

他的嘴鼓了鼓，细细品尝水质如何。

他的眼睛从呆滞到不敢相信，接着是惊喜，接着还是不敢相信，看向敖武的目光，崇拜得不行，就差马上抱大腿了。

他把手指一直放在嘴里，都不拿出来了，其他人也不知道他尝出了什么。

另一个盐户等得不耐烦了，自己也伸手沾水，含嘴里试试。

结果，他也返老还童了，含着手指不放。

陆氏和张敬玄都莫名其妙。

陆氏毕竟是盐商，对盐还懂一些。

她习惯性地想要伸手取盐水，但看到那两个盐户，她马上否定了这个想法，然后鼻子在上面闻了闻。

当她抬起头时，目光晶亮，不敢相信地说：“这，这是卤水……”

“没错。”敖武点头，说道：“这叫冰冻制盐法。”

这时候，盐户都把手指放出来了，高兴地说道：“这是卤水，而且是最好的卤水。俺们晒上一个多月的盐井水都没有这样好的，而公子只用了半盏茶的时间就制好了，而且卤水是最好的，实在是太神奇了！”

“公子，你这是怎么做的？”另一个盐户连忙问道。

这话却是让陆氏脸色一变，她只是来盐田里借用一下，可不愿意让教主把这样神奇的办法传给外人。当然，教主愿意除外。

“盐田的家主是谁家，俺风月1大陆愿意卖下这盐井和盐田。”陆氏想要收购了这盐田，这样一下，这两个知道了制盐法的盐户，就成了手下了。

很霸道。

敖武从她身上看到了后世女强人总裁的影子。

两个盐户不知道如何回答，但目光却多次避开张敬玄。

张敬玄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大陆夫人，恩公，实在不好意思，之前有所隐瞒，这个盐田是我张家的产业。既然大陆夫人想要购买，我做主送给大陆夫人了！”

张须陀做为齐郡的军事一把手，私下里有一些产业，也是正常的事情。不过张敬玄做主送人，倒是让人有些儿意外了。

而陆氏是认为这盐田的主人只是商人，所以才敢这样霸道地要收购，现在听到是张家的，不由冷汗了一下。

这是在官家面前耍威风啊，而且这次找上张家，也是想把盐商的生意在齐郡做得更大。

没想到张家自己就有盐田，那自己之前不是来张家的地盘抢张家的生意么？

她再次冷汗了一下。

但是张家竟然答应了自己，陆氏想到了敖武，看来张家同意盐生意，是因为敖武的面子。

而现在张敬玄送盐田，只怕是看出自己跟敖武的关系不一般，所以因此才送盐田的。

想到都是教主，教主在她的心里是无所不能的，所以倒也不觉奇怪了，平静了下来。

敖武看向他，他可不会自恋到理所当然。就算是救过他父亲，也就是同意陆氏这一次生意而已，张家有盐田也不会受影响，卖到外面同样能赚钱。现在送盐田，明显是有其他用意。

“张某羞愧！”张敬玄不好意思地向敖武道歉，“张某送盐田，确实是带有私心，做了小人，向恩公请罪张某想要让这神奇的冰冻制盐法在齐郡而生，在齐郡落户。如此一来，家父上报朝廷，才能得到陛下赏得一份功劳。故而把盐田送于陆夫人。相信陆夫人能帮恩公管理好这一块小盐田！”

他是看到，敖武教陆氏制盐法，那么两人应该是有利益关系的。所以才会直接送盐田给陆氏。

“要是上报，不是会被他人学去？”陆氏担心地问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