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旭这回正式转正,自是引来一众属下发自内心的恭贺。
刘旭一回到青龙坊就换上了武侯帅的公服,这是有别于普通武侯服的服装,上面加了一些刺绣,而此前他这个名义上的副帅只能穿着普通式样的武侯服,现在这一穿上,腰间再挂上身份证明的武侯帅铜制腰牌,无论从外观还是心理上都完全不一样了。让刘旭第一次生出大权在握的感觉。
武侯铺这边,王五和陈贵已经忙开了,不少人都在排队应征坊丁,刘旭进去看了看,目前已经招收了六个人,看他们都还算比较健壮,也就放心了。现在这些坊丁的具体身体素质如何,刘旭倒也没有什么要求,只要看着还行就行。毕竟时间有限,必须要马上拉起一批人马唬人和壮胆气才行。
李坊正也在武侯铺里,在应聘的人群中跟人闲谈,见到刘旭穿着一身崭新公服进来,便满面笑容的迎了过来,向刘旭拱手道贺:“恭喜刘帅了。老夫果然没有看错你,真的是年少有为,让大家刮目相看。”
刘旭拱手还礼道:“李坊正谬赞了。这次我们扩招坊丁,还请你老帮忙一二,挑一些老实可靠点有真本事的人进来。”
李坊正连忙说道:“这是老夫分内事,自会帮忙。”顿了一顿后,他便又接着问道,“老夫中午在家设宴请刘帅你过府一叙,不知可否?”
刘旭现在正式担任武侯帅一职,面对李老头当然底气更加足了许多,便比较随意的说道:“这几日我还有一些急事要忙,我看还是过几日后,等我空闲下来了,再登门拜访吧。”
李坊正闻言虽然有些失望,却也只好顺着话说道:“那等刘帅你空闲下来了,一定要到老夫家来一叙,老夫全家扫榻以待。”
“嗯,那就这么说了。麻烦你老在这边看着点,我还有些事要去忙。”
“行,你去忙吧。”
从武侯铺出来后,刘旭就去了作坊,却是发现齐六郎居然也在,而且身上还穿着武侯服。
昨日刘旭可是明确让张凯传话给他,让他上交武侯服和牌子的。没想到这武侯服现在却还穿在他身上。
一见到刘旭进来,齐六郎就连忙朝着他快步走来,扑通一声跪在了他面前,磕头求饶道:“刘帅,我错了,请你看在我家里上有老下有小的份上,继续让我为你效力吧,我真的知错了。以后,我一定都听你的,你让我做什么就做什么,不让我做什么就不做什么的。我保证听你的命令,不然叫我不得好死。”
齐六郎这回是真的悔得肠子都青了,昨日张凯这位邻居回去跟他一说,稍稍透露了一下口风说昨日大家过去码头那边都发了一笔大财,还说自家武侯铺将王快刀江边那头的地盘给吃下了,他哪还会坐得住?更不用说他本来就没打算要主动辞职,现在光每日糖葫芦的分润对他来说就是一笔可观收入,更不用说以后江边码头那边的分润了。
齐六郎如此作态让刘旭心中更是不爽,怒喝道:“你当我昨日说的话是放屁吗?张凯,我昨日让你传给他的话,你跟他说了没有?”
张凯闻言脸色有些惊慌的连忙上前禀告道:“禀刘帅,属下昨日都跟他说了。”
经历了昨日望海楼那一出,张凯哪还能将刘旭当小白脸来看?丝毫不敢再为齐六郎说求情的话了。之前齐六郎穿着武侯服过来要求情的时候,张凯就劝说他先将武侯服脱下来,然后将佩刀和腰牌也都解下来,但奈何齐六郎就是不听他劝告,让他憋了一肚子的气。
“那你有没有跟他说,他被我们武侯铺除名了,要他上交武侯服、佩刀和腰牌?”
张凯躬身回答:“说了。”
“那行,你将他身上的这身武侯服脱下来,缴了他的佩刀和腰牌,然后赶他出去。”
刘旭说完之后,就懒得再看跪伏在地的齐六郎,微微绕过去向着厅堂那边走去。
张凯略一犹豫后,就暗暗一咬牙,上前对正呆愣住的齐六郎说道:“六郎,你不要让我难做,还是你自己将武侯服脱下来吧。还有佩刀和腰牌也要上缴。”
齐六郎这才如梦方醒的顿时大叫起来:“张凯,你这是胡说什么话?我是青龙坊武侯铺的武侯,谁也别想开革我出去。刘帅,我真的错了,你就给我一次机会吧,我求你了。”
“张凯,你没听见我说的话吗?你是不是也不相干了?”刘旭有些不耐烦的转头沉声说道。齐六郎这样的人是刘旭素来最为讨厌的。
张凯闻言,只能再次暗一咬牙,沉声对齐六郎说道:“六郎,得罪了,回头我给你赔罪。”
说完这话后,他便直接上前动手,却脱他的武侯服。
“张凯,你疯了。你再这样,我动手了。”齐六郎当即大叫着反抗起来。
“上去几个帮忙。”刘旭脸色微微有些难看的朝着其余几位武侯命令。
当即就有几个武侯上前,将齐六郎给按住了,张凯便利落的脱去了他的武侯服,然后又解下了他的佩刀和武侯腰牌。
齐六郎被几人一起制住,动弹不得,只能大叫道:“我不服,刘旭,你凭什么开除我?还有,你即便开除了我,糖葫芦生意我也是还有份的,我手里有文契,是你当初亲手画押的。”
“就凭我现在你的上司,是武侯铺的武侯帅。至于那份文契你回去好好看看,上面白纸黑字都注明了,只有身为我们青龙坊武侯铺的武侯才有分红,若是被开除了或其他原因不再担任我们青龙坊武侯铺武侯了,那份文契也就失效了。不过,我们武侯铺也要讲规矩,我将你一百钱的本钱还给你。”
刘旭说着,随从袖口中拿出一串一百钱丢到了他跟前。
“拿着钱快走吧,免得大家面子上都不好看。你当初不遵我号令,不将我这个上司放在眼里,就应该想到会有今天。放开他,让他走。”
几个武侯闻言便放开了他。
齐六郎也知道刘旭是铁了心要开除他,再求也无济于事,他不由满脸怨毒的狠狠盯了刘旭一眼,冷哼一声,然后俯身捡起跟前的一百钱,头也不回的转身而去。
刘旭当然知道齐六郎是将他给恨上了,心中不由冷笑一声,他要是不识相的话,刘旭倒不介意一刀宰了他。而他现在失去了武侯这个官身,注定是掀不起什么风浪的。这种贪生怕死自私自利的人,刘旭便不怎么将他放在心上。
“大家都记住了。”刘旭朗声宣布道,“齐六郎以后不再是我们青龙坊武侯铺的武侯了,以后尽量不要再与他交往,更不要将我们铺子里的事情告诉给他知道。张凯,你与他要好,你可要注意一些,不要犯错误。”
张凯连忙说道:“是,属下以后就与他断交了。”
刘旭点了点头后,转而故作不满的问道:“郑宏运呢?还没过来吗?他是不是不想干了?”
几个武侯你望我我望你,心中也都是有些疑惑,昨日郑宏运还可说是怯战不来,但今日都这时候他应该也听到些风声过来了。
正在大伙儿疑惑的时候,门外急急的跑进来一个人,却是一个雇佣的小贩。
这人一跑进来就大声叫嚷道:“不好了,不好了,郑武侯死了!在仙童桥那边淹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