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城的四皇子府中有人战战兢兢,有人欢喜有人忧。
但江南起行前往长安的画舫之上,却是极为安逸的。
画舫中只有生若离司光任云生,与他们随行所带着的人而已、
不必担心鱼龙混杂,不必担心恒生事端。
画舫中的好酒,足以帮助云生读过这水上的一段路程。
况且,云生的身旁日日有司光任与生若离这两个美男作陪,虽然他二人相见多是相互讥讽或者用犀利的目光厮杀,但丝毫不影响云生看美男,看美景,饮美酒的好心情。
多日下来,连生若离也不得不佩服云生这股子淡定之气了。
“你倒是整日逍遥自在的很。”生若离说着坐在了云生一旁,也自斟了一杯酒浅饮一口。
云生淡淡一笑道:“人生得意须尽欢,”她顿了顿,却又有些自嘲的笑了笑:“回了长安,不定又是怎样一番天地,我不趁着现下这闲散之时逍遥一二,却还等什么?”
这话说的有些愁苦,偏得她淡笑着语声幽幽,却又好似全然不在意。
云生仰首饮尽了杯中酒,提着小壶自斟一杯,而后又将生若离的杯盏满上。
云生执着杯盏,看着生若离一笑道:“无论是这一次,还是以前,总觉得应该对你说声谢谢。”
生若离听了一笑,还未言语之时又听云生道:“但我是个不善言辞的,也不愿说那么多矫情的话,但无论如何,对我好的人,我会把那些好记在心里,而那些对我不好的人,我也会挤在账本上。”
云生说着一笑,执着杯盏轻砰砰生若离的杯子:“总之还是谢谢你。”
生若离一笑:“还说不愿说矫情的话,那你此刻不是矫情又是什么?”
云生睨他一眼:“你这人……跟你说好话你收着就是,过了这个村可没这个店了。”
生若离淡淡一笑,将杯中的酒一口饮尽,放下杯盏笑问道:“你那个记着旧账的账本,上头不会还有我的一笔吧?”
云生哈哈一笑:“这个你大可放心,你做的好事多过错事,功过相抵,我就不跟你计较了。”
二人又是相视一笑。
从外头回来的司光任,远处便听到了那清丽的笑声,与二人言语无忌的谈笑。
他没来由的心中一阵烦躁,甚至很想上前将那个面目可憎的男人从她的面前拎开,而是让自己坐在那个位置上,也能如他二人一般,如真正的至交好友一般,欢颜谈笑。
夜晚的风有些凉,而且越远离江南向北方而行,空气便越发的冷。
云生站在甲板上,看着远空那一轮明月,本想也做个有情调的浪漫主义者。
但一阵夜风吹过:“阿嚏”一声,打破了这浪漫主义者的情怀。
云生抱着手臂上下搓了搓,嘟哝了句:“好冷。”
而她话音方落,一件含着温热体温的披风,便罩在了身上:“夜里风大,子歆小姐小心着凉。”
云生感激的一笑,紧了紧身上的披风,带着温热的体温,还有一股子淡淡的熏香气:“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