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了早膳,便在暖阁召见了他。
顾谦未着官服,即便现如今做了官,却依旧一身灰布长衫,不过是料子比着以往稍好些罢了。许久未见,初一见到我,还是那般很是拘谨的样子。
我坐在当下受了他一礼,而后便让他坐了。
“这么久未见,你却是还是这般模样,瞧你这一身的打扮,想来做的却是个清官。”
我本就因为顾谦那木讷性子,偶尔喜欢逗逗他,而这番话也不过是与他说笑罢了,却不想他起身一抱拳,“下官身受皇命,为任地方父母官,自是要以身作则,凡事以百姓为先,更是不可骄奢淫逸,而那贪污舞弊之事,乃是万万不可为。”
我未想一句笑言他竟也当真,如此一板一眼的模样不禁逗得我“哧”一声笑。
我转而与花无颜道,“瞧见没,他这性子却是一点没变,”而后又笑看着顾谦道,“本宫不过与你一句笑言,你却也能当了真。”
顾谦听了,咧了咧嘴一副不知想哭想笑的模样,面上红晕连到了耳根子,而后又一抱拳,却是讪讪一笑。
我不予再逗他,只问道,“你此次来豫州,你家中老母与妻儿可与你一道来了?”
顾谦听了,顿了顿神色暗了一暗方才回道,“下官是自请‘起复’。”
“什么?”我听了很是惊讶。
我国向来重孝道,为官之人若逢家中父母离世,自有‘丁忧’一制。
丁忧乃是休官三年居丧,三年期满方回朝为任,而根据国之需要,不准其休官丁忧的称之为‘夺情’,而顾谦所说的‘起复’是指居丧三年未满,但因某些原因被朝廷召回的人。
我看向花无颜,他未置可否,想来是知道此事的。
顾谦深吸一口气,而后苦笑道,“公主不必介怀,老母一生不易,却也只盼我能出人头地做个能为百姓请命的父母官,我如今得公主提携,入了仕途,也算还了母亲的心愿。”
顾谦虽如此说,但我却觉着他居丧其间将其召回,未免有些对他不起。
顾谦许是看出我意,顿了顿又道,“即便公主不召下官来豫州,下官也有意上表请奏‘起复’,如此并非下官不孝,只是老母一生所望便是下官能做个好管,如今人世已矣……”
顾谦没有再说下去,我却也明白了他的心思,人世已矣,再做那些工夫又有何用,不若做个好官,他母亲泉下有知,也是安慰。
花无颜走上前,拍了拍顾谦的臂膀,男人之间的作为,有时不需多言。
当时选定顾谦为我豫州知府之时,我却还在犹豫他可否胜任职,而我又能否将豫州交托于他。
现下我心却是落下了大半。
七月初七,乃七夕奇巧节,也是我与花无颜大婚的日子。
而一年后的这一日,也成了宛若成婚之日。
大红喜字盈门高挂,我坐在一旁看着一众之人为着宛若匀面梳妆,就算在当下,我亦觉得有些不可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