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形消瘦,两颊有着密密的青色胡茬,冠发之中,额前那一缕缕的银色难挡,一双眼下一块深深的青色。
行至近前,孙明扬一撩衣摆,率着身后一众随来的家仆当下跪地一拜。
我本欲让他快些起来,但看着面前这缟素丧灯之景,看着面前跪伏在地的孙明扬,便哽咽难言。
我只得与一静示意,一静扶着我的手臂,与跪地在前的孙明扬道,“公主得知今日乃孙夫人与孙小姐出殡之日,特来相送,孙大人请起吧。”
孙大人听了一静之言,却又是一个叩拜,“微臣叩谢公主恩德。”
毕竟普通朝臣亲眷而逝,平白如何又能当得起当朝公主相送。
孙明扬在前引领,我与福生一静随着他入了府中。
正堂之外,两具大棺停在院中。
棺椁已封,棺椁下两个铜盆中还燃着未曾烧尽的纸钱。
孙明扬站在我身旁,随着我的目光看了看面前这一切。
长叹一声道,“得公主前来相送,下官妻女走的也是荣光备至了。”
我不是一个擅长安慰别人的人,看着面前这一切,看着孙明扬我实在不知还能为他做些什么,亦不知能说些什么,方能令他心中略微好受些。
我觉着,现下的我做什么都是徒劳,即便我说的再好听,但如此大丧之痛,又岂是说没便没的。
我转身看着孙明扬,看着他疲态尽显的面庞,“本宫不会让媜儿与孙夫人白白牺牲。”
我只能给他一个承诺。
孙明扬许是未曾想到我会与他说这些,听了我的话立在当下顿了顿,而后却是抱拳深揖,一个大礼,却终究未言。
孙家惨案,舅舅当日便已将此事交由大理寺查办,现下虽然还未有头绪,但我心中却多半确定,此事定然与太子**脱不了干系。
自从我身在豫州,插手云熤在欲在梓州大患之时敛财之举,太子**便已然狠毒了我。
回京都的途中孙姑姑的死,舅舅昏迷之时皇后将诸官员,将花无颜拘在御书房中,又寻了借口召我入宫之举。
这一切的一切,一步步走来,他们从未将注意力从我身上从我身边人的身上移开。
舅舅昏睡,御书房一事未曾占着我的便宜。
现下方与我交好的孙媜与孙夫人,晌午出了我的公主府,夜间便被害在家中。
即便现下未有确凿证据,但这些事情联系起来,却不难想到究竟为何人作为。
心之狠毒,更胜蛇蝎。
出了孙府,我便上了回公主府的车驾。
沿途京都的街道依旧繁华如初,未曾因为某一个人的生死而有任何改变。
百姓要的不过是安居与乐业,而这些京都中达官贵人的谁生谁死,与她们并无甚关联。
我看着街道之上,人群接踵,往来匆匆,忽然想起这几年里,我身边亦有许多人来了,或是离开。
这些人与我,我与这些人。
我们也许只是彼此生命中的一个阶段,一名过客。
在我们走过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