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想着好容易支开一静,得了空闲,便不愿再吃这些,正好福生在此,便让他代我吃了。
但谁知我好言笑脸的赔上了,福生却又将那碗送回我面前来,“公主吃了吧。”
而后便是一副不容我耍赖的神情,定定的望着我。
我无奈,只得执着汤匙,搅了半晌,与面前的药膳做斗争,“你们一个两个的,成天轮着翻儿的看管着我。”
我喝了一小口药膳,口中不满的抱怨着。
福生雷打不动,夹了个小点送到我盘中,对我所言无动于衷。
我瞧着福生,只为我布着菜,自己却是一口未动,“你怎么不吃呢。”
福生摇了摇头,“我不饿。”
我这才想起,“是了,你打小便是过了用膳的时辰,颗粒不动。”
福生未语。
却听殿外一静轻声道,“公主,人带来了。”
福生得我示意,对外而道,“进来。”
我放下碗筷,轻拭了拭嘴角,内侍端上茶盏,漱了漱口。
只见一静在前,身后随着两名女子。
二人低眉颔首,入内深深一礼,“奴婢给公主请安。”
我与二人道,“抬起头来。”
二人应声抬首,却依旧低眉敛目。
这两名女子,面容不算貌美,但却也很是清秀的模样。
面容白皙,纤纤身姿,行举有度。
我笑着点了点头,与一静道,“你带着他二人学学规矩,以后留在朝霞殿中留用就是。”
一静低声应道,“是。”
而后便带着二人退了出去。
我转而看向福生问道,“这二人,可是习过武的?”
福生点了点头,“嗯,四五岁入得别院,自小习武受训。”
我轻笑与福生道,“你办事,我总是不必操心的。”
春闱的日子,转瞬及至。
只是这一次,我并没有多么放在心上,因为这一次,没有花无颜。
春闱三日,亦是花无颜最为忙碌之时。
他整三人,都宿在了贡院中,难以得空回府。
但却每日都命小禄子回来,报个平安信,也是为了看看我是否安好,好回去告知与他。
身边少了他的日子,更为寂寥无事。
整日里的,只在府中各种药膳养着。
这日里,我正烦闷不已,听内侍来禀,云晖与怀玉来了。
我听了欢喜,独自一人总是觉着无趣,云晖与怀玉来了,陪我做个伴也是好的。
云晖的伤势已经痊愈,整个人又恢复成往日那般,神清气朗的模样。
倒是怀玉,现下身子越发的重了,原本便消瘦的身子,现下走起路来瞧着也有些吃力一般。
我赶忙命人扶着她落了坐,扯了软垫给她靠着。
怀玉笑着道了谢。
云晖却是眼尖的看着我,“皇姐,我怎么瞧着,你这好似胖了不少。”
怀玉听了云晖的话,也向我望过来。
终归还是女儿家心思细腻,怀玉只看了一瞬,便喜道,“公主莫不是……”
我微颔首,笑着应了。
一静在旁一笑,“还是怀玉姑娘眼尖。”
云晖还有些云里雾里的,看看我,又看了看怀玉,“你们这打什么哑谜呢。”
怀玉捏着帕子轻声一笑,“爷怎么这么糊涂。”
说着,怀玉指了指自己的肚子,而后看向我。
云晖顺着怀玉的目光,看着我半晌这才反应过来,“皇姐有喜了?”
我笑而未语。
云晖却是朗声一笑,“皇姐,您怎么瞒得这么紧,这样的大喜事却是现在才让我知道。”
我笑看着云晖,“你只好生的照顾好怀玉就是。”
云晖伸手将怀玉的手握在掌中,笑着与我道,“我这次来也不就为了怀玉的事情,原本是想着让皇姐陪我一道入宫,向父皇禀告怀玉之事。”
云晖说着,看了看我的肚子,又笑着道,“不过,现下可不敢劳动皇姐大驾了。”
怀玉现下的身子,越发的明显,肚子一天比一天大,为了怀玉与她肚子里的孩子将来着想,自然还是尽早为她要一个名分的好。
我也正在府中憋闷不已,于是说道,“择日不如撞日,正巧我也正想出去透透气的,不如现下便入宫去。”
云晖听了连忙摆手,“那不成,不成。皇姐现下有了身子,怎能受那个折腾。”
我一边命一静去准备轿辇,一边与云晖道,“不碍事,乘着软轿就是,何况又不是多远的路程。”
云晖还要推脱,我故作冷脸道,“哪就那么矫情了,我自己个儿的身子,我还能不顾着?”
云晖还是有些将信将疑,“皇姐,我自己进宫就好,您还是在府中歇着吧。”
我未理云晖所言,只让一静取了我的披帛,转而扶着一静的手,便向殿外而去。
云晖与怀玉在身后只得随行而来。
给云晖备了一匹马,而我与怀玉各自乘了软轿,一行人便这么的,当机立断向宫中而行。
云晖骑着马,一直在我轿外与抬轿子的内侍道,“慢些,慢些,稳当点,别颠着了。”
一静在旁偷笑,我却这一路听得都烦了。
是以掀开了轿帘,“你去后头看着怀玉去,莫要在我这里一直念叨着。”
云晖听了我的话,也不恼,只笑着道,“我不说了不说了,皇姐别动气。”
说着,这一路还当真没再听到他在旁碎言。
不过这轿子的速度,终究不如马车,走了好半晌,方才见着了宫门。
入了宫门,我却并未下轿。
让一静拿着我的玉牌,与怀玉的轿子,一同直接入了宫门。
如此做来,一是我也实在懒得折腾,二是怀玉毕竟现下还并无身份,这么挺着个肚子入宫,终归不太好看。
云晖下了马,随着我二人的轿子而行。
临近就是所在的御书房,却在我轿旁低声与我道,“皇姐,你说父皇就不会动怒。”
我听得出云晖是有些紧张,于是笑着宽慰道,“莫要胡思乱想,舅舅为何会动怒,怀玉现下肚子里的是你的孩儿,便是舅舅的孙儿,这等喜庆之事,怎会动怒。”
云晖在外默了半晌,方才兀自嘟囔着,“皇姐说的在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