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容白皙,虽五官还未张开,但也能瞧出那带着稚气的俊秀。
平日里嬉笑着极为惹人喜爱。
但同时一冷起脸来,也像极了他父亲那般慑人。
一静几人被他冷着脸瞪了一眼,当即便收了笑意,规规矩矩的欠身一礼。
我一把又将惜之拉到身前来:“我的惜之是大孩子了,是母亲错了,再不说我们惜之是奶娃娃,可好?”
惜之听了我的话,当即便又眉开眼笑的点了点头。
我正抱着惜之说着话,纱帐外传来了福生的声音:“公主。”
我这方才起了只顾着同惜之玩闹,长发未束衣衫未整,便不曾叫福生入内,只隔着纱帐问他:“可是有事?”
“京兆府尹邢大人的夫人与陆忻,陆大人的夫人前来求见,不知公主是否召见。”福生道。
邢明与陆忻的儿子被我留在了公主府中做惜之的伴读书童,说白了也就是给惜之找的玩伴。
但于此同时,从他两个孩子入了我公主府开始,他们二人便也是我公主府这边的人了。
按礼数,他二人的夫人前来拜见,也是情理之中。
我虽近来越发懒散,但却也不可视而不见。
当即我便应道:“见见吧。”
福生低声一应,并不多言便退了出去。
一静为我挽着发髻,惜之在旁不时拿起珠花瞧一瞧,又拿着步摇晃一晃,百无聊赖的在我身旁转悠着。
我见惜之一直在我这转悠,倒是没听他说邢敏与陆真去哪了。
我拉过惜之的小手问他:“邢敏和陆真不是应该同你一起的,你跑来朝霞殿,他二人去哪了?”
惜之听了我的话,冲着我嘿嘿一笑。
我只看着他这双眼眯成一条缝的笑意,便料定他定然没干好事。
我转身吩咐一旁的怡书道:“你去找找那两个孩子。”
惜之一听,“噔噔噔”跑到怡书身前挡着她的去路,却是看着我的方向说:“母亲不用去找了我让他们两个给我捉蟋蟀去了。”
我听了哑然。
“捉蟋蟀?”
惜之嘿嘿笑着点了点头:“嗯,邢敏说,百姓家的孩子都玩斗蟋蟀,孩儿从来没见过,便让他二人给我捉蟋蟀去了。”
我向来讨厌那些虫子,所以即便公主府再大,却也将那些虫子打扫的干净。
即便在夏日里,也少闻虫鸣,所以惜之从小到大自然没有见过蟋蟀等物。
我有意冷着脸道:“母亲不喜欢惜之玩蟋蟀。”
惜之不懂问我:“母亲为何不喜孩儿玩蟋蟀?母亲不是说孩儿想做什么便做什么?”
一静上前道:“世子殿下,公主不喜那些虫蚁之物,世子殿下若心疼公主,就不要去碰那些东西了。”
惜之听了一静的话,拉着我的手问:“母亲害怕虫蚁?”
我毫不犹豫的点头应道:“嗯。母亲害怕虫蚁,所以也希望惜之不要去玩那些东西。”
惜之歪着小脑袋望着我:“孩儿以为母亲天不怕地不怕,为何要害怕那小小的虫蚁?不过母亲放心,今后孩儿保护母亲,定然不会让那虫蚁饶了母亲安宁。”
稚嫩的小脸,奶声奶气的声音,说出的话语却是那么的暖人心脾。
我笑着一把将惜之抱在怀里,原来幸福的感觉,只是一句话,一个眼神便足以。
即便每日朝堂争斗不断,即便日日尔虞我诈勾心斗角。可无论有怎样的血雨腥风在前,我的身边还有我的孩子,我的夫君,我的心中所爱。
一切,便都值得了。
惜之打消了玩蟋蟀的念头,回身对怡书说:“他们两个在北苑后的林子里,你去将他二人带回来吧。”
“怎么跑北苑去了?”我问惜之。
“陆真说蟋蟀要去人迹稀少的地方去捉,儿臣想着北苑平日里人少,我便让他二人去北苑后的林子里了。”
北苑是公主府中聚宴会饮之所,平日里若无聚宴,也鲜少有人出入。
我不禁有些无奈苦笑,昨日夜里还曾与花无颜抱怨,惜之小小年纪太过老成,没了孩童应有的玩闹之气。
可这宝贝儿子一大早便给我来了个下马威。
但无论怎样,就如花无颜所言,顺其自然便是了。
因着在府中,我也实在懒得钗环缭绕的,只简单的挽了个堕马髻,点缀着一朵珠花在一侧鬓边,两柄金簪固定在发髻当中,一身浅碧色略松散的裙裳便装扮得当。
待我来到外殿之时,邢夫人与陆夫人已经等候了小半晌。
我扶着一静的手慢步入内笑着道:“近日身子倦怠,到让二位久等了。”
二人见我入内,同时起身欠身一礼:“妾身见过如意公主。”
我缓缓落了坐,浅笑颔首,一静在旁轻言道:“二位夫人请起。”
二人得了话,这才起了身,笑望向我,在看到我隆起的小腹之时,意料之中的二人面色惊讶不已。
邢夫人惊讶问道:“公主这是……”
陆夫人反映过来,当即又是一礼笑道:“公主大喜!”
我浅笑颔首:“多谢。”
我有孕的消息,并没有大肆张扬,前日里入宫之时,虽然皇舅舅知我已有了身孕,但也并未诏告。
况且我近来鲜少出府,所着衣衫也尽是宽松,所以她二人见我身子如此,皆惊讶不已。
陆夫人笑着与我说:“犬子承蒙公主抬爱,能够入得公主府中为世子伴读,实乃家门之幸,妾身夫君得知此事亦是欢喜不已,这不昨儿夜里便叮嘱妾身,定要今日前来向公主谢恩。但妾身怕饶了公主歇息,这才拖到这个时辰前来拜见。”
陆夫人口齿伶俐,言语脆声毫无拖堂,一番话说的也是极为体面。
如此,到显得邢夫人有些性子木讷。
邢夫人听了陆夫人的话,接而对我说道:“妾身也同是此意,公主万恩,留得犬子于公主府中作为世子伴读,实乃荣幸之至,今日特来向公主谢恩。”
二人话必,身后随行侍婢将手中捧着的锦盒递上前来。
一静眸光示意,殿中侍立侍婢上前,将锦盒接了下来。
我浅笑道:“如此也算缘份,今后便是自己人,无需再这般客气。”
二人自然连连笑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