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7章 反复无常的情愫

“谢谢了！你去忙吧。”乔赛不顾礼仪和表面功夫，断然拒绝了霍潮墨送他上楼，他的心冷了，不能苛责好友，又不能真的释怀，只是现在很难面对他，感情的世界里没有对错，一切都是大家心甘情愿的，霍潮墨的选择是，丁旭的选择是，他的选择也是，无可厚非。

霍潮墨也不强求，由着他离开，只是干干的站在楼下，沉默着，自己好像也不是很忙，但是他那么说了，又不好反驳，只是凝视着楼上，一时忘记何去何从。

乔赛在别人的帮助下回到房间，那一刻心里觉得自己是个累赘，无能的残障，就是天大的负担，厌恶，以及烦躁。

房间的窗户打开着，冷冷的风小心的灌进来悄无声息，他就那样面朝天空，大幅度仰着脖子，眼睛有点酸，有点涩，带着胀，也带着痛，心里苦苦的，明知道的事，却强装不在意，那么就不在意吧，他也累了，不想去管能否护卫，如果她非要去扑火，难道他拦得住么？

想起她飞奔而去的没落身影，他追的上么？追上了又能抚慰么？抚慰了又真管用么？他不是弱智，这种无用功做的再多还是无用，解铃还须系铃人，或者只能等她自己明白，可是又不免担心，她那么笨，到底要什么时候才能明白啊？

“吃水果了。”

乔赛一愣，受到了不小的惊吓，迅速回头，没想到丁旭居然还会出现。因为自己转动时用力过猛，他甚至有点崴到脖子，一种抽到筋的感觉直蹿脑门，真害怕会一秒钟变白痴，如果自己也变得无可救药。那该怎么办？整个南市，岂不是成了爱恨纠葛的情感戏台？真可怕。

“你……看出来了？”乔赛定在那里的无情审视和乖张表情，让丁旭无地自容，可出于信任并没有任何的不开心，而事实上，她除了难过也没有多余的情绪，比如体谅乔赛，发现他的漠不关心。

“哭过。”乔赛冷漠的简单表述，心中无奈，如果她走掉了。不再出现，那么他也会越来越坚定自己的决定，就像刚搅拌出来的水泥，等时间久了，就会坚硬无比。

可是她偏偏回来的这么及时。乔赛只能一遍又一遍的提醒自己。你又不是我的谁，尽力也尽了，守护也护了，可到头来还在为他拼了命受伤，我有什么办法？既然现在我也累了，懒得管你，那又何必顾忌你的感受，小护士，你的好日子到头了，从今往后我只是你的雇主。没有其他。

“是呀，哭过，那又怎么样？我难过，但是难过有罪么？罪不可赦了么？有什么了不起的。”丁旭说着说着原本红透的眼眶里又有泪珠在打转，一扬脖子，逼回泪水，委屈的说，“我想知道我是不是傻到没救了，怎么会想去高攀那样的人，那些都是假的，我知道了。那么他和涂雅是什么关系？不明不白不清不楚，有意思么？”

“哈？什么关系？在交往。有意思么？哈，你差不多是快没救了，全世界都知道的事，这也看不出来。”乔赛忽视她的泪，还有那卑微的哭腔，心头恼火，很是不耐烦，拜托，他是她的雇主，什么时候她才会正视他为上帝？上帝不想被质问，也不想回答这么无聊的问题。

“我有机会看么？我和他早就风马牛不相及了，也没人通知我一声，我怎么知道是什么意思。”泄气，可是当知道真相以后却没有更多悲伤的情绪，就好像他和别人在一起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的事情一样，刚刚的痛哭流涕不过是在为自己缅怀，一段还未来得及开花的情感被暴雨打折了，仅此而已，“哼，也没什么大不了。暗恋他，想嫁他的人多了去了，也不差我一个，对不对。”

“我一定是脑子进水了，才想那么多，对不对？冬天的雨水很多么？不是该下雪了么？什么时候下雪呀？奇怪的冬天居然不下雪？有没有搞错啊？”不管乔赛的沉默，丁旭又马不停蹄的自顾自说着无聊的对白，突然大叫一声，“啊——”

当房间里还荡漾着丁旭回声的时候，乔赛终于隐忍不住瞪了她一眼，在心底咆哮着，岂有此理。

“我还以为你不理我了呢。其实也没什么了不起的，我以后也要谈恋爱，结婚，生子，总有那么一天的。乔，我错了，我保证不会再傻不拉几的想那个人那件事了。我保证，现在我就想你，吃水果，今天还康复不？噢……忘了和你说一件事情，是个不好的消息，我决定放弃学英语了，因为要我学这个太假了，等出了国，我要是因为沟通问题而饿肚子或是迷路，那就自己慢慢哭吧，但是就算哭，我也会陪在你身边，照顾你，跟着你，一起努力，永不放弃，我们的理想就一定能实现！”

“……”面对她灿烂的微笑，某人又不淡定了，但是刚刚的痛楚经验，让他下定狠心，都说，对别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他不要，也不想相信，淡淡的说，“你不用向我保证。”

“r谦说了，那边的治愈系数很高，你要相信自己，更要相信我，永不言弃！yes！”

“你当真不会再为了某些人哭着跑掉，而把我扔一边了？”面对她的誓言，乔赛很自然的就张口接话了，真痛恨自己的问题，像是解剖了自己给侩子手看做研究一样，又透着委屈和哀求，让自己颜面无存。

“额，是那样啊？刚刚真是不好意思，有点没控制住。本来就什么事也没有，我错了还不行么？你就原谅我一时怀春太矫情吧，这不是小姑娘没什么经验么。不比你们，什么情场都能那么淡定。”

“什么叫你们，你怎么知道我有经验。”有点百口莫辩，她说的那么理所当然，搞得他的确像个情场老手一样，怪不是滋味的。

“呵呵，不是么？应该吧，看看你，高，富，帅，何必呢？恐怕倒贴的也一堆了吧？”

“我怎么突然觉得你也不是那么清纯呢？”

“感谢我学医，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啊？没见过猪跑还不能想象猪怎么跑啊？再不济，用什么跑的我也必须得知道吧，不然考试会不及格的。”

“啊……”乔赛真的有点目瞪口呆，这还是他自以为的那个傻姑娘么？怎么像变了个人似的，什么叫再不济，用什么跑的也必须得知道？再说下去恐怕就更离谱了，赶紧打断她，“丁小姐，请你注意一下自己的言语。”

“本来就是么，医学，百无禁忌，哈哈！”

“……”乔赛叹气，满脸布满黑线，有种无可奈何的感觉，好个深藏不露的小妮子，把他耍惨了，明目张胆的搬着医学幌子，你想说她是女流氓都证据不足，看她没心没肺的做着鬼脸，之前的不快统统被一扫而光，“你确定？可以面对潮？”

很扫兴的问题，丁旭不禁愣住，转身趴在窗户上，歪着脑袋，想了半天幽幽的说：“我不敢保证可以马上就放下，但是既然是迟早的事，我会努力认清自己的身份和位置，不再去胡思乱想。时间可以摆平一切，不是么？虽然这么说和落荒而逃没什么区别，很无奈，也懦弱，但至少我想得开，并且相信明天会更好！”

“这不是身份和位置的问题，这是不能强求的事情，潮终归会娶一个他爱的人，即便不爱，那也是喜欢，即便不喜欢，那也是中意，涂雅是个好姑娘，你会明白的。”

“噢。”分不清这属于哪种语气，丁旭只是心下宽慰，他可以翻云覆雨，必然不会委屈了自己，既然可以幸福，那就祝福好了，不管是哭着道喜还是笑着恭贺，都可以。

“每个人都可以是公主，只要对方愿意！丁旭，你依然相信爱情，对不对？”

只要对方愿意？丁旭的脑海里想起了堂妹，她温柔的模样像极了一个害羞的小公主，而这一切都是那个看似一无所有的马井涛给予的，可不正是有人愿意么？

“嗯！”丁旭转过身，坚定的看着乔赛，很认真的回答，带着无与伦比的肯定，嗯，是的，她依然相信爱情。

“好。”那我也依然相信你，二愣子就是二愣子，她的偏执让人又爱又恨，终究化成了放不下，舍不得。之前有人说过放弃么？有人不管她死活么？有人不想再守护了么？好像没有吧，“走，去健身房吧。”

你是否也试过，在一遍遍受伤的时候，一遍遍发誓，滚，让他滚，滚了就别再回来，远远的离开自己，却最终因为一个小关怀而冰释前嫌，反复拉扯。

你是否也尝试过，在又一遍遍心灰意冷的时候，又一遍遍发誓，滚，给我滚，你不滚，我滚，离开你远远的总可以了吧？

但最终你还是恨不起，对他，也对自己。纠纠缠缠的情感，也是它的奇妙之处，你再也无法停止怀念，当你一旦有了感觉，那感觉便会永留心底，也许你不再喜欢那人那事，但你始终在意，一点小小的回忆就可以支持你很久很久的永不言弃，因为埋着，永不提及，却反而慢慢的生根发芽，茁壮成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