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天教廷像捉鸡归笼一样,轻而易举地关押了弗兰外交官和大卫,并且迫不及待地昭告天下,梵天教廷是不可动摇的正统,弗兰帝国扶植的“新教”是不折不扣的异端。而弗兰外交官和前《巴黎生活报》社长大卫,作为异端头目,正在接受圣光的改造,诸公勿念。
这已经不仅仅是有恃无恐的挑衅了。这是洋洋自得的炫耀。仿佛在说,你推倒我的神像,你摧毁我的教堂,你牛逼啊,你看,我也会,你的外交官已经变成钉锤步兵了,开心吗?
弗兰大帝雷霆震怒。但是这帝王之怒就像一个响屁,动静过后,就烟消云散,连臭味都没留下。因为弗兰帝国推行新教,梵天教徒已经被迫害得差不多了,弗兰司令部排查了半天,只捆了几十个梵天信徒驱逐出境,约等于白忙活。
弗兰司令部怒不可遏,三个骑兵师的师长跪求东征。弗兰大帝假装没听见。但是外籍军团收到一笔巨额转账。
外籍军团从来都是坚定不移地拿钱干活。
月明星稀的夜幕下,七骑斗篷招展的快马飞出巴黎,冲向江畔的港口。他们在那里弃马上船,扬帆东进,只需要三五天就能抵达维纳,取决于风力。
弗兰大帝继续装聋作哑,用冷处理来豢养司令部的好战情绪。只要他继续放任,那么求战情绪就会继续滋生、发酵,直到喷薄。这比战前动员强一万倍。
而被放逐出境的76名梵天教徒,已经挤上了一艘体面的三桅帆船。帆船在喷薄的晚霞下起航时,一个披着梵天教派白斗篷的少年屹立船头,迎着澎湃的晚风,衣衫猎猎地眺望地平线上的远东。
那里矗立着永不沦陷的美丽皇都,那里有他的父亲和他的野心,那里有注定属于他的一切。而那个肮脏又迷人的地方叫做维纳。
“父亲,我回来了。”小布雷施劳德眯起狭长俊美的眼睛,壮志满酬地享受晚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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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本海默事先回一趟银行,踏进大门就被副经理接住,禀告他西斯在办公室里面等。
奥本海默弓腰窜进办公室,关门,关窗户,拉上窗帘,搓着手猫着腰,靠近西斯的背影,笑眯眯地问:“您怎么亲自来了。”
铁甲一响,凝望窗外的铁罐头骑士转过身来,面甲里一双幽暗的眸子盯着奥本海默:“斐迪南亲王查到了确切消息。14年前执行灭门任务的赏金佣兵团还剩下一个活口,猎人劳伦斯。他利用假死和反跟踪技巧,骗过了龙骑兵的清查,逃过了雇佣军的追杀,最后自愿躲进异端裁判所,被教廷洗脑成了钉锤步兵,接受教廷庇护,才逃脱了大法官和你的追踪。你设法把他找出来,杀掉。只有这样,这家银行才真正属于你。”
奥本海默脸色一白,赶紧推脱:“您是不懂教廷的可怕。一旦进了异端审判所,等于从此斩断了和人间的联系,就连杀人犯都能逍遥法外。就算我们不抓到劳伦斯,他都没可能出来指控我了。而且门德尔松满门皆诛,死人是不能跟我抢银行的继承权的。”
“如果劳伦斯站出来指控你雇凶灭族,不仅你会成为佣兵界的众矢之的,还会被宪法送上绞刑台。你身为门德尔松家的女婿,恩将仇报,情节严重,一旦东窗事发,就算你送再多钱,弗兰西斯大法官都保不住你。”西斯冷冷警告完毕,就往外走,生硬的铁甲摩擦出冷酷的“咣啷”声:“斐迪南亲王的情报已经到位。你也不是当年那个靠脸吃饭的穷小子了。如今你坐拥市值七万弗朗的私人银行,旗下产业数不胜数,已经不用听亲王的话办事了。所以,是生是死,决定权在你。”
奥本海默现在一听“门德尔松”四个字就心头哆嗦,害怕这些天的噩梦是亡妻在追魂索命,不知为何变得胆小如鼠,脸色惨白,目光乱飘,十指过电地罗嗦嘀咕:“我怎么去追杀劳伦斯啊,好不容易地位稳固了,去激怒教廷只会给我惹上更大麻烦啊……”
西斯站在门口冷笑:“顺便告诉你,普如沙的条顿骑士团最近在阿尔卑斯山和维纳城内出没。如果让那个寂寞的大团长知道,当年把他变成光杆司令的罪魁祸首是你——就算戒备森严的皇家监狱都保护不了你。那个条顿大团长一个人就能灭掉龙骑兵二中队。”
奥本海默吓得魂飞魄散,转身冲过去,噗通跪在地上,爬过去抱住西斯冰凉的腿铠,面庞哆嗦着小声恳求:“你们保证过,保证你们的计划是后顾无忧的!请务必保证我的生命安全……”
“不,你还没弄清楚局面,”西斯的手放在门锁上,低头无情地瞥着颤抖的银行家:“当年护送门德尔松的条顿骑士团全灭,导致大团长‘彼得’陷入长期抑郁。他突破心理障碍以后,实力突飞猛进,神恩值一度突破五百,超过了‘圣骑士’的门槛,普如沙的军人都尊称他为圣彼得。你是没见过圣彼得开启天使之瞳以后的破坏力吧?他就是一门人形自走加农炮,并且他扮演的角色是炮子儿。”
奥本海默傻眼了。
“圣彼得要杀你的话,你就往脑袋上套个纸袋,喝点小酒然后躺在地板上睡觉就可以。基本不用考虑反抗。”西斯讥笑。
奥本海默的精神濒临崩溃。横行霸道的教廷在两小时前就炫耀了它们的野蛮,弗兰外交官躺着中枪,心花怒放地出来抓人,却再也没能回家。而条顿大团长更令人毛骨悚然,奥本海默只知道把人塞进炮膛是酷刑,还不知道“人形炮弹”确有其人。他两边都得罪不起,白天活在夹缝里,晚上活在噩梦里,距离发疯只有一步之遥,只好抱着西斯哭:“求求你帮帮我……你们保证过,那个计划是绝对无害的!”
“可是你太无能了……亲王赐予你那么多无私帮助,你居然还是让劳伦斯跑掉了。”西斯轻柔地喃喃,确定奥本海默的意志已经被摧毁,这才和善地弓腰,伸出手给他:“或者,斐迪南亲王可以尝试杀死劳伦斯。注意,这只是尝试。并且需要你支付一定代价。你会吝啬这种代价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