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奥本海默喜出望外地仰起头,泪流满面地讨好西斯。
“你倡导成立一个治安基金。你先投进去1万金币,亲王随之投进去一万金币,借此要求所有工厂主、银行家慷慨解囊,每家至少捐出资产的1%,用这笔钱来武装国民警卫队。工人很快会组织罢工。我们以镇压罢工做借口,利用这笔治安基金,把国民警卫队扩张到8000人的规模。人数编制的问题,亲王会解决。”西斯温柔地抚摸奥本海默的脑袋,谆谆教导:“要想获得地位,就要有军队。亲王已经为你们创造了国民警卫队。不要吝啬钱。要将它壮大。到了那时候,就算大宰相也会对你礼遇有加,因为放眼未来的皇都,将是资本游戏的天堂。”
奥本海默双目发亮,仿佛攫住了黑暗中的乐趣。他憎恨着大宰相轻蔑的扫视,他牢记那支被大宰相打落在地的棒棒糖——他是如此的不受待见,连跟大宰相孙女套近乎的资格都不具备。如果说出人头地是他的人生梦想,那么得到上流贵族的尊重就是他的毕生野望。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你被人记住了低贱的时候,他们就会拿低人一等的目光看你。”西斯知道奥本海默心动了。他循循善诱。“而国民警卫队,就是资产阶级瓜分话事权的资本。你是要一辈子低眉顺眼,还是要带领整个中产阶级抬头做主人?哪怕只有几分钟?”
奥本海默心底的渴望像柴堆里的火星,被西斯一口一口地吹成了熊熊烈火:“一万金?我出。我们双方牵头注资,以亲王的公信力,和我的号召力,至少能筹集一笔四万左右的基金,足够装备一支四千人的火枪队。”
西斯冷静地说:“起草的文件放在你的桌上。我希望目睹你在上面签字。以后每年都要持续注资,维持基金运作。”
奥本海默像个失心傀儡,丝毫没察觉自己被玩弄于鼓掌之中,老实温顺地在文件末尾签名,然后把副经理叫进来,交付文件,嘱托财务科拨款执行。
西斯非常满意。临走的时候,又回头狐疑地问了一声:“听说你今晚要赴腓特烈的晚宴?这是怎么回事?”
奥本海默说:“秘密警察的一个科长在腓特烈的庄园滞留,我去接触一下,探听爆炸案的调查进度。”
“不要引火烧身。”西斯叮嘱完就走了。
奥本海默心情激荡,站在窗前喝咖啡。脚下的意大利地毯柔软得像草地,手里馥郁的咖啡昂贵得像龙胆。他忽然想起梦里那个皮开肉绽的人脸在幽幽的问:“你挥霍着门德尔松的家产,你欠下了无法清偿的债务,你准备如何偿还这一切?”
“弱者债台高筑,强者无须偿还。这就是债务的魅力所在。”奥本海默突然涌起义正辞严的力量,昂头抿一口咖啡,觉得自己无比强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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腓特烈不能随队进宫,在香车里将艾莲娜揉得衣衫凌乱,正沉迷在吵架和好的亲昵里,就感觉到銮驾一停,帘子一动,莉莉伸头进来说:“到皇宫了,无关人士还是赶紧溜比较……哎呀!你们在干什么啊!”
艾莲娜吓得魂飞魄散,惊慌推开腓特烈,脸蛋红红地把垂在肘弯的吊带提回肩上,捂住胸脯,傻傻瞪着莉莉,两个人四目相对,无语凝噎。
腓特烈更是尴尬得无地自容,不吱声地整理了下衬衫,想钻出去。艾莲娜却回过神来,左手捂住凌乱的衣服,右手拎着腓特烈的衣领,四两拨千斤地拽他回身边,在他耳边哀求:“今晚能……爬我的窗子吗?我一个人睡不着。”
莉莉狐疑地盯着这两个人,心急火燎地催:“嘀咕什么!越磨蹭越可疑啊!你们是准备光明正大地偷吗?”
腓特烈今晚要接待奥本海默,蹙眉摇头:“今晚有事。”
“你不来吗?”艾莲娜一失望,身子就软下去,委屈地咬唇凝望他,朦胧的泪水洗得眸子清澈闪亮,像上瘾似的求他陪伴。
“我至少要忙到后半夜。”腓特烈努力推辞。
“那我就醒到后半夜。我给你打开窗户,卫队三分钟一巡逻,你找机会学两声猫头鹰咕咕叫,我就放绳梯接你上来。”艾莲娜严肃认真地构思计划,绞尽脑汁地克服困难,即使没条件,创造条件也要约会:“那样我们就可以连续好几个小时都在一起了!”
莉莉目瞪口呆地盯着一本正经的艾莲娜,脑子嗡嗡地响:“她不会是认真的吧?醒醒啊,姐姐,爱情使人盲目啊!”
腓特烈刚刚如痴如醉地享受了女皇的奉献,现在又如梦初醒地领教了女人的贪心。他完全没办法拒绝跃跃欲试的艾莲娜,而且不用瞟都知道莉莉在狠狠瞪自己,如果他再踟蹰,估计会被莉莉用目光戳穿脸皮。
“好,我大约两点钟过来。”他同意了。自己调的情,就算跪着都要偷下去。腓特烈跃窗而入的那一夜,死都没想到爬皇帝窗户会变成每日必践的必修课,从此夜夜必爬,雷打不动,比交公粮还准时。
艾莲娜欢喜雀跃,因为当着莉莉,所以不敢亲他,装出矜持端庄,含笑点头,轻轻推他:“如果你敢把我忘了,我就加巴法里亚的税。再见。”
腓特烈顿时心惊胆战,总觉得家乡人民的幸福悬于一线,顿时感到责任重大,凝重点点头,抽身要走,却听见车厢外面响起温文尔雅的问候:“皇驾为何停在宫门外呢?”
莉莉的眼睛瞪大了。大伙儿都听出来,这软绵绵的声音是斐迪南亲王。
艾莲娜傻眼了,捂着乱糟糟的衣服,眼巴巴地瞧腓特烈,嘤嘤道:“来不及整理了……咱们被抓现行啦,我是不是要一夜成名了?”
腓特烈一想起艾莲娜很快就要跟斐迪南缔结婚约,顿时气不打一处来,霸道独裁地说:“你别管我,驱车笔直走,躲在里面别露头。你这模样被他看饱了,我头上才绿油油呢。”莫名吃醋地说了些任性的话,二话不说就掀帘子钻出去了,艾莲娜都来不及拉他。
然后外面嘈杂地响起两个男人针锋相对的吵嚷:
“腓特烈?你怎么被允许登上……登上……她的马车?”
“我跟陛下商量了些免税案的事情。”
“岂有此理!”斐迪南大发雷霆。
莉莉还在发呆,艾莲娜美孜孜地悄悄催她:“还等什么,快点跑。”一边推莉莉,一边手忙脚乱地整理衣裙。
然后銮驾目空一切地与七窍生烟的斐迪南擦肩而过。莉莉眉飞色舞地驱车落荒而逃,一边回眸笑道:“这小子还挺护食。”
“胡说。你才是狗粮呢。”后面伸出只雪白的手腕,敲莉莉的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