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厅内二人针锋相对,再说小环上楼以后,进入闺房将花厅之事与柳芊羽一说。
柳芊羽默念了两句潘之所的下联,先是若有所悟的点点头,随后又不禁摇头失落道:“形似神不似,神似意不似!是为中品!勉强算是对上了……”
突然柳芊羽被楼下的嘈杂之声,搅扰的柳芊羽的静思,旋即柳眉微蹙道:“环儿,楼下发生了何事?”
此时的小环也听到了楼下的嘈杂之声,于是轻声回禀:“小姐稍等,待环儿去去就来!”
片刻之后,小环折身回到了房中,将花厅之后发生的事情与柳芊羽一说,柳芊羽缓缓地站了起来。
轻摇漫步行至窗前,美眸凝视清冷冬月,口中反复地默念叶宇对出的下联,最后低首一叹道:“以下联暗含劝慰之意,此人倒真是用心了……”
“小姐,这位公子所对下联,是否入得法眼?”
柳芊羽没有回应,而是站在窗前静默片刻,这才转身出了闺房。小环默契的从房中抱起古筝,就跟着柳芊羽踏出了房门。
当柳芊羽面带纱巾出现在回廊处时,原本纷扰嘈杂的花厅顿时安静了下来。众人纷纷举目望向三楼,不时地发出赞叹之声。
陆铮斜着身子,伸长了脖子看着柳芊羽,目不转睛的仿若泥塑。
潘之所与叶宇自然也不例外,均抬头向楼上的柳芊羽望去。叶宇凝目观瞧也是一怔,他没有想到这柳芊羽果然生的是花容月貌。
虽然面带轻纱似若朦胧,但整体轮廓他还是能够看得清晰。叶宇不禁暗中一笑,难怪这醉春楼门庭若市客流不断,这柳芊羽在这清流县不是凤凰又是什么?
潘之所初见柳芊羽之时,也是如陆铮一般惊愕的忘乎所以,不过他中规中矩惯了,孔孟之道约束着他什么是‘非礼勿视’。
因此当众人一副猪哥像,对柳芊羽品头论足的时候,他已经回过神来。潘之所回过神来见叶宇低首饮着酒,不禁饶有兴趣追问道:“叶兄弟,你这是……”
“美酒当前,当然要开怀畅饮,抬头久了,脖颈会很酸痛,何必呢?”
“额呵呵,所言极是!看来若论旷达,潘某还是不如叶兄弟!来!开怀畅饮!”
“姑娘你别乱摸……”叶宇端着酒樽的右手,不由得抖了一下,险些将酒水溅在身上。
媚儿紧紧地贴着叶宇的左膀,犹如水蛇一般的扭动着,芊芊玉指像探宝一样慢慢游走于叶宇的身上。
而此时的媚儿玉手已经抚摸到了叶宇的腹部,这才使得叶宇惊讶的说出了声。
“小官人,奴家可是有名字的呢?姑娘姑娘的唤着多生分,媚儿这可是一番好意,也是为了让你活络腿部经脉……,官人,你可不能辜负奴家的一番痴情唔!”
一番柔声媚语,使得叶宇浑身起了鸡皮疙瘩。
潘之所见叶宇面露窘相,不禁笑了起来:“媚儿姑娘,你若真能使得叶兄弟双腿活动自如,你可就是叶兄弟的大恩人呐!”
“咯咯!叶官人,潘公子说得可是真的?”媚儿美媚眼如丝,掩面窃笑中带着少有的魅惑。
叶宇没好气的瞥了一眼潘之所,暗骂你这小子还真是什么都不懂,你说的腿,能是她说的腿吗?
此时叶宇也懒得跟潘之所解释,于是干咳一声对媚儿道:“媚儿姑娘,你就别在挑逗了,在这般下去,那条……腿,都可以打鼓了!”
“咯咯咯!奴家的这面‘鼓’随时恭候官人……”媚儿掩面含笑,言语中充满着挑逗。
“……”潘之所疑惑不解,双眉微蹙。
“额……媚儿姑娘,待我赢了陆公子,就打赏你三百两,不知你意下如何?”
叶宇算是看出来了,这里的女子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看来只有出一次血了。
“小官人,此话当真?”
“那是当然,不过你须答应我两个条件!这第一,陪酒可以,但你可别再乱摸;第二,你也知道叶某是做布匹生意的,那以后就请媚儿姑娘,对来往客人推销我中华牌布料!到时候,叶某不会亏待与你!”
媚儿听了叶宇的两个条件后,玉指轻轻滑过叶宇的脸颊,用饱满的胸脯紧紧地抵着叶宇的左臂,幽幽委屈道:“奴家这是情不自禁,小官人你却如此伤奴家的心!不过官人吩咐,媚儿定不会辜负!只盼望官人能常来看一看媚儿,就已心愿足矣……”
叶宇看着媚儿一脸哀怨的样子,不禁心中腹诽起来,这青楼里还个个是顶级演员,若是放在后世都可以拿奥斯卡了!
不过既然媚儿已经答应了,他的心也就放了下来。否则,这要是任由媚儿乱摸下去,他不能确定自己是否能把持得住。
“叶兄弟,潘某真是越发的敬佩你了,你这真是时时不忘做生意啊!”潘之所虽然对二人的私话不甚明朗,但是叶宇这一手营销手段,倒是让他觉得眼前一亮。
叶宇却是深意一笑,却并未有说话。对于他而言,如果青楼能够成为宣传的一种手段,这无疑是一个最好的,也是最为捷径的一种。
由媚儿带动整个青楼的姑娘,再由这些姑娘向客人推销布匹,这要比一般的请客吃饭还要有用。
临近几个县的商铺掌柜,都会定期派人前来潘家染坊订货,而这醉春楼就是这些人,来清流县后消遣的去处之一。
如今他虽然有了刘泉的帮助,布匹生意逐渐有了起色,但是这还没有达到他的目标。因为他要想在清流县乃至整个滁州立足,就得将潘家这个绊脚石踢开。
但是所谓树大根深难以撼动,多数的商铺老主顾都还是钟情于潘家。所以叶宇此刻突发奇想,何不在这个地方下点功夫。
只要将这些潘家老主顾个个截下为己所用,到那时就会此消彼长扭转时局。既然这些所谓的富商都是喜爱销金、多流连于青楼,那就从这里开始着手!
……
“芊羽近日新谱一曲,却少了和鸣之音,今夜芊羽所处第二关题目,就是在一曲终了之际,能与芊羽和音无间者,即可过关!”
这时楼上传来柳芊羽的声音,可谓是口吐清音,娇中带柔,柔中夹着几分媚,乍一听似那黄莺出谷,鸢啼凤鸣清韵婉转。
柳芊羽说着,无视厅中已然安静的众人,坐于早已摆好的古筝前,十指游走于古筝之上,接着众人便听到悠扬的音律。
音律委婉连绵,如山泉从幽谷中蜿蜒而来,缓缓流淌。仿若饶丛林,微风起伏,筝音如诉。
众人静静地听着,叶宇也是被流水般的音律陶醉其中,时而眉头紧锁,时而却又淡若风清。
当一曲终了,众人这才从沉醉中苏醒,伴随而来的就是一阵热烈般的赞赏之声。
“潘兄,你需要何种乐器,陆某这就给你取来!”陆铮在一旁迫不及待的催促道。
潘之所双目微眯,依旧回味着方才的曲子,最后不禁摇了摇头叹道:“曲高,而和者寡!潘某这等挫技,岂不是狗尾续貂多此一举?算了算了!单论音律而言,潘某是不如也……”
“什么?潘兄,你可不能这个时候打退堂鼓,否则岂不是让叶宇占了便宜!”见潘之所主动退出不愿帮他,陆铮顿时成了热锅上的蚂蚁。
潘之所却摆了摆手,双眉微蹙郑重道:“有能者居之,何来占便宜之说?再者而言,这是比试音律,潘某即便想帮你,操控音律唯有亲自上阵,潘某又如何代劳?”
“这……”陆铮被潘之所说的是哑口无言,这诗词歌赋尚可暗中舞弊代劳,可这操控音律却是谁也无法相助。
“叶兄弟,能否通过第二关,就有劳你了!”潘之所冲着叶宇衷心笑着说道。
叶宇却是面露苦涩道:“潘兄,你也太高看叶某了,可惜叶某不会丝竹管弦,你让我如何演奏?”
额……
此言一出,顿时引得花厅众人一片哗然,纷纷暗道,这二人倒真是别具一格,一个是未有比试就主动退出,一个却是不会丝竹乐器。
这到底真是如此,还是二人故意承让?一时间花厅里众人议论纷纷,窃窃私语说什么的都有。
不过叶宇的这番话,倒是乐坏了陆铮。本来还担心被叶宇占了头筹,如今叶宇不会乐器也就等于是个平局。
“哈哈哈!叶宇,看来本公子的一千两银子,你是无福受用了!”
陆铮的恣意狂笑,衬托了叶宇的平静如初,他侧过脸来,轻声对一旁的媚儿道:“媚儿姑娘,可否借你的丝巾一用?”
媚儿虽不知叶宇此番是为何意,但是仍旧将怀中丝巾递给了叶宇。
叶宇接过丝巾,先是用水浸湿,随后擦拭自己的手心,一边擦拭一边轻声道:“我叶宇说过的话,从来都是言出必行,行者必达目的!既然芊羽姑娘说的是和音伴奏,又没说非要用丝竹乐器!”
“哦?不用乐器你能和音伴奏?叶宇,莫要大话过了头闪了舌头!”
“有何不可?叶某今日就用手埙与芊羽姑娘和音伴奏……”说着抬头望了楼上的柳芊羽一眼,随即笑着说,“芊羽姑娘,请!”
柳芊羽在楼上将花厅之事,可谓是一览无余,对于叶宇口中所说的手埙也是好奇之极,她还很少听闻有人可以不用乐器操纵音律。
因此她很想见识一下,这个对出下联之人,是如何用手埙合奏音律的。于是莞尔一笑点了点头,便坐回了古筝旁抚弦弹奏起来。